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相認

第46章 相認

他們景王府在這個節骨眼上, 更不能惹出是非,尤其是在百日後要入住景明宮的明妃這裏,更需謹慎才好。

景王妃壓下徐徐而生的怒意, 吩咐青粿為她披上狐裘,打開門走出去。

別瞧今日的日頭好得很, 可天兒卻是冷得很。

景王妃一出門, 臉頰上的餘溫便被一股寒風吹散, 冷的忍不住緊蹙了眉心, 吩咐一旁的嬷嬷, “看好小郡主。”

嬷嬷恭聲道:“是。”

景王妃看了眼春蘭閣的方向, “戴側妃過去了嗎?”

姜管家回道:“老奴來時, 守門的侍衛正趕過去通知,這會兒應該也出來了。”

幾人走過拱橋, 拱橋兩邊的池水已然結冰,耀眼的日頭照在冰面上, 映着一圈光暈。

他們走到大庭時,正好遇見了對面走來的戴芥姬與丫鬟春荷。

戴芥姬手裏捏着繡帕, 裏面穿着白色的裙裾, 外面罩了一件深紫色的錦緞外衫, 腰身纖細,盈盈一握, 尤其是配着那一對柳葉彎眉與蒲扇般的眼睫瞳眸, 瞧着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

景王妃看着她這副模樣便覺得做作。

走到大庭前的臺階處,戴芥姬朝景王妃屈膝行了一禮,“妾身見過王妃。”

景王妃冷笑一聲, 擦過她的肩膀走出府外。

戴芥姬捏着手帕的手指忍不住蜷緊, 她低斂了眼睫, 跟着景王妃走出府外。

府外停着淮王府的馬車,馬車後方兩側站着的正是淮王府的侍衛與西涼的都衛軍,在馬車的側方,并排站着四名丫鬟,手中各提着一份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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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妃微低着頭,眼底的厭惡與嘲諷被狹長的眼睫遮掩去,一個和親過來的公主,可真是好大的排場。

她屈膝行禮,“臣妾榮歆,拜見明妃娘娘。”

戴芥姬也跟着屈膝行禮,緊緊攥着手中的手帕,嬌軟的嗓音細聲細語的,“妾身戴芥姬,拜見明妃娘娘。”

幼容走進馬車,拿起狐裘為沈默披上,她低聲道:“公主,奴婢瞧見戴側妃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覺得虛僞做作。”

的确。

是個時時都在僞裝的小綠茶。

沈默将手搭在幼容的手腕上,與她一道走下馬車,馬車內燃着炭火,暖意盈盈,一走出馬車,她便覺得寒氣逼人,身子骨都有些涼的難受。

看着站在馬車前的榮歆與戴芥姬,沈默淡然淺笑,“兩位不必多禮,本宮今日前來,不過是向戴側妃回份禮罷了。”

榮歆瞧了眼身側的戴芥姬,只覺得礙眼的緊。

她直起身,朝府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外面天寒地凍的,明妃娘娘還是進屋裏坐着。”

戴芥姬也向外站了一步,垂首低眉,一副溫順乖巧的模樣,唯有她自己知道,這一會兒,她有多恨不得酆時茵去死。

若是那日她的計劃成功,酆時茵死在淮王府,淮王因此受到牽連,那她便是在王爺面前立了功,如此,哪還有今日要看榮歆的臉色。

越想便越發的憤恨,她不由的攥緊了手中的手帕,纖細的手指骨節根根泛白,染着口脂的紅唇緊緊的抿着。

忽然間,眼前有片暗光,地上投射了一道纖細筆直的影子,斜斜的擋在她眼前。

戴芥姬面色一僵,擡頭間,不期然與沈默似笑非笑的視線相撞,那一瞬間,她眸底的憤恨,不甘,委屈,都被沈默瞧在了眼裏,縱使戴芥姬已快速褪去了所有的情緒,也已遲了。

沈默唇角噙着涼然的笑意,“戴側妃見到本宮好像不大開心?”

