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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世界頻道：全息咒回2.0開啓後, 由于人數過多，預計東京咒術高專登錄通道将在二十秒後關閉，京都咒術高專登錄通道将在五分鐘後關閉。】

【世界頻道：五條陣營等八個陣營皆有途徑可以加入，游戲內會有相關引導, 但具體加入陣營方式并不統一, 玩家們可以自行探索。本次更新後。每個玩家将會有三張人物版面可供使用, 但同一時間只能夠登陸一張人物版面，請玩家們知悉。】

【世界動态：八個陣營中，目前自由詛咒師陣營人數斷層最多，各位玩家們請知悉。】

【世界頻道：全息咒回零卷第一話‘咒靈模樣的人’正在進行中，目前劇情進展為百分之十, 請各位玩家們踴躍參與推動劇情，每一話完結後，相關獎勵将依據玩家們不同的劇情推動百分比計算，投入您的郵箱當中。】

......

世界頻道上，顯眼的紅色系統通知在不斷跳動着, 等待新登錄的玩家們查閱。

蹲着時間，卡點擠進了全息咒回的社畜加班中避開了最近登錄的快捷選項, 重新設置了一張全新的人物版面載入了游戲。

這一回她設置了一張自由詛咒師的人物版面, 在将人物性別定為了男性後, 她又将年齡調高, 設置成了二十八歲的男性青壯年時期, 并将人物體型捏的非常孔武有力。

這樣設定出來的人物版面的力量屬性會有大可能性比其他類型的人物版面優秀，也會更有震懾力，這是玩家論壇上迅速被頂上去的精華帖子裏面的經驗。

如果将人物捏成十八歲的少年, 那麽人物屬性當中的敏捷則是會有很大可能性為初始版面當中優秀的那一批。

因為現階段能夠供玩家分配的屬性點數的獲取方式還是較為單一稀少的，所以像是這種初始版面的屬性能夠薅到幾點就是幾點。

八大陣營當中, 目前只有自由詛咒師陣營和禦三家當中的禪院家和加茂家能夠直接落地登錄。

值得一提的是，禪院家和加茂家兩大陣營的直接開放，讓玩家和雲玩家們對一門心思想要加入這兩大陣營的玩家們的評價從‘入贅模拟器資深玩家’變成了‘推翻封/建主義模拟器玩家’，被戲稱是從‘小白臉’變成‘正道の光’的變态發育，還上了好幾次熱搜。

若是想要加入除了這三個陣營之外的其他陣營，比如說是五條陣營中走東京咒術高專途徑的學生身份，則是會被陣營首領五條悟婉拒。

陣營首領五條悟會在設定界面的屏幕裏面面含歉意的對玩家說，“我們學校暫時不招生了哦，你可以選擇留下你的姓名，下一學年如果你還想要入學咒術高專，我們會考慮優先錄取你。”

然後界面将退出五條陣營的選項，重新回到有八個陣營選項按鈕的主界面。

這一個更改讓很多看了pv想要沖五條陣營的2.0版本玩家痛恨捶桌，一個兩個不約而同的在社交平臺上發深井冰文案，例如‘被母校拒收的我每一日都如履薄冰’‘無法加入東咒，現人在禪院，準備奪權老逼登自己個當家主消遣消遣’。

又或者将自己的名稱改成了‘五條三三的在逃學生’‘五條悟，你欠我的拿什麽來還！’之類的名字，以此表達自己沒能夠成為五條老師的學生的遺憾。

在點開‘成為一名自由詛咒師’這一身份選項的時候，還是和內測1.0版本登錄的時候一樣，會彈出警告彈窗，不過這一回社畜加班中可不是為了老老實實養人物版面才設定的這張版面，而是有別的目的。

在以自由詛咒師的身份登錄了游戲之後，她才知道所有未被咒術界登記在案的野生術士一律統稱為‘詛咒師’，這是咒術界高層設定的規則。

也就是說不為咒術界所用的所有術士，不論有沒有做過刻板印象當中詛咒師幹的壞事，都被咒術界标定為‘詛咒師’。

随後她成功登陸全息咒回，在游戲當中用這個人物版面緊急刷了一周的屬性值經驗點，憑借着1.0版本的經驗在衆人聚首之前将等級刷到了二十級這種勉強能夠在混亂的詛咒師群體當中自保的等級。

