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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附身殺人 07
實在是讓人生氣的無聊話。
靖子沒忍住自己的白眼。
“我已經是大發慈悲的提議了,不願意?”上島娜娜抱住胳膊,看不出懊惱的跡象,反而出其不意地問:“難不成你們在交往?”
哈?靖子沒反應過來,半晌說不出話。
倒是加爾口齒清晰、反應迅速地答:“沒有。”
上島娜娜眯起眼睛:“暧昧中?”
寺本加爾再次撇清關系般利落地回答:“沒有。”
不是,靖子無語至極,難道今天來這是什麽相親的場合嗎?還有寺本也是,為什麽老老實實一口一個沒有比搶答老師提問還要高效率?
就在她以為上島娜娜的惡趣味告終時,只見上島娜娜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我明白了,你還在等神尾家的小女孩?啧。完全是癡情小子嘛。”
這回,寺本意外地沒有否認。
小女孩?這似乎是第一次聽到的八卦,盡管是從上島娜娜這個瘋女人的嘴裏傳出來,靖子來了精神。
可上島娜娜卻盯着她的雙眸笑眯眯地下了逐客令:“那我就當做今天你們完全拒絕的狀況來籌備了,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給機會哦。”
回去路上,寺本加爾察覺靖子可能在生氣,但他想不到原因。
怎麽看出來的呢?她自顧自走得比以往都要快,直到他反應過來自己落後兩步,快步跟上,差點錯過靖子同一班的電梯。
電梯門合上,加爾張了張嘴,卻沒能直白問出同伴生氣的緣由,只好挑起別的話頭:“靖子小姐擔心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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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子莫名不想搭理身邊的這個人,但礙于禮貌還是從嘴裏蹦出一個詞語:“沒有。”
她哥哥在炎國好好的,哪裏是上島娜娜一句中二的玩笑話就可以傷害的,她壓根沒當回事。
“……那就好。”寺本加爾頓了頓,直到離開電梯,都沒有再說什麽。
一不留神,靖子已經坐上計程車離開了。
一路上只要想起寺本,靖子就有些氣惱。總之,今天的寺本醫生比以往都要讨人厭。
回到只住了她和路卡卡以及理香的城堡,憋了一路要吐槽的話頓時蕩然無存。
在宴會廳,除了路卡卡和理香,分明還多了一個高個子的英俊男人。男子黑發黑眸,雙目明亮,皮膚白皙得可怕。一身長黑風衣,挺括地襯托着他的氣質。
“怎麽會……”靖子不由捂住自己的嘴。
四百多年都未曾回國的寧期,如今竟然出現在她的“靖子城堡”,和路卡卡一起擠在沙發上?
見她回來,他噙着笑站起來,老父親一樣地張開雙臂。
理香在一旁争着為靖子解釋說明:“帥氣的寧期先生說要給靖子小姐一個驚喜所以沒讓我們打電話告訴你。”
靖子心裏隐隐有些不安,但驚喜的情緒蓋過了一切,她像五歲孩子一樣撲進寧期懷裏:“哥!”
寧期大方把她抱在懷裏,沒有絲毫芥蒂,仿佛他們10多年來的離別不過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的外套依然有着被風雪吹過的冷冽,靖子不顧冰冷貪婪地抱着自己哥哥,鼻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
這是她真正的家人,幾乎是唯一的家人。
至少在哥哥的面前,讓她當一回幼稚鬼。
路卡卡暗自撇開視線,嘴角卻羨慕地癟了癟。
理香忖着下巴看着這一幕,特小聲感慨:“寧期先生要不是靖子小姐的哥哥就好了,他們看起來多般配啊。”
晚餐時,寧期拿出了給靖子準備的生日禮物:“今年份的。”
其他的他也帶了來。自分別後起,每年他都會雷打不動地給她準備禮物,想着親手交給她,卻從沒找到機會。
這也是靖子第一次收到。
是一條銀色項鏈,吊墜做成了帶翅膀的信件形狀,信件中心嵌着一粒祖母綠色寶石。
她把項鏈拿在手裏,幾乎是立刻聽到對方在感慨:“百聞不如一見,二小姐其人果真光風霁月。”
靖子沒忍住笑出聲來,什麽嘛,說話方式也這麽像哥哥,咬文嚼字的。
寧期見她沖着項鏈傻笑,嘴邊也漾起溫柔的笑意。
他說:“這項鏈我也有一條,上面有微型攝影器,背面是儲存卡。必要的時候可以捏住吊墜使用。”他扯過自己脖子上同款的項鏈,給靖子演示開關操作。
靖子恍然大悟,把項鏈往脖子上戴,理香起身幫她整理了後面的卡扣。
吃完飯,靖子才想起正事來:“哥,你還沒說怎麽突然回來呢。”
“是有些事。”寧期卻答得含糊其辭。不過,在路卡卡和理香聽來或許只是兄妹倆的寒暄,他卻知道,靖子的言外之意是希望他留下來。
因此,他又補充一句:“忙完之後可能我也會加入你們小隊,留在這裏哦。”
“……”路卡卡并沒有當真,他知道寧期這家夥最擅長給人畫餅充饑,早前他也上過兩次當。
“真的嗎?!”靖子完全不似往日的沉着冷靜,當即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嚷嚷出漢語,雙眸晶亮晶亮,“那老爸是不是也會回來?”
