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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Z市,嚴冽看着她一路上就沒落下去的嘴角,笑了聲,問道:“這麽開心?”
“嗯。”向渺點了點頭,“特別開心!”
每次回來都開心。
這次因為嚴冽陪着心情又有些不同,她把這種感覺稱之為幸福。
好比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常瑣碎,平淡、溫馨,讓人向往,想這麽一直走下去。
等把行李放到家裏,他們一起去了超市,買了很多菜。
結賬時,向渺習慣性地從收銀臺旁的小型貨架上拿起經常吃的口香糖,準備放下讓收銀員一起掃碼時,動作驀地頓在那裏。
慢半拍地,向渺眨了眨眼,視線緩慢地重新剛移回剛剛在眼前一閃而過的灰色盒子上,印在上面的字就跳到眼前:超薄、親……
剩下的字沒能看完。
向渺的眼睛被人捂住了。
身旁的人從她手裏抽過口香糖,放到收銀臺,說:“還有這個。”
“好的。”随即,向渺聽到“滴”的一聲後,收銀員說,“您好,總共346.57元。”
這時,嚴冽捂着向渺眼睛的手掌下移,略過她的鼻尖、嘴唇……最後食指托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勁,往上面擡了擡。
整個過程很快,可能不到三秒,視線裏的物品就已經消散。
向渺的眼睫顫了下,耳尖悄悄變紅。
嚴冽松開托着向渺下巴的手、付款、擡手接過裝滿食物袋子,空着的那只手拉着她的手腕往超市外面走去。
向渺一直安安靜靜地跟着走,整個人都是不太在線的狀态。
直到回到家,照例把買好的菜逐個拿出準備放進冰箱,到最後,袋子裏剩下買的零食,以及那盒檸檬味的口香糖。
向渺看着它,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渺渺。”嚴冽叫她。
“嗯?”向渺擡眸看他。
對視幾秒,嚴冽問:“晚上想吃什麽?”
其實不太餓。
向渺想了想,說:“喝點粥。”
嚴冽“嗯”了聲,又說:“想想明天吃什麽。”
向渺點點頭。
其實想不出來。
這會她的腦子不太夠用。
直到躺在床上時,向渺拿起手機,點開天氣預測,顯示接下來都是晴天。
向渺:“……”
在她印象裏,Z市經常下雨,有時候連着下幾天,弄得她心情都有點煩。
現在需要它打雷下雨了,卻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太久沒見,好不容易放假她有些不太想和嚴冽分開。
嚴冽的懷抱太溫暖了,想讓他抱着她、哄她睡覺。在他身邊,什麽都變得不再重要。
碰到向繼威的那天晚上她甚至沒有做噩夢就是證明。
但是要怎麽開口啊?
尤其下午在超市的那件事情還歷歷在目之際。
思考了好久,向渺拿出手機,點開嚴冽的微信,給他發信息。
向渺:哥哥
嚴冽:嗯
向渺:我剛剛看了天氣,說8月15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會下雨。
嚴冽:?
看到這個問號,向渺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了揚,現在就連手機上的天氣預測也才到7月25。
向渺忍住笑,下床往卧室外面走。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能稍稍照亮客廳的布局。
向渺沒開燈,接着打字:下雨大概率會打雷,我有點怕。
這句話發完,上面的“正在輸入中”顯示了幾秒就消失了,估計實在不知道回什麽,這次連問號都沒了。
向渺笑着,也沒再打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視線朝向嚴冽卧室,在心裏默數:一、二……
“吱呀”,是拉開門的聲音。
燈光從門縫中流出,并逐漸形成一片光亮,接着從那片光亮中走出一個人影。
背光,只能看清他的輪廓,但向渺能瞬間在腦海描摹出他的五官。
“哥哥。”向渺彎着眼睛,擡手搖了搖手中的手機,“這裏。”
看到她坐在客廳,嚴冽明顯愣了下,接着向她走去。
嚴冽也沒開燈,等站在她面前,才問:“怎麽坐這裏?”
