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到關隘
第95章 到關隘
安陽酒樓的隔壁便是安陽客棧, 兩家挨得極近,在此歇息一晚,明日繼續出發。
寒露上浮, 青石地磚泛着潮氣。
客棧外挂着兩只大紅燈籠,上面印了‘安陽’二字, 燈籠裏散發着柔和的暖光, 幾層臺階上映着兩旁柱燈的倒影, 一格一格的銜接在一起。
杭奕背着包袱, 握着劍鞘大步走進客棧, 徑直上了三樓, 走到一處房門前, 恭聲道:“二爺,公主的男裝買回來了。”
“進來。”
房裏傳來冷淡的聲。
杭奕推門而入, 将包袱放在桌上,“都按照公主的喜好, 挑選了合适的衣裳顏色。”
褚桓端起暖爐上的熱茶,溫熱的茶水倒進茶盞, 流淌的水聲響在寂靜的房裏, 波動的水面倒映着寡淡的一雙眉眼。
半個時辰前, 他的舉動好像吓壞了大人。
他原是不想的,循環漸進即可, 但看到大人被謝勳抱在懷裏那一刻, 又心生了怒氣。
“二爺,茶水滿了。”
杭奕看着流淌在桌面上的茶水,頭一次見自家二爺出神。
褚桓垂下眼瞧了瞧順着桌面往地上滴落的茶水, 放下茶盞, 起身後退兩步, 接過杭奕遞來的帕子擦拭着根根白淨的骨指。
“收拾了。”
杭奕颔首:“是。”
他取了幹淨的巾帕擦拭着桌面,悄悄拿眼瞧了眼二爺,他走到桌子的另一頭,解開包袱,翻看着定制做好的男裝。
褚桓拿了一件玄青色的緞袍,淨白的手指輕撫着光滑綢緞的料子,十八年前的那一日,她便是穿着玄青色的緞袍,從馬車上走下來,于一衆奴隸前,伸手點了他。
是她給了他新生的機會,亦給了他翻身的機會。
若沒有她,他早已成了京獄司裏的一縷亡魂。
褚桓疊好玄青色緞袍放進包袱裏,“收拾完,把這送到隔壁去。”
杭奕颔首:“是。”
清冷月色投射在客棧的上方,順着糊着雕花窗紙的格子裏鋪灑進來。
屋內點着一盞八角燈籠,燭光柔暖微暗。
‘吱呀’的開門聲在幽靜的夜裏甚是清晰,幼容關上房門,将杭奕送過來的包袱放在桌上,“公主,杭護衛說,包袱裏是太子殿下給您準備的幾身男裝。”
“嗯。”
沈默脫去外袍,只着了裏衣,站在妝鏡前看向銅鏡裏倒映着幼容的身影。
她轉過身朝幼容勾了勾手指,“過來。”
隔着一張桌子,幼容看着半張容顏隐匿在陰影裏的公主,莫名的覺得她看過來的眼神裏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就好像又藏着什麽陰謀。
幼容繞過桌子走到她跟前,疑惑詢問:“公主喚奴婢有何事?”
沈默靠坐在妝鏡上,雙臂環繞在身前,眼神從上到下審視了她一番,看的幼容渾身繃緊,頭皮險些炸裂。
“你與杭奕可是郎有情妾有意?”
“公主!!”
幼容的臉肉眼可見的紅彤彤一片,又羞又怒的跺了跺腳,“奴婢好端端一個清白的女兒家,公主可不要往奴婢身上潑髒水!”
看着她氣鼓鼓的臉頰,嬰兒肥的臉蛋軟乎乎的,她擡手輕輕的捏了捏,“倒是本宮看錯了?”
