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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陳多一直用被子蒙着自己,連聽見動靜都不擡頭。
裝睡也太假了。
孟呈安不揭穿他,走過來,在床邊坐了會兒,笑着俯下腰,親了親陳多散在外面的一點頭發。
“晚安。”
卧室門被關上了,過了會兒,陳多才悄咪咪地掀開被子,露出滿是緋色的臉頰。
他慢吞吞地下了床,赤着腳去浴室洗澡,随着水流的沖洗,那點羞赧的臊意才逐漸按捺下去,陳多擦幹淨身體出來,覺得自個兒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孟呈安還沒爽呢!
但要讓陳多這會兒過去敲次卧的門,他也做不出來這種事,只好厚着臉皮再鑽進被窩裏,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怎麽回事,總覺得屋裏滿是對方的痕跡。
強硬的,充滿壓迫感的,屬于同性的荷爾蒙氣息。
陳多沉默了會,給被子拉得更高。
還是裝死吧。
明天再說!
第二天起來,孟呈安的态度依然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在廚房準備好香噴噴的早餐,出門前親他的臉頰,去廠裏幹活的時候也大刀闊斧,給車間主任看得高興極了,說他一個人能當五個人用,追着問陳多,能不能給這大哥留下來。
陳多之前說了,這是自己的朋友,來幫忙的,撐死幹到正月十五。
主任嘚吧嘚地說得嘴唇都要幹了,突然發覺,陳多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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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特喜歡他!”
做事麻利,為人可靠,真的很難不令人動心啊!
主任挺着自己微胖的小肚皮: “真的,能給人留……”
“不能。”
陳多淡淡地開口: “再喜歡也不行。”
這可是他男朋友!
再說了,孟呈安不要他的錢,他也不能真的不給,倆人已經開始商讨下一步的投資計劃了,陳多做好了準備,到時候一分不少,該是對方的,全都劃到孟呈安那邊,不能讓人吃虧。
這樣忙忙碌碌的平凡小日子,就像指縫間溜走的魚似的,一眨眼,就到過年的時間。
街邊滿是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味道,沿途的商販出攤,擺的全是大紅的對聯和門神,還有喜氣洋洋的各式燈籠,小孩拎在手裏提溜玩,能轉着呼啦啦地放音樂。
陳多和孟呈安得以休息,在家裏睡了兩天,終于在除夕的早上,一塊兒出來買年貨。
陳多自己都笑,說咱們怎麽來趕叫花子集了
人家孟呈安前幾天都在問了,說要不要備點東西,陳多說不着急,孟呈安也真的不再催,眼瞅着零星的鞭炮聲越來越多,陳多才反應過來,說走呗,買點東西去。
也可能是以前,都是他一個人過年。
習慣了,沒怎麽當回事。
“你呢,都是怎麽過年的”
“大部分都是去我爸那裏,有時候也去朋友們那,後來成家的越來越多,就不方便再去打擾了。”
街上人群熙攘,兩人的胳膊幾乎緊緊相貼,看着仿佛牽手一般。
陳多仰起臉: “那以後,咱都一起過吧”
孟呈安笑笑,輕輕地拉住他的手指: “好。”
買了對聯,門神,一大堆花裏胡哨的窗花,孟呈安還不滿意,又買了一大把的燈籠和煙花棒——都是拿給小孩玩的,他敢買,陳多也真敢要,喜滋滋地抱着回去,美得能上天。
一趟不夠,還拉着孟呈安往外跑。
