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幹菜
冬青腌制的酸甜野楊梅味道不錯,倒是沒有一開始用來賣錢,而是有人買點心,便送人幾顆嘗嘗。
旁人覺得味道好,就會花錢買上一些。
攏共只有一碗野楊梅,幾個人就買了個碗底朝天。
翠枝喜上眉梢,“這東西山上多得是,咱改天上山去摘,能買很多錢!”
冬青好笑道:“既然山上這麽多,咱摘得,別人自然也摘得,這個沒什麽難度,只是用糖腌制,別人有樣學樣,賣不出很多的。而且,現在天熱,一次腌制多了,會馊。”
“說的也是……”翠枝默默嘆口氣,看樣子這野楊梅只能自己解個饞,順便換幾文零錢。
日頭偏西,攤上的點心售完,冬青和瑾瑜也登記了這個月的訂單。
先去布巷買布匹繡線,再去墨染閣買了染料和《四書集注》,最後到糧油鋪采購翠枝缺了的食材。
冬青和翠枝已經成了這家鋪子的常客,夥計看到翠枝就滿面笑容打了招呼。
“今兒來點什麽?”
翠枝放下空了的背簍,“就是以往買的那些,照平時的量就行。”
每次買的食材每次就用個差不多,不算太重,也不擔心現在是雨季買得多了放在屋裏會發黴。
“好勒,您稍等。”
夥計一邊打包一邊跟幾人唠嗑,說到今天有人來買了與翠枝差不多的食材,只不過少了幾樣。
冬青和翠枝沒有問是誰買了那些材料,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她們自然知道誰會買相似的材料。
那邊趙氏和幾個兒媳,已經背着食材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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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把買回來的食材放在桌上,按梅芳記回來的步驟,逐一處理。
梅芳看了一整天,只記住驢打滾、艾窩窩和條條酥的做法。
她只當是自己記下的,卻不知這都是冬青着重提過,看似不經意間,仔細說了步驟,她才會對此印象深刻。
否則,冬青将法子藏着掖着,她統統只會看個一知半解,根本無法條理清晰的記下任何一種點心的做法。
比如最簡單的豌豆黃,只需要将豌豆去皮,泡發後煮爛碾成泥,加糖幹炒後冷卻定型。
因冬青有意略過,梅芳便沒能知道做法。
趙氏分工明确,讓小趙氏敲核桃剝花生,再碾碎拌糖。
梅芳負責泡糯米,面粉揉成團,順便監督豔芳把黃豆磨成粉。
她自己則燒火煮着紅豆,準備一會兒炒豆沙。
聽了分配,豔芳心裏憋氣,旁的女眷都做輕巧活,就她分配去拉石磨。
卻沒說什麽,起身拿上黃豆去了院子裏。
梅芳把糯米泡在盆裏,出去與豔芳一起。
豔芳拉着磨,梅芳蹲着揉面。
“姐,你別難過,我不會聽娘說監督你的。”
聞言,豔芳笑了笑,“不礙事,你我一母同胞親姐妹,我知道你。”
這個妹妹性子一直比較軟,跟趙氏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般梅芳還是偏向她,這就夠了,她不要求更多。
趙氏随便做了晚飯,一家人吃過後,一直忙到擦黑,才把糯米蒸熟,核桃花生碾碎,黃豆磨成豆粉。
紅豆足足煮了一大碗,壓成泥後,倒入鍋裏翻炒。
按梅芳說的,先放豬油,炒了片刻,就往上面淋一點點麻油。
水分炒個差不多,趙氏火急火燎就挖了一坨放進嘴裏,燙得直哈氣。
忍燙嘗清楚味道,卻呸呸吐了出來,“這是炒出了個什麽玩意兒?!”
這一口豆沙吃的,又燙又麻味兒還淡,沒有甜味兒就罷了,麻油的味道根本就壓不住!
