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看穿
第45章 看穿
褚桓撩袍坐在椅上, 将畫像鋪平,細看着他幼時的畫像。
不論是眼神的細微變化,還是唇形微抿的形态, 或是眉宇間隐匿着的狠戾,都像是十一歲時的他, 就站在他的面前, 與他對視。
晉拓洵與他們甚少接觸, 一個人任他學識再淵博, 可若對一個相識不熟的人, 又豈能将那人的臉部細微變化描繪的如此形象。
唯有可能的便是——
明妃在說謊!
褚桓取下玉佩拿在手中摩挲把玩, 視線卻一直落在畫像上, 過了許久,他問向候在一側的杭奕, “将明妃這些年在西涼的秉性與習慣都告訴本王。”
杭奕恭聲道:“咱們安插在西涼皇宮的探子禀告過,明妃娘娘在西涼時, 性子驕縱蠻橫,因備受皇帝與皇後的寵愛, 是以, 行事乖張, 嚣張跋扈,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 因為和親一事, 還與西涼皇帝大鬧過幾次,最終都無濟于事。”
他頓了一下,又道:“屬下聽聞, 明妃娘娘誓死不願嫁入北涼, 回到長樂宮後便割腕自缢, 因發現的及時,挽回了一條性命,之後便被送入了北涼,入住咱們府邸,東籬閣的四名丫鬟都是屬下親自挑選,讓鐘管家送過去的……”
見杭奕欲言又止,褚桓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左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繼續說。”
“是。”
杭奕繼續道:“上次景王的側妃戴芥姬來府中找明妃娘娘,給娘娘送了一盒點心,據東籬閣的丫鬟所說,娘娘并未食用,而是讓幼容收起來,第二日又讓幼容去醉香坊将裏面的香囊各買了一個回來,還買了一只白鼠,但到了第二日,東籬閣的丫鬟告訴屬下,小白鼠吃了點心死了。”
褚桓想起,那日明妃因聞了太多的香囊而昏迷。
這麽說來,她買香囊,是別有用途。
杭奕看向褚桓,“據屬下這些時日對明妃娘娘的觀察,發現娘娘并不像是探子信中所寫的那般性情,反倒是行事作風沉穩謹慎,有時讓人捉摸不透。”
他眉心忽然間蹙起,話中也多了謹慎與戒備,“二爺,若是探子傳回來的消息無誤,那咱們府邸的明妃很有可能是假的,不然,一個人的秉性變化怎會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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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低頭看着手中的玉佩,指腹若有所思的描繪着上面‘沈’字。
謝勳親口所說,大人的确已死。
他跟随大人三年,依照大人的秉性與行事作風,尤其是面對酆氏皇族,又怎會将沈家祖傳的格鬥術教給酆笠梌的女兒?
但明妃亦不是假的,她的面容五官有着酆笠梌與陸鳶的影子,做不了假。
況且,謝勳一直待在西涼皇宮,若明妃有假,他豈會不知。
褚桓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扶手,另一只手的指腹描繪着玉佩上的字也慢了幾分。
秉性作風,行為處事,一言一行,即便是再謹慎之人,也難以做到突然之間的轉變,更何況是一個自幼被寵着的長樂公主。
褚桓眉眼輕擡,視線落在畫像之上。
他的,謝勳的。
兩張畫像畫得極為逼人,就好似十五年前的謝章與謝勳就站在他的對面。
能将他們描繪到如此地步的人,除了長孫史,聞終與聞管家,再無旁人。
褚桓忽然間想到了一個荒缪的猜測,濃黑狹長的眼睫猛地一顫,敲擊着扶手的指尖與描繪着玉佩的指腹同一時間停頓住。
性情大變。
行事作風沉穩謹慎。
會沈家祖傳的格鬥術,喜愛梅花樹,有他與謝勳的畫像。
還有……
方才在榻上時,她醉意朦胧的樣子,指尖輕觸他眉心的姿态,下意識呢喃着謝章的名字。
在西涼,無人知曉二皇子淮王是曾經在将軍府裏的謝章。
在北涼,亦無人知曉他的另一個名字,謝章。
褚桓猛地握緊手中的玉佩,一股無法言喻的激動顫栗從心髒的位置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就連沉穩的呼吸聲也急促了幾分。
杭奕隐約察覺到褚桓的異樣,“二爺,您怎麽了?”
