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戰起
徐千章将瑾瑜的提議奏給華元帝,詢問是否将事情本質直接告訴瑾瑜。
華元帝看了徐千章一眼,“閣老以為,從李全已經展露的頭角來看,李全看不透此事的本質麽?”
徐千章道:“老臣細一想,覺得李全已然看透了寧肇斂財一事的本質,才會主動提起,讓其同鄉加入其中。”
“正因如此,老臣前來請奏陛下,是否要采用李全的提議?”
華元帝思緒轉了一圈,如果采納李全的提議,李全就必須作為重要的一環參與其中,以鄉情和提攜之恩調節朝廷與那個同鄉之間的關系。
如此一來,李全便能接觸到一國的最高機密,比一般翰林學士涉及的東西多,無限接近黎國政治決策的核心成員。
捋清楚其中利害,華元帝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不錯,這李全委實聰明,所有他遇到的問題,本該十分棘手,卻都被他轉化成為機會,一步步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李全确實是一把上好利劍,但有時候,朕不喜歡太過于聰明的人,一個不慎,他是否會連朕也算計進去。”
笑着,卻不知牽動了什麽地方,引起一陣猛烈的咳嗽,唇上顏色有些淺淡。
徐千章垂眸斂目,對此習以為常,許是華元帝太過勤政,積累了些許舊疾。
“老臣以為,陛下足智多謀,李全雖比一般人聰明上進,卻還是不足以與陛下相提并論,無需擔心李全能夠算計于陛下。”
“且李全人品極佳,重君臣之禮,全心為大黎社稷着想,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攻心為上,陛下理應重用李全。”
徐千章任太傅之職,與華元帝相處數十年,在徐千章眼中,華元帝什麽都好,不驕不躁耳清目明,有遠見夠狠辣,只是太過剛愎自用。
華元帝期望大臣成為手中利刃,卻又不給好劍開刃。
華元帝又笑一聲,道:“當然,朕自會重用李全,李全身出寒門,任他自身三頭六臂,朝中文武百官足以絆住其手腳。”
徐千章心中一凜,華元帝能逆流而上穩坐龍椅,并非偶然。
人心不足,當徐千章成為黎國首輔,桃李滿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上面那一人的位置似乎唾手可及,也曾生出只手把持朝政取而代之的心思。
但這麽多年過去,華元帝從未讓他有機會一手遮天。
華元帝玩轉制衡之術,各方勢力皆相互絆住手腳。
相互消耗之下,最終的得利者,便是華元帝。
徐千章地位顯赫多年,堪比宰相,卻不再妄圖一枝獨大獨攬朝政,最終決定權都在華元帝手上。
絲毫不用懷疑,哪怕多年師生情誼,華元帝也不會對他手軟,以至他只能改用迂回戰術。
華元帝将徐千章的神色納入眼底,而後收回目光,“這件事就交與閣老處理,采用李全的提議,确保萬無一失咳嗯……”
盡力忍耐,唇角還是露出幾聲幹咳。
“冬日天寒,還請聖上注意龍體。”
徐千章便退下,找了瑾瑜确定細節,才好與吏部通氣,草拟調任诏書。
瑾瑜收到徐千章送來的邀請函,心裏就有了些譜,看來此事能成。
瑾瑜來到徐千章府上書房,徐千章直接道:“李翰林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次請你來所為何事。”
瑾瑜這次沒有遮掩,道:“下官人微言輕,不敢直接進谏,無奈才走此迂回路線,還請閣老恕罪。”
實際上,如果沒有冬青那件事,他連迂回路線都懶得走,準備放手讓旁人去做,假裝什麽事都不知。
徐千章并沒有糾纏于此,道:“聖上采納了你的提議,你确定可行吏部立刻就能頒發調職文書。”
瑾瑜道:“我的信已經送出去數日,可能還需二十餘日才能得到回信,确保無後顧之憂。”
徐千章沉吟一瞬,“那就這樣吧,若你那同鄉立場不定,弄假成真當真被湘王收買,罪責你一律承擔。”