可給他逮着便宜了。
大年三十這天,哪裏都在打折,路邊的攤販吆喝着喊,給錢都能賣,他們已經在超市買了兩大兜子東西,吃的喝的各種零食,還有平時裏為了身體健康着想,不喝的那些飲料可樂,不夠,還想出來,陳多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街邊的氣球。
孟呈安跟着看過去,笑了。
“等着,我去買。”
買了只花朵造型的,一扭頭,陳多手上也舉着只氣球呢,粉色的,和他第一次買的一樣。
“這個送你,”
陳多直直地伸出手: “我也對你好。”
都多大的人了,還是會為這種話紅了臉,買東西折騰一整天,街上的人少了,全回家吃團圓飯去了,路邊的音響不知疲倦地唱着恭喜發財,兩人不害臊,手牽着手往回走,另只手還要學小孩,舉着個飄得很高的氣球。
陳多很久,沒過過這麽熱鬧的年了。
甚至都不需要給電視聲音放大。
孟呈安系着圍裙擀餃子皮,手上沾的都是面粉,這會兒沒潔癖和強迫症了,全往陳多的臉蛋上抹,陳多就尖叫着往外跑,正巧外面在放炮,一個二踢腳竄向高空,孟呈安緊趕慢趕地跟上,捂住了陳多的耳朵。
陳多就把手,放在孟呈安的手背上。
餃子裏面包了硬幣,提前用沸水消過毒,幹淨的,說來也巧,一人吃到了一個,孟呈安剁了兩種餡,玉米豬肉,還有胡蘿蔔牛肉,包餃子的時候手很靈巧,陳多看了會兒,也跟着包,結果形狀不僅不好看,下鍋一煮,全爛。
沒關系,孟呈安包的多就好,陳多最早嫌棄胡蘿蔔,不願意吃,煮好後沒忍住嘗了下,立馬被香迷糊了。
一直在玩,在笑,喝溫好的黃酒,屋裏的角落除了那盆蝴蝶蘭,還有金錢桔,黃橙橙的桔子挂在青綠的枝頭,像垂下的無數顆小金子,那麽漂亮可愛,他倆也不看,就顧着彼此打鬧,吵吵嚷嚷,酒意都上了臉,到了快淩晨的時候,還是主持人的報幕聲提醒了陳多,他拽着孟呈安的胳膊,着急叫起來: “快,新年了!”
孟呈安笑着看他: “嗯,新年了。”
“跨年得有點意義啊,咱倆是不是得……”
陳多卡了殼,他琢磨着,這會兒是該許願還是去吃餃子,抑或是放鞭炮呢
下一秒,他被孟呈安捧起了臉。
與此同時,新年的鐘聲敲響,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和歡呼聲傳來,貼着大紅窗花的玻璃被映得明亮,照在屋裏擁吻的戀人臉上。
陳多閉上了眼。
真好。
他擁有了一個很幸福的新年。
第二天早上,陳多是在孟呈安懷裏醒來的。
晚上,沒有真的踏出那一步。
還是怪陳多,酒量不行,那點黃酒的後勁大,好容易洗漱完後,倒頭就呼呼大睡。
孟呈安笑了會,給人摟在懷裏,也跟着睡了。
明明是陳多給他扯進卧室的。
“哥,”
陳多的眼睛亮晶晶的: “今晚咱倆睡覺吧!”
話音落下,眼睜睜地看着孟呈安成了個大紅臉,都快同手同腳了。
“哈哈你幹嘛呢……”
陳多今天喝了酒,膽子格外地大,蠻橫地給孟呈安拉過來,一把按在床上。
“等我,我去洗個澡。”
說完,還特霸道地拍了拍孟呈安的臉: “你乖一點,不許跑,跟着我……保你有肉吃!”
孟呈安吞咽了下: “好……”
陳多簡單地沖洗了會,不知道是浴室水霧的蒸騰,還是酒氣的上頭,出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飄,還要強撐着催孟呈安: “行了,你也去……”
講完,就一頭紮床上,不動了。
頭發還沒幹呢!
孟呈安把人抱懷裏,用毛巾細細地擦了會兒,又拿吹風機,調成最低檔給人吹頭發,陳多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呵欠,感覺自己仿佛被溫暖的春風吹拂。
“睡吧,我去再收拾下浴室。”
孟呈安給人放下,自己都忍不住笑。
還讓自己不許跑呢。
陳多早就睡着啦!