褚桓已斂了所有的情緒,但握着那枚玉佩的手始終用着力道,骨節處都有些泛白。
他擡頭看向半開的書房門,廊檐下吊着八角燈籠,暖黃的光從門縫中傾瀉進來,将門扇的影子投射于地面。
那扇影子就如同藏在明妃身上的影子,像極了大人。
褚桓擡頭看向杭奕,“你連夜去一趟靈水寺,去看看無覺大師是否雲游回來。”
杭奕微頓,“二爺,雲游大師三年後才歸來,如今過了兩年半,要回來還得半年呢。”
褚桓緊握着玉佩,深邃的瞳眸裏深黑莫測,“先去看看。”
杭奕聞言,拱手道:“屬下這就去。”
他轉身離開書房,臨走時,轉身關上了書房的門。
褚桓低垂着眼眸,看着案桌上的畫像,緋色淺薄的唇微微抿起,指腹再次描繪着玉佩上的‘沈’字。
大人,會是你嗎?
還是,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快至除夕,臨安城也比以往愈發的熱鬧了,大街小巷上都挂着各種燈籠,街上人頭攢動,繁華喧嚣。
臨到晌午,幼容從外面回來,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裙,帶着兔毛捂脖,風塵仆仆的跑進屋裏,随着她走路的動作,頭上的釵子與耳環搖晃作響。
沈默慵懶的坐在軟椅上,雙腿交疊,腿上放着一本書卷,左手端着茶盞,右手瑩白如玉的指尖翻看着書卷頁面,藍白相間的裙裾如雲層般連綿交替的垂落在軟椅邊上,她微低着頭,露出一截白嫩細膩的脖頸,纖細好看。
守在外面的兩名丫鬟見幼容走進去,再度将房門關上,避免屋裏的熱氣都散出去。
幼容冷的朝手心哈了口熱氣,走到沈默邊上,這才道:“公主,您讓奴婢打聽的那件事,奴婢還真打聽到了些眉目。”
沈默再度翻了一頁紙,“說來聽聽。”
幼容走到炭盆前,伸出雙手烤着火,“奴婢今早一直在景王府的後院守着,與出來采買的婆子套了個近乎,順便給她塞了些銀子,她告訴奴婢,戴側妃嫁到景王府兩年都未有子嗣,景王已有大半年沒去過戴側妃那了,那景王妃又是戶部尚書的嫡女,膝下還有一女,是以,戴側妃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過。”
沈默輕飲了一口茶,将茶盞放在小方幾上,指尖細細碾磨着書頁的邊角。
看來,倒是讓她猜對了。
戴芥姬上次對她此舉,應是她主動向景王獻計,以此謀害了她,好再次博得景王的寵愛。
唯有此法,她才能有機會懷上景王的子嗣,若是能懷個男孩,那便能母憑子貴,踩在景王妃的頭上。
沈默合上書卷,唇角勾起冷笑。
戴芥姬為了在景王府立足,使些手段無可厚非,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将主意打在她身上,更不該想着去陷害謝章。
她若是在淮王府出事,謝章難辭其咎。
沈默将書卷放在小方幾上,“本宮今日正好閑着,咱們也去一趟景王府,看看咱們西涼大司馬的嫡女。”
幼容颔首道:“是。”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公主,咱們去景王府,要不要帶些什麽?”
沈默笑意涼然的看着雕花窗旁的花架,“回禮自是要帶些東西的,不然,倒顯得我這個明妃娘娘小氣的很。”
她朝幼容勾了勾手指,“過來。”
幼容從炭盆邊走到沈默身側,微彎了身子,附耳過去,在聽到公主吩咐的事時,震驚的擡手捂住了嘴巴,“公主,你怎地知曉這些事情的?”