她的手緩緩移到幼容的耳垂,在她自證清白,頻頻點頭的功夫,一掌劈暈了她。
沈默扶着暈倒的幼容躺在榻上,脫去她的衣裳穿上,走到桌前,拿出備好的宣紙,手執狼毫,在宣紙上揮落了幾行字。
她萬不能再與謝章待在一起了。
她深知自己的心,對謝章已動了不該有的情愫,可橫跨在他們之間的身份,鴻溝,還有她摒棄不掉的觀念。
三個月前,于她來說,才同十一歲的謝章與謝勳經歷過三年,三個月後,原本十一歲的孩子一下子變成了成年男子。
謝章對她的禁锢,霸道,縱使她再拒絕,換來的永遠都是他無止境的偏執對待。
她才從兩個孩子轉變成男人的不适中逐漸适應,眼下又跳到了她對謝章生了情意的火坑。
她無法接受,會對自己養了幾年的義子動情,這種錯誤從一開始就不該發生。
沈默放下狼毫,柔和暖黃的燭光在她輕垂的眉眼上鍍了一層冷淡的虛影,她偏頭看了眼幼容,走到妝鏡前,盤了與幼容一模一樣的發髻。
她在信上寫了,謝勳自是不會丢下幼容不管。
幼容不會武功,若是同她一道離開,一路奔波難免遇到意外,屆時她恐會護不住幼容,倒不如讓她跟着謝勳要安全些。
沈默揣了幾錠銀子,端着木盆走到門前,朝裏面喊了一聲:“幼容,給本宮打些熱水來。”
‘吱呀’一聲——
沈默打開房門,轉手又拉上房門。
杭奕守在褚桓的房外,看到‘幼容’出來時,壓低聲音,溫聲道:“你在這待着,我去幫你給公主打些水。”
沈默低着頭,雙手抱着木盆,過道兩頭只挂着兩盞燈籠,暖黃的燈光在長長的過道中變得幽暗無比。
她輕輕搖頭,身子緊挨着欄杆,從杭奕眼前走過去。
杭奕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摸不清女兒家的心思。
他也不敢有逾越的舉止,也只是看着‘幼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去往了後院。
後院空曠,青石地磚往上泛着潮氣,裙裾衣角上的暖意被潮氣侵染,冰涼涼的。
沈默一腳蹬在高樹枝上,借力跳在牆壁上,翻身躍了下去。
她往後退了幾步,望着屹立在清幽月色下的安陽客棧,如黑沉的雲霧壓抑在心底的沉重,枷鎖,也在這一剎那漸漸消散。
——一個月後,西涼再見。
她希望有這一個月時間的沉澱,可以平息自己的浮躁的心,也希望謝章能清醒一點。
安陽客棧外是一大片林子,沈默奔跑在竹林裏,等跑出去後,頭上都冒了一層薄汗。
她趁夜敲開了一家成衣鋪子,女掌櫃揉着惺忪的眼睛,開門時便看到伸在眼前的一錠銀子,登時困意去了大半,“姑娘,您想要什麽料子的衣裳,小店一應俱全,您随意挑選。”
沈默往兩邊看了眼,越過女掌管擠進店鋪,“準備兩套男裝和一匹馬,要快。”
她把銀子抛給女掌櫃,女掌管笑眯眯的撫了下手掌,“好嘞,您稍等。”
她速度果真極快,一刻鐘的時間便備好了。
沈默裹了束布,換上黑紅相間的勁裝,一根黑色的系帶束發,其餘的墨發散散的松在身後,她背着包袱走出店鋪,掌心握住馬鞍一躍而上。
女掌管靠在門柱上,雙臂環抱在身前,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娘子慢走。”
“駕——”
一聲低喝,馬蹄聲踐踏在地上,朝着安陽城外馳騁離去。
……
客棧裏幽靜無聲。
杭奕守在門外,許久不見幼容打水回來,他跑去後院,發現空無一人,又想到幼容方才低着頭,挨着欄杆走過時,心頭猛地一跳!
當初在淮王府時,明妃就玩了這一手,他竟是不長記性!
杭奕趕到三樓,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咬了咬牙,“二爺,公主恐借着幼容的裝扮偷偷跑了,屬下不敢擅闖公主房間,特來告知二爺。”
房內傳來幾步腳步聲,緊跟着房門從裏面拉開。
褚桓徑直走向隔壁屋子,伸手推開房門,看到榻上躺着昏迷的幼容時,眼底剎那間覆上了凜然的冷佞。
桌上放着一張宣紙,被青瓷茶盞壓着。
褚桓走過去拿起宣紙,看着上面的內容,竟是冷冷一笑,“好!好得很!”
——沈将軍!
他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裏去!
宗祿與長孫史聽見了動靜,來到隔壁的屋裏時,便見褚桓神色冰冷,柔暖的燭光在他眼底都透着森然的寒意。
長孫史“嘶”了一聲,重重的拍了下腦門,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忍不住的震驚,“大人跑了啊?!”
宗祿大步走過去奪過褚桓手中的宣紙,垂眼仔細看去,捏着宣紙的青竹手指泛着青白的顏色。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下筆力道。
寥寥三行字。
我先行一步。
一個月後西涼再見。
照顧好幼容。
竟是只字未提他與謝章半個字,走的決絕又幹脆!
褚桓大步離開房間,嗓音沉冽,裹有陰沉的戾氣,“備馬,追上她!”
以她的速度,能跑多遠?
有那麽一刻,褚桓真恨不得剁了她的腳,将她拴在身邊,哪裏也去不得!
杭奕不敢多言,看了眼昏迷的幼容,轉身去辦二爺交代的事。
不多時。
客棧外栓了三匹馬,馬蹄在青石地磚上不安的踩踏着。
褚桓躍上馬背,如玉雕琢的五指攥緊缰繩,藍白相間的緞袍在寒風裏獵獵鼓蕩,他望着漆黑無盡頭的街道,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壓抑在心底的狠戾如浪濤的潮水不斷滋生,連帶着青白的指尖都是冷意。
杭奕站在客棧外,躬身道:“二爺,屬下先找了三匹馬,二爺先行一步,屬下随後久到。”
“駕!”