再次醒來時,頭倒是不痛,昨晚的那點記憶争先恐後地跑出來,幸好孟呈安還沒醒,陳多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換好衣服,一粒粒地系上扣子,系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件工作上的雜事,便頓住了手。
還沒琢磨明白呢,聽見後面弱弱的呼喚。
“好了嗎,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陳多愣了下,扭頭笑了。
孟呈安學着他的模樣,捂着自己的眼睛,也從指縫裏笑着看他。
“傻瓜,”
陳多俯下腰,輕輕地蹭了蹭彼此的臉頰: “新年快樂。”
-
說好的待到正月十五,但孟呈安那邊臨時有事,初七就要出發。
“對不起,”
他邊收拾東西邊道歉: “我等忙完就早點過來……然後等秋天,就徹底沒事了。”
陳多幫着打包水果,是他最喜歡的青皮橘子,酸酸甜甜,路上孟呈安要是困了,剝着吃一顆,很提神的。
“沒關系,工作上的麻煩事要緊。”
孟呈安揉了揉陳多的頭發: “……都沒你重要。”
“行了行了,”
陳多被這個膩歪勁兒酸得倒牙,往後躲了下: “現在可以視頻聊天了,以後每晚睡覺前,都得讓我看看你,記住沒”
孟呈安說了個好。
“乖一點,我要查崗哦!”
孟呈安這才笑了,湊過去親他: “随便查。”
陳多仰起臉,等待這個吻結束後,才把臉埋進人家懷裏: “要想我。”
“好。”
“要一直一直喜歡我。”
“永遠都喜歡你。”
陳多低低地笑了,神情很認真: “我也永遠喜歡你。”
再不走,就真的晚了。
孟呈安嘆息了一聲,拎起自己的行李。
他一個不信鬼神的人,這會兒,卻也由衷地感謝上天成全。
能把這麽好的陳多,送到他身邊。
如今天遙地遠,萬水千山,兩人又要分別,孟呈安不求別的,就希望他不在對方身邊的這段日子,陳多能夠快樂平安。
還是要走了。
分別的時候,是最不好熬的。
這也是孟呈安跑得最難受的一次路。
初春冰雪未融,兩側連綿的山頭還是皓皓的潔白,休息停靠時,孟呈安打開裝橘子的塑料袋,他沒抽煙的習慣,指望着吃點水果提神,一摸,卻碰到了個軟綿綿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紅色的小布兜。
孟呈安拉開抽繩,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
一枚圓形的玉,白色的,平安扣的模樣,穿在根紅繩裏。
什麽話都沒說,也什麽話都說了。
孟呈安垂着眸子笑了,把玉帶到了脖子上。
現在看來,那個除夕跨年的瞬間,他們于鐘聲中擁吻,心裏想的,大概是同樣的內容。
希望自己的戀人,能夠平平安安。
-
接下來的日子,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兩人都各忙各的,閑下來的時候,陳多就竹筒倒豆子地跟孟呈安講個不停,孟呈安總是笑,他覺得陳多特有意思,哪怕是生氣,也像炸毛的小貓。
賊拉可愛。
正月過了,溫度上升地很快,岸邊的垂柳抽出綠芽,籠成朦胧的青色薄霧,這點兒的霧氣又染綠了群山,迎春花開得差不多了,接着就是争先恐後的桃花和梨花,胖屁股的蜜蜂嗡嗡地繞着油菜花飛,孟呈安駕車駛過平坦的路邊,紮進暖洋洋的春天。
這趟貨運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他還盤算着,三月估計能抽出點時間,再去找陳多一趟,小家夥最近忙着處理冬裝,等過了這個月,估計也能歇上兩天。
得想想,帶陳多去哪兒玩呢
或者給他做什麽好吃的。
想來想去,腦子裏全是陳多。
夜幕低垂,周圍荒無人煙,孟呈安放慢速度,心中有些甜蜜的惆悵。
還是想念。
遠光燈照得前方明亮一片,貨車隐隐的轟鳴聲中,地面揚起點塵沙,當視線得以聚焦,孟呈安的心,猛地跳了那麽一下——
路中間站着個人。
兩只手都舉得很高,使勁兒揮舞着,大笑着,又把手放在嘴邊當做喇叭,用盡全身力氣對他喊。
“哥!”