戴芥姬連忙低下頭,屈膝低眉,“明妃娘娘看錯了,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嗎?”

沈默将搭在幼容腕上的手放進狐裘裏,偏頭看向另一側的榮歆,微一颔首,“景王妃,突然叨擾,還望莫怪。”

榮歆笑道:“臣妾自是歡迎的,且已命下人為您準備了點心茶水。”

沈默“嗯”了一聲,與榮歆一道朝着前廳走去。

臨走時,榮歆偏頭瞧了眼臉色略顯蒼白的戴芥姬,眼裏面劃過幾許冥思,方才看明妃與戴芥姬的模樣,不大像是舊識。

前廳裏燃着炭火,暖意盈盈的,丫鬟将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陣陣吹進來的寒風。

幼容為沈默解下披風,扶着她走到軟椅前坐下,榮歆身為正妃,坐在她的左手邊,而戴芥姬,坐在最下手。

她始終低垂着頭,眼睫一顫一顫的,生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

沈默給幼容使了個眼色,幼容會意,“我們公主這次來,給景王妃與戴側妃帶了些點心與新釀的果子酒。”

她朝四名丫鬟招了下手,四名丫鬟依次走上前,将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将裏面的兩碟點心擺放在鋪着镂空錦緞的綢布上。

六碟各式不同的款式點心,香味沁人心脾,聞一下便覺得這味道定是尚好的。

最後一名丫鬟打開蓋子,将最上面那一層的碟子擺放在桌上,碟子裏放着三個玉蘭花白瓷酒盞,丫鬟又将一壺酒從食盒中端起來放在桌上,複而,将蓋子蓋上,提着食盒退到一側候着。

沈默看向榮歆,淡然一笑,“這是本宮從淮王府帶來的點心,也算是借花獻佛了,景王妃與戴側妃嘗嘗。”

“謝明妃娘娘好意。”

榮歆拿起一塊點心嘗了一口,眼神晦澀的看了一眼始終低垂着頭的戴芥姬,心中便愈發的肯定,明妃與戴芥姬之間不是舊識,倒像是對敵。

沈默拿了一塊梅花酥咬了一口,看着戴芥姬一副‘嬌軟可人’的模樣,唇畔噙了一抹笑,“怎麽?戴側妃不喜歡?”

戴芥姬趕忙搖了一下頭,“妾身很喜歡,謝明妃娘娘的好意。”

她輕撫着垂落的袖袍,伸手便要拿眼前的那一碟的桃仁點心,沈默将一碟點綴着芝麻的點心放在她眼前,指尖輕點了下桌面,潋滟璀亮的眼裏盛着深不見底的莫測,“這盤點心更襯戴側妃的七竅玲珑心,戴側妃嘗嘗吧。”

榮歆的視線在沈默與戴芥姬之間徘徊了一度後,又低垂了眼睫,吃着手裏的點心。

明妃暗諷戴芥姬的意思她自是聽出來了,什麽七竅玲珑心,不過是個鬼心眼子甚多的一個小賤蹄子罷了。

戴芥姬的臉色剎那間白了一度,她強自忍下眸底的怨憤,拿起一塊點心吃起來,味道極好的點心于她來說就如毒藥,難以下咽。

沈默笑道:“本宮帶了些果子酒,兩位也嘗嘗。”

幼容走上前,将三個玉蘭花白瓷酒盞分別放在景王妃與戴芥姬的眼前,端起酒壺,為他們三人各倒了一杯。

戴芥姬生怕沈默又拿話譏諷她,見榮歆端起飲酒時,她也端起來,将果子酒一飲而盡。

幼容看了一眼戴芥姬,心裏冷哼了一聲。

沈默與景王妃随意閑聊了幾句,見日頭已落西邊,便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本宮也該回了。”

榮歆與戴芥姬也趕忙起身,随着她一道走出景王府。

馬車仍在外候着,沈默微攏了下狐裘,轉頭看了眼低垂着眼簾的戴芥姬,唇角微勾,“戴側妃,本宮瞧着你氣色不大好,是不是沒睡好?”