她登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飛機，然後在飛機上打開了直播間，在直播間打上‘我重生了，這一世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幹翻真人登頂現代咒靈之王！！’的标題。

社畜加班中先是和直播間的觀衆們打招呼，還被觀衆們吐槽這一場直播的标題真是有夠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是日本輕小說标題呢。

在飛機上整不了什麽花活，社畜加班中幹脆就拿出先前她設定新的人物版面時候的錄屏，和觀衆們唠嗑一樣地講解裏面的門道。

正巧講到了全息咒回中，咒術界對所謂‘詛咒師’的廣泛定義。

在看到這一行小字規則的時候，直播間的彈幕都無語了。

【感情不能為他們咒術界做牛做馬的，就全都是詛咒師呗】

【牛的，不愧是由一群爛橘子統領的高層，真就爛得可以。】

社畜加班中深以為然。

有彈幕認出了社畜加班中。

【啊，我記起來了，主播是那個在百鬼夜行中被提前出現的真人幹掉的那一個人吧！】

【哈哈哈，你才認出來嗎，我們就是因為全息咒回版本更新前，主播在死出百鬼夜行模拟賽之後，答應我們說在下一個版本更新之後，會開直播想辦法打入咒靈陣營內部，看看這個提前一年的時間誕生出現的真人到底是個怎麽回事，所以才蹲在主播直播間的。】

【加一，我也是，五條陣營的日常已經看膩了，尊嘟很好奇pv裏面配樂陰間的咒靈陣營裏頭現在是什麽樣的。】

一說起這個，社畜加班中就恨得牙癢癢，就是因為在百鬼夜行中她被不知道從哪個下水管道裏面冒出來的咒靈真人給幹掉了，她那一臺花了大價錢準備拍攝一些名場面的攝影機才沒能派上用場。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真人，她已經能為廣大咒回粉們謀福利，聽一聽五條悟在殺死夏油傑之前，那一句被消音了的話到底是什麽了。

現在的北海道正下着雪，鵝毛大的雪花飄落在皮膚上，冰涼濕潤的觸感和現實世界別無二致。

接下來得去幹大事了。

從飛機上下來了的社畜加班中直接将痛覺調為零。

“我覺得全息咒回這一點的設置不太好，觸覺不應該涵蓋在‘痛覺’裏面，觸覺遲鈍的時候，幹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彈幕也覺得有道理。

【登頂‘咒靈之王’的第一步應該是成為一只咒靈吧？主播打算怎麽從自由詛咒師轉職成咒靈？萬一失敗了怎麽辦？】

有彈幕這麽問道。

社畜加班中神秘地笑了起來，“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在直播間裏的視角下，身形魁梧的男人七拐八彎地走了很長的道，周邊的景色越發偏僻蕭瑟，最後她來到了一處臨海的廢棄工廠裏面。

工廠內，各個身高長相各不相同的女士先生們神情兇狠，長相千奇百怪，氣場張揚，他們或抱臂站着，或席地而坐，看起來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人。

在看到了社畜加班中之後，他們紛紛将視線投注向了大門口。

“是玩家嗎？”其中一個留着雞冠頭的青年吊着嗓子問道。

一般情況下來講，相同陣營的人是可以看得到自己陣營的玩家的游戲id號的，但是自由詛咒師陣營和其他陣營相比起來則是有所不同。

其實可以把該陣營的玩家們當成百鬼夜行模拟賽中抛棄所有陣營的個人玩家。

由于該陣營內人員成分的特殊性，在裏面背刺、黑吃黑等等行為層出不窮，陣營集體榮譽感直接為負數，所以系統設置所有自由詛咒師陣營當中的玩家的游戲id的初始設置為向所有人隐藏，當然如果你有需求，也可以手動将其開啓。

“是的是的，給你們看看我的id。”社畜加班中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游戲id，順帶語氣熟稔的吐槽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張臉捏的也太醜了吧，如果不是和你們提前約好了，我還以為你們就是零卷第一話的标題來着。”

而那些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家夥們也紛紛學着社畜加班中的動作，手動開啓了一瞬自己頭頂上的游戲id顯示。

我的精神狀态一觸即發、金槍魚蛋黃醬飯團子、悠悠球...