“能捎我一程嗎——!”
孟呈安踩下剎車,太慌了,巨大的推背力使他整個人都往前彈了起來,來不及穩住身形,撥開車栓的時候手都是抖的,跳下車的瞬間,陳多也撲進了他的懷裏。
“你怎麽來了”
他狠狠地親着陳多,不敢置信,退回去,上下打量着看了看,再親。
“天哪……”
“什麽時候到的”
“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多危險!”
陳多被親得招架不住,一直在笑,用手撫着孟呈安的胸口: “別着急,我不是好好地在這站着嗎”
孟呈安的胸膛劇烈起伏,又問: “怎麽突然過來了”
中午他倆還聊天呢,陳多真沉得住氣,一點也沒讓他發覺!
“想你了啊,”
陳多歪着頭,笑眯眯地看他: “來看看你,不行嗎”
那可太行了。
在路邊杵着不是個事,孟呈安拉着人上車,直到系上安全帶,也還是沒從巨大的驚訝和欣喜中回過神來。
陳多把背包扔後面,托着腮看他: “行不行啊,要不然換我來開”
他感覺孟呈安的手都在抖。
“沒事,不用……”
孟呈安下意識地搖搖頭,做了個深呼吸,踩下油門。
車輛重新啓動,暖黃色的燈光下,車廂依然是熟悉的潔淨氣味,陳多惬意地靠在座椅上,打量着周圍。
和初次見面時,是同一輛貨車。
使用年頭不算短,保持得很幹淨整潔,只有黑色皮質座椅微微炸皮,露出隐約的黃海綿墊。
陳多欠嗖嗖的,用手摳着玩了會。
孟呈安看見了,也不說,就慣着他,若是陳多喜歡,他能給整個紅漆的大貨車都拆了,拿給人家當玩具來玩。
“哥,”陳多擡眸, “前面山腳那兒,要不停一下”
孟呈安呼吸已經平穩了,轉過頭: “好。”
一句話也不問。
陳多讓停,他就停。
反正他已經送完貨,在返回的路上,還有大把的時間——
他猜的沒錯,幾乎是心照不宣的,在車輛停下的剎那,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
太想念了。
安全帶的卡扣被摁下,孟呈安一把給礙事的東西全部揮開,似乎水杯也摔倒了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一邊……不在乎了,心跳再次加快,因為終于得以看到心上人的眼,吻到朝思暮想的臉。
黑漆漆的山腳下,遠光燈關了,不再照亮前面那一小片灌木叢,雲朵和星星都安靜着,樹梢上的鳥雀也沒被驚到,老實地把腦袋埋翅膀下打盹,百無賴聊,不就是倆人在駕駛室那親嘴,有什麽好看的呢
直到陳多跨坐在孟呈安腿上,伸出手,一點點地解開他的扣子。
露出大片的蜜色胸膛。
孟呈安緊張起來,喉結滾動: “我……”
“我什麽我”
陳多紅着臉,态度還裝得特鎮定自若: “我說了想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孟呈安的虎口卡在陳多的腰上,沒敢動,也沒吭。
就喘着氣,死死地盯着對方。
因為當着自己的面,陳多開始一件件地脫衣服。
“咔噠”一聲。
是孟呈安的皮帶扣被解開的聲音。
他終于慌亂,一把按住陳多的手: “在,在這裏”
“嗯,”
陳多睫毛抖了抖: “不行嗎”
孟呈安呼吸急促,反複地問: “你,你想在這裏”
“都行,”
陳多稍微有點煩了,這人不是話少嗎,怎麽突然開始磨磨唧唧,忒讨厭。
他按住孟呈安的肩膀,繼續道: “在哪裏都行,只要是你……”
“滴——!”