戴芥姬接了她的話茬,“回明妃娘娘,妾身昨夜的确沒睡好。”

沈默了然點頭,“既如此,那戴側妃便回去歇着吧。”

“是。”

戴芥姬微擡了下,看到沈默潋滟的眼底泛着幾許玩味,看的她後背莫名的發怵。

“幼容,我們回吧。”

沈默将手搭在幼容的腕上,幼容恭聲道:“是,公主。”

主仆二人走上馬車,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景王府,直到馬車只剩一道飄渺的影子,榮歆才轉過身冷眼嘲諷戴芥姬,“原以為你與明妃是舊識,可眼下看來,好似不是那麽回事。”

“小郡主還在等着本妃回去呢,青粿,我們走。”

青粿恭聲道:“是。”

她伸手攙着榮歆的手臂,朝着悅湘園走去。

戴芥姬站在府門外,寒風撲打在她身上,吹的裙裾來回飄蕩,就連眼底的嫉妒也不加遮掩的浮上來。

同是西涼嫁過來的人,憑什麽酆時茵就高她一等!

憑什麽,她就要低榮歆一等!

她伸手撫摸着小腹,染着口脂的紅唇緊緊的抿着,目光陰冷的盯着榮歆離開的方向。

只因她肚子不争氣,生不出子嗣來,才會被榮歆不斷的欺辱。

春荷走到她身側,放低了聲音,“二夫人,外面天寒地凍的,咱們回屋吧,您別凍壞了身子。”

戴芥姬擡手扇了青粿一巴掌,看着青粿惶恐的跪在地上,她這才甩了一下手,再度将手覆在身前,低頭冷冷的看着她,“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說我的身子不好!”

青粿俯首在地,“二夫人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回春蘭閣!”

戴芥姬懶得聽她廢話,轉身朝着春蘭閣大步走去,眼臉下的那一抹楚楚可憐的痕跡蕩然無存。

春荷站起身,不顧臉頰上的腫痛,小跑着跟着戴芥姬往春蘭閣而去。

淮王府的馬車從長安街一路返回,街上來往的百姓們見此車輛,紛紛往兩側讓道。

幼容坐在坐榻旁邊的小坐榻上,好奇的問道:“公主,你怎地那般确信戴側妃今晚就會夢魇?”

沈默慵懶的靠在枕引上,瑩白如玉的指尖把玩着衣衫上的輕紗,“猜的。”

幼容嘆了一聲,手臂抱住自己的膝蓋,将頭擱在膝蓋上,看着沈默撇了撇嘴,“公主,您就別逗樂了。”

沈默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白玉似的指尖繞着輕紗,一圈一圈的,就像是接踵而來的陰謀,沒完沒了的。

她本想給戴芥姬留一點餘路,可在知曉了褚桓就是謝章後,便止了這個念頭。

謝章與謝勳是她養了三年的孩子,這兩個孩子幼年有多不易,她最清楚不過,況且,她曾告訴過他們二人,她會護他們周全。

這一次,戴芥姬觸碰了她的逆鱗。

沈默微擡了下手指,看着繞在指尖的輕紗一圈一圈的蕩開,潋滟的水眸裏,隐匿過凜冽的殺意。

接下來就該宣王了。

若是北涼皇帝不判宣王死罪,那她便親手送宣王上路。

傷了她養的孩子,一個也別想逃過。

她坐起身,将馬車的車窗拉開小半截朝外看去。

已入酉時,日頭已西沉,烏沉沉的雲霧擋住了西邊的最後一絲紅霞,長安街道上點着花式百樣的燈籠,燈火如蜿蜒的長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街上人頭攢動,小販的叫賣聲,孩童間的打鬧聲,還有女子間的談笑聲,到處都是祥和的生活氣息。

沈默的眼眸有些黯然的低垂着,她喜歡這樣平淡的生活,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

可是,喜歡又如何?

