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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郎鳶都驚呆了。
愣愣的看着他好一會兒,咽了咽口水,點點太陽穴問:“你,你是不是真的這裏不太好……那什麽,你要是需要一些鎮定劑或者是藥物治療,我可以馬上送你去醫院……”
郎淵沉默與他對視。
郎鳶:“……”
得,應該是個腦子有問題的。
郎淵皺眉:“我不是精神病。”
他只是許久沒有和人這麽說過話了,很不适應。加上打心眼兒裏怨恨蕭逍,剛才才沒控制住自己……
郎鳶:“……”
得,确診了,精神病都堅稱自己不是精神病。
不過郎鳶真拿他沒辦法。
郎淵堅稱自己是老爺子戰友的兒子,還能一一把家裏曾經發生過的大事兒細數出來,甚至關鍵細節也能對上。
一般外人了解無法這麽詳盡。
郎鳶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沒什麽可怕的,于是妥協:“行吧,現在也傍晚了,你可以在我這兒留宿一晚,明天我帶你去外面找工作,再給你租個房子……”
“還有多久到除夕?”郎淵忽地發問。
“除夕?還有七八天。幹什麽,你想回你老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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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淵搖頭:“還有七八天,喪世就到來了,你必須馬上跟我去囤點東西。”
郎鳶:“……?”
郎鳶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在心裏抓狂。
啊?
啊!?
他到底在說什麽!?
*
蕭逍的電話都快把郎鳶的手機打爆了。
郎鳶臨入睡前,終于找到機會接起電話,無奈跟他解釋:“真不是故意的蕭逍,退婚那話也不是我說的……”
“不是你說的還能有誰,那分明就是你的聲音!”
電話裏,蕭逍怒氣沖沖:“你憑什麽跟我說退婚,我允許你說退婚了嗎?你是不是出軌了,外面有人了?郎鳶你個混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他罵罵咧咧,機關槍似的,好一頓叭叭。
郎鳶壓根插不上話。
等到蕭逍罵完,哽咽,哭得抽抽搭搭。
郎鳶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哄人:“好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沖動那樣跟你講話,你原諒我好不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給你買行不行?”
“你以為買點東西就能把我哄好嗎,你把我當什麽人了!”蕭逍不依不饒。
不過他真不是想跟郎鳶鬧翻,耍了一陣脾氣後,蕭逍翻了個白眼,扣扣手指,帶着鼻音提要求:“我不要什麽破禮物,我要搬去你家住……還有,把我爸媽接到你家一起住!”
“這……”
“這什麽這,那麽大一間別墅你自己一個人住得了嗎!?我跟我爸媽過去和你一起住,我爸媽還能照顧我們,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你別不識好歹!”
郎淵洗了澡,穿了一身灰色奶牛睡衣進屋,正好聽見電話裏蕭逍的怒吼聲,臉色一沉。
不由分說拿走郎鳶耳邊的手機,冷漠開口:“我們已經退婚了,你哪兒來的臉要帶父母住我家?把你那不要臉的算計收收,滾!”
狼子野心不過如此。
說完,郎淵“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郎鳶愣在當場,仰頭看着他,目瞪口呆。
剛洗完澡的郎淵身上還帶着些許水汽,彌漫着桂花味兒的暖香。
他随手把手機往旁邊一撇,掀開被子爬上床。
沉默了一會兒,郎淵一把撈過床邊的郎鳶,熊抱住倒在床上,還貼心的蓋好被子,睡了。
郎鳶崩潰:“……不是,哥們兒,你睡客房去啊?”
不是,莫名其妙他就沒了未婚夫啊!?
*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
郎淵靠在床頭,看了一眼天氣預報:陰天,陣雨,室外氣溫低至八度。
郎鳶還沒睡醒。
他亂糟糟的埋在松軟的米色空調被和枕頭裏,漂亮到極致的眉眼安詳,毫無攻擊力的睡顏美得驚心動魄。
郎淵透過熄滅的手機屏幕看了一眼自己的臉,滿面亂七八糟的疤,一道巨明顯的傷痕從鼻梁橫穿而過。
容貌醜陋,恐怖吓人。
他和美人郎鳶成了兩個極端,天差地別。
不過,郎鳶不怕他,他也不在乎這些。
中午,助理張羌盡職盡責的回了電話過來:“老大,貨源資料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你後面發給我的物件,我都購置齊了。”
郎淵壓低聲音:“把別墅附近的大超市盤下來,歇業整頓,去和批發商談價,日用百貨,小吃零食等,都進,把超市倉庫堆滿。”
張羌不解:“可是老大,我們不需要做一下市場調研再……”
突然這麽搞,這怎麽也算是幾百萬投入的生意啊?!
真不怕虧個底兒朝天?
“不用,按我說的做,盡快。”
郎淵沉聲打斷他:“還有別墅附近的藥房,太小,不方便,你去盤五個藥房,擴大經營,合并倉庫批量進藥品,先把倉庫儲存滿再說。”
到時候喪世一爆發,這些都是救命的東西!
