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謝勳走到了黑暗處,身後的利箭疾速而來,帶着強大的內力,不是他能躲開的。

但即便是躲不開,他也不能用大人的屍體擋住這一箭。

謝勳快速轉過身來,那支利箭擦過他的手臂直直的射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他震驚的望向城樓上方,遲卞目光緊緊的凝着他,少頃,遲卞将弓箭丢給了一旁的将士,嘆了一聲,“大雪迷了眼,好像射歪了。”

謝勳緊抿着淺薄的唇,滿是血的手掌緊緊攥着繩子,這位遲統領救了他兩次。

這一次,他是故意放他走的。

謝勳背着沈默快速離開京都城的地方,他尋了一處野生的梅花林,用匕首一下一下的刨着坑。

這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三夜,這個坑謝勳也挖了三天三夜,雙手鮮血淋淋,除了被繩索勒的傷口,還有新長出來的凍瘡,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将沈默身上厚厚的一層積雪拂掉,将她放到坑裏,鮮血淋淋的手抓着沈默冰冷僵硬的手放在掌心。

“大人,原來您是女子啊。”

“大人,下一世您一定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子,可別再像這一世這麽累了,謝勳心疼您。”

謝勳将土一層一層的埋上,埋好之後,他用匕首在樹幹上刻了一行字:先師沈默之墓。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謝勳早已精疲力竭。

他倒在沈默的墓前,手中還緊緊的握着那把匕首,眼前似乎浮現了那年除夕,大人在他與謝章的榻上各放了一把匕首,大人告訴他們,那是送與他們的禮物。

天烏沉沉的,樹枝上的雪沫子被寒風吹拂,零零散散的飄落在謝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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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發冷,意識混沌,他想,或許閉上眼睛就能見到大人了。

再有十日便是除夕之夜,可将軍府卻在除夕的前十日被滅了滿門。

京都城都在傳,沈将軍女扮男裝禍亂朝堂,被聖上發現後,刺殺了當朝天子,被酆氏皇族滅了滿門。

将軍府一夜之間,血流成河,而沈家背後的沈家軍卻銷聲匿跡,無人知曉着數十萬的大軍身在何處。

丞相府中,賀五跪在晉相腳邊,一臉的自責,“老爺,是奴才沒能攔住大公子,才害的他身負重傷,到現在都昏迷不醒,請老爺責罰奴才!”

晉相看着榻上的晉拓洵,方才下人剛給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寝衣,可寝衣又染上了新的血漬,他的臉色甚是蒼白,唇白無血,若不是胸膛那處幾不可查的浮動,他真以為這個大孫子死了。

他也就跟沈老頭學了幾年武功,就敢獨闖都衛軍與禁衛軍的包圍圈,沒葬身到那裏已經是萬幸了。

晉相嘆息了一聲,想起小默那個孩子,心疼的紅了眼眶,對賀五道:“你在這守着拓洵,讓大夫随時觀察他的傷勢,在他傷好之前,不允許任何人踏進他的庭院。”

賀五拱手道:“是!”

晉相走出房間,望着湛藍的天空,長嘆了一聲。

天是轉晴了,可朝堂卻變了,陸沈兩大世家都出了大事,只怕往後的這些年少不了腥風血雨了。

天雖晴了,可愈發的冷了。

一輛馬車停在小溪邊,小溪裏的水已經結成了冷冰,冰面上,長孫史再次點了聞終的穴道,免得他再鬧騰。

聞終動憚不得,氣憤的瞪着他,“解開我的穴道!我要去給大人報仇!我要殺了酆笠梌和陸家的人!”

長孫史冷笑,“就憑你?皇城數萬人把守着,酆笠梌身邊還有衆多禁衛軍,沒等你靠近他,你就被禁衛軍射成篩子了。”

看着聞終一心赴死的決絕,長孫史走到他跟前,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想為大人報仇,至少要先活着,而不是過去送死,報仇的事我們從長計議,不急一時,現下是先要找到謝勳。”

聞管家坐在馬車裏,擡手擦掉臉上的淚,一個老人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若是知道這一走與大人成了永別,那便是拿把刀抵在他頭上,他也不會離開大人半步。

他更沒想到,沈默竟是個姑娘家,虧他還是看着她長大的,竟然什麽也沒看出來。

馬車的門半開着,光線順着縫隙傾洩在謝章身上,将他的半邊臉映的發白透亮,一連六天,他仍處于昏迷中不曾醒來,在他的眼尾處忽然間留下了一滴淚,銷匿于鬓發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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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宦寵嬌姝》

【權傾朝野的奸宦掌印x抛棄了奸宦的落魄妃子】

簡介:

蔚姝從鬥獸場救下一名小奴隸。

小奴隸眸色陰鸷,逼近她時,冷冷的問了一句:“小姐确定要收留奴才?”

蔚姝不忍他這幅凄慘的模樣,堅定點頭,“确定。”

她将小奴隸帶回府邸,悉心照養。

後來母親去世,小妾上位,她在府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還要代替庶妹入宮為妃。

她自身難保,便趕走了小奴隸。

誰知他夜闖閨房,要帶她私奔!

蔚姝不忍他受苦,冷漠諷刺:“我是入宮當妃子享福的,不是同你上街上讨飯的。”

小奴隸目光森然的看着她,“那奴才就提前恭喜娘娘了。”

蔚姝入宮後,沒想到會再見到小奴隸。

此時,他是掌管皇權的司禮監掌印謝忱,而她卻是被打入冷宮的落魄妃子。

謝忱捏着她的脖頸,似笑非笑,“娘娘不是要進宮享福嗎?怎地來這冷宮了?”

蔚姝被他吓到,心悸道:“本宮樂意。”

————

男主篇

謝忱是從屍山火海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遭親信背叛,落入鬥獸場裏,自己本能離開,卻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帶走了。

她用笨拙的法子想要焐熱他那顆冰冷肮髒的心。

就在他試圖走出黑暗時,卻遭到她無情的抛棄。

他發誓,若再相見,定要親手折斷她的手臂,打斷她的雙腿,讓她千萬般後悔當初的決定。

後來。

在看到蔚姝被吊在诏獄裏,眼底溢滿驚恐膽怯時,他全然忘了先前的誓言,忍不住撫去她眼角的淚,放輕了語氣,“哭什麽?”

蔚姝看了眼周圍的刑具,哭的抽噎,“能不能給我來個痛快的死法,我怕疼。”

謝忱解開她腕上的鎖鏈,将人困在懷裏,“那娘娘讨好奴才,奴才帶你離開诏獄。”

文案定于2022年9月28日,已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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