以她現在的身份,怕是這輩子也指望不上這樣平凡且美好的生活了。

除非是,回到現代。

啧——

那還不如做夢呢。

馬車回到淮王府時,天也暗了,王府的檐角上懸挂着燭火明亮的燈籠,馬車停在府外時,燭光投射在馬車上,于地上映了一片影子。

幼容攙着沈默走下馬車,在經過大庭旁邊的夾道時,沈默忽然間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假山的後面快步走過去。

她輕揮開幼容的攙扶,踩着鵝卵石的小道繞過一排青松,跟着聞終的身影追過去。

這幾日,她見到了長孫史,謝章與聞管家,唯獨沒有遇見聞終,心中忐忑是有,怕聞終在當年出了事情。

王府內的各處檐角上吊着燈籠,将暗處也染了暖黃的光線。

她沿着長廊走到盡頭,在經過最後一根柱子時,一柄長劍驟然橫出,冰冷的劍刃橫在她白嫩的脖頸處,稍動一下,劍刃就會立刻割破她的喉嚨。

聞終手握劍柄,從柱子後方走出來,站在沈默對面,冰冷的眼睛看着她,“你是何人,為何跟着我?!”

在看到聞終時,沈默的眼睫猛地顫了一下。

十五年未見,今夜再見,即便燭光幽暗,可她依舊能看到聞終臉上流逝的歲月與眼底處的蒼涼,他不再是曾經那位跟在她身後意氣風發的少年護衛,亦不再是那一位熱血殺敵的聞副将。

想起那晚在将軍府外時,聞終以劍抵脖,誓死要追随她時的場景,她便覺得心中有陣陣暖流。

沈默的唇畔有些不受控制的輕顫着,她緩緩擡起手,指尖搭在冰冷的劍刃上,“聞……”

“公主——”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劍指着明妃娘娘!”

幼容‘噔噔噔’的跑過來,腳步聲回蕩在長廊中,沒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了沈默跟前,擡手便将聞終往後推去。

看着聞終後退了兩步,幼容這才松了一口氣,伸出雙臂擋在沈默身前,怒瞪着他,“敢傷害明妃娘娘,你死定了!”

她招呼都衛軍,“還不将這個刺客抓起來!”

“是!”

都衛軍拔出跨在腰間的長劍将聞終圍住。

聞終握緊了手中的劍柄,一雙劍眉冷意冰寒,暗黃的燭光下,那雙眸裏的殺意幾乎要遮掩不住,“你就是西涼國來和親的長樂公主?”

他的聲音很冷,說出的話就像是從後槽牙出來似的,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

沈默微抿着唇畔,将聞終的反應盡數收進眼底,她呼吸有些發緊,就連攏在狐裘下的雙手也忍不住蜷緊。

他知道,聞終恨透了酆氏皇族的人,可她偏偏又重生到了酆時茵的身上,就連她都厭惡這張臉,更何況是聞終。

幼容不等沈默回話,梗着脖子,怒氣沖沖的瞪着他,“正是長樂公主,刺殺長樂公主,您就等着下獄吧!”

聞終愈發攥緊了手中的劍柄,五指骨節根根泛白,現在若不是在淮王府,怕連累了二爺,他今夜定親手殺了酆時茵,将她的屍體懸挂在臨安城的城樓之上!

見都衛軍們要動手,沈默出聲阻止,“都退下。”

幼容有些不解,轉過頭看向她,“公主,怎麽了?”

沈默擡手按下幼容的手臂,眼睫低斂了一下,掩去眸底的情緒,“你們都退下,本宮有話與他說。”

聞終微抿了伯淳,冷冷的凝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耍什麽花樣。

幼容卻甚是擔憂,她強烈搖頭,“公主,奴婢不放心您,這個人想殺您!”

“都退下!”