有人笑了起來，“我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試一試又不會掉一塊肉，所以捏了些有礙觀瞻的醜臉，本來還能夠捏的更醜的，結果系統提示太醜了沒有辦法生成角色，咒回世界拒絕着你們的加入，因為你們過分低下的顏值會拉低整個世界的顏值水平什麽的。”

社畜加班中樂了，“有點意思，等我有空捏我的第三張人物面板的時候我也試試看自己能夠長的有多醜。”

直播間內的觀衆們有人吐槽他們的對話，不過大部分都在關注玩家們亮出來的id。

id名稱有所變動，但是改動的不大，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那還有可能是重名，可如果是一群人，并且這一群人是已經被認定為五條陣營的玩家社畜加班中的同伴，那麽真相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眼前的這些讓人感到陌生的玩家們全都是重新設置人物版面的五條陣營的玩家們。

直播間的觀衆們愈發的疑惑。

【怎麽都是眼熟的五條陣營标志性玩家？】

【嘶，雖然還不知道主播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但總覺得他們要整個大的】

【附議】

有細心的彈幕指出道。

【诶？怎麽還有這麽多不出示id的人？】

【你說的那些是npc吧？】

【大概是，剛才在主播說話的時候，那些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呆，似乎是受‘npc無法理解玩家游戲’這一條代碼的影響結果。】

【我還以為這是一個玩家間的聚頭，但是顯然這一邊似乎是npc們的主場，感覺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說法...好好奇主播他們之後打算做些什麽。】

“世界頻道上，系統刷新的內容你們都看到了吧？”社畜加班中總算是開始解釋他們打算做的事情，“上面有一條的大致內容是在說咒靈陣營玩家人數和內測1.0相比數量激增。”

上面說過，除了自由詛咒師陣營，還有禦三家的加茂和禪院這三個陣營之外，其他的陣營都是需要玩家自行探索加入方法的，雖然官方明說了不會太過為難玩家，會給出相應的引導，但具體如何操作還是一道門檻。

可世界頻道上面卻說，咒靈陣營的玩家人數激增。

這意味着已經有玩家掌握了絲滑加入咒靈陣營的方法，并且将其上傳到了玩家論壇上。

“雖然玩家們自己所處的陣營不同，但第一個上傳正确轉職咒靈方法的玩家會被官方下發獎勵，就像是當初那個開啓陣營戰的玩家一樣，而這種獎勵是只有确認了上傳論壇的視頻無誤之後，才會下發的，所以不用擔心被官方加精的帖子會不會有玩家擾亂視聽發錯誤的東西上來。”

“不過像是這一類的探索式獎勵，只有首發的玩家才能夠獲得，後面再上傳的轉職咒靈的視頻，就需要稍微分辨一下真僞了。”

果然，彈幕們在萬能的玩家論壇上面拿着關鍵詞一搜，就搜到了一條被官方加精的帖子，帖子的內容是指導玩家們如何從一名術士變成一只咒靈。

類似的帖子不止這麽一個，人多力量大，在上千名玩家的共同努力之下，較為完善的轉職咒靈的方法逐漸形成，雖然有混淆視聽的錯誤版本，但大體也能夠分辨的出來。

五條陣營的玩家們挑挑揀揀的，在各個版本的轉職咒靈方案當中取其精華，自己組合出了一套轉職咒靈的新方法，但是很顯然這種方法有些困難，簡單點來說就是制造一場大災難，會死亡很多npc的那種，在宛若天災一般的危機當中，在人類的痛苦、恐懼等這種情緒之下誕生的咒靈也是最強的。

這讓基本上都是沉浸派，已經逐漸在享受游戲的過程中将全息游戲當做了自己的第二人生，也真的将友善的npc們當成了自己朋友的五條陣營玩家有些為難。

好在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詛咒師npc還蠻多，并且有一部分詛咒師就像是什麽邪/教的狂信徒一樣，自發組織了一場獻祭屠殺活動。

