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大婚

瑾瑜花二兩一錢銀子,把冬青藏着十餘年的長命鎖買了回來。

他想,怎麽說這把鎖都是冬青與親生父母唯一的聯系,左右值不了幾個錢,留在身邊并無不可。

但為此瑾瑜被冬青數落了一頓,她當了這把鎖才二兩銀,瑾瑜居然多花一百文去買回來???

是不是傻?

冬青非要讓瑾瑜把鎖還回去,拿二兩一錢銀子回來。

瑾瑜可憐巴巴的望着冬青,“超過契約上的時間沒去贖,這銀鎖已經歸當鋪所有,人家自然要加點錢賣出來才合算,我堂堂八尺男兒,說話不算數不大好吧?”

冬青挑眉,“你擅作主張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你是八尺男兒吶?”

“你留下鎖,那二兩一錢,我再掙回來給你。”

見瑾瑜态度堅決,那二兩一錢,只怕是回不來了。

冬青摸着手裏的長命鎖,呆了半晌,打開裝銀子的木盒,丢進去鎖好。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

瑾瑜見此,不着痕跡勾了勾唇,“改天找人翻翻黃歷,定個良辰吉日。”

“嗯。”

雖然瑾瑜和冬青都認字,可惜他們家并沒有萬年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照樣需要去找人看日子。

村裏人有個什麽事需要瞧日子的,都是去找村長翻黃歷,這般倒是省了路程,去找村長翻黃歷就順便商量了成親的事。

冬青記着她還沒正式給村長行過禮,依言買一壇上好的燒酒,跟瑾瑜一起去了村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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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村長在上首坐定,冬青行了跪拜大禮,給村長敬酒,叫一聲幹爹,這禮就算成了。

村長笑呵呵應着,喝下冬青遞過來的酒,聽說二人要辦成婚宴,轉身進書房拿起黃歷翻了片刻。

瑾瑜和冬青尾随其後,村長把黃歷遞到二人跟前,指了指冬月二十一,又翻向臘月初二。

“這兩天不錯,嫁娶動土上梁都行,成婚的話,冬月二十一吉時在申時一刻,臘月初二的在晚上去了。”

冬青和瑾瑜思索了一會兒,“就選冬月二十一吧,吉時在晚上不方便。”

村長把黃歷合起來,“成,那你們去準備,冬月十八冬青就過來這邊,到時候我讓幾個兒媳給冬青梳洗打扮,吉時到了你來把冬青娶過去。”

“謝謝幹爹。”冬青親熱的叫了村長,村長笑容又多了幾分。

“謝什麽,我認個女兒什麽都沒給你,能幫的我盡量。”

村長把冬青和瑾瑜送出門去,轉身就遇到三個兒媳。

李氏先開口,“爹,我聽說冬青那丫頭的戶籍落到咱們家了是吧?冬青認了你做幹爹,李二狗要把冬青從這裏娶走,那李家小子有沒有給聘禮?”

村長面無表情看着三個兒媳,“沒有,我沒生冬青也沒養冬青,哪兒來的臉收人家聘禮?做人不要太過分。”

說完不再理會,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本來大兒媳之前挺好的,後來進門了一個愛計較的二兒媳,慢慢的三個兒媳變成一個樣兒。

從最開始各房之間的算計,到後來時不時聯手算計別人。

三個兒媳碰了釘子,互看一眼,各自甩手做事去了。

瑾瑜和冬青回去後,告訴家裏人定了日子,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準備家什和糧食菜肴。

他們家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等可能夠不上婚宴時置用,得跟旁的人家借上一些。

至于糧食,就用今年收起來的苞米,挑顆粒飽滿的從苞米棒子上打下來,磨了整整一缸子面備用。

反正清水溝沒有幾戶吃大米的人家,有水田的人家都只是留了種和少許大米,逢年過節才吃。

秋天時在地裏栽種了白菜青菜和蘿蔔,加上土豆和家裏曬的幹菜,翠枝跟着冬青學做菜,用這些材料也能做出數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唯一發愁的,就是肉和油,如果上街買夠數的豬肉和油,是很大一筆開銷。