“怎麽了?很難吃嗎?”梅芳心裏一慌,忙拿起筷子給自己喂了一口。
頓時臉色很難看,這個味道,跟在李老漢家冬青喂給她的,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下就算趙氏再財迷心竅被利益蒙了雙眼,也知道她們着了冬青的道兒。
面色陰沉如水,當下就擰了梅芳幾把,“你說說你,但凡有點腦子,都該知道點心不可能要放麻油,這下好了!浪費老娘糧食!你說說你一年掙了幾斤糧食?”
小趙氏與豔芳冷眼旁觀,大伯和三個兒子不知道以什麽姿勢插手。
本以為這次偷學到了冬青的獨家秘方,可以像李老漢家一樣讓幾個媳婦兒去街上出攤,一天掙它個二三錢銀子。
沒成想是被人擺了一道,那碗摻了麻油的紅豆,只怕是廢了。還有其他的食材,可能也是白費功夫。
既然豆沙一事冬青诓了梅芳,誰能保證其他幾樣冬青沒說假話?
一堆人對着一堆半成品食材大眼瞪小眼,趙氏罵罵咧咧,把裝有豆沙的碗“砰”的一聲放在梅芳跟前。
“明早你別吃飯了,吃這個。”
梅芳抽泣幾聲,眼眶紅紅的看向李三牛,卻不敢吭聲。
李三牛無可奈何,“娘,算了吧,梅芳她又不是故意的,怪只怪二叔家冬青太會算計,坑害了梅芳,也坑害了咱家。”
趙氏一下就跳了起來,“算了?那這堆東西怎麽算?害我們一家子忙裏忙外的,準備老半天,結果又做不成點心,糧食也廢了!”
李大牛嘆口氣,“這次就算了吧,就當買個教訓,而且只是紅豆廢了,值不了幾個錢,糯米咱當明天的早飯,拌了糖的核桃花生當菜,可以湊合一頓,白面蒸一下,做晌午吃吧。”
“湊合一頓?”趙氏聲音越發的高亢,“你知道這些東西多貴嗎?咱平時一頓才吃掉十幾文,這都是好幾十文一斤的東西,一共好幾錢銀子,一頓就吃了?敗家仔!”
李大牛不勝其煩,口吻透着不耐,“那你說要怎麽辦?”
氣焰正兇的趙氏被這話哽住,她說怎麽辦?還能怎麽辦?總不能逼着冬青來手把手教她們做這點心。
越想火氣就越大,她活這麽幾十年,從來都是她算計別人,還沒被別人算計過!
如今被诓騙得這麽慘,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
“不行,我要去找冬青這個小蹄子理論理論!”
“省省吧你,還嫌不夠丢人?”大伯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忍不住開口道。
他沒有阻攔趙氏讓梅芳去打探點心法子,是因為看冬青翠枝賣點心收入實在可觀,更別說瑾瑜的挑花刺繡。
想着要是僥幸冬青不在意點心那點收入了,梅芳學過來,可是永久受益的東西。
只是如今傻兮兮的被人擺了一道,怎麽好意思上門興師問罪?
趙氏氣不過,本想用此舉賺錢的,結果倒還貼進去許多銅板。
倒也不敢跟大伯犟,怎麽說大伯都是一家之主。
七歲的大河站在一邊,不知為何就說:“要是奶奶不讓三嬸去小嬸子家,是不是就不會浪費糧食了?”
衆人一愣,趙氏順手就給了大河幾巴掌,“你個白眼狼!上次就是你壞好事,再胡說看我不打死你!”
大河覺得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想哭卻只是癟癟嘴,拽着衣角在原地站了半晌,聽着趙氏言辭惡毒的咒罵自己。
轉身一溜煙出了院子,背過身子豆大淚珠朝外滾,天一腳地一腳的往外跑。
“大河!天黑了你別亂跑!”小趙氏深深看了趙氏一眼,出門去找大河。
李大牛見媳婦兒兒子都出去了,立刻跟在後面,路過趙氏身側,“娘,差不多點得了。”
趙氏氣得跳腳,“李大牛你給我站住!不許跟去,不許去找那個白眼狼,大河這樣都是他那個娘給慣出來的!”