雖然後面了解到他們這麽做是為了制作咒胎，培育自己的式神，調服一只咒靈作為自己的戰鬥夥伴這種邪門的事情在詛咒師群體當中并不少見，也不可否認這種行為實在是又黑又癫，讓人作嘔。

送上門來的完美咒靈化地點，玩家當然不可能錯過，在達成了誘騙其他詛咒師過來當做入會資格的條件之後，重新設置人物版面的五條陣營玩家們美美隐匿其中，搭了好大一輛人美心善的腦殘詛咒師先生女士們的順風車。

被當成了工具人後還被辱罵的詛咒師npc們：？

在談話期間，工廠內部逐漸被玩家們和npc們布置成了宛若地獄般可怖的模樣，看起來簡直像是什麽邪/教儀式的舉行前搖。

混在玩家們當中的某些被玩家當做入會費哄騙過來的npc們面上的神情逐漸變得驚恐了起來，有一個npc不動聲色地向着門口處退了兩步。

社畜加班中撇了一眼那個npc，直接把卷簾門給拉上了一大半，并用身體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我們已經研究過了，想要成功轉職成為咒靈，并且把真人吸引過來，主要有得做到一點，那就是得展現出人性的惡，所以現場得越恐怖越慘烈效果也就越好，越容易把以人類的惡意為食的咒靈，也就是真人那個家夥給吸引過來。

正好這邊有現成的瘋子團體，也不需要我們費心演戲，我們在現實世界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在這麽逼真的游戲的當中虐殺人什麽的實在是有些心理障礙，到時候只要在關鍵時刻自我了斷就行。

與此同時，在這種環境之下，能夠成功變成一級及其以上咒靈的可能性也就越高，你們也都知道，等級過低的咒靈是無法承載玩家意志，如果轉成了咒靈等級太低，這一張人物面板也就廢了嘛，這也是為什麽會有玩家轉職失敗的原因。

為了這些，我們特意參照跑團邪/教獻祭的步驟按照一比一嚴格布置現場，效果絕對非常棒！那些癫子詛咒師npc們看了都說好！！（拇指）”

“主播為什麽特地來北海道轉職咒靈？當然是因為我花錢買了道具，npc真人目前在北海道活動，系統商城裏面的東西檢測的結果做不了假，所以我們就都過來了...”

一講起這些天以來五條陣營的玩家們共同探讨出來東西，社畜加班中就滔滔不絕，讓人總覺得就算這是玩家們蹭npc們儀式撿漏，也還是準備的過于充分，也過于費心費力了，并且看五條陣營的玩家們團體出場的架勢，他們看起來分明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向真人複仇才準備的這麽多，可嘴上卻只說這是誘捕真人的陷阱。

行為和口頭上的說法相互矛盾了。

在被彈幕指出了這一點之後，社畜加班中是這麽解釋的。

“我們打算試試看，看零卷第一話的主線在不在咒靈陣營身上，所以才預備集體潛入咒靈陣營一探究竟，接觸真人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後面又恰巧被我的隊友們采納了而已。”

社畜加班中在先前答應了彈幕會在和真人複仇的時候開直播讓大家雲游，不過她暫時不打算為很有可能藏有敵方陣營玩家的彈幕們詳細解釋他們的目标。

她想起了有關于第一話的內容簡介。

[他們擁抱在一起，三頭六臂，共用一心]

百鬼夜行模拟賽中，她很不碰巧地遇到了咒靈真人。

能夠在百鬼夜行的這個時間段遇到真人是她沒有想到的，當時抱着個攝像機的她吓得當場将攝像機一丢，轉身就跑。

開什麽玩笑，她一個平常練級都摸魚劃水，最愛拿着攝像機對着咒回池面同期和教師們拍拍拍，沒事就跑到咒術高專的食堂裏面刷食堂阿姨好感，偷師裏面的料理技能的生活玩家怎麽打得過等級為七十五級的特級咒靈啊！

結果當然是被真人給抓住了。

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她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變，內髒皮膚都逐漸變得像是身體不好的八九十歲老人一樣變得衰敗，疼痛不已，當場将開了一半的痛覺的她吓得直接痛覺全關。

直播間在場面變得怪異血腥後，直接為直播間打上了一層厚厚的碼，沒有人看到最後真人将社畜加班中變成了什麽樣子。

她和被真人從胃袋裏面吐出來的兩顆人豆子融合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和那兩個流着淚呢喃哭泣的npc一起，