街道後方傳來馬蹄聲,杭奕轉頭瞧去,是子時離開的聞終,離開時說安陽城外出了事。
聞終打馬到他們跟前停下,攥着缰繩的手掌緊了幾分,臉上殘留着一抹急色,“二爺,安陽城知府通報,城外發現官兵的屍體,正是押韓常林去往邊關的六名士兵,卑職懷疑是被朝廷緝拿的韓絡所為,除了他以外,無人再敢跟韓家扯上關系。”
杭奕震驚的看向褚桓,卻見他只是看着前往無盡頭的街道,冷聲道:“跑便跑了,頭疼的是父皇。”
“杭奕。”
又聽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杭奕上前一步,“二爺有何吩咐?”
“回一趟臨安,告訴許玄幟,讓他想法子盯緊了裳妃。”
杭奕一怔,錯愕的擡起頭時,眼前的人已駕馬離開,三匹馬馳騁在暗夜的街道上,眨眼間便沒了影子。
看來二爺還是記着韓常林說的話。
于二爺的身份,他也甚是震驚,也很難想到裳妃竟是個如此惡毒的婦人。
若韓常林說的是真的,裳妃便是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彌補她犯下的錯。
聞終看着褚桓、宗祿、長孫史打馬離開,眉宇間一片疑惑,“他們急匆匆的做什麽去?”
杭奕噎了一下,“長樂公主偷偷跑了,二爺他們追去了。”
“跑了?!”
聞終驚愕的擡起頭看了眼客棧的三樓,急聲道:“我去追他們,你随後跟來。”
看着他們一個個都離開,杭奕無力的嘆了一聲,心裏面對明妃是又氣又怨。
這種錯誤他犯了兩次了,且都着在明妃的手裏,下次一定要長記性!
……
一路奔波,往漢陽城的方向,逐漸靠攏南方,枯槁的草木逐漸陰綠,就連空氣裏也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濕氣。
渝懷城是西涼的邊界,挨着關隘,漢陽城則是挨着水域最近的一座地界,三國來往船只的人在經過關隘時,有時都會在漢陽城與關隘裏四處轉轉,帶一些當地的特産回去。
關隘當初是謝章在老皇帝那裏随便做的文章,她雖不知謝章如何有漢陽知府的官印,但卻知道,東塢人壓根沒有來關隘攪和此事。
關隘的事無需處理,只需要謝章打個眼,埋過老皇帝即可。
沈默自那晚離開後,并未離開安陽城,而是尋了一處偏僻的農舍,在裏面待了一日。
她知道謝章他們看到信會追上來,也猜得到以謝章的能力,用不了多時便會追上她,是以,她在農舍裏躲避了一日,等他們走上一日的路程後,她在後面跟着。
經過漢陽城,走了半日,便到了關隘。
她站在遠處的高坡上,望着矗立在水域邊緣的一座碩大的城池,大到足以容納數十萬人。
想要在這邊建立城池,財力,人力,物力,都缺一不可。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竟有這麽大的本事,不僅掌控了三朝的水上財路,還能在三朝不受管轄的地方揚名在外,沈默着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看了眼天色,剛入酉時,天邊翻騰的紅霞連綿在城池的上空,餘晖的殘陽籠罩在半壁城池上,穿透牆壁,灑在路邊長出嫩綠的綠芽上。
道破下是一條十幾年來被踏出來的一條道,來往的人或騎馬、或乘馬車、或走路,有的挑着扁擔擔在肩上,竹筐裏放着咿呀的奶娃娃和采購的粗布棉絮。
這些應都是往漢陽城或周邊零星農戶裏去的。
沈默握着缰繩,伸手在馬鬃上撫摸了幾下,拍了拍馬脖子,“跟我奔波了一路了,帶你吃頓飽的,吃完了我們繼續趕路。”
城裏甚是熱鬧。
因關隘是水域三朝的交界,來往的人也很雜,各朝的人都有,城裏買賣的物件也比別的地方繁雜豐富。
沈默找了一家小食館,将馬遞給小二,走進去找了一處臨窗的位置坐下,雕花镂空的窗扇是開着的,夕陽的微風吹進來,拂動了鬓角略有些淩亂的發梢。
算一下腳程,謝章她們比她早走一日,應該快到渝懷城了。
飯菜上來時,她剛吃了幾口,乍然聽見門外一人回應着小二的問話,“一位,一碟小菜一壺酒。”
這聲音隐約有點熟悉。
似是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是何人。
沈默咽下豆腐片,轉過頭去,正好與那人看過來的視線相撞,他從透着夕陽紅霞的門外走進來,晃眼的光從他冷俊的面容上逐漸偏離,讓他的五官在沈默的眼底一點點清晰,她清楚的看到韓絡眸底浮起的震驚。
——韓絡!
