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慶生

慶生

冬天的白晝總是特別短,沒有意外地下起了雪。剛開始還是雨夾雪,才低了會頭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白色的雪花了,然後慢慢變成大片。

過完年第三天的時候陳墨就走了,說是老相好約了他,看着他倆也憋屈,眼紅。吳邪也不能說什麽,不過看着他走出去,門慢慢關上的時候又覺得陳墨這個人其實應該是挺寂寞的。

然後轉身看着繼續在浏覽郵件的張起靈,走了過去隔着茶幾在地毯上坐下。可能是感受到視線,張起靈也擡起頭來看他,還主動開了口:“怎麽?”

吳邪張了張嘴又閉上,想了想還是說了:“陳墨……他……眼睛……”

張起靈愣了愣說:“很正常,你還關心這個?”

“那他一個人住?有沒有要好的朋友?”

這麽問着張起靈皺了皺眉頭:“他有很多相好,要好的朋友我就不清楚了。”

吳邪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那邊,側着半個身子靠在窗上,看着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地上樹上,活動區的鐵架子上木座椅上都是白色的,住的比較高所以也看不清楚雪地裏是否有那麽小竄的腳印,地上是否有雪人。

這種天氣又是休息天,都應該盡量避免出門了吧。

兩個人習慣了這種安靜的空間,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那樣有着默契,可也有不同,至少心裏那份炙熱的感情還沒有變成化雪後的涓涓細流可以細水長流卻也波瀾不驚。

正想着那邊又開了口:“怎麽想起問那些?”

吳邪轉頭看向張起靈,那人眼神還在屏幕上,看上去好像就是沒話找話,不過這種結論真的不能用在張起靈身上,他不是那麽沒事找事的人。

吳邪就對着他笑了笑,說:“他是你唯一走的近的朋友,自然是要關心關心。”

那厮倒是點了點頭,吳邪硬是在那沒有表情的臉上嗅到了一絲笑意,走了過去捏了捏張起靈的臉,捏了完玩還非得給拉長了,嘴裏念叨着‘你還得瑟了’。張起靈也随他去弄,眼睛從屏幕上離開對上吳邪的問:“要什麽禮物?”

“什麽禮物?”手上還沒過瘾,不過還是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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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臉上被捏的兩坨紅印子繼續說:“你生日。”

還真是,看看人張起靈,再想想自己當初,人把你生日記得牢牢的,自己在當天晚上才聽別人提起。

想歸想,不過……

“今年老子死也不過生日。”

張起靈愣了愣,随即扯了扯嘴角,說:“你覺得能過了胖子他們那一關?”

瞬間吳某人就成了洩了氣的皮球:“老子生日寧可清明節也不要三八節啊!”

三八節是個神奇的節日啊。

你要理解一個在這麽個節日,朋友圍着你給你點蠟燭說生日快樂那衆多女同胞和不明路人關切目光的男人的心情。

在杭州雪化了又下、下了又化的反複循環中迎來了開學,說不上是個好天氣,可人一多那種陰沉沉的天氣感覺也明朗了許多,校園也不見了蕭條。

大多東西都沒什麽改變,課程改了,不過作業還是三個禮拜交一次的那種,所以說藝術生幸福啊。

專業課也有改,從靜物慢慢跨越成石膏頭像,然後可以在畫室一待就是一下午,當然了你不去也是沒有關系的。

這期間吳邪只字不提關于三八婦女節一詞,感覺好像是為了配合他似的,胖子他們也沒提。直到三八節的到來。

吳邪心裏松了口氣,心想,在張起靈家哪怕是在寝室裏切個蛋糕都可以,就是別去外面招搖就成。

不過有些東西你也就想想,在這種節日生日的人,一般都會讓人印象深刻。

三八節是吳邪生日啊,吳邪生日是三八節啊,這天他就與三八成了密不可分的存在。所以他決定這天胖子再怎麽說他都不會出去。

當天下午沒有去畫室,就在張起靈家裏。

張起靈弄了個蛋糕回來,手上還踹了個紅色盒子,吳邪正撥着菜葉,見張起靈就這麽進來了,毫無避諱。

靠你個張起靈,給人驚喜你好歹藏着掖着點啊,這下可好,吳某人眼神就沒離開過那盒子。

手在身上圍裙擦了擦,熬不過,好奇心殺死貓。

“小哥,這盒子裏是我禮物?”