張羌張了張口,實在搞不懂有錢人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套兒,幹脆把嘴閉上了,悶頭幹活。
郎淵垂眸看了一眼睡得迷迷糊糊往自己身邊蹭的郎鳶,擡手按住他毛茸茸的腦袋,眼眸幽深:
“……這些,必須在五天內完成。”
*
下午,天空陰沉,烏雲壓得很低。
郎鳶被郎淵拉到城郊最大的批發市場時,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沖鋒衣,滿臉茫然:“我們來這兒幹什麽?”
批發市場四周環境不算好,走路都得偶爾踮腳跳開垃圾走。郎鳶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有什麽來這裏的必要。
“來買點東西。”
郎淵牽住他的手,徑直往農具器械區而去。
他挑了斧子,鐮刀,柴刀,釘耙,鐵叉各二十把,柴油鐵桶,塑料桶各要了五十個,電鋸,油鋸,鐵鋸,鋼鋸都要了三十把。後來看見賣農具器械的店裏居然有賣陶瓷大水缸的,那缸子比一個家庭浴缸還大,郎淵也毫不猶豫要了一百個。
他要的東西多,老板喜笑顏開送貨上門。
刷的郎鳶的卡。
“滴滴滴”輸入密碼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
郎鳶伸出去的手準備按密碼付錢的手驚恐的收了回來。
直到走出農具器械區,忍不住震驚問:“你怎麽知道我銀行卡密碼的?!”
那玩意兒除了他自己本人,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郎淵擡手撫上他溫熱的後脖頸,與他額頭相抵,輕笑了笑:“噓,回家再告訴你,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跟我來。”
“欸你!”
郎鳶被他帶了一下,連忙跟上。
實在是郎淵給他的感覺太過熟悉,從靈魂深處滋生出的信任感,讓他根本生不出警惕郎淵的心思。
于是郎鳶莫名其妙又被他拉到了一戶賣糧油的店前。
“老板,我們公司需要兩萬斤上好的東北大米和三百桶桶裝植物油……你這要是有買肉的渠道,也跟我說說,我們一道買。”
老板一聽這大單,飯都顧不上吃了,慌忙擦嘴:“沒問題,都沒問題,送去哪兒啊老板?賣肉的渠道我也有,我親弟弟就是開養殖場的,雞鴨鵝魚豬牛羊,你想要什麽肉都有。”
郎鳶無語的拽了拽郎淵的手:“差不多得了啊,那糧油要那麽多我還能讓公司員工消耗,純當年貨給他們發了,但你要是買肉……”
到時候消耗不完,他送給誰去啊!?
總不能漚臭了浪費吧?
郎淵頭也沒回,安撫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淡淡的跟老板說:“各種肉都來個七八百斤,我們只要現殺的新鮮真空包裝肉。在過年之前要送到我們公司倉庫,要是送不到,就不要了。”
“沒問題!”
老板歡天喜地一口答應。
他們動作利索的簽了合同。
郎鳶看着刷出去的一大筆錢,心裏好氣又好笑:“我真是瘋了,居然跟你來這種地方胡鬧!”
郎淵記得,這時候的自己有點點嬌氣,還有點點潔癖。他肯待在批發市場這麽久還不跟他發脾氣,已經很難得了。
“乖。”
郎淵原本陰郁的眼眸軟了下來,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別生氣了,帶你去逛超市。”
郎鳶本來也沒生氣,只是詫異自己竟然對這個莫名其妙闖進來的流浪漢居然有這麽大的包容心和信任感。
*
進到商場大超市,環境明顯比城郊的批發市場好上許多。
超市裏過年的氣氛濃厚,各種年貨琳琅滿目。
來逛超市的人不少,老人的歡笑讨論,小孩嘻嘻哈哈跑鬧,一片祥和。
郎鳶雙手揣在黑色的沖鋒衣兜裏,時不時皺眉躲開路過的人,扭頭看向身側後方推着購物車的郎淵,問:“你還想買什麽?”
郎淵拉了拉擋臉的黑色口罩,矜着一股子漫不經心:“買點零食,耐儲存的……或者買點你喜歡吃的年貨。今年……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年。”
兩個人,一起過年?
郎鳶腳步微頓,上下掃量他幾眼,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他們兩人一起吃年夜飯,守夜的情景,心裏徒然升起一抹愉悅:“那買點新鮮的菜,我們過年吃火鍋。”
自從父母去世後,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
今年有人陪着,無論這人靠不靠譜,但總歸能讓家裏熱鬧起來。
郎鳶一大早被拖起來去批發市場的郁悶心情好了許多,一手搭在購物車上,愉悅的拉着他往水産區走。
他喜歡吃海鮮。
但是将将靠近水産區時,郎鳶聞着那個腥味兒,躊躇止步了。
遠遠看着玻璃水池裏的帝王蟹,新鮮的澳龍,隔壁冰區還有北極甜蝦,黑金鮑魚……
郎鳶直接叫來了水産區經理:“我們需要送貨上門。”
經理見他們周身顯貴,知道是富家公子出來體驗人間煙火來了,連忙陪笑答應:“要送什麽您說,我這邊記錄下來,下午就能給您送到家。”
郎鳶報出一連串要的東西。
郎淵輕揚起唇角:“你這樣買,能體會到逛街購物的樂趣?”
