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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看起來有那麽兇嗎？”方志強不解的問妻子，“還有殺豬的哪不好了。以前在我們鄉下，知道誰家是殺豬匠，媒人都要多上幾趟門。”

袁小琴笑着道：“有人是面善心惡，你是面惡心熱。殺豬的沒有不好的，雖然我想笙笙上大學以後做醫生，但我覺得你一點不比做醫生的大哥差。”

方志強嘿嘿一笑，他環顧四下後，突然湊近袁小琴，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被袁小琴噌笑着推開。

“我覺得我還是得去學校一趟，你看啊，現在笙笙也大了，想法可能也變了。我不去一趟吓吓那幫小子，我不放心。”方志強最

“那你不要沖動，好好和老師說說這情況，最好讓老師把對方父母也叫來，讓他父母知道約束一下那孩子。”

“行，我會看着辦的。”

當他告訴女兒要跟她一塊去學校時，方笙笙表示不需要興師動衆的請出家長的地步，何況陳舟他們昨天剛把對方打了，她也沒吃虧，這時候她爸出馬，不是幫她出頭，而給老師送人頭的好嗎。

方志強見她并沒有嫌棄自己，只是覺得沒必要去以後，就放心了，決定第二天就去學校。

他淩晨去殺豬，把豬肉運到市場，交給小徒弟在肉攤上賣以後，就先回家洗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雄糾糾氣昂昂的去了二中。

班主任老劉之前都是和方笙笙媽媽聯系的，第一次見到方志強，他還吓一跳，因為實在想不到這是方笙笙的爸爸。

方志強寸頭方臉、粗眉闊嘴，臉上一圈剛剃過的青胡茬還頑強不屈的亮着根部招搖，比一七零的老劉高了一個多頭，胳膊亮出來比他女兒大腿還粗，站在那裏就像一座無人敢靠近的鐵塔。

老劉心想，他那胡子不剃的話，不用化妝就能直接去演鐘馗。

想到眉目清秀，蒼白瘦弱小雞仔一般的方笙笙，他感慨，幸好女兒像媽媽。

方志強雖然長得兇橫，态度卻十分熱情謙和，拉着劉老師的手搖晃，告訴他自己的來意。

劉老師一聽方笙笙被四班的一個男生尾随報複，馬上沉着臉重視起來，去找了教導主任和四班的班主任一起過來，并把兩個當事人也叫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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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笙笙今天正打算讨伐惡心一下謝知許，答謝他昨天再次不義之舉，沒想到謝知許第一節 課都下課了，都還沒來學校。

真是牛人啊，如果她也能這麽自由的逃學多好。她正和徐小凡瞎唠的時候，被丁吉文叫住，小丁同學便秘般的表情對她說，劉老師讓她去辦公室，她爸爸來學校了。

丁吉文剛去老師辦公室送作業本，就被委派了叫人任務，他也正巧見到了方笙笙的爸爸。

方笙笙離開教室後，其他同學紛紛向班長打聽，方笙笙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被叫家長。

譚元潔尤其好奇，她幸災樂禍的道：“不會是她昨天對男同學耍流氓的事被告到老師那裏去了吧。”

同學們嘩然一聲，個個好奇的不得了。

丁吉文看着譚元潔，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好心提醒道：“譚元潔，你以後不要再找方笙笙麻煩了，她爸爸……很厲害的樣子。”

很厲害的樣子是什麽樣？大家不由各種猜測。譚元潔不屑道：“能多厲害？就方笙笙那穿着打扮，身上一件外國貨都沒有……”

“不是你想的那樣。”丁吉文趕緊道，“我是說，說他樣子挺厲害的，不像好惹的。反正我是提醒過你了。”

盧海洋跑到徐小凡旁邊問：“笙笙怎麽了？”