剛放下蛋糕的張起靈擡起頭來,無預警的就笑了笑,當下吳邪就忘記那紅色盒子了,光記着張起靈那迷人的笑臉。

“嗯。”

看人家都說是了,爪子也就不客氣的伸了過去,然後打開來。

好東西吳邪不是沒有見過,那些零零總總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更何況解家就不是缺錢的主,跟着見的世面也還算廣。

眼前這串珠子叫鳳眼菩提,珠子應該是108顆,36顆隔一顆綠色的珠子,應該是叫隔珠,正常珠子一般不會這麽講究,是标準的念珠。

菩提這種東西不好說,幾塊錢的有,幾千塊的也有,上萬的都有,越是帶的久的就越貴,要是有點來頭就更不得了。

這串菩提表面光滑,要麽是做過處理的,要麽就是自然慢慢給磨出來的。看着這個念珠有點年頭了,老鳳眼。

“這個是……”

“一個老和尚手裏要來的。”說着就撩起吳邪袖子一圈一圈的纏了上去,“保平安。”

老和尚?那這串東西得多貴啊!

看着吳邪驚訝的眼神,張起靈又笑了笑說:“不花錢,你知道張家基業大為買心安總會做點讓良心好受點的事。”

那也就是說那個東西是老和尚給的。

吳邪臉紅了紅說:“誰……誰心疼你錢了!”

張起靈在廚房摘菜葉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胖子的,吳邪不想接,肯定是叫他出去過生日的這檔子事。

不過在手機堅持不懈的鈴聲中終于是敗下陣來,接了電話沒好氣的說:“你給老子聽着,老子今兒個不過生日,愛誰過誰過,老子不奉陪。”說完就想掐。

“呵,火氣可真大。”

吳邪愣了愣,反射性去看在廚房摘菜葉的張起靈,那厮說今天他下廚。

人是沒出聲心裏已經百轉千回了,這時候要是避開說就更覺得是個事,想了想輕重利弊一分析,就沒走開。

“小花?你怎麽…….”他用胖子手機,胖子沒回北京,那就一個可能——“我操,你在杭州?!”

“嗯,想給你過生日,快出來,在你們寝室樓下等你,去g+,對了胖子他們去布置了。”

“我操,你們這是要把我逼上梁山啊!還酒吧!”

那頭好像是笑了:“好漢,那你趕緊下來,拜。”

“我……喂!”手起刀落,幹淨利索。果然是解家當家的,連個反駁也不給。

透過條形的隔斷,他看到張起靈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沒說什麽,準确的說應該是在等着着他說什麽。

“小哥,小花過來了。”

張起靈甩了甩手上的水,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脫身上的圍裙說:“那飯還做嗎?”說完圍裙脫了下來往沙發上一丢,就這麽看着吳邪,眼裏有隐忍的火焰。

說不上為什麽,就覺得理虧了,不是因為原本對方挺開心為你下廚做飯,結果自己卻要出去的那種理虧,他知道不是。

躲開對方的視線,眼睛落在圍裙上,灰棕色格子是自己挑的,現在才想起來房間被套,還有衣服,也都成了他的風格。

“胖子他們去布置了,我估計得過去……”心裏難受是真的,隐隐地疼還堵得慌:“小花就在宿舍樓下等着。”

說着竟然更難受,就上前一步抱住張起靈脖子:“小哥,你知道我想呆在家裏和你過。他們都這樣了,我不能不去。”

似乎是等着抱着的人的首肯,可即使不答應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去也得去,他知道張起靈也不好受。

張起靈也不說話,過了會,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手樓上吳邪的腰蹭了蹭,算是答應了:“我叫瞎子一起過去,開別的桌。”停了停又說,“陪你過。”

聲音很輕,卻能暖到心裏。

吳邪手上緊了緊,這麽個人,總是為了他在妥協。

在接手家族業務的解雨臣自然是認識張起靈的,介于之前說過,不想解雨臣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吳邪想,不管是張起靈怕被人知道他喜歡男人的事,還是真怕小花插手都是有理的,更何況自己也還不想小花為他愁這些。

從側門進去,再從正門出去,就像是在寝室了。

華燈初上,三月的夜要比前些日子來的晚來一些,,快到門口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解雨臣,頭發似乎長了些,在後腦勺抓了個馬尾,腦門上的都抓了進去,就留下幾根不聽話的随風搖擺着,低着頭,手上護着火,低頭正在點煙,橘紅的火花照亮了總是冬日裏最溫暖的臉龐。

今天倒是穿的休閑,就一件圓領衛衣,外面披了件薄外套,還真的是薄外套,微風吹着都能飄起來。

身子靠在一輛白頂黑身的寶馬迷你上,也不知道哪裏搞來的。

吳邪走上前,解雨臣正好點好煙吸了口擡起頭,看到吳邪就吐出了煙霧夾着煙的手擡了擡,算是打招呼了。

“都不知道冷。”吳邪攏了攏解雨臣衣服嘴上還唠叨着,“怎麽就過來了,你知道我讨厭過生日的。”

說完對方都沒接話,視線就從衣服移到臉上,他就這麽看着他,嘴角彎着,眼角也彎着。

見吳邪擡眼看他,就把手上的煙塞到吳邪嘴裏,自己又掏了掏口袋拿煙點上,這才說:“就是怕你讨厭就不過了。”

吳邪側了側身,也靠在車上吸了口煙,手都沒去拿下煙就那樣叼着吐出了白霧,側了側頭看到藍色路虎開過。

路燈在還沒有徹底暗下來的夜裏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看着路虎屁股紅色尾燈,吳邪扯了扯嘴角。

還是壽百年,似乎淡了點,真的淡了。

“現在就過去?”