李大牛只是腳步頓了頓,複拔腿離開,對趙氏的咆哮充耳不聞。
大河一路哭一路跑,不多時就來到李老漢家門口。
院門緊閉,并未聽聞人聲,大河站了一會兒,擡手去拍木門,一行拍一行喊,夾雜着哽咽。
“小嬸子……嗚……小嬸子你開開門……”
喊了半晌,才聽人從裏面打開插銷,來人是瑾瑜。
瑾瑜有些訝異,“大河?怎麽了?”
大河抹了一把淚,“小嬸子呢?我想要小嬸子。”
“你小嬸子要歇息,有什麽事跟我說也一樣。”瑾瑜無奈,大半夜的,這大河竟哭着來找冬青。
“瑾郎,外面是大河麽?”
冬青已經穿好外衣從屋裏出來,“進來吧,別站在門口。”
瑾瑜只得把大河牽進院子,重新插好門。
“跟小嬸子說說,你這是怎麽了?”冬青仔細給大河擦幹眼淚,不然涼風一吹,臉上皮膚會起細小的裂紋。
大河抽抽噎噎把事情給冬青說了,冬青有些過意不去,算上這次,大河已經第二次因她而被趙氏打了。
“你聽嬸子說,很多事情,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別挂在嘴上知道嗎?”冬青溫聲跟大河說着道理,她也沒有什麽好的解決之法,只能把自己的處世經驗告訴大河,不知大河能不能聽懂。
瑾瑜默默站在一邊,看着冬青溫聲軟語的模樣,仿佛看到了日後冬青教導他們倆的孩子。
這一瞬間,電光火石,瑾瑜甚至連孩子叫什麽名字都想好了。
随後被自己下意識的想法逗笑了,就算他和冬青會有孩子,也得等他立下家業。
況且,冬青有着這個時代女性普遍缺少的獨立與自主,命運不該是早早生了孩子相夫教子。
大河聽着冬青的話,懵懵懂懂點點頭,原來事情不是非要說出來,而是藏在心裏,自己明白就好。
“我不要回家,今天想跟小嬸子一起睡……”
“不行!”大河話音都沒落,就被瑾瑜打斷了,床就那麽點大,大河要是跟冬青睡,那他睡哪?
大河愣住,就聽又有人在敲門。
李大牛在門口喊道:“二叔,大狗,你們還醒着沒?有沒有看見大河?大河……”
“看見了,在這呢。”瑾瑜忙打開門,把大河推過去,“不要鬧別扭,跟你爹娘回去。”
大河目瞪口呆,他都來不及說一句話,就被推出去,眼睜睜看着木門哐啷一聲關上了。
把大河送走,瑾瑜松了口氣,“大伯母果然偷雞不成蝕把米,算計不成貼了本,還不讓人說。”
冬青輕嘆一聲,“害人終究害己,人就是不知道知足。”
瑾瑜上前握住冬青的手,緩緩道:“我啊……是個例外,我只要有冬青就很滿足。”
“沒臉沒皮……”
“我們歇息吧,娘子。”不由分說攔腰抱起,大步跨進卧房。
夏夜苦短,白日冗長,雖然睡眠會有所欠缺,倒是給足了農忙下地的時間。
六月地裏的新土豆已經成熟,可以挖來吃了。
瑾瑜帶上冬青,跟着家人去地裏刨土豆。
長時間做一件事也會疲乏,偶爾換另一件事做。
男丁用鋤頭把土豆挖出來,女眷就跟在後面将土豆撿起來裝進口袋裏。
三狼一直跟在冬青旁邊,試圖把地裏的土豆用嘴含起來放進口袋。
結果土豆光滑圓溜溜,只得用力咬住,因為牙齒太鋒利,好端端的土豆就被咬了幾個牙印。
冬青把三狼推開,“不要你撿,去那邊趴着。”
雖然三狼是一片好意,但被損到的土豆壓根放不住,會從破口開始腐爛。
這些土豆,至少要吃到明年開春,要是袋子裏有爛土豆,還會感染別的土豆一起腐爛。
遭到冬青嫌棄,三狼哼唧幾聲,耷拉着腦袋走到一邊,眼巴巴看着賣力幹活的衆人。
頓了頓,撒着歡跑到瑾瑜身邊,用爪子刨起了土豆。
倒是被它給刨出不少,比之用鋤頭挖,土豆被刨爛的幾率還小了不少。
一家人看着三狼轟然大笑,大狗低頭撸了一把三狼的頭毛,“二狗撿頭狼,不咬人就算了還能跟着幹活,不錯不錯!”