郎鳶滿不在乎:“我這樣兒就買得挺快樂。”
說話間,他确認了一遍經理列出的送貨清單,簽下配送大名,随手把筆放了回去。
郎淵無奈,牽住他的手,拉着他去了零食區。
這時候的自己,雖然遭受了父母雙雙去世的打擊,但是還有父母留下的家族公司,生活富裕,沒有吃過苦頭,自己一個人過得也還算不錯。
郎淵活了三輩子,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保護好還沒被黑暗污染過的自己。
郎鳶倒是不知道他的苦心,說挑零食,就全挑了辣條,長的短的,圓的扁的,辣條絲兒,辣條面,甚至還有辣海帶結,麻辣小龍蝦尾,炸小魚兒,小魚酥幹以及一大堆薯片蝦條等膨化食品。
郎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想了想,算了,反正已經吩咐張羌給別墅區裏的大超市囤貨了,現在郎鳶想買點什麽就買點什麽吧,只要他開心。
*
逛了一圈超市,他們推着兩大購物車的東西出門。
郎鳶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的支付密碼的?”
他很确定自己沒有把密碼告訴過任何人!但是郎淵這樣輕車熟路的用手機支付……很難不讓人懷疑。
郎淵輕勾了勾唇。
正要說話,迎面迎來一句怒氣沖沖的:
“郎鳶!”
擡眸看去,蕭逍臉色難看,氣勢洶洶朝他們沖來,厲聲質問:“你昨晚口口聲聲跟我說要退婚,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現在還樂呵呵來逛商場……怎麽,這位就是你的出軌對象?!”
“蕭逍?”
郎鳶驚訝:“你怎麽在這兒?我不是……”
郎淵皺眉,冷漠開口:“是,昨天通知你退婚,晚上我們就已經一起睡過了,你現在還來幹什麽?”
肮髒的東西,怎麽還敢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們!”
蕭逍不可置信,大吼:“郎鳶,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不是……”郎鳶連忙上前一步想解釋。
“不是什麽不是,你們手都牽到一起了!”
蕭逍歇斯底裏怒吼,揚手就想扇他巴掌:“你個大渣男,我真是看錯你了!我要跟你分手!!”
郎淵眼底滿是陰郁狠戾,一把掐住他手腕:“給,我,滾。”
“放開!你放開我!”
郎淵一把将他手甩到一邊,語氣森冷:“滾!”
“郎鳶!”蕭逍捂着紅裏泛着青紫的手腕,眼眸猩紅,惡狠狠瞪他們:“敢打我,你們給我等着,我跟你們沒完!”
說完,他哭着氣沖沖扭頭就走。
“喂,我……”郎鳶辯解無門。
原本哄哄,買買東西可能還能哄好的人,現在這麽一搞,恐怕徹底氣沒了。
郎鳶幽怨的掃了身邊戴着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人一眼,幽幽長嘆一口氣。
郎淵面無表情帶着他往車走:“別管他,那種人不适合你,趁早跟他斷了……”
“你真是!”
郎鳶甩開他的手,心累:“那好歹我未婚夫,是我爸媽從小前給我定下的……你倒好,說給我退婚就給我退了……”
郎淵把東西都放進車後備箱:“那不是更好?”
“好個屁!”
“他不是好人。”
上上一世,喪世到來之前,他和蕭逍也吵了一架。具體是因為什麽吵起來,他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那次吵架之後,他為了哄蕭逍開心,答應了把蕭逍父母一家子接進別墅居住的要求。
一同登門入室的還有蕭逍的情婦,那個蕭逍名義上的妹妹,實際上是他父母抱養來的白蓮花孤女,他們早就搞在一起了。
那夥人剛入住他家的第一天,就開始挑三揀四。
第二天,蕭家那幾個更是不經過他的同意,擅自撬了他父母房間的門鎖,氣焰嚣張的把裏面保存完好的,他父母曾經生活過的痕跡破壞殆盡。
事後,還美其名曰:“人都死了,還占着主卧幹什麽?”
“我們也算是你父母了,主卧給我們住,合情合理。”
當時,郎淵想殺了他們的心都有了。
不過這些,郎淵沒有告訴郎鳶,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底的情緒幽深。
郎鳶好幾次與他對上視線,心裏的不滿和郁悶越散越沒,車停到別墅門口,郎鳶已經完成了一次自我反省。
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拿進屋後,郎鳶幹巴巴跟他說:“那什麽,不是真想兇你,但是你對我的事擅作主張……”
“郎鳶……”郎淵眼底情緒翻湧,捂住他的嘴,抿唇與他對視。
兩人在客廳站着,相視無言許久。
“郎鳶……”郎淵低低的叫他。
垂下眼眸,向前一步,環抱住他的脖頸,埋臉蹭了蹭。
郎鳶沉默了一瞬,擡手環抱住他的後背,拍了拍:“行了,別以為這樣撒嬌我就能原諒你,擅自替我做主就是你的不對,還有下次我可要真要罵你了。”
郎淵輕輕的“嗯”了一聲。
曾經的自己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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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