公主雖已嫁人,可到底還未經歷男女之事,她怎會對這個這般了解?
沈默看向笑容,笑意裏有着幾分打趣,“等你嫁人那日,本宮會親自教你夫妻間的房事。”
“公主!”
幼容刷一下羞紅了臉,跺了一腳後,紅着臉跑出了房外,去買沈默需要的東西。
到了申時初,沈默離開東籬閣,幼容跟在她身後,後面還跟着院裏的四名丫鬟,每人手中各提着一份精致的食盒。
沈默走出東籬閣,剛走到大庭時,遇見了迎面而來的褚桓與杭奕。
褚桓今日換了一身白色的錦袍,腰間束着銀白色的束帶,寬肩窄腰,身段欣長挺拔,銀冠束發,長眉朗目,俊美如俦,眉宇間的涼薄如點點寒冰,蔓延在幽深暗沉的瞳眸中。
沈默恍惚間覺得,眼前的謝章有些不太真實。
十五年的時間于她來說,不過僅僅幾天而已,可當年那位十一歲的孩子已長成了如今這般龍章鳳姿的男人。
她想起昨晚的事,眼底劃過一抹極快的窘色。
“屬下見過明妃娘娘。”
杭奕站在褚桓身後,朝她行了一禮。
沈默颔首,聲音淺淡的“嗯”了一聲。
大庭很寬闊,可沈默忽然間覺得這個地方有些逼仄,腦海裏也一直徘徊着她昨日的窘态,愈發的有些想遁地而走。
褚桓看着沈默低垂着的眼睫,目光在她塗了口脂的唇畔上掠過,想起那晚謝勳手背上的口脂時,瞳孔裏的暗光微微一閃。
他朝沈默行了一禮,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神情,“兒臣拜見明妃娘娘。”
說到‘兒臣’二字時,他加重了語氣,暗中仔細觀察着沈默的神情細微變化。
沈默:……
她該說什麽?
之前不知他是謝章時,她可以無所畏懼的與他鬥,可知道眼前的人是謝章後,她便張不開嘴了。
畢竟,這是她養了三年的孩子。
不過,他這一聲‘兒臣’,她也勉強能接受,畢竟當年她本就是将謝章與謝勳收為養子養在府中的。
況且,她現在的身份亦是北涼皇帝的妃子,論輩分,比他大一輩呢。
沈默唇角噙着笑意,“這裏也無外人,淮王不必多禮。”
她輕撫了下飄落在狐裘上的雪沫子,又道:“本宮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明妃娘娘——”
褚桓低沉的聲線自身後傳來,沈默腳步一頓,轉過身疑惑的看向他,“還有何事?”
她就站在那一抹璀亮的陽光之下,身後是淮王府的大門,纖細的身軀筆直的站着,不論是眉眼間,亦或是言語間,都不曾見一分的驕縱跋扈。
褚桓心緒微顫間,斂了眸,“兒臣昨夜去了一趟東籬閣,回來時發現一只佩戴的玉佩不見了,不知是否落在了明妃娘娘那裏?”
玉佩?
沉默回想起他一只佩戴着的那枚圓形的淺綠色玉佩,玉佩下面挂着藍色的絲縧。
她看向幼容,“你今早收拾屋子時,可見到了?”
幼容連忙搖頭,“奴婢不曾見過。”
沈默笑看着褚桓,眉眼裏沒有平日裏譏諷與揶揄,“那或許是淮王落在別處了,若是丢了,還是趕緊找到為好,以免被有心之人撿到,反而會對淮王不利。”
褚桓的長眉幾不可微的挑了一下,眼裏弧光點點,“明妃娘娘這是在關心兒臣?”