瑾瑜一拱手,“自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事,下官當初為赈災順利不出岔子,假意答應與湘王合作,飛蝗宴賺來的錢,下官奏章中所寫用來運作的部分,就是被湘王拿走。”
“雖然只是虛與委蛇,但避免日後湘王知道是下官檢舉于他就拖下官下水,下官想請閣老在聖上跟前說明情況,為下官求一道赦免令。”
徐千章沉默片刻,道:“此事不難,你自放手去做,不出三日便給你拿來那赦免令。”
怎麽可能讓李全冒險?如此真材實料自然要讓其欠下人情,與自己站在一邊,日後才方便行事。
瑾瑜得了保證,就安心離開。
華元帝和徐千章知道朝中有湘王的黨羽,這件事屬于秘密進行,徐千章會保證除了必要的相關人再無別人知曉。
寫給陳君然的書信,是瑾瑜利用官職之便,讓人快馬加急送過去的,沒有多少時日便送到了陳君然手中。
這封信很是厚重,足足有數十頁,瑾瑜将所有細節事無巨細給陳君然說明,避免任何遺漏。
收到信時陳君然還在公堂,看到是瑾瑜的署名,本迫不及待想拆開一讀,奈何公事纏身,只得帶回家裏再看。
陳君然當年授官後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回家請媒人上門求娶李湘棉,行了夫妻大禮才帶着妻子走馬上任。
如今回家都能見着李湘棉,住在幽州小院也不覺孤寂。
李湘棉挽了婦人髻,每日為陳君然作羹湯洗衣袍,多了不少溫婉之感,已是标準的賢妻良母。
見陳君然進門,李湘棉就招呼陳君然洗手吃飯。
陳君然罕見沒有聽話的去洗手,而是将瑾瑜的信拿出來,“全哥給我寫了信,我先看再吃,若是你餓便先吃吧,不用管我。”
李湘棉自不可能自己先吃,她對瑾瑜的信件也有些好奇,就湊了過去。
“信這麽厚,不知道寫了什麽。”
陳君然眉目一彎,“看了不就知道了。”
二人當下将信封拆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後李湘棉喜不自禁,“全哥也給你謀了個機會,雖然品級不如哥哥的高,但通判的地位可想而知。”
陳君然捏着信紙,感嘆道:“誰能想到,全哥如此厲害,我還以為自己要在這裏待到年近三十,如今不足兩年,就能升官回到故土任職!”
李湘棉催促,“那還等什麽?給全哥回信,你願意去廊州做通判。”
瑾瑜在信中寫明了事情始末,瑾瑜已經打入湘王內部,如果瑾瑜插手,實則已經不需要一個人去刺探湘王的底細。
但因為瑾瑜在湘王那裏的位置,是日後才有用,所以目前他無法親自插手,否則會露出馬腳。
如此,華元帝當下想要在湘王那裏安插人手,還是需要一個人前去滲透。
在瑾瑜看來,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與其讓外人摻和進來徒增變數,還不如找一個足夠聽話的自己人去做這個差事。
瑾瑜把這個機會給了陳君然,讓他到廊州後安分做事,如果湘王拉攏他,掙紮幾許然後順勢應下來。
之後,陳君然不用費力去刺探湘王,就當自己真的已經被湘王收買,湘王給的好處盡數收下,算是這個差事的額外獎勵。
卧底都有赦免令加身,陳君然接受這個差事,要做的就是被湘王收買,極力收集一切有用的信息,靜待瑾瑜指示。
唯一的風險,是收發信件時注意別被湘王逮到,否則湘王可能起疑心。
畢竟陳君然與他出自一個村,冬青還是村長的義女,若是一個細節處理不好,便可能暴露。
瑾瑜見識過湘王的手段,也相信陳君然能把這個角色扮演好。
陳君然自然感恩戴德,瑾瑜給他這個機會為國效勞,除了升官發財,等事情一了,還能被記上一功,說不定會再次晉升。
一舉數得的好事,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便順着李湘棉的話,回了書信,讓人盡快送到瑾瑜手中,他已經等不及想回歸故裏。
