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麻煩
得空的時候,李老漢一家去了村長家一趟。
村長家生活條件不錯,養了兩頭母豬,村裏人要買仔豬的,都來村長家選。
有頭母豬兩個多月前生了一窩小豬仔,現在正是時候可以賣出去。
因為陳君然的關系,村長看瑾瑜越發順眼,對着李老漢一家滿面笑容。
這清水溝數百人家,瑾瑜獨獨将賺錢的手藝教給他家陳君然,領陳君然一起賺錢,莫名就又跟李老漢家親近了幾分。
帶着瑾瑜等人來到豬欄,大手一揮,“這次足足有十四頭崽子,不管公母,都已經閹了,只長膘不發情,你們随便選,照着好的來。”
只見豬欄裏十數頭小豬,因人來驚擾,正豎着耳朵盯着他們。
豬的世界也存在競争,不過它們只競争吃的,這十餘頭小豬個頭大小不一。
瑾瑜對選豬崽不在行,就看着李老漢夫妻倆。
幾人觀察了片刻,選了兩頭個頭中等,皮色泛着健康色澤,毛色光滑的豬崽。
村長扯着嗓子對院子裏的二兒子道:“君安,去叫你哥過來,拿麻袋和大秤,稱豬。”
“好。”陳君安應了一聲,轉身把在柴房劈柴的陳君平叫了過來。
幾人搭手把選中的豬崽裝進口袋,挂在秤鈎上,往大秤穿了一根木棒,陳君平與陳君安兩人擡起來,村長扒拉着秤砣。
“攏共八十七斤,熟人熟事鄉裏鄉親的,抹了兩斤算八十五。”
王氏在心裏算了一下,市面上豬崽二十文一斤,八十五斤就是一兩又七錢銀子,她帶了二兩過來,倒是夠了。
收錢的時候,村長非要少收一錢,把一百個銅板推了回來,“一兩六錢圖個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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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行?親兄弟還得明算賬,該是多少就是多少。”王氏和李老漢又把錢推過去。
村長家三個兒媳站在堂屋門口,盯着那串銅板被兩波人推來推去,心裏直癢癢,都不要可以拿來給她呀!
聽說有人來家裏買豬崽,三人又怎麽會放心不來看着?
雖然家裏的經濟大權掌握在村長手裏,但每次收入支出她們心裏可都記着呢,得有點譜不是?
否則誰知道村長會不會私藏了錢,偷偷拿去接濟小兒子?
三人看了一會兒,村長的二兒媳劉氏就走到兩波人跟前,把錢按向了村長手裏,臉上笑開了花兒。
“爹,既然少收錢李伯心裏會過意不去,那你就收下吧,別讓李伯難做。”
被劉氏的舉動一弄,村長尴尬的笑了笑,“說笑呢,這錢就收一兩六錢,”
瑾瑜心思一轉,笑道:“太陽也挺大的,何不各讓一步?我們家還準備孵小雞,要在陳叔家拿上十四五個雞蛋,再借母雞一用,您就收下這一錢銀子,雞蛋的錢我們也就不給您了。”
“這……”
一衆人相互看了一眼,李老漢一撫掌,“就這麽辦!”
不花錢就有一窩小雞仔,一次解決豬和雞的問題,在感覺上還沒欠什麽大人情,這感情好。
村長也覺得不錯,當即拍板定論,讓大兒媳李氏帶王氏去數雞蛋,選一個老母雞。
三個兒媳雖然可惜那幾個雞蛋,但總比少收一百文錢來得好,畢竟雞蛋才四文錢一個,十五個雞蛋六十文,比一百文少了四十呢。
陳君安不着痕跡看了瑾瑜一眼,心裏想着提醒一下陳君然,做人圓滑機靈一些。
特別是陳君然跟李瑾瑜有利益牽扯,別被人占了便宜還不知道。
他那個小弟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過一根筋,不懂變通。
李老漢夫妻和瑾瑜滿載而歸,帶回家兩個小豬仔和十多個雞蛋老母雞。
雞蛋在村長家就用蠟燭照過,是種蛋才拿過來的。
王氏直接找了個破爛竹簍,在裏面墊上松針木葉,扒平壓實,将雞蛋整齊堆在裏面,抱窩雞放進去捂着雞蛋。
瑾瑜在院子裏點畫挑花刺繡,王氏剁土豆喂豬。
聽着王氏剁得咣咣響,瑾瑜看了一眼,靈光一閃,道:“娘,能不能把這土豆洗幹淨了再剁?”