沈默斂了下眸,狹長的眼睫遮去了眸底複雜的情緒,少頃,她看向褚桓,淡然一笑,“畢竟本宮住在淮王府,多少給淮王添了些麻煩,本宮還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二爺,您的玉佩落在書房忘帶了。”
鐘管家的聲音從長廊那邊傳過來,沈默擡眼瞧去,便見鐘管家手中拿着淺綠色的玉佩,從長廊拐角的臺階上而下,走到褚桓跟前時,将玉佩雙手呈給他。
褚桓拿起玉佩,掀開玉佩上的那一層薄玉,露出裏面刻着的‘沈’字,“原來是落在書房了。”
沈默的視線落在褚桓白皙的指腹上摩挲着的‘沈’字上,攏在狐裘裏的雙手驀然間蜷縮了一下。
她眼睫輕顫了幾下,擡眸看向褚桓,不期然撞進一雙暗黑深邃的眼眸裏。
不知為何,沈默忽然有種靈魂被看穿的錯覺。
她錯開與褚桓對視的目光,垂下眼睫,看向他手中的玉佩,“玉佩既然找到了,淮王也不必再憂心了。”
她朝褚桓微一颔首,便帶着幼容朝府外走去。
褚桓看着沈默離開的背影,拿着玉佩的手負在身後,直到她坐進了停在府外的馬車,才道:“派人跟着,務必保護好明妃的安危。”
杭奕恭聲道:“是。”
褚桓轉身朝着長廊的方向而去,鐘管家跟着他,疑惑詢問:“二爺,您不是要出去嗎?”
“本王去一趟拾月閣。”
他要親自問問謝勳,有關酆時茵在西涼的所有事。
褚桓将玉佩佩戴在束帶間,深邃幽暗的瞳眸低斂着,不論明妃是與不是,他都不會放棄,哪怕是一絲渺小的希望。
淮王府的馬車華貴氣派,前後又有都衛軍與淮王府的侍衛跟随,馬車兩側跟着四名丫鬟,行駛在長安街上,即使再熱鬧的街市,見此情景,也不由的往兩側退去,為中間騰出一條寬闊的小路。
馬車裏,幼容為沈默倒了一杯茶水,又将裝有梅花酥的碟子放在她面前的小方幾上,“公主,您吃些梅花酥。”
沈默拿起一塊梅花酥咬了一口,心思繁瑣的咀嚼着,搭在腿上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輕點着。
褚桓今日對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玉佩……
沈默咽下嘴裏的梅花酥,輕阖着眼眸,仔細回想着方才與謝章的對話,還有他的某些刻意行為。
在她面前故意露出刻有‘沈’字的玉佩。
看向她時,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底雖隐藏的很好,但她卻隐隐有種被探究的錯覺。
現在想來,應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昨晚她醉酒時,隐約間記得,曾伸手撫摸了謝章的眉心,喚他的名字。
她忍不住蹙了下眉心,只覺得自己大意了,不該喝酒,更不該貪杯。
畫像只是一個起因,昨晚她酒後真實的舉動才是讓謝章懷疑的關鍵,因謝章是被她從奴隸的囚車上就下來的,是以,自幼便對他多關注了一些。
自幼時,謝章的心思便比謝勳重的多。
他謹慎,疑心重,觀察力強,甚至反應也比常人靈敏許多,如今已過十五年,世間萬物足以改變許多人和事,他現在身處于詭谲多端的朝堂,與手足兄弟争鬥風雲,其心思比幼時更深沉。
沈默緩緩睜開雙眸,看向手中的梅花酥,緋色的唇畔微微抿緊了些。
怕是這小孩已經懷疑她了,今日是拿玉佩來試探她的。
沈默忍不住勾了唇角,又咬了一口梅花酥慢慢咀嚼着,幼容瞧她一會冷着臉,一會笑着,有些好奇的問道:“公主,您又魔怔了?”
沈默微偏着頭看向幼容,眉尖輕挑,“此話怎講?”
