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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剛入寅時,天還透着黑。
大雪覆蓋而下,白皚皚的一片,将漆黑的夜映如白晝。
将軍府外停着一輛奢華的馬車,馬車的雙門關着,車頂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看樣子似是在此處停了許久。
馬車旁守着一名侍衛,腰間佩刀,頭上和肩頭都落了雪,凍的鼻頭通紅,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前方一望無盡的街道。
不知過了多久,茫茫前方的雪夜中終于駛來了一輛馬車。
侍衛松了一口氣,轉身對着馬車裏的人恭聲道:“小姐,沈将軍的馬車回來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馬車的半扇門從裏面打開。
丫鬟先一步走下馬車,擺好腳蹬,伸手扶着急切走出馬車的女子,低呼道:“小姐,雪天路滑,您慢着點。”
女子裹着藕色的狐裘,站在落滿積雪的地面上,白皚皚的雪覆在那雙繡着花面的繡鞋上,她擡起頭,一雙潋滟的眸期待的望着逐漸駛來的馬車。
陸鳶心跳的很快,噗通噗通的,雙手緊張的握在一起,問一旁的丫鬟,“果兒,你說沈将軍會答應我嗎?”
丫鬟果兒秀眉緊擰在一起,苦口婆心道:“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奴婢覺得,這太子妃的頭銜可比将軍夫人好了不知多少。”
陸鳶臉色微滞,激動顫抖的心蒙上了一層憂郁。
“我不回去!”
今日東宮太子親駕陸國公府找父親求親,想要娶她為妻,可她的心儀之人是戰功赫赫的大将軍沈默。
她今夜偷偷前來,在此等候了兩個時辰,就是想親自問一問,他是否願意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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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馬車逐漸駛近。
車轅上,聞管家緩緩拉住缰繩,看向立于将軍府外的陸鳶,眉頭微皺,對馬車內的人說道:“大人,陸小姐又來了。”
少頃,馬車內傳來低沉清冷的聲線,“嗯。”
馬車停在将軍府外,聞管家擺好腳蹬,打開半扇馬車門,朝裏面恭聲道:“大人,到了。”
陸鳶看着沈默彎腰走出馬車,單手撩袍踩着腳蹬站在鋪滿積雪的雪地上。
他穿着雪青色的大氅,大氅裏是湖藍色的錦袍,袍角在寒風雪夜裏微微鼓蕩,在他身後是白皚皚的雪色,玉冠束發,烏發如山水墨畫般傾瀉在雪青色的大氅上,與周遭白茫茫的雪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的臉頰弧度柔和俊美,不似旁的将軍長的粗犷,相反,那雙眉眼裏裹挾着蒼茫若海的涼意,愈發襯得身上的氣質淡泊如水。
看着他微抿的薄唇,陸鳶鼓起勇氣向前走來兩步,迎着那雙比雪色還涼薄的眉眼,問道:“沈将軍,我……”
話語梗在喉間,一時間有些說不出來。
她是陸國公府受盡寵愛的嫡長女,何曾這般低三下四的問一個男子關于求娶的婚事。
見她吞吞吐吐的,沈默平緩的眉心逐漸凝聚了幾許不耐,他忍着性子,淡聲開口,“陸小姐想說什麽?”
陸鳶臉頰透着顯而易見的紅霞,不知是羞的還是凍的,她磕磕絆絆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旁的果兒看不下去,幫她問道:“沈将軍,我家小姐想問你願不願意娶她為妻?”