三頭六臂，共用一心。

社畜加班中确實非常不幸，花了大價錢在商品種類稀少限定，雖然被稱為萬能的系統商城，但實際上裏面的競品全由官方把控的商城裏面購買的時間攝像機并沒能夠派上用場。

可她又是幸運的，和內測版本更新時間黏連在一起的百鬼夜行模拟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給玩家暗示透題的效用，只看玩家能不能把握住機會。

在原著漫畫中，真人的誕生時間并未說明具體日期，那麽在從零卷的第一話開始就完全推翻重來的全息咒回裏面，這種未知的波動起伏只會更大。

真人能夠提前劇情這麽久出現，那麽更早一些，幹脆在零卷就出現蹤跡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于是在看到第一話的內容簡介的時候，她抱着試一試又沒關系的态度，第一時間就向着系統彙報，說把人類變成這麽一副模樣的家夥是咒靈真人。

劇情進度條瞬間向前跳動了百分之十的進度。

在和五條陣營的同伴們闡明緣由之後，她緊接着又得知那一只敲響了五條老師辦公室的怪物是五條陣營的同伴們，并且據那幾位被真人吓到之後暫時不太想登回全息咒回裏面的受害者們所言，把他們變成那一副模樣的家夥就是真人。

雖然紙片人和站在人面前立體的三次元家夥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但真人藍發金屬縫合線外加三股辮子這些标志性的東西每一個熟知咒回原著的玩家都知道，外加對方獨特好辨認的術式，對方是真人的可能性直接拉滿到百分百。

被真人這個□□登欺負到了頭上來了，這還能忍？！

那絕對不能啊！衆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為自己的同伴複仇，且根據這一話的标題來看，大家一致認為這一話的主要劇情點将會在咒靈陣營所在的內部進行——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們猜測錯了主線，将真人這個家夥幹掉這件事情也非常重要。

總歸怎麽都沒差。

于是他們又商量了一番，一部分人留守高專處理日課等日常事務，另一部分人則是開新號潛入咒靈陣營探索劇情點。

這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出。

官方認可的探索劇情度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說是文字敘述，錄像攝影，或者是ppt整個思維導圖，都是可以的。

其中，相比較于需要玩家整合歸納才能夠上傳的文章或者是PPT等，拍攝影像的效果最好，影像所展現的聲音內容都會更加直觀，就算有玩家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只要被拍攝出來了，就會被系統捕捉，算作是有效的劇情進展，并會在後期公開劇情。

不過有關于影像的拍攝類型，他們在有延遲性的私人拍攝和實時的直播間選擇了後者，雖然有被敵方陣營窺探的風險，但和完成之後能夠獲得了獎勵相比起來，這點風險就變得微不足道。

在詛咒師陣營裏面的這幾天，他們的情報來源也變得更加豐裕，在聽說像是這一類的手動制造好用式神的活動在詛咒師們裏面是非常常見的之後，他們就更加堅信了用直播的方式事實上傳真人影像這一方案。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只要記錄到真人出現的身形，零卷第一話的進度條絕對會上漲不少，那麽他們這一周的準備也就不算是白費。

退一萬步來講，搗毀這麽一個荒唐的活動據點他們也是樂意的，詛咒師陣營是他們的敵對陣營，裏面的情報詛咒師們的活動當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以備今後陣營戰的不時之需。

“不是說馬上就會有人來運送貨物了嗎，怎麽都這個點了還沒有動靜，我們還得在這裏幹等到什麽時候？”詛咒師卡姆有些不耐煩了，他對着一邊的詛咒師npc抱怨道。

“誰知道呢，我來得比你還要早，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安排的，問了也不說清楚的。”詛咒師npc也皺着眉抱怨。

說完他遙遙地指了指對面那兩個穿着黑色衛衣靠在牆壁上的兩個家夥，對着卡姆說道，“你往那邊看，那兩個家夥來的比我還要早，或許知道更多的內情，你可以過去問一問他們。”

