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三輛雪地摩托驀地憑空出現。
蕭逍和蕭婳皆是一喜,連滾帶爬蹭上後座。
郎淵坐在郎鳶身後,胳膊越過他,覆上他的手,輕撫上摩托車把,不緊不慢,眼眸陰郁。
他在猶豫。
要不要幹脆就在這裏弄死那幾個髒東西……
“快啊!”
“快開啊!!怪物撲上來了啊啊啊啊!!!”
蕭逍慌張催促。
情況緊急,蕭逍那幾個又有眼力見,直接上了張羌的雪地摩托後座,一時間趕不走他們。
郎鳶咬了咬後槽牙:“跟緊了,我們走!”
一擰油門,雪地摩托轟鳴而出。
身後,怪物撲空,憤怒嘶吼。
不斷有怪物撕開地窖入口,争先恐後沖進地窖,泥土碎屑滿天飛。
地窖裏凄厲的哀嚎聲和反抗聲混雜。
郎淵閉了閉眼,陰郁狠戾的情緒化開,召來一條小龍似的可愛東西丢進地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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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他們這一次,往後能不能活,就看裏面的人自己了。
*
雪地摩托往前疾馳,轟鳴聲很大,無數恐怖怪物被他們吸引,追着他們一路狂奔。
刺耳駭人的怪物哀嚎嘶吼聲一直追在身邊,不絕于耳,聽的人頭皮發麻。
摩托車駛出血色籠罩外,原本恐怖逃亡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郎鳶詫異,迎着冷風微往後偏回頭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他們一離開有血色籠罩的地方之後,怪物就不追了?
就好像,那個血色詭異的罩子是一個結界,怪物都被封印在了裏面一樣!
“月度審判指定在降臨首城,我們現在已經出首城地界了。”
郎淵語氣淡淡的,帶着不疾不徐的和緩。
郎鳶登時心安下來。
一直逃亡到入夜。
夜晚隐藏着無數危險,他們不敢再繼續趕路,在一處冰凍森林的避風處停下來休息,圍攏生了一堆篝火。
衆人圍坐在篝火旁取暖。
郎鳶這才發現,不止蕭逍蕭婳,蕭父蕭母都在,他們死皮賴臉全爬上了張羌的雪地摩托後座,一路跟到了這裏。
倒是命大,一個還沒死!
郎淵冷冷掃他們一眼,雙手抱胸坐在旁邊角落,一言不發,周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氣場。
以前的自己是個重感情重責任的,要不也不會被蕭逍害死。
果然,就聽見郎鳶皺眉問:“你們不是逃命去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鳶哥哥……”
蕭逍話還沒開始說,身子就往他身上靠,想抱住他胳膊。
郎鳶皺眉一躲,語氣冷漠:”好好說話,別靠近我。“
他不是沒腦子的。
從別墅逃出來時,蕭逍把郎淵推進怪物口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雖然不會對蕭逍一大家子見死不救,但是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無所謂其它,對蕭逍予取予求。
郎鳶下意識看向郎淵。
就那一推,蕭逍說是郎淵的仇人都不為過……
郎淵把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陰郁的眼眸在外,幽深不見底。
看着有些恐怖……
郎鳶倒是不怕他,只是見他這樣,心裏的情緒怪怪的,說不出的憋悶。
蕭逍嘴唇一扁:”鳶哥,你兇什麽兇,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自從這個醜八怪出現之後,你對我就變了……“
他控訴得理直氣壯,就仿佛,郎淵是插足他們的第三者。
郎鳶心裏不喜,眉頭緊皺。
蕭逍可憐巴巴湊近他:”鳶哥,你不能抛下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得帶上我一起……我反正就認定你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輩子你休想抛開我!”
蕭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嬌弱的攏了攏被撕破的衣裳,小聲勸:“鳶哥哥,你別和逍哥哥吵架了,你們原本關系很好的,都怪那些挑撥離間的人……”
蕭婳說完,隐晦的掃了郎淵一眼。
她沒明說是誰,暗示意味明顯。
郎淵将滑到鼻梁骨的口罩往上扯了扯,眼底的殺意一掠而過。
郎鳶倒是被氣笑了。
現在蕭逍和蕭婳還在拿他當傻子!
“差不多行了,趁我還沒發火之前,把嘴閉上!”
“鳶哥!”蕭逍還想再說。
郎淵冷冷給了他一眼。
充滿威懾力和警告的眼神,蕭逍對上,立馬就慫了,閉嘴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吭聲。
衆人圍坐在篝火堆前沉默,沒人說話。
接連好幾天的逃亡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加上蕭家人在,他們更加歡喜不起來。
沉默半晌,郎淵開口:“餓了。”
他的語氣淡漠,衆人齊刷刷看向他。
郎鳶連忙掏出一套架子爐:“那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霍禧問:“有感冒藥嗎?”
“感冒藥?你感冒了?”