這下,終于驚醒了沉睡的鳥雀,呼啦啦地拍着翅膀,消失在墨色的夜空。
陳多的後背撞上車喇叭了。
往日裏在孟呈安面前,被捏下小手都要叫疼的人,這會兒一聲不吭,死死地咬住牙關。
額上已經有些微微出汗。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做過功課,知道該怎麽進行下一步,但開始了,還是本能地畏懼和瑟縮。
孟呈安嗓音發顫: “是這樣嗎”
“唔……”
陳多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孟呈安心跳得厲害。
他只知道要提前準備,否則對方會容易受傷,可陳多不知是害羞還是怎麽,居然一聲不吭,不肯教他,弄得他慌亂得不行,全靠本能。
不對。
孟呈安遲疑了。
陳多在發抖。
“不,不是這樣嗎”
孟呈安小心翼翼地擡頭: “多多,你要告訴我,不然我真的不會……”
陳多臉色都是白的,說話斷斷續續: “你,你猜我知道嗎”
都是剛開始摸索,青澀的話,正常。
沒關系,他很能忍的。
可是孟呈安的動作,立刻停下了。
“你沒有——”
說一半,閉上嘴,慌得汗都要出來,音量擡高: “對不起……那個,你沒有經驗嗎”
陳多勉強吞咽了下,搖了搖頭。
屁的經驗。
誰也不笑話誰。
可孟呈安在短暫的呆滞後,變得嚴肅起來。
“不行,”
他給陳多放回去: “不能在這裏。”
什麽工具和準備都沒有,連用的都是他從包裏找出的護手霜,要是陳多有經驗的話,還能引導一下,知道該怎麽進行接下來的步驟,可是陳多是空白的——
孟呈安的第一反應是,怕給人弄受傷。
“有什麽不行”
陳多汗都要出來了,還滿臉的不服氣: “我覺得沒問題,別是你,有什麽難言之隐”
說完,還大度地拍了拍孟呈安的肩。
故意嘆氣: “沒事,這個年齡了,我也能理解。”
都知道,男人最聽不得這個。
可孟呈安并沒有被挑逗起來。
他只是伸手去拿旁邊的衣服,準備要給陳多穿上。
陳多懵了。
……都脫了,又給人穿回去,鬧呢!
他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摟住孟呈安的脖子,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一邊親,一邊試探。
孟呈安最受不了他這樣,大腦宕機,跌跌撞撞地回吻過去,以至于本能地掐住對方的腰,順着凹陷,摸索着想要去全然占有。
陳多倒抽了一口氣。
孟呈安也整個人都頓住,呼吸聲很重,一動也不敢亂動。
直到陳多完完全全地适應。
才一點點地……下去。
無人的春夜裏,這個口子一旦被打開,所有難以壓抑的濃重情緒全然傾斜出來,他大腦一片空白,聽覺和視覺全然消失。
孟呈安沉着臉,眼神兇得吓人,一句話都不說。
他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車廂的空間還是太小,又顧慮着怕給陳多弄傷,可陌生的感覺……這會兒才莫名地意識到,他全然擁有了陳多。
孟呈安為自己不齒,可又無法抑制內心的滿足,全然憑借本能地……去毫無保留地得到他的愛人。
到了最後,陳多頻臨崩潰,嗓子啞了,眼尾全是淚痕。
孟呈安就小心地親他。
心疼壞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就抱在懷裏,不停地蹭蹭臉頰。
“還好嗎”
“唔……”
陳多直不起腰,渾身跟被揍了一頓似的,哪兒都疼,其實說白了,孟呈安真沒敢用盡全力,也沒有在對方身體上刻意留下什麽痕跡,但是不行,陳多還是受不了,幹慣力氣活的男人手上全是繭子,摸他的時候,帶來的溫熱粗粝感太清晰,他明明白白地記得自己剛才發出了什麽樣的聲音,又是怎樣哭着去央求。
“你好過分。”
陳多勉強擡起手指,去戳孟呈安的臉: “看把我折騰多久。”
孟呈安笑着湊近,親了親他的手,沒說話。
“感覺怎麽樣”
孟呈安表情羞赧: “挺好的,你呢”
陳多翻了個白眼。
得,他就多嘴問這一句。
孟呈安的尾巴都快搖起來了,滿臉都是樂呵呵的餍足感,一看就吃飽喝足,爽得飛起。
倒是他自己——
陳多費勁地支起身子,想換個姿勢,緩解下關節的酸楚,卻突然頓住。
孟呈安立馬扶住他的手肘: “怎麽了,還想喝水嗎”
剛剛陳多躺在他的懷裏時,喂了點水,他估計着人這會可能又渴了,于是伸手去拿杯子: “我給你倒……”
陳多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流出來了。”
車廂裏好安靜。
孟呈安緩緩地眨了兩下眼睛,明白過來的瞬間,臉騰的一下,又紅起來了。
再次後悔。
就不該在這裏啊!