卡姆随着詛咒師指着的方向看向了那邊的兩個家夥，一個是男生，身高很高，目測将近一米八五的樣子，黑發藍眼，帶着黑色鴨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圓框墨鏡，看上去一副很拽很不好惹的模樣，但臉上的嬰兒肥卻做不得假，年齡似乎并不大。

另一個是女生，身形嬌小，黑發黑眼，戴着黑色口罩，紮着一個丸子頭，兩個人似乎在小小聲的說着小話，看起來同樣也年齡不大的樣子。

詛咒師都是些無家可歸的家夥，像是那邊兩個一般年紀很小的家夥多得是，這并沒有什麽好稀罕的。

兩個小屁孩能夠知道一些什麽。

卡姆放棄了找過去詢問的打算，随後将視線轉向了坐在地上的悠悠球。

名叫卡姆的npc詛咒師是被悠悠球邀請進來的，詛咒師內部是有暗市存在的，卡姆在幾天前和悠悠球結識，成了酒肉朋友。

一天前，悠悠球向他介紹，說自己夥同自己的同伴們找到了一處暗市競品走/私的地方，那一批貨即将在暗市半個月後進行的拍賣會裏面放出，問卡姆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接貨，如果看到了喜歡的競品，指不定還能夠私自昧掉一兩件。

卡姆一開始還很猶豫，因為悠悠球和他說的拍賣會規模很大，而他只是一個毫無名氣的普通詛咒師，真的入了這種總覺得有危險的局，到時候他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悠悠球的一再勸說之下，他還是答應來赴約。

悠悠球：是話術大成功的功勞（拇指）

廢棄工廠的後面确實有大大小小的集裝箱，地上也有滾輪拖動的痕跡，看起來還挺像是那麽一回事的，但很快卡姆察覺到了現場氛圍的不對勁。

雖說大部分的詛咒師們看起來都蠻正常的，但是裏面有一部分嬉戲打鬧的詛咒師們就顯得很不專業，不論是從說話談吐還是從一些細微的言行舉止上，看起來并不像是詛咒師，倒是更像是什麽從富貴人家裏面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小姐。

在卡姆的感官裏，這群人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鍋湯裏面的即刻老鼠屎，讓人覺得突兀奇怪。

還是那種碎嘴子版本的老鼠屎。

“我敲，我剛才好像踩到什麽藏東西了，腳底板黏黏的，讨厭死了——”

“那你換雙鞋？”

“誰家好人會在幹活的時候帶鞋子了！”

“呃，我帶了。你要穿嗎？”

“你哪裏來的鞋子？”

“系統商城裏面的，還是限定款，可以完美貼合任何尺碼的腳！就是有點貴，不過零花錢夠用（拇指）”

卡姆聽得滿腦袋問號。

這些人是在過家家嗎？

卡姆第一反應是悠悠球這小子是不是被什麽人給坑了，他想要提醒對方一下，“喂喂，悠悠球，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

鮮熱的血液濺了一地，也黏在了他的面頰上，一觸即發接過了那邊的詛咒師丢過來的沾了血的斧頭，看着不遠處組織這一場活動的詛咒師npc追殺被玩家們騙進來當入會費的詛咒師npc狗咬狗的滑稽場面。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悠悠球轉過頭看向了卡姆，聲音還帶着些笑意，就像是完全看不見眼前荒唐可怖的場景一樣。

卡姆咬緊了牙關，有些說不出話來，喉嚨裏面包括四肢都逐漸開始發軟，他突然一驚。

自己這是被下藥了。

什麽走私暗市競品，這分明是想要想要現場活人煉咒靈，這種事情明明早就已經不是秘密了，但他居然還是被騙了進來...

卡姆懊悔不已。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他因為自己的貪婪吃了一個大虧，并且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從上面跨過了。

“你想要問什麽？要快一些哦，不然你可能就沒辦法知道答案了哈哈哈——”悠悠球甩了甩手中的斧頭，看起來笑得像是個反派。

在現場變得有些血腥了之後，系統就自動給他們的眼前打了碼，将所有人物都扁平卡通化了，現場對于現在的玩家們來說就像是一場暗黑版本的卡通動畫片，還時常會有那種‘龍怒.JPG’‘狗頭保命.JPG’等等表情包飄過，看起來一點都不恐怖，甚至讓人看着想笑。