王氏瞅了瞅豬圈裏的那兩頭豬,他們沒有閃到豬的夥食,養了半年,這兩頭豬長得還算挺快。

比較兇悍的那頭,看上去差不多已經兩百斤了,小那頭倒是才一百來斤的樣子。

“咱把壯的那頭豬殺了吧,左右家裏也要吃肉,辦事吃不完的自家吃,小的那頭讓它再長長,我們都買肉吃買了快一年,算下來都多錢了!”

李老漢一合計,就點頭同意下來,決定趕着婚禮前些日子,把那頭豬殺一下。

冬月十六的時候,把豬殺了,肉腌起來挂在竈屋裏柴火熏着。

除了肉還有油和下水,用下水又能做幾道菜。

豬肚子裏長的油大塊大塊白花花的,稱板油,還有雞冠狀的稱雞冠油。

幾人在鍋裏加了水,把這些油切成小塊,丢進去放在火上熬。

慢慢的煉出大半鍋油,冷卻後倒在以前裝油的罐子裏,倒得滿滿一罐,看樣子夠炒很久的菜。

冬月十八這日,冬青帶上嫁衣紅蓋頭,王氏送的一個發釵,還有翠枝給她買的胭脂水粉,去了村長家。

村長早早就讓幾個兒媳收拾出一間屋子,讓冬青在裏面歇上幾晚。

冬青倒是沒有空着手過去,而是帶了三幅她複制的挑花刺繡,拿去送給陳君然的三個嫂子。

因為她聽陳君然提起過,幾個嫂子老早就想親手繡一繡這挑花刺繡,但村長一直沒同意。

這三幅繡品算不上大,不過三尺見方,如果拿去賣的話能賣九錢銀子。

沒有厚此薄彼,三幅繡品一個大小,只是花色有些差別,冬青拿出來讓三人各自選上一幅。

三個人收下冬青送的挑花刺繡,看冬青都順眼了不少,擠在一起讓冬青教她們怎麽繡。

左右冬青是待嫁新娘,沒什麽事,就耐心的跟三人示範講解。

三人湊在一起探讨,繡出一個完整的花色便激動不已,拿給旁的兩人看。

這一瞬間,仿佛她們之間的隔閡都消失不見了。

見此情景,村長家四個男丁面面相觑,都多少年了?這三個女眷從未有過這種畫面。

不禁多看了幾眼坐在中間的冬青。

三日一晃而過,冬月二十一這天,衆人起了個大早。

李老漢家請了幾個附近的女眷幫着準備飯食酒水。

大伯母雖然與王氏不對付,卻沒有放在明處給別人看,而且冬青還笑意盈盈的上門,遞給她八十文錢,請她做了個現成的媒人。

趙氏心裏的坎平了些,大清早就叫上幾個兒媳,帶着自家的鍋碗瓢盆來到李老漢家。

因為吉時在下午,婚宴就沒準備早上的飯菜,放消息也是說請親戚朋友未時來參加婚禮,晚上吃了晚宴回去。

村長家這邊,吃了早飯後,三個兒媳興高采烈幫冬青穿紅嫁衣,梳頭打扮,抹水粉擦胭脂。

冬月下旬,天氣有些寒冷,特別今日天空有厚厚的雲層,見不着日頭。

小桃讓冬青在嫁衣裏邊多加了幾件裏衣,免得凍壞了新娘子。

李氏年長一些,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給冬青梳着頭發。

“一梳梳到尾。”

“二梳舉案齊眉。”

“三梳子孫滿地。”

農家女子沒多少講究,發髻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新娘子卻又不好自己梳頭,小桃三人搭手,才把冬青一頭青絲绾成發髻,插上王氏送的發釵。