“那該怎麽辦,我給你擦擦”
他支支吾吾地開口: “或者,趴下會不會好受點”
“可是趴着,不就一直留在身體裏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地商量了會,最終還是決定先簡單收拾下,等到回家,立刻就去洗澡。
陳多坐在副駕駛上,看着孟呈安拉動手剎,小心地踩下剎車。
速度放得很慢。
“沒事,你直接開就行,”陳多沒忍住笑, “不疼,放心。”
只是第一次,難免身體不适。
孟呈安嗯嗯啊啊地應着,也沒見真給速度提上去。
算了,看他這樣,陳多也不着急,想想剛剛兩人做的事,還是不免害羞。
伸出手,又開始摳摳摸摸。
衣服滾皺了,背包扔在後面,能抓點什麽東西玩呢,陳多的手順着座椅的墊子,卻碰到了個有點硬的東西。
他低頭看去,發現了熟悉的邊角。
“咦,這是什麽”
陳多好奇心上來,扒開座椅墊子的縫隙處,費勁兒地拽出裏面的東西。
孟呈安也正好看過來。
都愣住了。
是一個小小的筆記本,邊緣處有些舊了。
陳多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是你的記賬本嗎”
孟呈安疑惑極了,當初陳多把本子落在車上,他認認真真地在副駕駛上找,幾乎給座椅都掀開看了一遍,可這玩意幾乎憑空消失一般,沒有任何的蹤跡,如今居然完完整整地出現——
像是命運般的邂逅。
又回到了主人的手裏。
不可思議的奇跡。
陳多翻開一頁,上面還清清楚楚地寫着數字,去年他買了什麽青菜,水電煤氣如何,老家親戚的紅白喜事要出多少錢……忠誠地展現出陳多的一切。
是平凡又認真的生活。
“哥,路邊能停一下嗎”
“能,”
已經進了縣城,孟呈安在停車點踩下剎車: “怎麽了”
陳多臉蛋紅撲撲的,翻開最後一頁給他看。
在“豆角一塊三毛”下,是他一筆一劃的記錄。
用淡藍色的水筆寫着去年的日期,以及那句——
“陳多決定分手了。”
孟呈安擡眸看他: “是我們剛認識那會”
“嗯!”
陳多笑着點頭: “寫這句話的時候,你還在我旁邊呢。”
孟呈安也笑了起來,溫柔地拉住他的手: “我現在也在你身邊。”
“有筆嗎”
此時晨光熹微,鳥鳴啁啾,孟呈安翻出只粗頭的水彩筆遞過去。
他有時候喜歡用這種筆,顯眼,清晰,留下的記號一眼就能看到。
陳多接過,略微想了想。
孟呈安看着他: “要劃掉嗎”
“不用,”
陳多像曾經的那個秋夜晚上,咬住筆蓋。
但不是滿身的疲憊和心碎,也沒有呼嘯的北風,和帶來刺痛感的風沙。
他沒有劃掉曾經的這句話。
而是按下筆尖,沒有絲毫停頓。
用全新的顏色,在下面寫了另外的日期,和不同的一句話。
框架比“陳多決定分手了”更大,字跡也更灑脫漂亮。
是他滿心的雀躍,在戀人溫柔的注視中所寫下——
“陳多……”
筆尖繼續。
“陳多決定戀愛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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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