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一次失控

一次失控

簡翎殊瞥了他一眼，帶着幾分調笑問道：“小孩，你們什麽時候打一架？”

齊敬眉頭微皺，顯然對稱呼很不滿，“快了。”

簡翎殊放松地躺下，決定暫時原諒他小小的不敬。“那就好。”

齊敬認真地糾正：“還有，我不是小孩，我現在算是21歲了。”

居然和她比年齡，果然愚蠢。“哦，小孩。”

齊敬不高興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要這麽叫我，我有名字。”

簡翎殊心說好熟悉的橋段，“好的。”

簡翎殊現在的心情非常好，在她的概念裏，異獸就是人類該處理的事情，如果異獸和創造者打起來，那她就可以像剛開始一樣置身事外了。雖然不是親手殺的齊允有點不爽，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小小的不完美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齊敬還在她上面。

簡翎殊拍拍他的臉頰，“齊敬，說完話就下去。”

他氣息沉重，瞳色加深，沒動。簡翎殊忽然有種危險的直覺，齊允說有個故障吞了同類，難道是齊敬？她有些惱怒，流金對上他的喉結，“滾下去，我不是異獸。”

齊敬的喉嚨含混着類似異獸的低吼，簡翎殊當即把他踹下了床，流金刀越至他面前，齊敬用佩劍擋住了。她面對齊敬不像面對齊允容易偏激，存有理智的簡翎殊和誰都能打上一架。

雙方刀劍碰撞，有刺耳的金屬聲，劍招兇狠猛烈地攻向她，忽然動作慢了一下，簡翎殊抓住破綻，流金刺進他的胸口。

簡翎殊睥睨着他，目光比刀鋒更利，“打架還愣神呢？”

齊敬回過神了，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态，浮現愧色，“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有傷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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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翎殊拔出刀，随意在身上擦了兩下，“擔心你自己吧。”

“我……”太難為情了，他已經開始想着以死謝罪了。

“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是嗎？”簡翎殊耐心地指導他，“滾去醫療艙。”

齊敬捂着胸口的貫穿傷，掙紮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離開房間。

簡翎殊枕着小腦袋直嘆氣，“操心，兩個姓齊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找個機會跑了吧？”

但是一想到齊允在她就根本跑不了，齊允真是該死！

正把劍戳進異獸心髒的齊允打了個噴嚏，他覺得一定是簡翎殊在想他，她真好。

雖說簡翎殊做選擇題很厲害，但現在她的選項幾乎為零。房間的東西被她摔完了，她用流金戳着木桌。

門被叩響兩聲推開了，簡翎殊心說居然連這種習慣都一樣，惡狠狠地道：“沒讓你進來，出去。”

齊敬立刻關門，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也覺得你不會想看到我的臉。”

簡翎殊可恥地服軟了，“當我沒說，過來。”

齊敬在她面前蹲下，眼神躲閃，簡翎殊發覺他的耳羽怎麽這麽好玩，動不動就會發抖，又揉上去，“今天是怎麽回事？看着我說話。”

他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簡翎殊作個深呼吸，“換個表情。”

齊敬的目光低下去，“就是，故障吃多了，力量偶爾會控制不住，平時我都一個人呆着沒什麽事，但是你才來我就差點吃掉你了，我……”

簡翎殊幹脆地中斷了他，“又要說對不起？”

“啊，說這個也挺無力的，你想要什麽補償嗎？”

“給我看看哪裏變異了。”齊敬的耳羽顫動地簡翎殊幾乎抓不住，她連忙改口，“要不然我就走，別說我沒給你選擇。”

其實和沒給選擇差不多，齊敬磨磨唧唧地轉過身，背對着簡翎殊，手指在衣扣上徘徊，羞恥難堪地解衣服。

他不敢想象簡翎殊看到異物的反應，自卑與羞慚磨得他難以呼吸，但是他答應了。齊敬一咬牙，完全解開了扣子，襯衣滑落到地板。

寬厚的背部皮膚上，幾道青灰色鱗片縱橫交錯着，生出青灰的羽翼，羽翼越長越大，幾乎要填滿小小的卧室。

簡翎殊愣住了，情不自禁地摸源頭的兩道鱗片，羽翼動了一下，齊敬往前走了一步，滾燙的液體落在手背，“不好看，別摸了。”

簡翎殊：“你審美有問題啊？”

齊敬悄悄擦拭着泛紅的眼睛，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故障，都很醜陋。”

簡翎殊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灌輸的概念，她也沒興趣糾正，“看完了，收起來吧，翅膀挺大。”

齊敬穿好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才回去看簡翎殊，她似乎不讨厭不害怕？

簡翎殊的右腿搭上左腿，她只穿了裏衣，雪白的脖頸和鎖骨裸露在外，“你一直拿異獸當飯吃嗎？”

齊敬盯着她的衣領，緩緩說道：“我不需要進食，只是看到更強的獵物會忍不住欲望吞噬。”

簡翎殊點點頭，“那今天就不是最後一次。”

齊敬也不知道怎麽做了，他太笨了，即使喜歡的人被他留在這裏，竟會因忍不住本能想吃掉她。齊允不是好人，但他連個人都算不上，應該怎麽做呢？

齊敬的臉頰枕在交疊的手臂上，鴉睫顫動，“你能教我該怎麽辦嗎？”

簡翎殊張口就來：“你死了不就好了？”

一出口她就知道說錯話了，這不是齊允而是一個迷茫的二十一歲小孩子，怎麽能說這麽殘忍的東西？

齊敬的臉白了，她馬上改口：“說錯了，你……你……好好活着，也不對，你學着控制點吧。”

他若有所思，“剛剛的話，你不是對我說的吧？是對齊允說的嗎？”

簡翎殊欣慰地摸他的頭，這可比齊允機靈多了。“是的，聰明小孩。”

齊敬的瞳孔又開始變深，仿佛被某種情緒掌控，“我不是齊允。”

簡翎殊用力地晃了兩下他，“清醒點，才跟你說了什麽？”

他意識到本能又出來了，努力壓回去，拿出一條鏈子，“對不起，下次你可以用這個，殺了我也沒關系。”

簡翎殊接過鏈子，仔細地打量一番，看向齊敬，“它叫什麽？”

齊敬驕傲地介紹道：“縛神索。”

“……”簡翎殊就沒聽過這麽難聽的名字，“誰發明的？”

齊敬很懷念地說道：“還是人的時候，和幾個同事研究出來的。”

簡翎殊拍了拍手心，啧啧稱奇，“你們帝都人，真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