再來将冬青臉上塗白,細細在臉頰處抹上腮紅,櫻唇本不點而绛,如今染了正紅,紅裳加身,添幾許妖豔風華。

看着梳妝完畢的冬青,旁的三人呆了一呆,如此姝色美人,讓她們身為女子都生不出嫉妒之心。

“冬青……你真的……太好看了。”

小桃愣愣吐出一句話,冬青漂亮得讓她詞窮,除了好看,她再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

冬青美目一彎,又多幾分光彩,“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當年你們成親時,也是這般光彩靓麗,不過你們已經不記得罷了。”

三人思緒飄遠,确實,她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走了一整天,又跪又拜。

李老漢這邊,過了午時,陸陸續續有人前來随禮。

翠枝炒了葵花,燒了開水,放在院裏桌上,讓來的衆人先嗑嗑瓜子,喝茶解渴。

未時過半,瑾瑜換了一身大紅喜袍,将發束于頭頂,整個人容光煥發。

跨出房門,院裏的衆人便看過來。

只見瑾瑜一身大紅,身姿挺拔如竹,神态氣韻不俗,朗目星輝,好一個英俊男子!

衆人心中嘩然,模樣與記憶中的李二狗一般無二,卻好似從未如此耀眼。

這人有了神智,就多了靈動,一眼看去,不可同日而語。

王氏拿一朵紅布皺成的花,遞到瑾瑜胸前。

“拿上這個。”

一行遞大紅花給瑾瑜,一行上下打量,心裏的滿意溢于言表。

這是她的兒子,一表人才心靈通透的兒子。

為了趕在吉時之前将冬青迎過來拜堂,瑾瑜一行人浩浩蕩蕩朝村長家去。

接近瞧好的吉時,李氏幾人已經給冬青蓋上紅蓋頭,攙扶着站在院裏,等候新郎官前來迎娶。

瑾瑜趕到村長家的大門外,就看到門內滿身豔紅的冬青,被兩人攙扶着,站得筆直。

胸中感激之情滿溢,感謝上蒼讓他來到這個時空,感謝來此第一眼就看到冬青,感謝冬青一路陪伴,感謝他能與冬青終成眷屬。

擡腿跨進正門,與冬青對面而立,将手裏大紅花一頭的紅布遞過去。

冬青能感覺到眼前暗了下來,大約是瑾瑜到了身前,擋住門外透進來的光線。

李氏接過紅布,塞到冬青手裏。

冬青接過紅布的瞬間,天上洋洋灑灑飄下一些雪白,落在身上格外顯眼。

“哇!下雪了!”

圍觀的孩童蹦蹦跳跳,伸手去接那些雪花。

瑾瑜擡頭,雪花落在臉上,一瞬便融化開來,絲絲兒透心涼意。

拉緊手裏的紅花,與冬青并肩往外走。

好像他與冬青初見,便是一個大雪的天。

冬青緊緊攥着帶有餘溫的布,任由那一端的人牽引。

路程不算太遠,漫天大雪中的紅色,十分耀眼。

王氏邀了村長一同坐到堂屋上首,讓人在旁邊唱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冬青被翠枝牽進屋裏,瑾瑜卻在外應酬賓客。

說是應酬,也就是活躍氣氛,晚飯時挨桌的去敬酒。

王氏和翠枝一整天就沒合攏過嘴,笑的。

與旁人拉家常,一群女眷字裏行間都是羨慕,這清水溝,還沒有幾家大張旗鼓辦婚事的人家。

賓客坐了兩輪,吃完就陸續回去了。

請來幫忙的留下幫着收拾,洗幹淨鍋碗瓢盆,各自拎着自家的才回去。

瑾瑜酒量不大,只敬了兩輪就有些微醺,心裏尋思找機會把酒量練出來,日後也好應酬大場面。

最好是三斤酒下肚還能繼續侃大山。

“去睡吧。”

大狗拍了拍瑾瑜的肩,覺得有些可惜,“唉……你們早都是夫妻了,沒我當年剛成親那晚興奮,啧啧啧那時候啊……”

瑾瑜忙道:“停!打住打住,不用跟我說細節,當心嫂子讓你跪搓板……等等……你好像喝得比我還多。”