竟然是他!
沈默一下子繃緊了身軀,握着筷子的手幾不可查的顫了一下,強自忍住心底騰起來的一抹驚慌。
他現在是朝廷重犯,的确只有不受管轄的關隘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韓絡在踏入小食館時,尋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與沈默的視線相撞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沒有死,更讓他震驚錯愕。
父親親口告訴他,明妃的确已死,是被大姐推入池塘裏活活淹死的,可在衆人眼裏,已經死了的人,竟然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
韓家走到這一步,全拜這女人所賜。
她死了也就罷了,所有的仇恨便是對準了當今的儲君,可她竟然活得好好的,還出現在了關隘!
韓絡微眯了下眸,眼底凜然的殺意幾乎遮掩不住。
他按住腰間的劍柄,緩步走到沈默對面,拉開椅子坐下,冷聲道:“這位公子,我們還真是有緣。”
上次在安陽城外,若是沒有半路殺出來的宗祿,這個女人早已成為他的劍下亡魂。
沈默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微垂的眼在他按住的劍柄上掃了一眼,她抽出一雙筷子放在韓絡面前,擡眼鎮定的笑看着他,說話的音刻意偏些中性,“正好我一人用膳乏味,既然韓二公子來了,就一起吃吧。”
她鎮定自若的喝了一口湯,于他的到來,好似一點也不懼。
可唯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不是韓絡的對手,若他此刻對她動手,她唯有拼命和一死。
韓絡看了眼放在眼前的雙筷,按在劍柄上的五指微微一松,雙手平整的按在雙膝上,擡眼看着悠閑自得的沈默,喉嚨裏忽的發出一聲冷笑,眼底的殺意如刀刃的寒意,“明妃娘娘不應該是個死人嗎?怎會女扮男裝出現在關隘?是誰助你假死脫身,又是誰幫你離開戒備森嚴的皇宮?”
他看了眼小食館外,視線又落在她身上,“關隘過去便是西涼邊界渝懷城,明妃娘娘是想回西涼,繼續做你的長樂公主?還是重新換一個身份?”
聽着他一連串的質問,沈默始終搭着眼簾,吃着飯,喝着湯,不驚不慌,面上一點也瞧不出端倪來。
韓絡耐心的看着她吃飯,面上平靜無波,可按在膝上的雙手漸漸握緊,骨節五指根根緊繃,忽的,他放松了雙手,攥在掌心的布料攤平在膝上,有些褶皺。
“明妃娘娘慢慢吃,韓某有的是時間等你開口。”
他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她。
小二端來了小菜與一壺酒,看了眼他們二人,韓絡挑了下眉,“就放這裏。”
“好。”
小二放下酒壺與小菜,拿着托盤忙別的去了。
他到了一盞酒,垂下眼輕呷。
沈默則是捧着碗,在碗的邊沿蓋過眉眼時,透過邊緣縫隙,悄悄看了眼對面的韓絡,心裏在琢磨着,待會怎麽從他手裏安全離開。
韓絡一盞酒下肚,眉眼不見一絲微醺的醉意。
他就靜靜的看着沈默,輕抿的唇角逐漸顯現了不耐煩的意味,“明妃娘娘覺得還能拖到何時?自打你嫁入北涼,先是宣王,後是景王,跟着便是我們韓氏一族,最終受益的是當今的儲君。”
他坐直了身子,眼角狠狠抽動了一下,“所以,不用我猜,暗中幫你的正是當今太子!”
沈默放下碗,眉尾斜斜輕挑,“你有證據嗎?”
韓絡冷聲道:“你便是證據,只要将你帶到陛下面前,韓家的冤屈自會洗刷,太子所做的事也會昭然若揭。”
沈默忍不住嗤笑:“整個北涼都是通緝你的告示,從關隘到臨安,十幾日的路程,韓二公子帶着我這麽個大活人,确定不會被追緝你的官兵發現?還是說,韓二公子有把握把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回臨安?”
韓絡冷冷的睨着她,唇邊的線條有一股子冷硬的刻板。
沈默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彎了下頭,伸手揉了揉鬓角,“對了,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即便是死去的明妃娘娘,可好歹也是西涼的長樂公主,你覺得,我身邊會無人保護嗎?宗掌印你總是知道的,他雖說是回西涼了,可你這一路可有見過他的蹤跡?”
韓絡搭在膝上的手一下子蜷緊了,目光森冷的盯着沈默。
沈默續道:“即便你把我帶到了宮裏又能如何?那也只是我沒死罷了,誰又能證明一切是太子所為?還有,韓家落到這個地步,可不止是殺死我這一項罪,你偷梁換柱宣王才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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