土豆在撿的過程中要分類,個大圓潤的放一邊,這是人的口糧,平時用來做菜做晌午。
個小圓潤的又放一邊,這是來年的種子,明天春天拿來種在地裏。
剩下的,就是個小,難看又有洞眼兒的土豆。
冬青看着這些品相難看的土豆若有所思,“看這個收成,大個兒的就夠吃了,這難看的要怎麽辦?”
翠枝想了想,“以前收成好的時候,咱家喂着有豬和雞,人不能吃的土豆都喂了動物,只是兩年災荒下來,咱家除了人和耗子,別的什麽活物都沒了。”
冬青嘴角一勾,“那……不如我們去買兩頭豬和幾只雞回來喂養?這些不能吃的糧食就可以喂它們,而且來年我們就能吃上自己喂的豬了,不用再時時去買。”
王氏擦了擦汗,笑道:“成,我聽說你陳叔家有一窩豬崽子,長得差不多了,近些日子正準備賣呢,咱得空去看看,合适就買兩個回來。”
前面正在使勁挖土豆的大狗停下手,笑得一臉傻氣,“真好,都說雞荒狗餓年,連續兩年的災荒,我還以為苦日子還得熬兩年才能回以前,沒想到咱家半年就恢複災荒之前的境地。”
“是啊。”李老漢在一邊搭腔,“全靠了冬青,冬青來咱家第一天二狗就不傻了,現在二狗有了賺大錢的手藝,冬青還出手藝讓翠枝跟着賣點心,要不是這樣,現在咱家照樣只有二三兩存銀。
旁的人一陣附和,好在最初聽了翠枝和瑾瑜的話,留下冬青這個福星。
冬青被衆人誇贊,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什麽福星不福星,不過是比深山溝的人多幾分手藝罷了。
況且,她若是福星,這輩子便不會如此凄慘,從有記憶開始,就沒一天好日子。
想着,擡眼看了一眼瑾瑜。
若真要說起來,這個男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如此,也就不怪老天讓她前半輩子颠沛流離。
恰好瑾瑜滿臉笑意看着冬青,兩人的視線就這樣直直撞上,冬青立馬敗下陣來,低頭忙着撿地上的土豆。
瑾瑜笑意又加深幾分,冬青是福星,于旁人他不清楚,但至少于他而言确确實實是的。
要是沒有遇上冬青,此時不知何種光景?
人,生而有情,他的寄托,他的支柱,他的牽挂,都屬于冬青。
冬青于他而言,就像精神鴉片,戒不掉斷不得。
一家人在地裏忙了一天,晚上回家時,各自背了一麻袋土豆,只不過女眷背的麻袋小一些。
畢竟女子體力比不上男子,力氣也小得多。
瑾瑜背了一百來斤,覺得沒到極限,反而來得健步如飛。
這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空手爬幾層樓梯都臉色煞白力不從心。
瑾瑜走在冬青身後,看着冬青背着一個小麻袋,吭哧吭哧往上爬,不禁伸出手拎住麻袋,輕輕往上提了提。
冬青走着走着,覺得背上輕了一些,她也沒在意,只當是背得時間久了,習慣了這個重量,就不覺得有多重。
翠枝和王氏跟在瑾瑜後面,臉色有些複雜,第一次見這樣的事兒。
要是舍不得自個兒媳婦出力,直接拿過來一起背着不就行了?非要做這種更加費勁兒的事。
只有瑾瑜了解,冬青太過要強,不允許無故優待自己,把本該自己那份重量負在別人身上。
旁人做得,她也做得。
到了家裏,冬青出一身薄汗,臉色微微發紅,擡手擦去額前汗珠,“瑾郎,你先放下你的,幫我接一下。”
“你只管放就成,我拎着。”瑾瑜手上用勁,冬青身上一空,把手從背帶裏脫出來。
王氏與翠枝掩嘴偷笑,這小兩口,可真有意思。
衆人歇了片刻,三個女眷去竈屋做飯,男丁還坐在院子裏。
大狗呆坐,李老漢抽着旱煙,瑾瑜卻起身去拿柴,準備給冬青打個下手,燒燒火。
看着瑾瑜抱着一抱柴進了竈屋,大狗搖着頭,“啧啧啧……二狗可能傻病沒好全,爹你說二狗是不是都要開始做飯了?”