王氏停住手,奇怪道:“二狗你又出什麽幺蛾子?”
瑾瑜蹲下身子,抓起剁碎的土豆撚了撚,“前兩天曬土豆片,嫂子不是把洗過土豆片的水靜置沉澱後,曬出一大碗土豆粉嗎?”
王氏依然一頭霧水,“是啊,曬土豆片多多少少都能一起弄出些土豆粉。”
“那我們把這些土豆洗幹淨,把澱……嗯土豆粉洗下來,再把土豆喂給豬。”
上次曬土豆片,翠枝把淘洗土豆片的水放着,土豆中間的澱粉就沉澱在盆底,曬幹之後成了純白的粉末。
澱粉是個好東西,無論炒肉或是炒雞蛋,加一些都挺好吃的。
不過這邊的吃法是直接吃澱粉。加糖,用剛燒開的水燙熟,燙熟的澱粉由白色變得透明粘稠,順滑爽口,瑾瑜覺得味道還不錯。
王氏想了想,“還別說,這樣倒是可以。”
既能喂豬又能曬土豆粉。
王氏采納了瑾瑜的提議,每天剁土豆煮豬食的時候,都讓把土豆洗幹淨了,剁碎用水淘一遍。
淘洗過後,土豆拿去煮豬食,水靜置沉澱,每次都能洗出小半碗澱粉。
裝在陶罐裏,時不時挖一些出來燙做晌午吃。
酸甜苦辣鹹,夥食比之前好上數倍,營養上去了,家裏人的氣色十分紅潤,精神頭也特別好。
李老漢和王氏沒事就喜歡去看看豬,在地埂邊慢慢踱步。
今年地裏莊稼長勢喜人,苞米棒子粗大,豆子枝丫上挂滿豆角,家裏豬圈喂了兩頭豬,母雞孵化雞蛋二十一天,就出來一群毛茸茸的小絨球。
今年是個豐收年,想着快到秋天收獲的季節,再看着家裏的情況,老兩口總是不自覺就咧嘴笑開了。
過不了幾年,他們家應該也能住上灰瓦房了。
對此翠枝很欣慰,無論貧窮困苦或是衣食無憂,他們這一家終究比旁的人家好。
至少,他們相互把家人放在心上的,家和萬事興,不無道理。
想着,翠枝不禁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如果,如果再懷上個孩子,那就真的沒了什麽訴求。
她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分明……她與大狗并未節制那事。
旁的小媳婦過門不出一年必然懷上孩子,像大伯家的豔芳梅芳,過門不過半年就有了身子。
而她,十六歲那年進的門,今年八月就二十整,肚子卻毫無動靜。
“這點心怎麽買?”
翠枝思緒飛得有些遠,一時晃神,竟沒有聽到來人詢問。
一旁的冬青看翠枝走神,忙放下手裏的挑花刺繡,走到小攤後面。
“這個十二文一斤,您要來點嗎?”