“賞月。”向渺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向他伸手,“請你一起。”
客廳的這個位置其實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窗外的樹影,隐隐綽綽連成一片。
嚴冽握住她的手,什麽也沒說,坐在她身旁。
向渺嘴角的笑容擴得更大,等嚴冽坐好,她的身體就倚過去,頭也順勢枕在嚴冽的肩膀上。
很舒服的姿勢。
向渺靠着嚴冽,把他的胳膊圈在懷裏,叫道:“嚴冽。”
“嗯。”嚴冽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怎麽了?”
向渺眨了眨眼,問:“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
嚴冽擡手摸了摸她的額角,沒有立刻說話。
下意識地,向渺的額頭在他掌心蹭了蹭,幾乎同時,她聽到聲低卻穩的“好”。
向渺眼睛彎彎,安靜地靠在那裏。
不論困難,無畏艱險,就這麽走下去。
直至時光盡頭。
-
假期開始,向渺除了學習,還會去那個法律援助機構幫忙,有時還能遇到于子顯。
于子顯開學就大四了,馬上就要找律所實習,等參加工作後來幫忙的機會就少了。他嘆口氣,笑着說:“等開學辯論隊估計也去不了幾次了,再一想,明年這時候都畢業了,還挺傷感。”
“作為學長,想勸勸你,趁着還有兩年屬于自己的時間可以浪費,想幹什麽幹什麽去,等畢業可能就沒機會了。”他看着向渺,“別這麽着急往前趕。”
經過上次被她不着痕跡的拒絕,于子顯那點小心思早就散了,這些話他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提醒。
“沒刻意往前趕。”向渺卻搖搖頭,說:“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想做的。”
不過時間确實挺急的。
從踏入大學的那刻起,向渺的目标就很明确:用最快的時間通過法考。
最早,大三就可以報名,她真的沒那麽多時間再分心給別的事情。
七月中下旬,由于向峥工作實在太忙,暑假抽不出時間回來,向渺就買了票去看他。
嚴冽的事情也很多,就沒有和她一起去。
不過到了那裏,向峥也沒有時間陪她,向渺也懶得出去轉,只是換了個地方學習,學習之餘承擔了做飯的工作。
但只做了十來天飯就被催着回去,向渺問他:“不想念家裏的菜啦?又能吃習慣這裏的飯了?”
“哎呦可以!只要有錢什麽吃不着?!”向峥念叨她,“你能不能學學楊曦,你看人家的假期多豐富多彩?!你這大學上得怎麽比高中還苦,怎麽回事的啊渺渺……”
高考完後,楊曦國內國外來回跑,朋友圈時不時就能看到她發的照片,就像以前她們兩個在高三沉重課業下放松時暢想的那樣:聽演唱會、旅游……
她以前說給向渺聽的,都慢慢變成現實。
前段時間聊天,楊曦還說:渺渺,我過上想象中的生活了,每天肆意地笑、快樂地活,就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美好。你呢,有沒有也很好?
向渺回的是:嗯。我正在踏進幸福裏。
楊曦是最先知道向渺所有想法的那個人,她當時沒有吃驚,只是平靜地說:“渺渺,不管是誰,我都希望你以後幸福。”
向渺想,會幸福的。
時間往前走,他們都會越過越好的。
直到回Z市,向渺都沒有和向峥提及向繼威。向繼威也沒再出現,就像在G市見到他的那晚是錯覺。但不管是不是錯覺,只要不來打擾他們就好。
向繼威的事情可以不提,有件事情卻不能瞞着。
向渺欲言又止的:“有件事想告訴你。”
“說。”向峥斜倪她,“從過來那天就憋着的吧,忍這麽幾天不難受啊?”
頓了下,向渺開口:“我過完19歲生日了。”
“嗯。”向峥點點頭,“準備叛逆了?”