這邊瑾瑜除了等候回信,還得忙着搬家。
搬家的時間定在臘月二十,就是明日,冬青已經讓下人準備好了所有宴會所需。
她曾是柳飄雲的大丫鬟,代柳飄雲處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應酬,如今再接手,倒也不顯生疏。
瑾瑜迄今為止只去過新宅子兩次,一座五進大宅,坐落在北門街。
比之湘王府少了兩個廳,但在瑾瑜看來已經足夠大了,從後院走到門廳得走好一會兒。
門前照樣坐了兩尊鎮邪的石獅,門上挂着刻有“李府”二字的牌匾,是瑾瑜親手寫的字。
正式搬家這日,吉時一到便點燃爆竹,響徹整條北門街,陸續有賓客随禮進門。
冬青不再藏着掖着,一身素色交領雲錦襖裙,水綠盤金彩繡,錦墨黑發化作一朵流雲髻,佩戴赤金點翠面首。
臻首娥眉,清眸皓齒雙目含光,膚色晶瑩剔透,削肩細腰身段袅袅,當真是絕色佳人。
身側跟了兩個端莊清秀的丫頭,與瑾瑜并肩同立堂中,郎才女貌氣韻不俗,并非高門子弟,卻透着一股貴氣。
進門賓客無一不駐足,感嘆二人天造地設,只是站在那裏就如一副畫卷,端是賞心悅目。
賓客之中不少沒有婚配的男女,看到二人時,心裏莫名生出一陣可惜,可惜自己未曾先遇見其一。
宴席菜色均是冬青敲定,色澤鮮亮香氣撲鼻,不是山珍海味卻不落下乘。
除了交好的同僚,瑾瑜竟收到了許韬差人送來的賀禮。
聽到這個消息瑾瑜一愣,沒想到會收到閣臣的賀禮。
一般情況下,高官不會給品級低的人送禮,雖然許韬沒有到場,但能收到當朝六個閣臣之一送的賀禮,是一種殊榮。
許韬給他送禮,大概已經從湘王那裏得知他入夥的消息,送禮只是一個提示而已。
旁人只有羨慕的份,瑾瑜上任兩年就從修撰當上了翰林學士,有個會打理後宅的貌美嬌妻,買得五進大宅院,如今還收到閣臣的賀禮。
瑾瑜略有苦惱,許韬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湘王的黨羽名冊上,是不是已經加了他的名字。
到了晚上賓客散去,冬青看着禮單上許韬的名字,面露憂愁。
“瑾郎,你這步棋是不是走錯了,應該一開始就把複寫的名冊交給聖上的,若是湘王落馬,名冊落到聖上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瑾瑜安慰道:“放心,我已經半真半假将事情透露給皇帝,拿了赦免令,徐閣老信任我,是我檢舉湘王,也是我幫忙查探,湘王落馬我是首要功臣。”
“再者,我讓陳君然去廊州做通判,難道只是借故做個同鄉人情不成?陳君然将成為我的耳目,盯着湘王,不會讓名冊落入他人之手。”
冬青輕斂眉頭,道:“瑾郎,你為何對隐瞞名冊的存在如此上心?是有什麽打算沒告訴我麽?”
瑾瑜勾唇一笑,慢悠悠道:“從你的身世,我悟了一件事,身在朝堂,不為刀俎就是魚肉,我願做刀俎而非魚肉。”
“自我準備插手這件事,就決定做個徹底,湘王的那本名冊,我是一定要拿到手裏。”
冬青看着瑾瑜的面容,她竟在那張英俊的臉上,看出一股邪魅狂娟之意。
“瑾郎……你拿到湘王的名冊後,準備怎麽做?”
瑾瑜眼睛微眯,“謀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拿到湘王的名冊,就相當于把湘王經營的人脈抓在了手裏,有備無患。”
“湘王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許韬知道湘王拉我入夥,是因為湘王把我放在與許韬同等的高度,別的黨羽不會知道我與許韬的存在。”
“待湘王落馬,我就借陳君然的手,将許韬的名字送到皇帝跟前,把許韬除掉。”
冬青嘴唇動了動,頓了頓才道:“瑾郎,此事看上去确實萬無一失,但若有差池,哪怕有赦免令脫罪,聖上也将對你心懷猜忌,日後的官路,只怕要難走了。”
瑾瑜笑容不減,道:“所謂帝王心術,冬青你莫不是以為,我兢兢業業盡忠職守華元帝就會完全信任于我?”