“先去吃飯,等胖子消息,那裏位置先定好弄好,酒吧沒那麽早營業不是?”

吳邪嘿嘿笑了笑,今天是不丢臉都不行了,看向解雨臣說:“都被你逮着了,你們說什麽就什麽吧,不過低調為主。”

各自抽完最後一口咽,上了車,一個一米八的大老爺麽坐迷你始終是有些縮手縮腳,不由的想起張起靈那路虎,舒坦。

“哪裏弄來的車,女孩子開開的。”

解雨臣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朝吳邪看了眼,就笑了起來說:“還真是女孩子的,杭州一朋友那借來耍耍。”

解雨臣所謂的朋友無非是工作上的,他知道再親也比不過他們幾個,吳邪看着前方景色一一倒退着,就像一場電影進入尾聲似的,就那樣播放着各種景色而非場景,音樂舒緩漸而慢慢低了下去,最後是休止符。

“在杭州待幾天?”

“明天就回去了。”說完又動了動嘴,似乎要說點什麽卻沒有說出口,吳邪轉頭看到他這樣心裏就有點泛酸。

伸手摸了摸解雨臣的頭發:“累不累?”

對方嘆了口氣,過了會說:“現在見你一面不容易,想的時候都見不到了,也沒什麽人可以說說話。”

有點小小的抱怨,也有淡淡的憂傷,要是他們之間可以像對老癢對胖子那樣,也就能留在彼此身邊了吧,可惜,曾經的彼此都太在意對方,現在……現在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然後又開始閑扯些有的沒的,然後也會開懷大笑,大家都不去提那事,回不回北京大概小花也看出來了。

他說:吳邪,你好像變了,變成熟了。

他說:其實真的很懷念小時候。

他說: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麽東西,卻不得不去争。

他說:人這輩子好像是被安排好的,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讓他必須去争奪,可也不知道積了什麽德,讓他遇到吳邪。

他說:等他老了,搶不動了,是不是大家還能生活在一起,其實他挺害怕失去他們這些可以說體己話的人。

吳邪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逃的越快,死的就慢,他也不例外。

吳邪說:我也很懷念那些歲月,卻也想看看未來是怎麽樣的。

吳邪說:小花,累的時候停下來歇一歇,哥麽一直在那個地方,永遠都不會變。

吳邪說:我想我肯定積了很多德,燒了很多香,所以在失去親人的同時又給了他一個解雨臣。

吳邪說:等老了,我們都住一塊,誰先死另外的就先給誰收屍,要是真有地府什麽的,我們都做個記號,下輩子再聚。

“就怕到時候秀秀那丫頭會鬧得我們雞飛狗跳的。”

“那時候她都是老太婆了,沒那個勁頭。”

“哈哈,我覺得胖子和秀秀到那時候都還是那德行。”

“等有了孩子就有了歸宿感了吧,現在都感覺還是那時候的玩伴,沒有家庭的概念,都感覺自己還小啊,确實都還小。”

“嘿,都想着孩子了,那你孩子打算叫什麽名?”

“得帶着邪字,我得一輩子把你記着。”

“花兒爺,你覺得帶邪字合适麽,讀着是沒感覺寫出來就別扭了,解邪帶?解邪子?這不鬧笑話麽?”

“哈哈哈,你這家夥和胖子混太久了。”

“我們家花兒爺還是應該多笑笑。”

說說鬧鬧也到了市區,跟着導航走,連續繞了好幾個圈,高科技,專門是來搞人腦子的,還好是到了,擡眼看去,還是樓外樓。

進去的時候吳邪掏了掏口袋裏的手機,還沒抓起來就被解雨臣抓了手腕往裏拉然後上了樓進了包間。

手腕皮膚傳來的是解雨臣略微有些涼意的溫度,他總這樣。

進門,人倒是來的很齊,胖子、老癢、王萌自然是不用說,阿寧、雲彩、情理之中,楚光頭,齊羽,說的過去,霍玲,意料之外。

更意外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一個問他:小哥,張坤怎麽沒來。

那就是胖子用了什麽方法,疑惑地望了過去,那厮對他擠了擠眼睛,那就是了。

“天真過來,遲到了,罰酒三杯。”說完就在他邊上的杯子裏‘咕咚咕咚’的開始倒啤酒,人都到了,罰酒也應該,只是……

“罰酒都不是事,不過先容小爺我先去放放水。”說完先把小花拉到旁邊位置坐下,擡頭看了看一圈人,擡手抱拳說,“人有三急,去去就來。”