“望望有點咳嗽打噴嚏,可能是感冒了。”
“哥,我沒感冒……”霍望不想吃藥。
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根本找不到醫生看病的情況下,霍禧不敢賭,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乖,讓哥哥安心。”
“……哦。”霍望沒話說了。
蕭逍看着他們互動,倒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幾次。
可惜郎鳶全程冷臉,他沒找着說話的機會,只好讪讪閉嘴。
晚飯後,郎鳶留下守夜,其他人各自睡去了。
蕭逍摸到他身邊,拽着他的袖口,小心翼翼:“鳶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郎鳶面無表情抽回袖子:“我生你氣做什麽。”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莫名其妙說退婚,莫名其妙又對我這麽兇……”
“你……”郎鳶似笑非笑。
這人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不懂?
他也不想想,他幹的那些事兒,都是人事兒?
現在還敢端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來他面前控訴他,真是……不要臉至極!
“鳶哥哥,我怎麽了,你倒是告訴我呀?”蕭逍委屈的不行,瑟縮着想往他懷裏蹭。
郎鳶皺眉一躲,越發厭煩:“好好說話,別拿腔拿調。你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心裏清楚。解除婚約這事兒,在喪世爆發前我們也已經說清楚了,從此我們各不相幹……”
“我不要!”
蕭逍徒然拔高聲,激動的打斷他:“我不要這樣,我這麽喜歡你,你怎可以這麽對我!”
郎淵在旁邊緩緩睜開陰桀雙眸。
蕭逍糾纏着郎鳶:“你不可以這樣對我,鳶哥哥,我是愛你的,我們是未婚夫夫啊,你是不是覺得我連累你了,你才這樣對我的?”
郎鳶眉頭緊鎖。
“還是說你真的出軌了,你真的跟那個醜八怪在一起了?!”蕭逍情緒激動,指着郎淵發狠。
郎鳶冷眼看着他發癫,無動于衷。
霍望躲在霍禧懷裏悄悄說小話:“哥哥,你說,他們真是那什麽未婚夫夫的關系啊?那郎鳶不就成了始亂終棄的渣男了?”
霍禧反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攬緊:“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胡思亂想了,乖,睡覺。”
這事兒不好和小孩兒解釋。
霍禧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髒了霍望的耳朵,翻身半壓着他,睡了。
“……哦。”霍望心裏八卦的小火苗被掐滅,蔫蔫兒的也睡了。
蕭逍一直可憐巴巴的瞅着郎鳶,用眼睛在訴說他的委屈。
郎鳶終究還是抵不過他的可憐,嘆了口氣:“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話還沒說完,郎淵神情冷漠的站起身,挪到一旁的空位坐下,距離他們三四米遠,閉目養神。
郎鳶已經親眼見過蕭逍将他推到怪物面前了,可他還是這樣,看似對蕭逍冷淡,實際還是給了他可以糾纏的機會……
說不對他失望是假的。
“郎淵?”
郎鳶皺眉喊他:“你幹什麽……”
郎淵不想和還是蠢貨的自己說話,眼睛都沒睜開,抿緊了唇角。
果然,第二天一早,蕭逍一大家子就糾纏着郎鳶,糾纏進了他們的隊伍。
霍禧幾個都是體面人,敢怒不敢言。
繼續趕路第一天,蕭母就開始作妖。
“就沒有汽車嗎?啊?開着幾輛破摩托,聲音又大,吹的風又冷,這要是坐這個趕一天的路,那誰受得了啊?!”
蕭父受不住凍抱怨:“你不是有空間嗎,抓緊時間拿一輛小汽車出來啊,這樣凍着趕路什麽時候能是個頭,那冷風能把老子臉皮掀起來!”
張羌開雪地摩托載着他倆,自己擋住了前方的大部分風雪,還要聽着他們作妖抱怨,苦不堪言。
“郎鳶!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蕭母拔高尖銳的嗓門兒,大喊:“你不是很厲害嗎,別把好東西都藏着掖着,拿出來給我們一起用啊!這麽冷的天,再這麽趕路趕下去,別到時候目的地沒到,我們就先凍死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有什麽好玩意兒都藏起來自己偷偷用了一樣。
“……”郎鳶後槽牙緊咬。
郎淵坐在郎鳶的車後座,緊緊環抱住他的腰身,把臉埋進他後脖頸處,蹭了蹭。
不給郎鳶一點苦頭吃吃,他還真看不清那些自私自利的嘴臉,真學不會為自己和自己身邊值得的人着想。
于是一路上,郎淵放任蕭家的人吵鬧。
張羌好幾次欲言又止,還是不敢吭聲。
郎鳶被他們折騰得頭都大了,可是極好的素質教養還不允許他大肆發脾氣,只能黑臉強忍。
蕭逍就是吃準了他這一點,瘋狂跟他撒嬌耍賴提要求,不是太冷了,就是飯菜不好吃,不是晚上睡不着,就是對郎淵陰陽怪氣擠兌,話裏話外都是郎鳶因為那個醜八怪不要他了,絲毫不顧他們父母之間的婚約約定。
說得多了,霍望內心的八卦小火苗更盛了。
霍禧好幾次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把他往回帶都沒阻止得了他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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