“華元帝從未信任過任何人,否則也不會大小事務都經手而過,世事無定數,縱觀前後史實,史上奸佞殘害忠良之事不勝枚舉,不是絕對盡忠便能高枕無憂。”
“只要我能一直為華元帝所用,為他鏟除異己的同時不威脅到他,他就不會自毀手中兵刃。”
“我不為奸佞,也不做忠良,願成刀俎,不當魚肉。”
冬青愣愣看了瑾瑜半晌,突然展顏一笑,剎那風光月霁。
她無法反駁,這半生經歷已經明明白白,當年的她何嘗不是忠心可表日月?最後只落得被發賣的下場。
“好一個願成刀俎不當魚肉,不愧是我的夫君,自古夫唱婦随,瑾郎一路直上,我便奉陪到底。”
瑾瑜心間頓時一片柔軟,“自然要你相陪,世間若沒了你,日月都将蒙灰,成為刀俎又有何用?”
冬青笑罵:“油嘴滑舌!你都快要步入而立,我們老夫老妻多少年,你還是死性不改。”
“是啊……”瑾瑜抱着冬青,懷中佳人一如初見般綿軟,時間卻已經過去數年。
過了今年,他就二十六歲了,加上前生的年歲,确實已經三十二歲,不再年輕。
冬青仰頭,看着瑾瑜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小聲道:“我們要個孩子吧,再拖下去,都老得動不了了。”
聞言,瑾瑜面色一沉,“嗯?難道你對為夫的能力有意見?什麽叫老得動不了?為夫這就讓你見識一下這個老家夥。”
冬青自知失言,還記得上次說瑾瑜不行就被瑾瑜吓得不輕,如今她不再是黃花閨女,自然不怕瑾瑜對她如何。
但在床上瑾瑜有一百種法子治住她,花樣百出,讓人萬分羞恥渾身顫抖,都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歪門邪道。
忙改口認錯,“我的意思是帶孩子需要精力,年歲去了就沒那麽多精神領孩子,還是趁着年輕比較好。”
瑾瑜斜眼浪笑,“哦?這樣啊?那好吧,我們這就來造人。”
本來瑾瑜也準備問冬青要不要生個孩子玩,既然冬青主動提出來,那就順了冬青的意。
準備要孩子他就不用顧及冬青的日子,剛好可以胡天胡地日日春宵。
第二日,丫鬟進門為瑾瑜和冬青梳洗穿衣,瑾瑜一時半會兒的還有些不習慣。
不過這大丫頭很是不一般,行走間毫無聲響,輕手輕腳且有條不紊。
心靈手巧,一雙青蔥玉手給瑾瑜與冬青挽發,下手不輕不重,動作輕巧迅速。
“夫人,這個發髻可還滿意?”
冬青随手取了兩朵簪花插上,笑道:“挺好的。”
這兩個丫頭分別叫尋春和秋霜,是小圓精心給冬青挑的貼身丫頭。
秋霜得了冬青誇獎,滿臉喜意,“秋霜這就讓人端早膳過來。”
瑾瑜不得不感嘆,古代有錢人家日子真好過。
十指不沾陽春水這種事真的存在,恨不得吃喝拉撒睡都有專人伺候。
還好冬青讓他們家變成了有錢人,不然他那點俸祿,還不夠買這宅子的一個角角。
用過早膳後,瑾瑜換上公服去了翰林院,冬青則清點收到的賀禮入庫。
她們正式擁有一個宅門,雖然只有兩個主子,但咱們屋子大下人多。
接近大年三十,瑾瑜收到陳君然的回信,心中欣慰,陳君然果然沒有讓人失望。
立刻告知徐千章,敲定後翰林院拟了诏書,吏部署名,讓陳君然即刻調任至廊州任通判一職。
為掩人耳目,不止廊州一處有調動,找個名頭,免湘王生疑。
調職文書一出,瑾瑜就将此事作為人情寫信告知湘王,朝廷有職位調動,廊州将會有個新的通判上任。
對瑾瑜的善舉,湘王自是喜聞樂見,提前收拾好一切等陳君然上任,然後再徐徐圖之。
陳君然不負所望,按照瑾瑜的指示,與湘王周旋一段時日,在湘王搬出讓人難以拒絕的誘惑時,順勢加入,唯湘王與柳振寧馬首。
值得一提的是,陳君然提起李全頗有不虞,因為是同鄉且李全身在翰林,卻不對他開方便之門。
湘王當然不可能一開始就信任陳君然,考察了一些時間,見陳君然老實聽話,處理事情不含糊,定期向上彙報事宜措辭得當,逐漸也就放下心來。
瑾瑜見時機差不多,就讓陳君然慢慢向華元帝彙報少許實情,比如探查到蛛絲馬跡,湘王确實在私建軍隊。