說完就出了房間朝衛生間走去,掏出手機劃開短信頁面,剛打了一個字想了想又退出,點開通訊錄找到“悶油瓶”撥了出去。

嘟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吳邪。”

“小哥,你和陳墨在一起了麽,我們現在在樓外樓吃飯。”

“嗯,知道了。”

嗯,應該是回答他的問題,知道了,應該是聽到他說的。

“小哥……”

那頭悉悉索索一聲,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你等下告訴我你們桌位號。”

“嗯,那行 ,你們去吃點東西,過去了和你說。”

“喂,啞巴,前面有拍照的。”

看來電話是接起來了,對方又說:“那挂了。”

“嗯,拜。”

進了洗手間也沒有要放水的感覺,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就回去了。

進去坐下,已經上了幾盤菜,右邊是胖子,左邊是解雨臣,胖子見他回來就拿着酒杯往他嘴裏灌,卻被解雨臣拿了下來。

“先吃點東西墊墊胃,空腹和對胃不好。”說着就去幫吳邪夾菜。

“super吳,這個就是你們一條褲子四個人穿的最後一位?”阿寧今天穿的是件黑亮的皮衣,背後有兩個小翅膀的那種,帥性中又帶了點俏皮,裏面是件豹紋的緊身衣,同樣黑色皮質的短裙,這個倒挺配某眼鏡兄的。

說起陳墨,又想起張起靈,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在哪裏。

“哈,聰明如寧姐。”

阿寧又看了看胖子然後笑了:“那你們這條褲子是得有多大啊。”

這下雲彩也笑了起來,拍了拍旁邊胖子的肩膀說:“話說回來,你們感情還真好,生日還特地從北京趕過來。”

胖子笑嘻嘻地說:“天真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重視是應該的。”然後又端起那杯就湊到吳邪嘴邊說,“來來,天真吳邪同學,生日快樂。”

吳邪沒有喝,倒是接了過來然後站起來,頗有奔赴沙場的氣勢,端起酒看了圈在座的說:“古有黃繼光堵槍口,今兒個小爺我用青春賭明天,話兒不多說,女士優先,祝在座的女士們節日快樂,然後再是我吳邪生日快樂,好不好。”

“好!”當然是胖子那中氣十足的吼聲:“讓黃繼光繼續堵着槍口,咱們揮霍到明天,幹!”

這麽氣勢磅礴的一吼,在座的倒是都站了起來,杯子聚在桌子上方‘呯’,然後仰頭喝光。

“哎?天真,這一杯可不算在罰酒裏面的啊,自覺點。”說完就又開始倒酒。

吳邪也無所謂,笑了笑,喝酒這種事情只會越喝越勇,沒有越喝越怕的,一口氣喝下三杯,就是胃漲了點其他倒也沒什麽感覺。

“你叫解雨臣?看着有些眼熟。”阿寧皺着眉頭看着解雨臣:“其實張坤也是。”

吳邪心裏一慌,趕緊打岔:“寧姐,我們花兒爺可是有主的,還有你這套實在太老了。”不是他怕人認出小花,今天小花沒有避諱自然是不怕媒體說什麽,可提到張坤,心裏莫名的就是慌亂。

是怕被追問,還是怕什麽自己也弄不清楚,總之不想給對方帶來麻煩。

“super吳,你這麽護着怎麽感覺你就是他的主啊。”

“行了,寧姐,您才是我的主行不,來來,咱兩碰一下,多多照顧了。”

阿寧倒也不含糊,說:“好吧,那我祝你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然後一口悶了下去。看她喝了吳邪也不好猶豫,一口也給悶了,喝完笑了起來說:“寧姐,下次換個詞,這是給老人家的。”

阿寧有些不太明白,不過還是點了頭,說了句:“我回去問百度。”

一直沒有說話的齊羽和楚光頭這會站了起來,兩個人端着杯子,朝吳邪看着,不用說都很明顯,吳邪也站了起來。

齊羽先開的口說:“認識一個學期,不打不相識吧,生日快樂,臨時收到的通知,禮物下次補上。”