陸鳶霎時間止了話音,一雙潋滟的水眸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攏在狐裘下的一雙芊芊玉指也緊張地握住。
明明是風寒交加的雪夜,可她的手心愣是緊張的出了一層薄汗。
她不知沈默在想什麽,在果兒問出這句話時,他始終低斂着眉眼,狹長濃密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神色,在白皙的眼簾處投下了一排濃密交錯的剪影。
“陸小姐,據本将所知,今日太子殿下去了陸國公府求親,不日你就會是西涼國尊貴的太子妃,你今晚此舉,本将就當從未發生過,陸小姐請回吧。”
見沈默拾步走向府邸,陸鳶提着裙擺緊随其後,“沈默,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情意嗎?哪怕僅有一點,我也會懇求父親回絕太子殿下的婚事。”
她小跑到沈默前面,伸展雙臂阻攔他的去路,柔美清麗的面容上浮映着受傷的神色。
沈默看着她倔強的瞳眸,那雙眸裏倒映着他涼薄無情的面容,他錯開陸鳶希冀的眼神,從她身旁越過去,用無言的冷漠回絕她。
對方冰冷的大氅劃過她顫抖的指尖,雪花飄落,落在手背上,頃刻間化為雪水。
陸鳶僵硬地收回手臂,轉身看向走進府中的沈默,聞管家看了一眼陸鳶,輕嘆一聲,關上了将軍府的大門。
“小姐,我們回去吧。”
果兒擔憂的攙扶着她的手臂,觸手感覺到自家小姐身軀的顫抖,心疼的紅了眼眶,“小姐莫要傷心,這種冷情冷血的男人不值得小姐的一腔情意。”
那扇紅漆大門徹底隔絕了陸鳶的視線,雪花落在眼睫上,觸碰到了滾燙的淚水,瞬間化為雪水一同順着臉頰滑落而下。
“我們走。”
陸鳶擡手拭去淚水,轉身走上馬車。
車輪壓在積雪上,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府內,聞管家聽着越來越遠的車輪聲,這才轉身緊跟沈默的腳步,“大人,陸小姐走了。”
沈默“嗯”了一聲。
雪下的愈發的大了,暗夜如白晝,屋檐下懸挂的八角燈籠散發着微弱的柔光。
遠處的長廊拐角疾疾走來一道人影,穿着黑色的長袍,脖子上套着兔毛捂脖,腰間挎劍,走到沈默身前時,拱手行禮,“大人,戌時時分,提刑司梁大人過來找您,說明日将有一批犯人押往牢獄,這夥囚犯各個身懷武藝,梁大人怕路上出岔子,特來請大人帶兵前往,助他将這批犯人順利押進牢獄。”
“知道了。”
沈默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準備回去休息,卻見聞終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他腳步微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會。”
聞終聽聞,這才停住腳步。
聞終與聞管家是父子,他們聞家三代堅守着沈家,以沈家馬首是瞻,忠心可表。
沈默推開房門,支走了候在裏面的丫鬟,房間裏燒着火爐,一進到屋子,就被一股暖意包裹,落在頭上與大氅上的雪花也逐漸消融。
房間裏只剩她一人。
沈默終于卸下僞裝,褪去厚重的大氅,懶懶的趴在床榻上,将自己陷在柔軟暖和的錦被裏。
于她來說,這幾日好似一場夢。
作者有話說:
從外人口中說得的女主都以‘他’為稱,女主自身的視角以‘她’自稱。
這本書前期女主女扮男裝,所以在人設上有反差,人前是高嶺之花,冷血無情的大将軍,人後是多少帶着點神經病的潛質。
下本開《宦寵嬌姝》感興趣的寶子們動動小指,點個收藏~
簡介:
蔚姝從鬥獸場救下一名小奴隸。
小奴隸眸色陰鸷,逼近她時,冷冷的問了一句:“小姐确定要收留奴才?”
蔚姝不忍他這幅凄慘的模樣,堅定點頭,“确定。”
她将小奴隸帶回府邸,悉心照養。
後來母親去世,小妾上位,她在府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還要代替庶妹入宮為妃。
她自身難保,便趕走了小奴隸。
誰知他夜闖閨房,要帶她私奔!
蔚姝不忍他受苦,冷漠諷刺:“我是入宮當妃子享福的,不是同你上街上讨飯的。”
小奴隸目光森然的看着她,“那奴才就提前恭喜娘娘了。”
蔚姝入宮後,沒想到會再見到小奴隸。
此時,他是掌管皇權的司禮監掌印謝忱,而她卻是被打入冷宮的落魄妃子。
謝忱捏着她的脖頸,似笑非笑,“娘娘不是要進宮享福嗎?怎地來這冷宮了?”
蔚姝被他吓到,心悸道:“本宮樂意。”
————
男主篇
謝忱是從屍山火海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遭親信背叛,落入鬥獸場裏,自己本能離開,卻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帶走了。
她用笨拙的法子想要焐熱他那顆冰冷肮髒的心。
就在他試圖走出黑暗時,卻遭到她無情的抛棄。
他發誓,若再相見,定要親手折斷她的手臂,打斷她的雙腿,讓她千萬般後悔當初的決定。
後來。
在看到蔚姝被吊在诏獄裏,眼底溢滿驚恐膽怯時,他全然忘了先前的誓言,忍不住撫去她眼角的淚,放輕了語氣,“哭什麽?”
蔚姝看了眼周圍的刑具,哭的抽噎,“能不能給我來個痛快的死法,我怕疼。”
謝忱解開她腕上的鎖鏈,将人困在懷裏,“那娘娘讨好奴才,奴才帶你離開诏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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