“…沒有叛逆。”向渺說,“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是一個擁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完全能承擔……”
“別鋪墊了。”向峥笑了聲,“能看出來大學沒白上……說吧,把你那些假大空的話去掉,直接說重點。”
向渺深呼吸一口氣:“我談戀愛了。”
“……跟誰?”
“你不能生氣,也不能動手。”
"是誰?"
向渺抿了抿唇,小聲開口:“你不是知道嗎?”
向峥:“我不知道。”
向渺:“……”
向峥也不催她,就那麽等着。
半晌,向渺輕輕吐出兩個字。
下秒,她就見向峥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手指快速按着什麽。
向渺一驚,連忙問:“你幹什麽啊?”
“買票。”向峥說,“和你一起回去。”
向渺着急道:“你這段時間不是很忙嗎,回去幹什麽啊?”
“打架。”向峥說,“我們兩個總得躺醫院一個 。”
向渺:“!”
他和嚴冽誰受傷都不行啊!
“你先別生氣。”向渺慌張地奪過向峥的手機,“這件事是……”
看她着急忙慌的模樣,向峥表情沒能控制住,他笑着嘆口氣,“我發現你怎麽談個戀愛智商變低了呢?”
向渺頓了半瞬,慢半拍地看手裏的手機,上面不是訂票的軟件,而是聊天頁面:
——沒給渺渺說我知道了?
——很好,你在我這裏已經不合格了。
看着這兩句話,向渺眨了眨眼,擡眸看向面前的人,叫道:“哥。”
“欸,在呢。”向峥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千萬別哭啊,你知道我受不了這個。”
“沒有哭。”向渺垂下眼睛,聲音卻帶着點不明顯哽咽,“我只是在想,你什麽時候給我帶個嫂子回來。”
“……?”
向渺抽抽鼻子,接着說:“我覺得廖姐姐就很……”
“诶诶诶!”向峥簡直想捂住她的嘴,“小孩子少操心大人的事!”
廖溪長得漂亮性格好,向渺來這幾次和她吃過兩次飯,也互相加了聯系方式,時不時地會聊兩句。
“我不是小孩……”還沒說完,向渺的聲音就越來越低,最後只剩下三個字,“謝謝你。”
除了謝,向渺還希望向峥幸福,希望他有人陪着,希望有天他穿着那件騷氣的花襯衣,笑着對她說:“渺渺,我覺得活着特別好。”
-
回Z市這天,向渺沒有提前給嚴冽說,直到把所有東西準備、把排骨提前炖上才給他拍了一張照片過去,打字:
——今日菜單:排骨炖蘑菇、炒竹筍、青菜。
——請問這位先生還需要點什麽嗎?
向渺不經常做飯,水平也一般,吃起來無功無過,但可能有濾鏡加成,每次嚴冽和向峥都吃得挺多的。
發完,向渺剛放下手機準備把筍清理一下,它就“嗡”地振動一聲,間隔很短,又響了兩聲,像是很着急。
向渺的嘴角向上翹起,心想,驚喜算是成功了吧。
不等她把手機拿起,屏幕上顯示語音通話的請求,不是嚴冽,是年前參加普法活動時加的學生。
向渺愣了下,連忙按了接聽:“喂?”
手機裏面傳來焦急的聲音:“姐姐……”
聽她說完,向渺神色一緊:“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報警了嗎?沒報警的先報警。”她擡手關了火,什麽都顧不得上拿就往外跑,叮囑道,“你們別靠近,就在樓下等着……”
等打到車,向渺心髒還在跳,車開了幾分鐘才想起來給嚴冽,她點開微信,看到了剛剛沒來得及看的信息。
嚴冽:在家?
嚴冽:什麽時候到的?
可能嫌打字太慢,第三條是7秒的語音,向渺沒有轉文字,而是放在耳邊聽:渺渺,我還要二…十分鐘,再有十分鐘就能回去,等我一會兒。
嚴冽好像在談事情,能模糊聽到其他人的說話聲。
聽完一遍,重新點開,又聽了一遍。
重複聽了幾遍,向渺過快的心跳聲才有趨于平緩的趨勢。
她指尖微動、編輯,把事情三言兩語給嚴冽講了一遍,最後她打字:今天可能要晚點吃飯了。
向渺按了發送,沒幾秒,嚴冽就把電話撥過來。
“喂。”向渺叫他,“嚴冽。”
“你等着我。”嚴冽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渺渺,等我過去再說,聽到了嗎?”