向翠枝招手,“嫂子,大哥好像喝多了,你快來領他去睡吧。”

大狗嘿嘿笑,“今兒個開心,就多喝了點,沒事,我自己能成。”

說着跌跌撞撞往翠枝走去。

瑾瑜見翠枝接手,笑着搖了搖頭,家裏人一個二個的,看上去比他這個成親的還興奮。

進竈屋熱了些吃的,轉身走到房門前,整整衣衫才推門進去。

冬青還端正的坐在床上,坐姿十分乖巧。

聽有人推門進了,身體莫名緊繃。

明明她與瑾瑜都同床共枕快一年時間了,這時候還是止不住的緊張,手緊緊抓着裙擺。

難得奢侈一把,屋內燃了兩根紅燭,瑾瑜走上前去,輕輕挑開蓋頭。

冬青低垂着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撒下一片陰影,鼻尖小巧挺立,紅唇緊閉,燭光給她染上光暈。

從瑾瑜的角度看去,當真是我見猶憐。

瑾瑜呆看了幾個呼吸,把吃的遞在冬青眼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晚飯都沒吃。”

這麽一說,冬青還真覺得餓得手腳發軟,接過東西剛想下口,又停住,“我吃東西不就把嘴唇上的胭脂弄花了麽?”

“怕什麽?”

猝不及防的,瑾瑜低首,雙唇相印,蹭了又蹭。

“這下不擔心它會花了。”

取來毛巾,蘸了熱水,細細給冬青擦掉唇上被他蹭得暈開的紅。

“吃吧,吃飽了好辦事。”

“?!”冬青正往嘴裏塞東西,瑾瑜這一大句話出來,把咀嚼的動作都吓停了。

什麽叫吃飽了好辦事???大半夜的……

不過卻沒有出聲,她着實餓得緊,從午飯就餓到現在。

擡眼看了看瑾瑜,發現瑾瑜唇上還沾着蹭過去的胭脂,鮮紅欲滴,冬青硬是看出了幾分妖嬈。

“那個……你擦擦嘴,你都染紅了。”

“啊?好。”

瑾瑜把自己嘴唇擦個遍,嘟嘴問冬青,“還有嗎?”

冬青不禁好笑,“沒了。”

冬青把大半碗飯菜都吞下肚中,去漱了口,将臉上的脂粉洗淨。

磨磨蹭蹭走到床邊,一骨碌滾到裏側,“那我們歇息吧。”

瑾瑜望着縮成一團的冬青,好笑道:“我們還有正事沒辦。”

說着欺身壓過去,舌尖劃過冬青細嫩的脖頸,引得一陣顫栗。

存了這麽多年的理論知識,現在是時候用在實戰上,麒麟臂也該解放了。

冬青心裏酥麻,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靠近。

瑾瑜逐一挑開裏衣扣子,形成半掩香肩,一手順勢滑入,輕握那渴望已久卻克制自己去觸碰的禁地。

一切水到渠成,渾身解數挑逗,以致桃縫微開,桃肉滑軟吸人,盡灑蜜汁玉露。

大約是麒麟臂練得太久,瑾瑜體內蓄滿洪荒之力,一朝釋放,便一發而不可收,直至洩個幹淨,才放了冬青睡去。

次日瑾瑜神清氣爽,冬青只覺腰背酸軟。

心有餘悸,老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超出預期,果然瑾瑜那一身腱子肉都不是白長的。

瑾瑜連連保證,只是因為初次開葷,才這般不知節制,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不信的話晚上再試。

這話讓瑾瑜成功遭到冬青一陣亂拳。

又過了十來天,進到臘月,瑾瑜還記着要去禮房報名縣試,就拉上冬青去找了李言卿,讓李言卿寫了認保書,好帶上保證書去禮房報名。

李言卿是明山鎮知名的秀才,為人也比較謙和,許多準備應試的人都上門送禮,希望李言卿以廪生身份具保,給他們寫擔保書。

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上了私塾,私塾老師便是廪生秀才,老師會為要參加縣試的學生統一擔保。