幼容撇了撇嘴,“自打昨夜咱們在寧安居外遇見淮王,您言語上輕薄了淮王後,便變得有些魔怔了。”
說不上哪裏怪,但偏偏瞧着,就是怪的很。
沈默将梅花酥放在小碟裏,幼容端起茶盞,雙手送到她手上,“而且,方才與淮王一別,公主的臉色瞧着一陣陰一陣晴的。”
沈默:……
她喝了一口茶水,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興許,真是魔怔了。”
馬車在景王府外停下,候在府外的侍衛見到淮王府的馬車,又見身着西涼服飾的都衛軍與淮王府的侍衛跟随在馬車後方,逐走下臺階,對馬車內的人躬身行禮,語含恭敬:“裏面坐的可是明妃娘娘?”
幼容打開馬車門,踩着腳蹬走下馬車,對景王府的侍衛道:“正是明妃娘娘,我們公主今日來景王府,是特意來向戴側妃回禮的。”
侍衛惶恐道:“奴才這就去請戴側妃前來迎接明妃娘娘。”
隔着一道車窗的門板,沈默清冷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去吧。”
“是。”
侍衛躬身後退了三步才轉身踩着臺階跑進了府中,在經過大庭的側口時,與迎面而來的姜管家撞了個面。
姜管家是個年歲大些的管家,掌管着景王府的一衆瑣事,除了主子們的命令外,唯有他的命令最大。
見侍衛跑的如此着急,姜管家微有不悅,“何事這般慌張?”
侍衛拱手道:“回大管家,明妃娘娘來找戴側妃,這會兒正在府外等着,奴才是去請戴側妃出來迎接明妃娘娘的。”
姜管家的臉色頓時板正起來,他提着衣袍衣角,擡腳走在臺階上,“你快去将戴側妃請到府外,我去請王妃。”
侍衛應道:“是。”
見侍衛離開,姜管家也不敢怠慢,大步朝着悅湘園走去。
因太後殁了一事,明妃娘娘尚未入住景明宮,但她實則已是陛下下旨親封的妃嫔,又因其還是西涼的長樂公主,是兩國聯姻的紐帶,萬不可怠慢。
姜管家走到悅湘園時,丫鬟青粿剛将幾盤點心撤出去,屋裏面傳出小孩子‘咯咯’的歡笑聲。
房門從裏面打開,一道小小的身影蹒跚的跑出來,姜管家伸手護住她嫩小的手臂,“小郡主,您慢着點,可別摔着了。”
嬷嬷從姜管家手中接過小郡主,屋裏面傳來景王妃的聲音,“姜浦,你這個點到本妃這裏做什麽?”
姜浦站在門外,隔着一道門,朝裏面躬身行禮,“回王妃,是明妃娘娘親臨府上,老奴特來告知王妃。”
“明妃?”
景王妃直起身,由青粿将她扶起,“她與景王府素不相識,來咱們府上做什麽?”
姜管家回道:“聽傳話的下人說,明妃娘娘此次來是特意找戴側妃的,戴側妃也是西涼人,想來,應與明妃娘娘是舊識。”
景王妃冷笑,“那就領明妃去春蘭閣,不必過來禀報本妃。”
姜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将心中憂慮講出來,“王妃,明妃娘娘是陛下親封的妃嫔,其身份還是西涼的長樂公主,又被陛下安置在淮王府,可見陛下是重視明妃娘娘的,現下王爺不在府中,您若是不出去迎接,老奴怕日後明妃娘娘進了宮裏,在陛下耳邊編排您的是非,屆時,可是對咱們景王府不利啊。”
景王妃臉色一變,遠山黛的彎眉也煩躁的輕蹙,長睫的美眸裏盡是不快之意。
她因戴芥姬而讨厭整個西涼,乃至西涼和親而來的明妃。
但姜管家的話不無道理,如今幾位皇子為了争儲之位,暗中攪得滿城風雨,現下宣王又出了事,在朝的官員這幾日行事都極為謹慎,生怕被宣王所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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