向渺應了聲。
出事的地方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
剛五點,都沒到下班的時間,小區的人不多,向渺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幾個學生和兩三個大人。
隔着十幾米,向渺仿佛都能聽到傳來的咒罵聲。
看到向渺,那幾個學生迅速圍上來,基本都是上次見過的,他們臉上帶着慌亂:“已經十幾分鐘了,徐霄會不會出事啊!”
向渺心裏也很慌亂,但面上還要保持鎮定安慰道:“不會的。報警了嗎?”
“報了!”他們說,“你說完我們就報警了!”
給她發語音的女生眼圈紅着,快哭出來:“本來是給他慶祝生日的……”
敲門時,徐霄他爸一身酒氣,眼睛向外突着,一笑不笑,很吓人。
見到他們,他猛地把門甩上,隔着門都能聽到他的罵聲:“老子累死累活,你們天天過得挺舒坦……”
他越罵聲音越大,最後裏面傳來摔打聲、哭喊聲,和徐霄吼着“你別動手”的聲音。
那聲音青澀,包含着無盡的憤怒。
門外的同學們哪裏見過這陣仗,一時失了神,驀地就有人想起當時向渺說過遇到這種事先報警,害怕的時候也可以給她打電話。
正說着,樓上屋裏傳來巨大的瓷器碎掉的聲音,接着二樓那間緊閉的屋門被打開,一個女人釀釀锵锵跑出門,随即那個男人追出來:“你他媽敢砸我?!”
罵着,他就要手裏拎着啤酒瓶往女人身上砸,被後面跟出來的人緊緊抱住手臂,沒能成功。
“徐霄也受傷了!”耳邊傳來驚呼聲。
男生太小又很瘦,不是正值壯年男人的對手,他被甩出去頭狠狠磕在牆上時,向渺倒吸口涼氣,反射性地往上面跑去。
“姐姐!”
“你們在這裏別動,警察馬上來!”
警局離得不算太遠,最多拖五分鐘就可以。
向渺往上面跑時,恍惚回到小時候。
向繼威氣急時也動過幾次手,她當時被媽媽關在房間裏,只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她聽向峥罵:“你最好現在就打死我,要不等我長大絕對不放過你!”
不同的是向繼威是為了要錢,每次媽媽都會說:“你再敢動一下手,一分錢都別想要。 ”
向渺跑上樓,連忙扶着依舊靠在牆上像是被砸懵的人,急道:“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
徐霄忍下心頭的惡心,搖搖頭。
“你誰啊?”滿身酒氣的男人擡起酒瓶指着向渺,“滾開!”
向渺拉着徐霄離得遠了點,盡量顯得平靜:“您冷靜一下。”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剛好堵住下樓的路,向渺視線掃過躲到去往三樓拐角處的女人,她拉了拉身邊的男生示意他也等會也往樓上跑。
“有事可以慢慢聊。”向渺提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沒什麽不能商量的,是吧。”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男人冷笑一聲,他舉起手裏的啤酒瓶,揮起手臂就要扔過來。
向渺一驚,猛地轉身擋在徐霄身前。
她緊閉着眼睛,後背上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只能聽見酒瓶碎開的聲響,随之而來的還有重物磕鐵門上、以及人的痛呼聲。
啤酒瓶偏了方位,碎片落在不遠處的臺階上。
向渺慢半拍地看向門口,看到那個場景,她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男人還要罵:“你他媽……”
“不會說話會不會閉嘴?!”嚴冽的手加大了力氣,“閉上!會不會?!”
