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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漢行為尺度 16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靖子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高中生吓得心神一凜。
花澤凜乍一出現,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有過去她在犯罪片裏看到的那種氣質了。
不過很快,他那種詭異的表情像是靖子的錯覺般閃過,消失了。
在這個高中生面前,靖子拍拍自己胸口,呼出一口氣,裝作對熟人松懈的樣子:“是啊,我都想查查看,可以先看你的嗎?”
實際上,在大概判斷出物品們發出聲音的方位後,這個人在她心裏已經變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嗯,加爾哥哥讓我來配合靖子姐姐的調查。”花澤凜看起來很乖,直接把一個什麽東西遞了出來,“姐姐要看什麽都可以,給你。”
靖子認出來他遞過來的是一部手機,先前在公交車上看到過的版本。
就是他的手機沒錯。
眼下,他這副模樣倒是又乖巧又實誠。
“我不要你手機,”靖子也笑眯眯的,“我就想看看櫃子裏的東西,可以嗎?”雖然笑着,但卻是不容拒絕的口氣。
花澤凜怔了怔,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片刻之後,他面上揚起笑容:“我給靖子姐姐開鎖。”
他一口一個姐姐叫得甜美,靖子卻沒有受用的情緒。等看清楚儲物櫃裏的陳設後,再沒有了好心情。
櫃子裏只放着一個黑色書包,書包裏放着一個日記本還是筆記本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頭盔和一副機車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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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子拿起那個紅色皮質硬裝日記本,不顧它“不要、不要”的抗議,用眼神征求它主人的許可。
花澤凜臉紅了,他咬住唇,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靖子不抱什麽希望地翻開,卻順着本子自帶的簽帶,在最新的頁面看愣了,随即把日記本阖上。
花澤凜聽話地旁觀她的動作。
等她把日記本放回櫃子裏,他又把它拿出來,抱着本子問:“靖子姐姐會幫我保密嗎?”
“不會,這種事我藏不住的。”靖子一口拒絕,“你可以趕在我說出來之前自首哦。”
她用似乎溫柔的語氣,說着殘酷的話語。
花澤凜抱着本子的手緊了緊,滿臉通紅,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她在日記本裏看到的是手繪的地圖路線,看得出來就是這附近的路标,除此之外,就是她和花澤凜都有交集的一個名字。
先前的不認識,果真真是裝出來的麽?
靖子知道,自己說的“自首”其實意有所指。
本來不管是櫃子裏的東西,還是少年心事的日記,都沒什麽奇怪的,然而那副手套看見她的時候說:“真是活的女孩子!”
她沒有聽錯。
一次,兩次,這回是第三次了。
“你還會騎摩托車的嗎?”靖子忍下去問手套它還見過誰的沖動,佯裝除了八卦之外一無所獲,順手幫花澤凜阖上櫃子門。
“騎自行車的時候戴的。”花澤凜老實回答。
“嗯。”靖子也沒有了再四處查看的必要,開始往外走,果然看見花澤凜跟上來,她又用閑聊般的語氣問,“我看你是從楓葉國移民回來的,那邊的孩子自己上學都開車吧。怎麽,你是習慣自己掙生活費了,卻改掉開車的習慣了?”
身為有錢人家的小孩,卻樸素地打零工、騎自行車,真是有夠違和的。
“課後兼職可以方便我體驗和适應回國後的生活。”花澤凜的回答滴水不漏。
靖子也不想和他找破綻多費口舌,敷衍了一句:“挺好的。”
和路卡卡一起回去的路上,倆人都裝着一肚子的心事。
“前輩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了嗎?”
“後輩你有進展嗎?”
他倆顯然都在尋找開口的時機,安靜很久之後,不約而同地打破了沉默。
“你說吧。”路卡卡難得“紳士”地讓了靖子。
“我的心情很不好。”而靖子又一次地幾乎和他同時開口。
路卡卡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
靖子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剛才,那個高中生特別乖地叫我姐姐。”
“凜什麽的?”路卡卡回憶起來,“那小子看着像塊木頭,背地裏居然這麽肉麻。”
靖子無語地瞥他一眼,他已然說對了什麽,但重點大錯特錯。
路卡卡咳嗽兩聲掩飾尴尬。
短暫幾秒鐘後,他意識到自己紛雜的心緒中倒是湧出一股清涼的情緒,這種情緒名為歡樂:“我說得不對嗎?”