華元帝收到這個情報,殺心頓起,親筆書信讓陳君然留意着湘王軍隊的規模有多大,再留意湘王都與什麽人來往。
準備摸清楚底細,将最後一個異姓王連根拔起。
華元帝想知道的這些事,瑾瑜都有譜,不管陳君然有沒有留意到,都掐着時間讓陳君然向上彙報。
只待将湘王所有的底都抖給華元帝,到了合适的時機,華元帝心中有底,就會着手對付湘王。
瑾瑜每日按部就班,除去翰林院的正職,就專心應付湘王一事。
陳君然并非當真在摸魚,他在柳振寧手底下呆了半年有餘,通判實權不小,接觸到許多瑾瑜沒能接觸的事。
所有的證據陳君然都竭力收存,盡數送到瑾瑜手裏。
陳君然在信中寫到,湘廊城北五十裏外的山林中應該有一個練兵場,湘王的私兵就駐紮在那裏。
根據這半年陸續送進去的糧草來推算,軍隊人數至少上十萬,馬匹數千,而湘王還在繼續招兵買馬。
瑾瑜估算了一下朝廷的兵力,覺得如果現在打起了,足夠壓制湘王。
但軍隊開拔動靜不小,從晉安到湘廊這段路上又有不少湘王的耳目,只怕軍隊還隔個老遠湘王就會收到風聲。
索性翻開複寫來的名冊,把這路上湘王收買了的人名列出來,讓陳君然把湘王的兵力情況和這些名字上報給華元帝。
如今也算是把湘王的底摸得十分清楚,既然湘王還不足以跟朝廷抗衡,就不用迂回作戰了,按華元帝的性子,一定是硬碰硬。
但湘王會如何應對沒有定數,是知道實力懸殊而臨陣逃脫?或是寧死不屈拼命反撲?
無論哪種結果,瑾瑜都要先保全自身。
寫信給陳君然,讓他交代翠枝大狗和李老漢夫妻,帶上細軟,趁沒有戒嚴,立刻離開湘廊,全力趕往晉安。
至于陳君然,為了避免湘王收到華元帝發兵的消息會第一時間懷疑他,瑾瑜決定等消息傳過去就與湘王攤牌,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反正他身在晉安,家人也都已經藏匿,湘王恨得牙癢癢也拿他無可奈何。
表面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異樣,華元帝卻已經下令整頓軍隊,向湘廊進發。
一時人心惶惶,特別是湘王黨羽,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湘王的保密事宜一直做得很好,他們以為要等湘王發動兵變,這件事才會被華元帝所知。
但如今東窗事發得突然,稱得上毫無預兆。
瑾瑜看時機已到,書信一封,直直送去湘廊。
瑾瑜的信,與華元帝發兵的消息一前一後送到湘王手中。
湘王收到發兵的消息,如晴天霹靂,分明昨日都還一切安好,為何華元帝猝不及防就發兵南下?
正焦頭爛額,又收到瑾瑜的書信,心中稍微平定一些,也許李全有什麽妙計能助他脫當下之困。
拆開一看,頓時怒火攻心,臉色極黑,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個李全!”
柳飄雲見湘王神色不對,忙上前關心道:“王爺!出了何事?”
卻被湘王一把推開,跌坐在了地上。
柳飄雲一臉茫然,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
湘王将瑾瑜的信摔在柳飄雲臉上,“自己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柳飄雲撿起飄落在地上的紙張,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寫滿字跡,筆鋒淩厲,氣勢逼人。
看完後雙目呆滞,整個人癱軟無力,“李全……竟為了冬青那個小蹄子出賣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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