吳邪笑笑說沒事,碰了下喝了個底朝天。

然後是楚光頭,他兩也真是搭,兩個都帶着帽子。

“生日快樂小學弟,希望下次社團活動能準時來。”又碰了下喝掉。

一次敬了那麽多杯啤酒,吳邪只覺得胃裏有股氣堵着難受,要上上不來,要下下不去,估計是啤酒喝急了氣給堵住了,胃裏又全是水,按下都能吐出來。

剛坐下背後就感覺到有只手在撫着幫他順氣,胖子端着酒杯要站起來,就看到解雨臣不着痕跡的擡了擡手,就又坐下了。

房間裏幾個人相互或者自顧自的開始聊了起來,話題也不知道是什麽,這才看清包間頂上給弄了幾個拉花,複古的房梁和拉花結合的有些奇怪,不過倒也喜慶,說不過的,結果還是給過上了,每次都這樣,看了看身邊的人,吳邪沖他笑笑,那頭看到吳邪看他本來和老癢他們聊着的也停了下來看他,眼角眉梢帶了點笑意。

吳邪又轉頭去看胖子和老癢,然後用杯子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那兩個鬼會意就舉起杯子。

“來,我們幾個難兄難弟的,碰一下,沒你們就沒有吳邪,呵,胖子你有時候我還真覺得你沒說錯,我就是一小白眼狼,吃飽了就反咬一口,不……不過我和你說,我都記着,在這裏。”吳邪戳了戳自己左邊的胸口,“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說完碰完一口氣又悶了下去。

胖子和老癢對視一眼說:“嘿,天真,你進入狀态了哈。”

吳邪喝完就趴桌上,看着胖子說:“你丫少廢話,趕緊喝!”

背上的手還在,一直在幫他順着氣,可是沒有用,閉着眼都感覺到胃口那股氣,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那口氣被憋的,只覺得整個空間都在轉,TM轉得他想吐。

看了眼對面和阿寧坐在一起的霍玲,都沒說過話,也沒祝賀的意思,反正也沒什麽交情,随意就好。

側了側頭手攔過解雨臣肩膀,解雨臣看了吳邪一眼就會意了,把耳朵貼了過去。

這樣一來就聞到解雨臣身上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可不帶任何的暧昧,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就只是熟悉。

“霍玲,對面的,你知道來歷嗎?”

解雨臣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問“怎麽知道的?”

“小……”差點脫口而出,還好理智尚在,就說:“小三爺我聰明過人。”然後咧着嘴對着對方笑。

解雨臣眼裏閃了閃,有情緒劃過,看得出是疑惑了,生意人特有的。

不過沒有追問。

氣還在,只想反胃。

“我去趟洗手間,喝多了。”這是事實。

說着就站了起來,解雨臣也跟着站起來,吳邪趕緊壓住他肩膀說,“小花,你坐着,我沒事。”

胖子也适時嚷嚷叫着:“花兒爺,吳邪只是進入狀态呢,沒醉,讓他自個兒去,大老爺們兒的上個廁所還得有人陪着像什麽話。”然後擡頭對吳邪喊着:“懶人屎尿多!”

吳邪一邊笑一邊用手指了指胖子就走了出去。

現在是吃飯高峰期,和上次張起靈一起來的時候一樣,外面鬧哄哄一片。燈光打的倒是很亮,這樣食色看上去也誘人點。

走在走廊上,只感覺自己胃裏沁涼,還能聽到啤酒在胃裏晃動的聲音。

掏了掏手機,點亮,沒有短信,沒有電話,很安靜,一如那個人,生氣了,委屈了都這樣安靜着。

胸口那股氣就更悶了。

扶着牆等了等,那股不定時上來的堵緩和下去就繼續朝廁所走,腦子想什麽就做什麽,像胖子說的,進入狀态了。

撥了出去,對方也接了起來,問他怎麽了。

也不知道怎麽了,聽到聲音反而更難受,大概是真的覺得委屈了張起靈,也有可能是太熱鬧就凸顯的心裏某個人更為寂寞所以就更想他了。

“吃上飯了麽?”

“在吃了,你喝多了?”

“沒有,老子外號千杯不倒,怎麽可能醉。”停了停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又繼續說:“小哥……”

“嗯?”

想着吳邪自己卻笑了起來說:“我他娘的矯情上了,才這麽會就想你了,你說是不是有毛病。”

那頭安靜了會,還是亂哄哄的聲音,吃飯地方大多都這樣。

然後出了聲:“你喝多了是不是?”

“沒有,好了,好好吃飯,我先挂了。”

“……”

洗手間裏也有人,空間不大,吳邪直奔洗手臺。

雙手撐着臺面低頭醞釀了會,那股氣還是出不來,就咳了幾下,還是出不來,看着這個架勢裏面的人都匆匆解決好自己的問題出去了,生怕等下看到自己沒有食欲的情況發生。

吳邪彎腰低頭掬了水洗了把臉,繼續咳,可能是咳的也有可能是那股氣給堵的,呼吸起來就有些喘。

背後有手又在輕輕撫摸着,吳邪随他摸緩了緩說:“小花,有帶紙嗎?”