翠枝這才回神,與冬青一起将客人送走。
冬青方才看到翠枝的舉動和神色,心裏明白翠枝在想什麽。
翠枝一直沒有懷孕這件事,是李老漢一家人心裏的一個結。
前兩天王氏在集市上遇到翠枝娘家人,幾人唠着唠着說起這事,翠枝的嫂子周氏就給王氏說了個偏方。
周氏說,她們村好幾家幾年無所出的媳婦,喝了半年那個偏方,都生了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這幾天王氏都在尋找偏方裏的東西,準備讓翠枝試試能不能成。
冬青輕握翠枝的手,安慰道:“嫂子不急,該來的總會來,來的慢才是好的。”
翠枝好笑道:“冬青你還年輕,孩子哪分什麽好不好?孩子生下來時都一樣,需要大人好生教養,才會是好的。”
冬青微愣,她從小沒有父母,心裏總想着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好,才被父母遺棄,倒是沒想這麽多,畢竟……從來沒有人教養過她。
長這麽大,所有的事都是自己一路摸爬滾打摸索來的。
翠枝笑着回握冬青,“不過這事急也是急不來的,倒是你跟二狗,可得努力些,就算嫂子的來得慢,你倆可得為咱家扳回一城。”
免得總有長舌婦在背後嚼舌根,說李老漢家前世缺了德,就算傻兒子好了也沒有後。
冬青赧然,面色微紅,“不要在意旁人說什麽。”
她從何努力?想着瑾瑜那精壯的身體,她就有些發怵。
說起來,她已經半日沒見瑾瑜,莫名覺得時間漫長了不少。
近幾日接了很多訂單,瑾瑜都沒有跟着出攤,而是與陳君然在家趕制挑花刺繡。
與瑾瑜時時刻刻在一起時,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如今卻眼巴巴望着日頭一點點挪動,點心一點點減少。
盼着早些收攤,便能早些見到。
好不容易盼到攤子上的點心售空,笑容爬滿冬青滿面,收拾東西背上背簍,步履輕快走在青山綠間。
翠枝跟在冬青身後,竟覺得冬青輕盈靈動如翩翩彩蝶,頓時心下愉悅,莞爾一笑,仿佛整個人跟着輕松不少。
剛回到家,王氏興沖沖把翠枝拉進屋,“先把背簍放下,看娘拿了什麽回來。”
說着拿出一個提簍,裏面一堆看不出是何物的東西。
冬青偏頭往裏看了一眼,只看到幾只活蟲,揮舞着長短不一的足,試圖從竹簍裏爬出來。
不禁腳底一酥,往後縮了縮,“娘,這是什麽?”
王氏笑眯眯的道:“這就是翠枝娘家嫂子告訴我的方子,這臭殼蟲可是娘挨家挨戶去找的。”
冬青的臉止不住皺成一團,她知道這臭殼蟲。
上次收拾屋子,在屋角掃出幾只,有一只慢悠悠爬到了她的衣袖上,心下一慌便伸手去拍。
沒想到臭殼蟲被碰到會分泌一種奇臭無比的黃色液體,頓時整個屋子都彌漫那種讓人作嘔的氣味。
這些都還不算什麽,關鍵是冬青衣裳沾到那種黃色液體,跑出屋子都渾身彌漫臭味。
而後她将衣裳換下清洗,清洗三四遍後,味道淡了去,想知道有沒有徹底洗幹淨,下意識将沾染惡臭液體那處湊到鼻尖去聞。
湊近深吸一口,頓時那純粹又濃烈的氣味兒直沖腦門,熏得她兩眼發黑冒着淚花,當天晚飯都吃不下。
為這事被瑾瑜取笑了許久,說她明知道那東西奇臭無比,還腦抽放到鼻尖去聞。
想到此處,冬青忙不疊往後挪了一大截,離王氏遠遠的,生怕臭殼蟲再爬到自己身上。
瑾瑜在一旁暗自偷笑,冬青蠢萌起來簡直讓人哭笑不得,不知是要心疼她被熏得淚眼汪汪十分可憐,還是笑她腦抽犯傻的舉動。
最後瑾瑜選擇取笑冬青,一舉兩得,讓她牢牢記住下次別再為了确認一個奇臭無比的東西還臭不臭,就把滿是臭味的東西湊近了聞。
“娘……這些東西,要拿來怎麽辦?”
“翠枝她嫂子說,用來熬湯喝,每日堅持喝一碗,喝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會見效,娘已經熬着了,過會兒就能喝。”
“喝???”
冬青吓得不輕,美目圓睜,“這些熬湯要讓嫂子喝嗎?還每天都喝?”
“嗯,我看看好了沒有。”王氏說着,放下手裏的竹籃,轉身揭開竈上的一個小砂鍋。
一鍋漆黑的湯汁,冒着淡淡腥味兒的白氣。
一行人立馬掩住鼻子,王氏甕聲甕氣道:“冬青你也跟翠枝一起喝吧,你跟二狗都小半年了,肚子也沒個動靜,喝些沒壞處。”
冬青一愣,随後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瑾瑜吓了一跳,趕緊走過來攬住冬青,看向王氏,道:“冬青不喝,冬青不吃任何偏方。”
這些偏方沒有什麽依據,他絕對不會允許冬青吃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
看瑾瑜态度強硬,王氏只得作罷,“不喝就不喝嘛,二狗你幹嘛那種神情?怪滲人的……那你得努力些。”
翠枝沒有拒絕王氏,捏着鼻子灌了一碗,萬一這偏方就成了呢?