“不知道啊，她早上來的時候很正常，沒和我說什麽啊。”徐小凡也疑惑。

“不會是陶利倒打一耙，去和老師告狀了吧？他昨天晚上沒回宿舍，很有可能是他在搞事情。”盧海洋不安地道，“我去辦公室看一下，如果老師問起，我也可以幫忙解釋一下。”

高二年級教研1組辦公室外面陸續聚滿了人頭。大家人擠人，都想透過窗戶打量裏面的情況。

“嘩，那人是誰？長得好吓人！”

“方笙笙和四班的那個男同學都在裏頭……”

陶利也覺得方志強很吓人，自從他進來，方志強的目光就盯上他，看得他雙股顫顫。昨天聽那個胖子說方笙笙是什麽武林一姐，下面兄弟一大幫，他只當對方吹牛吓人，今天看到方笙笙爸爸的樣子，他相信了。她爸看樣子就是道上混的，手下帶兄弟的那種。

“聽說就是你，昨天跟蹤我女兒，打算教訓她一頓？”方志強走過去，拍了拍陶利的肩膀，雖然他臉上帶笑，但是笑容顯得有些滲人。

四班班主任雖然也有些緊張，但還是走過去，把陶利拉到他一邊，對方志強道：“我剛才也和陶利了解過情況了，昨天他們兩個在學校有點誤會，後來放學陶利想和方笙笙解釋一下，沒想到方笙笙又誤會他跟蹤報複，她的兩個朋友還把陶利打了一頓。笙笙爸爸，這事最後被打的人是陶利，你們也不算占理吧。特別方笙笙同學找了社會人員打了陶利，如果學校追究，這……”

方志強擺擺手打斷道：“你是他老師是吧？您只是聽了陶利一面之詞，現在聽聽我們這邊了解到的情況吧。昨天兩人在學校有沖突，放學後他就尾随我女兒，被發現後雙方發生推打，我女兒雙手都受傷了。至于你們說的什麽社會人員，那是我們鄰居，都是在校學生，如果當時不是他們及時趕到制止了陶利的暴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後果。

對于這兩個孩子，我建議學校可以送一面錦旗給他們，并給他們學校寄一封感謝信，表揚一下他們見義勇為的精神。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意見，學校領導是否采納，看學校是否重視學生安全，是否認為見義勇為是值得嘉許的表現。

當然，也建議你們把陶利父母一起叫過來，我們雙方家長坐下談談這孩子教育問題，需要他們監管好自己孩子，保證不會再去尋我女兒麻煩。

最後，作為受害者父母，我們也需要學校給一個态度，對陶利進行應有的處分，也是警醒一下其他學生，杜絕此類惡性事件再發生。”

幾個老師和校領導聽了方志強的話，都覺得這人看起來好像粗豪沒文化的樣子，講得話卻帶着與長相不符精明世故，還暗藏套路。他直接定性了這個事件，還替學校做了幾個決定。

四班班主任還是要維護一下自己學生：“方笙笙爸爸，陶利的父母，我們肯定會通知他們的，只是他們住的比較遠，要另外約時間。你剛才說的，也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具體情況我們都不知道，可能只是個誤會，我看了方笙笙的手，只是小擦傷，陶利卻被打得厲害一些……”

“這位老師，按你這麽說的話，真相就不重要，誰受的傷重，誰就是受害者？那警察也不用花功夫查案了，輕傷的那個直接就可以扔監獄了。”方志強揮舞着粗壯的手臂，聲音也高昂起來，“我女兒受傷，是陶利蓄意傷人，陶利被打，那是熱心少年見義勇為、正當防衛，這是能混淆的？”

方志強環顧一圈，沉聲問：“還有，你們老師都認為這個男同學尾随跟蹤我女兒的行為，是正常的？只是想解除誤會？那為什麽不在學校，不當着你們老師的面解釋誤會？”

教導主任見方志強情緒有些激動起來，臉色更顯可怖，有些忐忑的上前安撫：“方笙笙家長，你先別激動，我們學校會查清楚情況，給學生和雙方家長一個交代的。”