沈默語氣驟沉,目光凜冽的掃了一眼幼容與立在兩側的都衛軍,“別讓本宮再重複一遍!”

幼容被她身上的氣勢吓住了,這才想起公主會一種很奇怪的武功,若是待會有個變動,她再讓都衛軍沖上來保護公主也來得及。

她收回手臂,謹慎的看了一眼聞終,這才讓都衛軍都退到長廊的裏側,獨留下他們二人站在長廊的盡頭處。

他們二人之間隔着幾步距離,聞終站在柱子邊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走到她身前停下的沈默,他不由得握緊了劍柄,“明妃娘娘與卑職有何話要說的?!”

卑職?

聽他自稱,好似是在宮裏當職。

聞終的個子很高,她只有擡頭才能與他的目光對視,看着他冷冰冰的臉色,沈默想起十五年前的聞終,便忍不住笑了一聲。

聞終臉色愈發的冷,幾乎要按耐不住想一劍殺了她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明妃娘娘笑什麽?!”

沈默又往前走了一步,與他的距離頗近,近到僅一掌之隔。

“聞終,你可還識得本将?”

聞終本想後退,待在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怔在原地,滿目錯愕,就連握着劍柄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少頃,他回過神來,快速斂去臉上所有的情緒,譏諷冷笑,“卑職不懂明妃娘娘在說什麽。”

沈默只是看了一眼他,複而走到柱子後方,避開遠處都衛軍與幼容的視線,望着遠處暗色的夜空,負手而立,語氣涼薄寡淡,“當年在落梅堂,本将讓你親手交給謝章的東西,你可給了?”

聞終身軀驀地一震,他轉過身去,看着立于眼前的沈默。

她負手而立,微擡着頭望着暗色的夜,周身隐隐散發着清冷涼薄的氣息,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極其相似。

像極了……

像極了大人!

而且,當年在落梅堂時,大人讓他交給謝章東西的事,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只是,酆時茵為何會知曉?

又為何,身上的那股氣勢,像極了大人?

聞終緊緊攥着劍柄,試圖隐藏起緊張與驚愕的心情,他微眯着眸觀察着沈默的背影,“卑職還是那句話,不明白明妃娘娘的意思。”

他怕,怕這些都是酆氏皇族的陰謀。

沈默緋色的唇角噙着笑意,真不愧是一直跟着原主沈默的人,還是這般的謹慎。

她轉過身,對上聞終戒備的目光,唇角輕勾,左眉尾邪肆輕挑了一下,“十歲那年,是誰下河裏洗澡時,衣裳洗丢了,用樹枝擋着身子偷偷跑回來的?”

“又是誰,在戰場上的那兩年,時刻守在本将身後,為本将斬盡敵軍?”

“還有誰,在十五年前的将軍府外,以死相逼,要留下來保護本将,結果被長孫史打暈帶走的?”

‘哐當’一聲,聞終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聽到遠處的腳步聲,沈默沉聲厲喝,“誰都別過來!”

幼容與都衛軍只得繼續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遠處的二人。

公主站在柱子後方,也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什麽,又發生了何事。

長廊下的八角燈籠散發着幽暗暖黃的光亮,照映在沈默身上,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的頗長。

她穿着狐裘,夜裏的寒風吹拂在她白色毛絨的狐裘上,将狐裘的邊角蕩的輕揮浮動,裏面藍白相間的裙裾左右擺動着。

她負手而立,下額微擡,唇角含笑的看着他。

聞終的眼睛顫抖的眨了好幾下,心中的那股震驚如一根弦一樣,驟然間繃斷,積壓了十五年的思念,痛苦,每夜的絕望都在這一刻從顫抖的眼睫裏溢出來。

他猶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聽所見,薄唇張了張,好半晌才問出聲,“大人,是你嗎?”

沈默略一颔首,“這般驚奇的事竟然會發生在本将身上,實屬稀奇。”

“大人——”

聞終一把抱住沈默,将她緊緊的抱在懷裏,真切感受着這不真實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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