靖子的問題讓他難得忘了糟糕的想法,回歸到了日常的喜樂中。這種放松的體驗在他和利特合作的過程中也出現過,後來他永遠地失去了。
“對,也不對。”靖子猶豫着什麽,解釋的語氣緩慢,“你不覺得,他好像有兩幅面孔嗎?”
這回路卡卡沒有急着插科打诨,而是順着靖子的提示思考了一會:“确實,或許他想改變自己的表現,來讨女孩子的喜歡?”
靖子對他翻了個白眼:“……所以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不怪路卡卡故意擾亂靖子的思路,他自己的腦子裏全是漿糊,什麽都想不清,也攪不動:“這會是個很長的故事,再給我一點時間。有一天我應該會告訴你的。”
“好。”靖子沒再追問。
次日,工具人兼司機的路卡卡送她去二十高附近見荒川冬雪。
荒川冬雪聽話地拎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裏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她打扮得也很奇怪,當然這種奇怪是相對于路卡卡上次見到她來說的。
女生愛美,即便是下雪天,頭幾次也都是穿着薄薄的校服和中筒襪,裙子往下,中筒襪往上的皮膚暴露在冷空氣中。
這次,她卻穿上了長長的羽絨服,還用圍巾和口罩把自己一張臉都包裹了起來。
雖然在冬天多穿也算正常,對她來說是奇異的,花田櫻見到她這副打扮時第一反應也是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靖子姐姐,我把校服和圍巾都放在裏面了。”荒川聽話地把東西帶到,饒是空調足到讓她熱得可以,她也沒有抱怨。
靖子要她的校服做什麽?此刻工具人兼雕塑的路卡卡才注意到,荒川和靖子穿着同樣的黑色的大羽絨服。
他突然好奇起靖子穿什麽鞋子,是不是也是高中生常穿的小皮鞋,後者意識到他低頭的動作,瞪了他一眼。
路卡卡讪讪地将目光轉移到門外。好奇後輩今天是不是全方位地扮女高中生也有錯的嗎?
靖子沒和他糾纏,接過荒川的旅行包,叮囑這個女孩子:“最近一周你放了學都要來這個地方和我交換哦,一定要去小櫻家裏住,不能臨時回家。”
荒川冬雪不明就裏,但選擇聽話地點點頭。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這樣做嗎?”靖子問。
話一出口,桌前倆人立刻來了精神。
路卡卡作為吃瓜群衆的好奇心自不必說,荒川則是說:“靖子姐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從小櫻那裏聽說了靖子的事跡,從一開始就不把靖子當尋常人看。
“嗯……”靖子捧着熱可可,低沉着嗓音和心情,“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荒川想了想:“好消息?”
“最近幾天,可能你會聽到自己期待的告白。”靖子平淡地說。
“不會吧……”面前的女生雙眼都亮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随即想起了重要的事,“那壞消息呢?”
“喜歡你的人是花澤凜,也可能不是。”靖子的語氣依舊沒有起伏。
荒川聽得不解,什麽叫“可能不是”呢?
路卡卡卻聯想到昨晚聽見的“兩幅面孔”,電光火石間理解了什麽:“那小子是精神分裂啊?”
“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是兩碼事,”靖子糾正他,“他應該是第二種。”
荒川冬雪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嘴巴。
靖子扭頭看向她:“你喜歡的那個人格,可能就是一個癡漢,對你也具備癡漢的情愫。所以……先前你經歷的那件糟糕的事,具體是什麽情形呢?”
事情發展到如今,又一次超出了荒川冬雪的預期。
靖子說的話,她是很願意相信的,沒想到真的能夠心想事成地聽說花澤同學喜歡自己。然而高興不過兩秒,她又得知了自己喜歡的人真是癡漢的噩耗。
她感覺自己耳邊嗡嗡的,強忍住崩潰的情緒,緩慢地回憶起先前在夏夜,下了補課班後遇到癡漢的情形。那人是個醉漢,當着大街,不分青紅皂白地拽了她的頭發,她試圖掙脫,卻被更為嚴重地拳腳相向……
好在路上其他行人幫她報了警。
荒川低頭,扒拉自己腦袋上當時被硬生生薅下來一小把頭發,如今也顯得光禿出一塊的地方給靖子看:“因為這件事,家人也想讓我轉學,不再走這條路。但是我實在太舍不得小櫻了……加上我自己也知道,這只是不過是倒黴,再發生的可能不會太高……要不是花澤同學,我至今應該都很厭惡男性……他真的,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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