他身上帶着狠勁,由于呼吸不暢滿臉通紅的男人想掰開他的手。
嚴冽眼裏戾氣盡顯,指着被他按在鐵門上的人,警告道:“再讓我聽見一個字試試!”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警察的聲音,以及那些學生們打小報告的聲音:“警察叔叔,我們打的110,就在上面……”
向渺沒有反應,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向她走來的人。
她從沒見過嚴冽這一面。
直到嚴冽走到她面前,向渺仿佛才回過神來,小聲叫道:“哥哥。”
嚴冽沒有應聲,他垂眸在向渺身上掃一眼,見她沒受傷,看都不再看她,轉身就要走。
向渺的心驀地一突,下意識拉着嚴冽的手,緊緊握住,不讓他動。
“是不是你耍酒瘋呢?!”警察上來,說,“喝醉就打老婆孩子,真行……”
耳邊各種聲音傳來,向渺就像是沒聽到,她攥着嚴冽的手,有些慌地說:“哥哥,你理理我。”
嚴冽緊繃着唇,還沒開口,有個警察過來,說:“辛苦您二位等會回去錄個口供。”
向渺從嚴冽身上收回視線,點點頭:“好。”
周邊都是警察,現在的場合不适合說這些,她低下頭,不再說話,視線就停在她拉着嚴冽的手上。
嚴冽任由她拉着,沒有回握。
向渺心間發澀,她抿着唇,下意識握得更緊。
嚴冽的手動了動。
以為他要抽走,向渺猛地一慌:“嚴冽……”
下秒,嚴冽把她整個手握在掌心、圈住。
向渺的鼻尖驀地就酸了。
雖然牽手,但從去完警局到回家,他們都沒人說話。
直到打開門,站在玄關,在開燈之前,向渺搖了搖相握的手,說:“別生我的氣了。”
她的語氣可憐又委屈,又說:“下次我——”
沒說完,向渺就被一道力拉着胳膊扯到懷裏。
一直繃着的那根線,斷了。
嚴冽把她緊緊扣在懷裏,聲音裏帶着火氣:“你怎麽答應我的?”
“不等我,也不等警察……”他問,“向渺,你有沒有一次把我的話聽進去過?”
嚴冽很少叫她名字。
也很少用這個語氣給她說話。
嚴冽生氣了,但他抱着向渺的手臂卻在不受控制地抖。
從小,嚴冽就在失去。
失去親人、失去所有他擁有的東西。
向渺是他殘破世界裏唯一完好無損的寶貝。在他這裏,向渺什麽都不用做,只用躺在太陽底下曬暖。
他甚至不願意向渺為他吹點冷風,更別說為其他人擋酒瓶。
想到看到的那幕,嚴冽的心就緊縮一下,他啞聲道:“向渺,但凡你……”
向渺聽不得他這麽說,于是攀着嚴冽的脖子,把他嘴裏那些未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貼在那裏幾秒,向渺眼圈紅着,小聲道:“對不起,我錯——”
還沒說話,嚴冽擡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他用了點力。
被咬的地方帶着點疼,疼勁過後,又酥酥麻麻有點癢。
向渺睫毛簌簌地抖幾下,下意識舔了舔被咬的地方,嘴裏說着“不疼”、“下次不會了”、“我沒事,你別怕”……
一句一句的,說得嚴冽的心髒悶疼,他閉了閉眼,垂着頭重新吻了上去。
這次,溫柔很多。
床有點小,嚴冽捏着向渺的下巴,比平時更深地吻她。
向渺被親得心跳加速,雙臂卻牢牢攬着嚴冽的脖頸,不肯松手。
在嚴冽的唇移開一些時,她嘴唇下移,咬住了他的喉結,用牙齒輕輕碾磨……
一聲悶哼,嚴冽的呼吸也徹底亂了。
……
向渺渾身瑟縮,實在難耐時,她張嘴咬上嚴冽的肩膀,不疼,就像小貓撓了一下。
最後,只覺得渾身滾燙,連額間都滲出層薄汗。
嚴冽俯身在向渺額頭親了親,又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在她耳邊呢喃道:“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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