李老漢旱煙袋敲了大狗一下,“怎麽說話的?人二狗是疼媳婦兒,怎麽就傻病沒好全?”
大狗捂着腦袋直吸氣,“嘶……這麽多年爹你怎麽不疼一下娘?”
“嘿,你是不是還找打?”說着煙袋又揚起來,大狗立刻退出去老遠。
屋裏冬青在拌苞米面,王氏和翠枝撿了一大盆土豆在洗。
這幾天太陽毒辣,看樣子還能晴幾天,這些土豆準備削了皮曬土豆片做菜。
将土豆削皮,切成厚薄均勻的片,用開水煮個片刻,透心熟之後撈起來,放在太陽底下曬幹。
曬幹的土豆片放得住,放上幾年都不成問題,日後放在油裏一炸,色澤淺黃口感幹脆,香味兒濃郁,帶着土豆天然的香氣。
第二天果然又是萬裏無雲,耀眼的日頭光輝灑滿山崗,大清早三個女眷就忙開了。
冬青刀功最好,負責将土豆切片,王氏與翠枝點火燒水,在院子裏騰地方出來晾土豆片。
翠枝分了兩鍋煮,一鍋在水裏加了鹽,煮熟的土豆片就是鹹的,日後炸來吃的時候不用再另外放鹽。
但是放了鹽的土豆片不容易存放,鹽會吸收空氣中的水分,從而導致土豆片變得濕軟。
所以放鹽的土豆片煮得少,近些日子就能把它吃完。
另外一鍋就只是用清水,煮的量比放鹽的多了不少,放着慢慢吃。
雖然不如曬之前就放鹽的入味兒,卻也沒差多少。
煮好的土豆片撈出來,交給王氏拿去院子曬,一片一片的鋪開來。
若是不小心兩片重疊着,曬幹後會粘在一起,油炸的時候炸不透,又幹又硬不好吃。
火辣辣的日頭暴曬一天,把滿院子的土豆片曬得幹硬卷曲,翠枝把它摟起來裝在布袋裏,當天晚上就炸了一大盤做菜。
瑾瑜從未吃過這般處理的土豆,夾一塊放進嘴裏,質感比前生吃的袋裝土豆片稍微硬了一點點,嚼起來咔嚓咔嚓,倒是比袋裝土豆片帶感。
嚼完之後滿口留香,是純正天然的土豆味兒,不像袋裝土豆片那樣調料的味道特別重,都吃不出土豆是什麽味。
“這……實在好吃!”瑾瑜吃了不少,覺得若是用植物油炸出來,不擔心油涼了會凝結,完全可以當零食來吃。
瑾瑜這話讓一家人都摸不着頭腦,大狗心直口快,“二狗你怎麽一副沒吃過的樣子?大驚小怪。”
瑾瑜和冬青互看一眼,瑾瑜尴尬道:“好長時間沒吃了,我以前吃的已經不大記得味道。”
“哦,那你多吃點。”大狗給瑾瑜碗裏夾了一堆土豆片。
衆人不疑有他,雖然這土豆片是深山溝經常做的一道菜,但前兩年災荒,沒有多餘的土豆曬土豆片,也沒有那麽多油用來炸土豆片,确實很久沒吃了。
而且,瑾瑜去年的時候都還呆頭呆腦的,這麽久了不大記得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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