瑾瑜和冬青欲言又止,實際上他倆都不想翠枝受這個罪。
但是翠枝心裏願意,王氏也興高采烈,李老漢與大狗心存期盼,盼着偏方見效。
他們沒有什麽立場去反對,反對也沒用。
就只能看着翠枝每天按時喝一碗黑漆漆的、不知道效用的湯汁。
出攤的路上,只有冬青和翠枝二人,冬青忍不住問道:“嫂子,你喝那個方子感覺有用嗎?”
翠枝歇了口氣,笑道:“這才喝了幾天?就算有用也不可能這麽快。”
冬青頓了頓,又道:“那難喝嗎?”
“唉……”翠枝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難喝,但沒什麽辦法,娘費心費力湊足了的方子,我怎麽好拂了這番好意?而且……我想着萬一起效了呢?”
冬青沒有再說話,只希望這偏方真的有用,不要讓翠枝白白遭了那些罪。
到了地方,剛放下背簍,賣燒餅的劉大娘就從鋪子裏出來,“大閨女,你男人今天也沒來嗎?”
聽劉大娘說瑾瑜是她男人,冬青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偷偷有些雀躍,“最近訂單很多,瑾郎在家裏趕工,大娘您有什麽事跟我說也一樣。”
陳君然八月中要回縣學,為了趕時間,最近接了雙份的活,但陳君然手速相對還慢了些,剩下的只能瑾瑜補上。
以至于近幾場攤子瑾瑜和陳君然都沒有一起來。
劉大娘道:“是這樣,昨天我妹子來我家,看到我自己繡的屏風,她也想要一個,能不能麻煩你跟你家那位說一下,跟我那個差不多大就行,花色一樣都無妨,就是要先做。”
“我那妹子是嫁到隔壁鎮子的,不得空時常過來,這次她好不容易在這邊玩幾天,要趕着她回去之前做出來。”劉大娘怕冬青不答應,握住冬青的手絮絮叨叨。
“大娘您放心,我會如實轉達,盡量提前給您做出來。”冬青自然滿口應下,這個尺寸的屏風算是大單,一單能賺幾兩銀,不可能往外推。
況且,有了這個開頭,不就代表瑾瑜的挑花刺繡傳入了另外一個鎮子?這種事當然是多多益善。
得了冬青應允,劉大娘喜笑顏開轉身進了屋,巴不得現在就做出來,她還能趕着親手教小妹繡這挑花刺繡。
冬青照舊坐在旁邊刺繡,不過她并非繡挑花刺繡,而是傳統的刺繡。
瑾瑜出錢扯了布料,給家裏人一人做一身衣裳。
一共六身衣裳,翠枝王氏和冬青一同做的,相對飄逸的樣式,冬青閑不住,準備給女眷的衣裳上面繡上花色,穿着趕集。
有人過來取挑花刺繡,冬青又将針別在布上,取挑花刺繡結算銀子。
冬青低頭刺繡時,突然聽翠枝那邊出了些騷亂,擡頭一看。
只見用背簍和木板搭建的簡易小攤被掀翻,點心散落一地。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子站在翠枝前面,滿臉橫肉兇神惡煞,嘴裏吵吵嚷嚷,身後還跟了五六個喽啰。
“怎麽着?你攤子擺在路上,擋了爺的路,你還想讓我賠不成?”
翠枝咬着牙,“我在這擺了幾個月,與旁的攤販擺在一條線內,并未擋住行人去路,是你竄進來撞翻了我的攤子,點心掉在地上不能吃,自然要你賠償。”
冬青放下手裏的衣裳和針線,上前與翠枝并肩,“公道自在人心,街上這麽多人都看着,誰對誰錯一目了然,你撞翻我嫂子的點心攤,你就得賠,攏共還剩下十餘斤,不跟你算多的,一百五十文了事。”
男子兇狠的目光掃過圍觀衆人,腳下将一地的點心踩住碾碎,“是嗎?你們誰看到是我的錯?”
