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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女人身着黑紗材質的袍子，身量偏高，是少見的女alpha。

星軌嚴重損害，女人帶來的修理師觀察片刻後對她搖了搖頭，意思是無法讓星軌恢複運行。

而此刻遠處還能看見向他們快速移動的龍卷風。那龍卷風攜着黃沙，所到之處混沌不堪。

“沒時間了，”女人對旁邊一個同樣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說，“老程，能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吧。”

“至于你，跟上。”

孟爾覺得自己的腳腕在隐隐作痛。他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以為星軌毀壞是他們所為。

“你是誰？”

女人回頭看他一眼，擡起右手然後一輛吉普車出現在他們面前。

“顧思義，”女人耐心告罄，聲音依舊是冷的，“上車。”

孟爾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叫顧思義的女人應該不是壞人，他忍着痛跟上。

然而他剛走兩步就想起還在掙紮的白淩，問女他能不能和自己一起走。

顧思義輕笑一聲，告訴他殘酷的真相：“他是假的，是牧岸禾的分身，跟在你身邊監視你呢——還聽朝揚誇你聰明，這麽一看也不過如此。”

果然孟爾轉頭看見白淩化成一縷煙消失了。

“到車上再和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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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輛吉普車在黃沙漫漫的風中穿梭，孟爾坐在車裏聽到沙礫打在車殼上的聲音，感覺下一秒車子就會被擊穿。

顧思義此時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張清冷至極的臉。她抛給孟爾一瓶電解質水，簡單介紹自己。

“顧思義，四號基地幻城戰隊隊長。這樣說你可能有點懵——沈朝揚認識吧？我是他伴侶。”

孟爾接過那瓶水卻沒打開喝，因為他不能确定瓶子裏面到底裝了什麽。他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确定顧思義說的都是真的。

“但你為什麽要攻擊我們的星軌？”

那個叫老程的男人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不可思議道：“什麽叫攻擊你們的星軌？明明是我們巡邏時發現你們被異種攻擊主動伸手援救好嗎？要不是隊長堅持要救你們，按照以前，看見是一號基地的星軌我們連管都不會管的！”

“好了老程，別說了。”顧思義勸他。

“一號基地一直針對我們四號基地，老程又是個急性子，所以別和他計較。”

孟爾抓住關鍵詞：“為什麽說是一號基地針對四號基地？”

不是四號基地一直把一號基地和三號基地視為仇人嗎？

“你們待在信息繭房，怎麽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

“所有爆發的異種攻擊都是牧岸禾一手所為，他的目的就是要和我們四號基地同歸于盡。”

“你剛才在星軌上也看到了，那個分身被發現身份後灰飛煙滅。因為牧岸禾的異能是九頭蛇，能制造出無數個不同的人，有時候還會完美複制出已經存在的人。”

“而他可怕之處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他的異能等級為S級。這也就意味着他異能的能力不止于此，很可能——”顧思義頓了一下，繼續說，“他複制的人也可以使用被複制的人的異能。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要識別出人是假的，他的分身就會灰飛煙滅。”

孟爾沉默片刻，問她：“這與他要與你們同歸于盡有什麽關系？”

顧思義嘆了口氣：“這說來話長了。”

她告訴孟爾，這都是上一輩人的恩怨。

一號基地天空城戰隊的上一任隊長顧執是個男alpha，與牧岸禾是伴侶關系。

可能是家族聯姻的原因，起初兩人剛結婚那會兒鬧得很不愉快，互相看不順眼。

那時身為omega的牧岸禾堅持要加入天空城戰隊，差點和家裏斷絕關系，因為人們一致認為omega就應該待在家裏生兒育女。

讓衆人沒想到的是，一向看牧岸禾不爽的顧執這時候卻突然站出來支持他，不僅破格錄用了他，還每次任務都帶上牧岸禾，絕不會應該他是個omega而對他另眼相待。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以及在相處中的逐漸了解，牧岸禾和顧執從争鋒相對到人人羨慕的完美搭檔。

顧執為了牧岸禾從四號基地搬到一號基地，之後兩人還有了個孩子。

但是就在這關鍵的時候，病毒再一次爆發，異種大規模攻擊各基地，有不少基地淪陷。

顧執受命支援四號基地，而牧岸禾留在一號基地做保護工作。

然而顧執卻意外犧牲了。外界把所有責任都歸結為四號基地沒有做好承接工作，從而直接導致顧執的死亡。

從那以後一號基地與四號基地的關系徹底決裂。

而顧執和牧岸禾的孩子也莫名消失了。

牧岸禾還沒當上主導者的時候，兩基地還只是處于冷戰狀态。但是牧岸禾一上任，就宣布要與四號基地為敵。

“還記得前兩天二號基地淪陷嗎？”顧思義苦笑一聲，“二號基地本來就危在旦夕，只有我們四號基地對他們的求救作出回應，誰知到頭來被懷疑是始作俑者。”

顧思義見孟爾一直不說話，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是不是跟你和虞席的經歷很像？”

相似的聯姻，相似的從不對付走向心靈契合……那會相似的最終走向充滿仇恨的悲劇嗎？

“不像，”孟爾正視她的眼睛，“我不會充滿仇恨。”

顧思義挑眉。

“我只會和他一起死亡。”

孟爾說的是反話，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只會比牧岸禾更瘋。

他想起星軌已經觸發警報，虞席很可能會到那輛星軌所在的地方。然而所有的人都被送往了四號基地，那輛星軌早已空無一人。

他打開光跡，想告訴虞席不用去了，然而發現自己已經沒了虞席的聯系方式。

顧思義見怪不怪，解釋道：“牧岸禾見你被四號基地的人帶走，估計正在盡力把你的所有聯系方式從一號基地删除。”

“不過放心，我有虞席的聯系方式，而且牧岸禾也不認識我，所以不會删除我的。”

而此刻一號基地裏，虞席正在與牧岸禾對峙着。

牧岸禾已經快五十歲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他緩慢擡眼看着面前年輕的alpha，好半天才說：“我怎麽會騙你？”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