盡管心裏有一些不詳的預感,但她絲毫分不出心思去整理。
理香不曾見過靖子這麽可愛的一面,看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靖子餘光見到,還開心地伸手幫她扶了扶。
寧期始終溫柔笑着。
睡前幾人聊了聊最近的“幽靈”案件。
靖子介紹說:“因為這個案子遇到了奇怪的人,但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幾名嫌疑人目前都在羁押中,盡管他們都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受到奇怪的人影響,但證據太鐵了,沒有什麽讨論的餘地,應該很快就會宣判。”
“是嗎,”寧期點點頭,重複了一遍靖子的結論,“沒有讨論餘地……”
靖子沒有責怪哥哥的漫不經心,沒有說出的話是,她也詢問過案發現場的一些物品,不只是現場沒有第三人出現,他們一致認為主人和平時并沒有什麽不同,除了突然犯下殺害他們另一個主人的罪行。
警方在嫌疑人的電子設備中并沒有找到《驚魂記》等的影像,紙質資料也沒有相關犯罪題材的痕跡,看不出幾名嫌疑人是在何處受到了暗示或催眠。
況且,果真是上島娜娜發放的營養素與抗生素作用使嫌疑人産生一定的幻覺,總不可能強大到同時操縱他人行為,四名嫌疑人的犯罪事實清晰明确,上島娜娜造成的危害不會影響多少量刑比例。雖然案件有詭異之處,但公檢法到底只能照常審理。
鈴木俊介企圖委托她,可她沒有收取對方的委托費,也自認并非什麽死磕真相的正義之士。這件事,在她那裏算是結束了……吧。
靖子幾乎是一整晚未眠,第二日清晨就去了寧期的房門口。
門半掩着,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光潔如新。
靖子愣住。
寧期就見了自己一面直接走了?昨天不是還說要加入第4小隊,她想着過去她從沒加入報社,這“輩子”成了記者産生了變數所以當即接受,可其實她哥就只是說着哄她開心的?
她站在房間門口,大腦一片空白,卻似乎聽到餐廳方向傳來聲響。若是在她房間,是聽不見的,但寧期選的這個房間距離餐廳只有一個走廊的距離,很近。
靖子循着聲音走過去,在廚房見到一個忙碌的身影。
“你醒了?”大概是聽到她的腳步聲,寧期頭也不回地做出指揮,“你先去餐廳等一下?”
靖子待在原地沒動。
寧期這才好脾氣地回過頭來對她笑:“好嗎?妹妹大人。”表情有些無奈,卻是哄小孩的溫柔語氣。
好吧。她承認她是故意的,想多看一會兒哥哥在廚房忙碌的熟悉背影。
靖子到底又看了一會,才滿意地去到餐廳,過了一會,見寧期端來一碗面,青蔥灑在面上,中間是一層圓圓的荷包蛋,盡管是再熟悉不過的家常食材,卻散發着令人食指大動的饞人香氣。
“這是長壽面,給你補過生日。”寧期在她對面坐下來,“今天白天……”
“白天你有什麽事情嗎?”靖子着急搶過話茬。
“沒有,”寧期笑着搖頭,“老哥陪你去逛逛街吧,買買蛋糕,買買你喜歡的東西。”
靖子感到自己沒出息地鼻頭發酸。
不是不彷徨的,養母去世之後,養父被選拔進入秘密機構,因為保密原則無法帶走來歷不明的她。
那年她15歲,他們留下了房子和全部存款,而她從此孤身一人。
往後的漫長歲月,她只能固執地在回憶裏刻舟求劍,在遠洋電話中體會到一些家人的溫暖。
也曾不止一次設想過,養父的工作是個謊言,那個國家對她的拒絕是個謊言,自己只是單純地被家人抛棄了而已。
但她珍視的家人,她無論如何也沒法把他們看成騙子。
如今寧期就在面前,他證明了,他們是在乎她的,沒錯吧?
靖子夾起面,不知從何而起的眼淚大顆大顆掉進面湯裏。
寧期坐在對面,一如既往,溫柔伸手撫摸她的頭頂:“沒事了,哥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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