“行。我希望學校盡快查清真相，我也相信學校會做出公正合理的處理，但是我希望我女兒在學校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不要今天一個陶利尾随，明天一個陶害報複。”

方志強說完，伸手搭住陶利的肩膀，陶利瑟瑟發抖，都快哭出來了。四班班主任急忙伸手想拉開他們，他使盡全力，方志強手臂如鐵杵，紋絲不動。

“方笙笙家長，你想幹什麽？快放開陶利，今天你突然過來，其實應該把陶利家長叫過來，你們一塊談的，你不能趁他家大人不在，以大欺小。”四班班主任有些語無倫次的勸道。他真擔心陶利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打，到時候再來一個家長，他真沒辦法交代了。

劉老師也連忙道：“笙笙，快勸勸你爸爸，千萬不能對陶利動手。”

教導主任也擦着額頭的汗過來道：“剛才你也同意了交給我們學校來處理。怎麽又和這學生動起手了，你如果在這裏打人，我們是要要報警的。”

方笙笙沒動，她雖然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方志強既然來學校為她出頭，她肯定要支持自家人，而且和方家爸爸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她不認為方志強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對陶利做出什麽事，根本不需要她去勸說。

方志強朝教導主任露牙一笑：“報警，好啊，我支持報警。我認為這種事，确實不應該交給學校處理，這次雖然是犯罪未遂，但也不應該我們私下解決……”

教導主任額頭上的汗多了，這事真到報警程度，二中的名聲也要壞一大半。他趕緊道：“我的意思，您千萬不能對學生動手。交給我們學校處理吧，請相信我們會調查處理好的。”

方志強沒回應，他對陶利道：“聽昨天見義勇人的人說，你要拉人過來再打一架？行啊，帶我去會會你那幫小兄弟們，是同學，還是外面認識的？”

方志強邊說，邊把他往外推。陶利被制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往門口走，老師們想去拉，被方志強一個眼神給瞪走了。

辦公室的門一打開，趴在窗戶偷看的同學紛紛散開，朝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彪形大漢壓着陶利往外走，陶利在他前面，猶如被猛虎擒住的羊羔，弱小又可憐。

盧海洋愣愣的看着，在宿舍裏那麽乖張跋扈，有時對他揮拳動腳的陶利，在真正的猛人面前，原來是這麽的不堪一擊？

本着看方笙笙笑話的譚元潔也來到辦公室外，正好看到方笙笙那位據說很厲害的爸爸，原來，是這個厲害法，長得太兇殘了！怪不得方笙笙一副嚣張的模樣，估計就是仗着她爸爸的勢，沒人敢惹她吧。

“哪些是你要拉幫入夥的同學？在不在這，還是在你們班？”方志強稍一用力，陶利左肩一矮，哀叫一聲：“我，我昨天随口胡說的，沒人，真沒什麽小兄弟。我同學也不會幫我去打架的。”

昨天和陶利一起的男生，知道陶利被叫走，也好奇的跟過來，在辦公室外打聽消息。聽到這裏，突然慌張的往後退了兩步。

方志強餘光一掃，幾步上前，像從屠宰場抓小雞一樣，把他提拉出來。大家的驚呼聲，和老師奪步上前阻止前，把人放在了陶利身邊。

“這就是其中一個小兄弟吧。你沒說老實話啊，還有沒有，快點交代。”方志強對陶利笑着問道。他此時的笑容，讓在場的學生們看來，顯得那麽猙獰可怖。

陶利身邊那個同學，吓得聲音打顫，連忙解釋：“我不是，我和他沒關系。”他剛才見方志強伸手抓他，他還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卻如碰上鋼筋猛鐵般，毫無招架之力，他一百多斤體重直接被一只手提得雙腳離地，被拎到一邊。

方笙笙跟着走出來，小聲對陶利道：“你宿舍那些人，還有誰和你一起欺負過盧海洋的？”

“沒，沒人。”陶利眼神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