衆人被這眼神一吓,立刻四散了去。
這男子外號賴頭,倒不是因為外形,而是因為心狠手辣不要臉,是明山鎮一衆乞丐和地痞的頭頭。
雖然明山鎮并沒有很多乞丐地痞,但能鎮得住餓瘋了的乞丐與潑皮無賴般的地痞,手段可見一斑。
見衆人離開,賴頭轉臉對冬青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哈,沒人看見,小娘子你想為你家嫂子出頭?那就連你一起算上,今後讓我看到你們再在這鎮上擺攤,見一次砸一次。”
賴頭身後的喽啰會意,轉到一邊就要把冬青的挑花刺繡和正在繡的衣裳丢到地上。
三狼一直攔在冬青二人身前,渾身緊繃做出戒備姿态,露出滿口鋒利尖銳的牙齒,喉嚨裏發出嗚嗚警告聲。
見有人又要去動冬青的東西,一個躍身跳過去,張口咬住一人的手臂,尖牙陷進男子肉裏,頓時一陣哭嚎尖叫。
被咬住的男子一邊尖叫一邊往後縮,硬是沒能把手從三狼嘴裏掙脫出來,反而被咬得越緊,傷口越發的深。
一衆喽啰心裏發怵,呆在當場不敢上前。
賴頭一巴掌打在就近一人頭上,“一群慫貨,五六個大漢怕一頭灰毛畜生!”
說完抄起掉落地上的木板,揚起就往三狼身上砸去。
幾個喽啰見老大上手,一時勇氣又回轉,一窩蜂湊過去毆打三狼。
眼看三狼挨了幾下不見松口,翠枝和冬青趕緊上前去攔,冬青氣急敗壞道:“三狼!松口,快回來!”
冬青一連吼了幾聲,三狼聽出冬青的急切,這才松開那個男子的手臂。
冬青忙把三狼護在身後,“住手!誰敢上前一步,我就與你們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衆人被冬青兇悍的氣勢一唬,還真就停住了動作,賴頭冷笑一聲,“今天就當給你們個教訓,下次,千萬別讓我看到你們,否則……後果自負。”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賴頭在這明山鎮,接一些別人想做又不方便出手的活,但從不牽扯人命。
他這次收到話,要攪了挑花刺繡的生意,又讓人看不出是在針對挑花刺繡。
看這小女子的神态,要是他再進一步,可能真會鬧出人命。
好在,一般人受到他的恐吓,都不敢以身犯險,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賴頭一行人大搖大擺離開,翠枝看着地上的點心眼圈泛紅。
這次白辛苦一場,地上的點心少說還要賣一百餘文錢,而她出一次攤利潤不過兩百文,說心裏滴血也不為過。
冬青抱了抱翠枝,“嫂子,別難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總會好的。”
随後蹲下身查看三狼的傷勢,默默拾取一個個落在地上的點心,收拾着滾到一邊的背簍和紗布。
還好,三狼沒有傷到骨頭,地上的點心撿起來,還能拿回去喂豬喂雞。
翠枝背過身子偷偷抹了一把淚,上前跟冬青收拾着殘局,心裏亂作一團,這點心生意,難道就此斷了麽?
又不敢忽視賴頭的威脅硬着頭皮出攤,只能抱着僥幸之心,期盼過兩天賴頭忘了這茬。
旁邊攤販搖頭嘆息,心裏可憐翠枝二人實在倒黴,不敢上前搭手撿東西,怕一個不好就引火燒身。
劉大娘左右觀望片刻,确認賴頭等人走了,才從鋪子裏出來,幫着撿地上的東西。
劉大娘看着冬青和翠枝,一臉惋惜,“大閨女,大娘也幫不了你們什麽,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小老百姓得罪不起賴頭那幫子人。”
翠枝強顏歡笑,“沒事大娘,我懂,我們都懂。”
換做是她,她也選擇不管他人瓦上霜,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大娘躊躇了半天,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吧點心和挑花刺繡做出來,趁着天不亮就拿來我店裏,我給你們放着賣,那賴頭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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