“……”

緩過來的時候發現對方沒有回答,這種氣氛還有這種那個人特有的味道,他已經不用香水了,可就是還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吳邪渾身一個激靈轉身,就看到剛還說想着的人。

見吳邪臉上,劉海上還挂着水珠,張起靈抓着自己衣服袖口就幫他擦了擦,完了還幫他理了理劉海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說:“想吐?”

吳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是那副直愣愣看着對方的表情,張起靈也不急就随他看着,過了會以為吳邪都要站着睡着的時候,對方扁了扁嘴眨巴了下眼睛,下眼眶就紅了。

張起靈不忍,過去鎖了洗手間門然後轉身抱住對方肩膀,側臉貼着側臉蹭了蹭,輕輕的問了句:“怎麽了?”

這個時候吳邪動了動,輕輕抱住張起靈的腰說:“氣堵着了,難受。”

對方也不說話,手上卻沒含糊,輕輕拍着吳邪背。

外面似乎有敲門聲,他們誰都沒去理,空間裏顯得有些涼,是空調沒有打到的關系,還有股混着奇怪味道的檀香,也許也不是檀香,反正就是那股味,闖進鼻粘膜的卻是身邊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的,他的。

說不定,是一樣的。

“嗝……嗝。”連續打了好幾個嗝,算是舒坦了,氣出來肚子也就舒服很多,蹭了蹭張起靈脖子說,“在這吃飯?”

“嗯。”張起靈由拍改成撫摸,親了親吳邪耳朵。

外面好像還有咒罵的聲音,張起靈動了動,吳邪卻緊了緊抱在對方腰上的手,嘴上還說着其他話:“怎麽在這裏也不和我說?”

張起靈似乎是笑了笑,很輕,可吳邪就是知道張起靈笑了,他說:“其實,一直我們都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只要你說你想我,我就在了。”

一個轉身的距離,很近很近,可你不回頭卻永遠也發現不了,張起靈說話總這樣,要麽不說,一說就直戳心髒,話裏的意思也要自己琢磨琢磨。

別扭的人。

也許,自己也一樣。

張起靈又拍了拍吳邪背,是放心或者走了的意思,這回吳邪是松了松手,身子分開了點就眼睛對上眼睛。

剛打嗝那二氧化碳的氣直沖鼻子,睫毛上眼角上還挂着點淚水,張起靈擡手摸了摸他臉用拇指摸了摸他眼角。

喝酒的關系,總覺得吳邪眼睛濕漉漉像某種動物,這回因為你的撫摸閉上了眼睛還蹭了蹭你的手。

他肯定有點喝多了。

張起靈看着就沒忍住親了上去,也不單單是親嘴,嘴巴張開好像是要咬上去,落在臉上卻是麻麻癢癢,把臉親了一遍或者是咬了一遍,才放開。

親完了吳邪才推了推張起靈說:“臉上髒。”

對方卻笑了說:“舔幹淨了。”

吳邪一邊用手背去擦嘴巴一邊笑說:“都是口水。”

“貓洗臉不都先舔舔嗎?我先出去。”說完走了一步去開門,又想到什麽回過身來摸了摸吳邪腦袋說,“少喝點。”

看上去心情不錯。

在回去包間的走廊上吳邪四周瞄了瞄,沒發現張起靈,又瞄了一遍,才看到,看到的原因是因為陳墨正對着他在揮手,張起靈背對着他,難怪沒發現。

外套脫掉放在椅子背上,所以連他整個背影都遮住了,吳邪摸了摸鼻子開門進去了。

知道人在哪裏沒惱着,也就安心了。

進去的場面着實讓他吓了跳,兩個鬼在打通關。酒瓶一下子堆了半個箱子,胖子嗓門宏大,解雨臣在那抿着嘴笑,臉上有點血色估計也是胖子給灌的。

仔細一聽他們讨論的話題差點沒厥過去,解雨臣看到他進來就和他招了招手又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壽星來了,讓他出出主意。”

“哎,對,壽星也跑不了,快快,每個人都要出一個主意,沒有主意就喝酒,繼續輪下去。”

吳邪坐下看了看解雨臣,還在笑,吳邪納悶怎麽連這家夥都跟着起哄了,又看了眼胖子,這種事情也就這個家夥想的出來,吃飯時候讨論,蹲坑的時候怎麽做才能讓屎坑裏的水不濺起來碰着屁股。

吳邪揉了揉太陽穴,胃是不難受了,直接是頭疼。

“快回答。”催的人還是旁邊的小花。

吳邪沒回答瞪大眼睛看着解雨臣說:“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吃錯藥了?”