李言卿不是随便什麽人都收禮,核實過人品德行沒有問題,他才收了禮,寫擔保書為其具保應試。

瑾瑜算是其中特例,沒有送禮也沒有奉承,李言卿直接就答應為他具保。

李言卿不是第一次寫擔保書,輕車熟路就将擔保書寫給瑾瑜。

李言卿為了方便,只答應為五個品行端正的人具保,給幾人通了氣,讓他們相約前往,以便填寫互結保單。

除此之外,他們還需出幾十文銅板,去跟縣學的老師買小結、大結各一紙,填上本身的姓名,年歲,籍貫,往上三代父母祖宗履歷。

帶着這兩份填寫完畢的紙和廪生出具的擔保書,到禮房上交三百二十四文錢納卷,由禮房确認身材外貌寫上,再填寫互結保單,方算報名完成。

李言卿算是十分盡責,收了禮物,便帶幾人去買了大小結,填寫完成後去禮房納卷。

禮房是縣衙下屬部門,差人搬了一排桌子凳子到院子裏,有數人坐在桌後面給前來報名的人作登記。

去報名的不止瑾瑜一行,還有有山河縣治下幾十個鎮子準備參加縣試的人。

報名的人從十一二歲到四五十歲不一而足,都規規矩矩排隊而入。

瑾瑜五人忙上前排隊,選了一隊列相對較短的排上去。

報名感覺算不上迅速,上交三卷後,登記之人要收銀錢,還要打量報名之人,寫上體格和外貌特征。

而後五人寫了互結保單,若一人作弊,五人同罪。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排隊時總覺得旁邊的隊列比自己所排這一隊快一些。

冬青陪一行人站了半日,身後又跟了一行人,才終于輪到了這邊。

登記的人連續做了幾個時辰相同的事,态度算不上好,伸手接過瑾瑜遞上的三卷,頭也不擡的問道:“全名,年齡,何方人士?”

“李全,木子李,人王全,二十一整,明山鎮清水溝人士。”

納卷之人擡頭面無表情打量瑾瑜片刻,在體格一欄填上高壯。

瑾瑜一愣,他覺得自己沒那麽高壯吧?偏頭看了一眼冬青,頓時又覺得自己還是挺高挺壯的。

外貌特征很簡略,就寫了眉眼周正面色古銅無須。

寫完這些後,那人給他遞了一張寫有規範格式的紙,“三百二十四文,不設找補,寫互結保單,一起交到林教官處。”

冬青忙把事先準備好的錢遞給那人收好,瑾瑜接過紙張,去一旁的桌上填寫互結保單,所謂林教官,應該就是最那邊抱着個暖手爐的人。

又等同行的五人處理好,一同在互結保單上署名。

瑾瑜看了看李言卿,這互結保單一寫,五人就等同于一根繩上的螞蚱,只要其中一人作弊,五人連坐。

有次擔心的不止瑾瑜一人,旁的幾人也在相互打量。

見此情景,瑾瑜反倒放下心來,如果有人老神在在,不擔心這事,那人可能就有問題。

一般擔心別人連累自己的,都是不打算作弊的。

李言卿索性攤開了說,一臉嚴肅,“我雖然大體了解過你們的為人,但還是要說,你們誰也別動歪腦筋,不僅害己還害人,憑本事考上就是考上,考不上來年再試,若是舞弊,永世罵名,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

幾人低下頭去,拎着互結保單的紙張晾幹了墨跡,疊起來,交到那邊的林教官手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從小認識的人你也不能保證全然了解他,但制度如此,總要找人互結保單。

既然李言卿都這麽說了,那便放下心來專心備考。

納卷之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起來放到一邊,繼續捂着手,等下一行報名的人上前。

瑾瑜摸摸鼻子,這是不是就算報上名了?

等公示貼出來,确定什麽時間考試,他就來應試,是騾子是馬溜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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