53 在這裏嗎？

在這裏嗎？

齊允通過多年偷窺對簡翎殊的遲鈍味覺了如指掌，簡翎殊覺得他做飯非常好吃。她飲了一些酒，臉上泛紅，滿面春風地摸上流金，“齊允啊，我夜觀天象，今日宜見血，你願意成為這個人嗎？”

齊允淡定地塞回去流金，“你答應我今天不打了。”

簡翎殊挑起眉梢，“是嘛？”

齊允用飯菜堵上她的小嘴，“是的，我明天還給你做飯，今天可以不殺我嗎？”

簡翎殊老實地咽下去，“好吧。”

他們第二天打了一架，戰況差不多，最後簡翎殊又被釘在地上，無法動彈，無話可說，“你很喜歡這個姿勢？”

齊允俯視着她，認真回答道：“因為你只要能站起來就會繼續打。”

“哈哈哈，你真了解我。”她舔了舔下唇，“抱抱我吧。”

齊允召回摧城，彎腰将她抱了起來，“去醫療艙？”

簡翎殊笑着說：“不能只是抱抱我嗎？”

齊允說：“可以。”

簡翎殊靠在他的懷裏，摸摸他堅實的左胸，那裏有藏在皮膚下的強勁跳動，“你的心跳很快。”

齊允低下頭，輕聲解釋：“剛打完，正常的。”

簡翎殊圈着手手，“有點累，睡一會。”

齊允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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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簡翎殊去醫療艙，這次他們是一起進去的。

他們以這種生活方式過了兩年。

簡翎殊又一次在齊允的懷裏醒了，她噘着嘴瞅瞅齊允，怎麽說呢，她還是不能分辨什麽是漂亮，只是覺得他長得挺順眼的。

簡翎殊被擱到床上，她忽然伸手勾住齊允的脖子拉進一步，齊允面無表情地道：“你這樣我會誤解為你不想我今夜離開。”

簡翎殊冷笑着捧住臉親他，他這個姿勢不太舒服，跪在兩側迎合她的親吻。

“張嘴，敢咬我你就死定了。”

齊允的手原本按着她的肩膀，這時向下撫摸她的皮膚，“所以我能留下嗎？”

簡翎殊身下一涼，大驚失色又是扇耳光又是踹他，“我不是下面的！滾！”

“你知道，我們靠語言無法說服對方，打吧。”

第三天上午簡翎殊醒了，衣服已經被換過，肌肉很痛，她傾斜身子在抽屜摸了包煙抽，開始思考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火光明明滅滅，她點到了第四根煙，自言自語：“要死了。”

門被叩響兩聲開了，齊允看起來很喜悅，“你醒了，不要抽煙了我做了早飯。”

他羞怯地捏着衣擺，臉頰泛紅，“那個，要不要去醫療艙呀，你一直在哭，是不是我……”

簡翎殊擡手扔出流金，“出去。”

齊允輕松地接住刀，他的膽子比兩年前大了很多，沒聽簡翎殊的話，在她面前蹲下，濕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是我做錯事了嗎？”

簡翎殊的煙頭在他的手背按滅，她注視小小的紅點在皮膚表面熄滅，留下一個創口。“你說呢？”

齊允的膝蓋觸地，托起她的小腿親吻，“對不起。”

簡翎殊狠狠地踹他肩膀，她明顯看出來齊允忍住了享受的表情，懊悔地低着頭，她氣得頭皮發麻，“別碰我！”

好說歹說他總算把簡翎殊請出卧室了，他發現簡翎殊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一頓飯都不敢給她落下。

齊允擺好她的輕奢餐具，拉開座椅，然後坐到對面。簡翎殊不高興地用叉子戳嫩牛排，假裝它是齊允。齊允都習慣了，只要叉子沒飛到他的臉上，她遲早會吃掉的。

他小聲嘟囔：“你好像很熟練。”

簡翎殊不耐煩地擡眸，“什麽意思？”

齊允的耳根有些紅，“就是，前晚的時候，你親我的時候。”

簡翎殊咬了一口肉塊，惬意地咽下去，“你想表達什麽？”

齊允不斷地偷瞟她，“我沒有觀測到你和別人有過，我進入帝都之前會有嗎？”

簡翎殊輕咬叉子，美目眯了起來，“好久遠的日期，不記得。”

被成功戲弄的齊允臉色白了一下，手指輕微顫抖。

“手怎麽在抖？”她還在火上澆油。

簡翎殊的手按在流金上，睡醒就能見血，太美好了。

齊允走過來，她當即流金紮過去，他抓住刀刃，另一只手扼止她繼續用力，否則以簡翎殊的好習慣是真的會把他的手掌削斷。

簡翎殊笑着說：“睡醒就有節目看，空手接白刃！”

齊允冷冷地看着她，“你在氣我。”

簡翎殊驚訝極了，“還有這種事？氣你有什麽好處嗎？”

“你打不過我，你判斷我生氣時會控制不住自己殺掉你，你就再也不用和奇怪的人生活了。”他仰起下巴，“我不和你生氣，而且我能控制自己了。”

簡翎殊非常誇張地驚嘆，“好厲害呀！”

齊允抓着她的雙手，驅使摧城挑了她的手筋，“稍微聽一點我的話吧。”

簡翎殊眼皮一跳，難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在說些什麽……”

過頭了，哪有剛睡完就挑了手的道理，他摟住簡翎殊輕聲哄着：“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

簡翎殊聽不進去，她驕傲過頭，打不贏齊允的挫敗感時時折磨她的精神，一句話就能磨得她幾近失常。她在各種時刻刺殺他，不知多少次被摧城抽趴下後，她一下子哭了。

“齊允，摧城好痛啊。”

“我如此痛苦地活着，竟然是為了你這低賤的人類……”

齊允擦去她的眼淚，“好了，很棒了，下次一定能成功的。”

簡翎殊還在哭，“怎麽辦啊，我如果永遠殺不掉你，我該怎麽辦啊……”

“活着就能殺死我，就像我堅持活着才能再次遇見你一樣。”

那天之後簡翎殊的理智就找回來了，每天只找齊允打一兩場架，和以前一樣。別的時間她還是很好，也不能這麽說，齊允覺得殺他的簡翎殊很好，不殺他的簡翎殊也很好。

齊允松了口氣，幾天被偷襲得精神緊繃，新傷舊傷來不及愈合，他心想還好他很厲害，如果被簡翎殊打死了就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他的心理感情日漸盈溢，他理解為是他的殺心，因為這次遲遲沒有殺死神，他決定等到失控的那天就殺了簡翎殊。

簡翎殊不敲門地進了盥洗室洗刀，齊允正在沖冷水澡，水滴從完美無瑕的身材上流過，兩人沒有交流，自顧自地做事。簡翎殊打量一會他的傷疤，又一聲冷笑，繼續沖洗流金上幹涸的血，用齊允的衣服擦幹放回刀鞘。

她的側臉如此鮮活，長睫如同蝶翼微微顫動，映襯一片窄窄的陰影，深邃眼眶裏的琥珀金色眼睛在氤氲的水汽裏別具柔情，精致的鼻梁與柔和的下巴，嘴角揚起，墨綠的發絲随着擦刀落到胸前，遮住溫潤的鎖骨，白裙的收束設計讓腰肢更顯盈盈一握。

齊允咽下唾沫，“在這裏嗎？”

簡翎殊嫌棄地看着他，齊允由着她看，還笑了一下，她罵都不知道怎麽罵，而在齊允的理解裏，那就是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