“呵呵,大家又聚一快我開心,就樂呵樂呵,沒外人不要緊的。”

吳邪還要說什麽,一瓶啤酒推到了他面前,胖子站在那裏先是環視了下周圍然後說:“往坑裏扔紙。蹲在座便器上。和自己拉屎時間配合好,屎下去估計好時間然後擡屁股,這些個都有了,你看你有沒有更創意的。”

吳邪拿腳踹了下胖子,對方擡了擡腿,整個身子往旁邊挪了下,就是那孫猴子眺望遠方時候的标準動作只不過人,不是,猴,是把手放在眉梢上,胖子是掄了瓶啤酒擋臉。

還真怕他上下起手,得,人都做出那動作了光動腳是有點過意不去了,伸出手就拍了胖子腦袋,說:“吃飯時候什麽不好玩,非得搞出這麽獵奇的玩法,你是怕菜少還是怎麽地?”

旁邊小花拉了拉他,他站着,小花坐着,眯着眼對他笑說:“繼續玩,挺好玩的。”

吳邪也就砸吧了下嘴巴沒轍,想了想說:“那就拉外面,然後用紙裹進去沖了。”說完搖了搖頭,小花和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家花兒爺不對勁。

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他們還在繼續玩他們的“蹲坑不沾水”的游戲,也不知道都怎麽吃的下去的,所以說,人這東西适應能力和免疫能力是真強。

可能是盡興了,胖子終于坐下來開吃,不過統一都避開了那些糊狀的菜。

估計覺得氣氛有些怪異,本來就是,吃飯時間說屎什麽的肯定會有陰影,老癢咳了咳說:“我們玩個游戲吧。”

還沒說完旁邊小花就說了“好。”

吳邪皺了皺眉就拽解雨臣手說:“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就是開心的,真的。”笑的真的和花似的燦爛,和他一個毛病,越有事就越笑的開心。

吳邪想了想反正他那邊是問不出東西了就踢了下桌子下面胖子的腿,那厮嘴裏還拖着老長一口粉絲轉過頭來,再“吸溜”一聲,全在嘴巴裏了。

吳邪用只有兩個人才看的到的小手勢,勾了勾,附耳過來的意思。

胖子會意就貼了過去,吳邪問:“花怎麽了?”

胖子原本直接想回沒什麽事,嘴巴張到一半就閉了回去,想了想說:“剛才好像解家有給他打電話,就你去廁所那會兒。”

吳邪點點頭,那也就有理由了,胖子又問:“怎麽了?”

吳邪回了句:“沒什麽,就問問。”

胖子白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再問,他也知道吳邪和他們花兒爺之間悄悄話可比他們多多了。

這頭在開小會,那頭人都站了起來,胖子和吳邪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唱的是哪出。

就聽到老癢在那邊喊:“1、2……”

“等等!”

憋着一口氣的衆人等着那個3字,結果中途殺出個程咬金,活生生給收了回來,差點都內傷吐血而亡。

“我靠,死胖子不帶你這樣玩的,哥麽這回不在床上,要在床上你這麽一叫肯定不舉!”說話的是楚光頭。

“我操你大爺的,出什麽事兒了。”

雲彩見胖子是真不知道,就又說了遍:“剛才我們玩游戲呢,說誰先湊到十根皮帶算就算贏,這裏面的人不算,最後那個有懲罰,.懲罰就……”沒說完大夥都笑了起來。

“懲罰是什麽?”吳邪也好奇,這種玩法還真沒玩過,也不知道老癢哪裏聽來的新奇玩意。

“懲罰就是要到外面,找一個同性,你要告訴他你愛他,然後也必須讓對方也說他愛你。”有挑戰啊。

這次老癢沒有含糊:“1、2、3!”

蜂擁而出!外面的人看過來以為裏面鬧鬼了。

要別人的皮帶是真心不好辦啊,看了看在角落的兩個人,又看了看其他同仁都在忙着扒人家褲子,這場景真是……

吳邪跑了過去,拉起張起靈就開始去解他褲頭,張起靈随他弄着,嘴裏問:“怎麽了?”相比之下不淡定的是陳墨,原本咬着筷子的嘴這回感覺是脫臼了,筷子沒拿穩差點給掉了,回過神來才痞痞一笑說:“哎呦,小三爺好性急啊,呵呵,我要不要回避下。”

回避你大爺。

吳邪一回頭看着他,然後視線往下移說:“你把你皮帶解了給我。”

“哈?不是吧,3p?我會被啞巴劈的,小三爺你別害我。”說是這樣說着,嘴角還咧在那裏。

張起靈來抓吳邪的手,兩個人都站着,貼的也近,吳邪意識到此刻他正有強搶民男的嫌疑,趕緊又貼緊了些手還在皮帶地方叫着勁,在張起靈耳邊說:“你不想老子對別人告白趕緊把你的皮帶給我。”

這下也不廢話,張起靈三兩下就解了下來抽出來就給吳邪,還看了陳墨一眼,那厮自然是會意,懶懶散散站起來解下來給吳邪。

拎了兩根皮帶又去別的桌,張起靈也回了頭,看到吳邪正在和別人打商量,一大群人在這個區域裏活動,突然解腰帶這種事情也變得不再奇怪。

“呵,你媳婦還挺會玩。”

“……”

“啞巴,你不會……?”意有所指,眼神還往下看。

“……”

“那個叫花兒爺的比照片上好看啊。”

“……”

“啞巴和你說話真無聊。”

“吃飯!”

說實話,這場面很滑稽,女生自然是找女人,男人當然是找男人,所以一場子男人女人都在做這種事,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這麽好興致和配合度。

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幾分鐘,喊停的時候手裏只抓了5條皮帶。

“我靠,不是吧,這麽點時間老子還沒籌齊啊。”其實也不只他一人抱怨,大家手上基本沒有全的。

“時間足夠還體現的出差異嗎?”

如果一件事情已經讓別人習慣,那麽接下來就擡順利,只要你過去,願意給的就會自己解下來給你,不需要你有任何的說辭,确實也沒有差異了。

就像當初的伊利和蒙牛,按道理講伊利是先出來開拓的,應該是銷售的最好,可後來卻是蒙牛發展的好,說白了,就是當人們還沒有意識到乳飲品到認識到乳飲品這個過程最艱難的時刻總是在開拓階段,蒙牛就抓住了時機,在人們接受了乳飲品的基礎上再改革,一躍就跳到了伊利前面。

所以皮帶也一樣,開拓者應該嘗到甜頭不然比賽沒有意義。

吳邪還站在那裏,解雨臣看了圈找到他後就走了過來,一手摟住吳邪肩膀很哥麽的說:“我們家小邪拿了幾根?”

“五根,你呢?”被摟着的肩膀感覺沉甸甸的,小花有點喝多了吧,可能不全是,也有可能是背後的目光太過沉重。

“呵呵,你這個人,我給你五根。”解雨臣把自己手上五根給了吳邪,然後腦袋靠在他肩膀上開始樂呵的笑了起來,說:“今天你壽星。”

意思就是我幫你頂了。

看來是他手上最少了。

那頭王萌瞄了過來,手上拿着皮帶對吳邪抖了抖,大概意思是在問有幾條,吳邪就對他笑笑,沒有說話。

王萌見吳邪這樣也就走了過來說:“老大…….啊呀。”顯然是沒想到他十條齊備了又說:“我以為你最少本來還想給你幾條,你生日不是?總不能見你出糗。”

心裏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總是不見的會珍惜,他不喜歡這樣。手揉上還靠在肩膀上的腦袋,揉了揉,其實也不能用力,也怕弄亂抓的整齊的頭發,笑着說:“花兒爺,這份上你還要護着我啊?哈哈不就告白嘛,小爺我行。”

“哈哈,老大威武,神州行,你最行。”

吳邪這下是真笑了出來推了小王萌一把說:“你小子也和胖子混久了。”

其實這樣最好!

解雨臣擡起頭松了松吳邪肩膀上的手,扯了扯嘴角說:“是嗎?那加油。”

吳邪緊了緊身側的手,又摸了摸解雨臣頭發,他知道他肯定難過了,一直護在身後的人,突然不需要保護了,心裏總會失落吧,就像自己的孩子年幼時依賴和黏糊,你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沒有你他生存不了,可那天他長大了,會出遠門了,有自己的朋友了,有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了,所以,會特別孤單吧。

“哈哈哈,天真,怎麽說來着,生日這天你是應該被打一頓的,這樣已經便宜你咯。”

生日這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母難日,所以有時候說,生日的時候要打一頓永遠記住這一日母親生你時候的痛苦。

“哈,不就是說那幾個字嘛,死胖子你也太小瞧大爺我了。”

“super吳,可是要男生哦。”

“哈哈,好期待,第一次看男生表白。”是雲彩,都還沒表白也不是向她表白,她卻臉紅了。

視線轉了一圈,沒發現霍玲,吳邪愣了愣,突然想到什麽,側了側頭看向張起靈那桌,果不其然,已經其樂融融了。

其實很明顯的,張起靈相對于其他人,和霍玲還是比較有話題的,也說不上什麽感覺,倒不是吃醋,只是有點微妙的違和感。

回過神的時候,幾個鬼已經拿着皮帶去還給主人了,吳邪抽出兩條其他的也還了過去,現在霍玲在那邊,自己再過去就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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