但這一幕在卡姆眼中就變得驚悚恐怖了起來，幾乎是在一瞬間，悠悠球就被卡姆打上了‘無法溝通’‘反社會瘋子’等等的标簽，這種人是沒有辦法正常溝通的，卡姆只好閉上了嘴，像是避開瘟疫一樣躲悠悠球躲得遠遠的。

悠悠球聳聳肩膀，也沒有再去理會卡姆。

現實世界中年齡超過二十一歲的可以手動關閉這種卡通化的打碼，但是玩家們又不是反社會，現場太真實了他們也會犯惡心，在自由度這麽高的游戲裏面，恐怕會被npc察覺從而露出什麽端倪，所以索性就幹脆開着碼繼續行事。

玩家們在一衆npc裏面渾水摸魚，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各自整各自的活。

有投了一個幸運骰子然後當場送走自己的，也有丢個演繹骰子高聲大笑着一副鯊人狂魔的德行開始幫着詛咒師npc們褲褲亂殺，逐漸被一堆‘龍怒.JPG’‘九轉大腸.JPG’給包圍的，這位玩家嗷嗷喊着些亂七八糟的但是聽起來很牛逼的登西，還引得捏着屠刀的詛咒師們紛紛投來了敬佩的眼光。

現場群魔亂舞的，看起來沒有一個正常人。

卡姆有些腿軟，他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瘋子瘋子，一群瘋子，全都瘋了！！

必須想想辦法，他可不想因為這群瘋子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

卡姆瞄準了沒有鋼筋結構的牆壁，他用咒力強化了雙腿，拼命向前跑去，直接撞穿了工廠的牆壁逃走了。

社畜加班中有些震撼，又有點無語，她盯着那個人形的牆壁缺口和彈幕們吐槽，“這個哥還挺猛，第一次見這樣出門的，大門不就在那一邊嗎？為什麽非得撞牆走，他是不是瘋了？”

已經被屏蔽的漫天馬賽克糊瞎了眼的彈幕們比社畜加班中更無語。

【到底是誰更瘋啊我就問你】

【哈哈哈哈，笑死，玩家們只是在推劇情而已，而且把現場弄得這麽血糊啦渣的主要也不是玩家們啊，積極向上認真推劇情的玩家們有什麽錯！沒有錯！明顯是那個npc有問題啊hhh】

【我丢，我只是上個廁所的功夫，直播間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啥也看不清啊這】

【所以那些被騙進來的npc到底有什麽用？】

社畜加班中斟酌着詞彙道：“嗯，類似于傳播恐慌和痛苦的工具人？這種人越多越好，我們的目标都是特級咒靈來着，當然得嚴謹一些準備才行。那些家夥可壞了，我查過的，之前拐賣過兒童的，販/毒的，反正沒幾個好人，我們也沒想要他的命，畢竟主要動手的還是那些詛咒師npc們嘛，玩家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捅自己，已經非常良心了。”

【天哪，這叫做良心，我真是為那些人渣們感到心寒...開玩笑的，幹了那麽多錯事，就讓他們黑吃黑自己打自己陣營的人吧】

【加一，這種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所以馬賽克劇情到底什麽時候過去，想知道主播即将變成什麽樣子的咒靈...】

其他npc見卡姆就這麽跑了出去，他們眼睛一亮，也想要效仿逃離這裏，但下一刻他們又紛紛停住了腳步。

拎着斧頭渾身血淋淋的詛咒師npc擋住了那個缺漏，對他們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

卡姆慌裏慌張地逃離了那一間廢棄工廠。

沒有人追出來，裏面的那些瘋子似乎沉迷于相互鬥毆，已經顧不上他了。

卡姆劇烈地跳動着的心髒慢慢恢複平穩，他松了一口氣，低聲咒罵了兩句，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

天空上突然開始下起了冰雹，毫無征兆的，劈頭蓋臉的往卡姆身上砸。

卡姆身上當然是沒有帶傘的，或者說一半的傘也擋不住這些，他只好跑到了邊上的屋檐底下躲冰雹。

“真是見鬼了，今天怎麽諸事不順的。”卡姆不滿地罵罵咧咧。

外面的冰雹下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帶停的，卡姆凍得發抖，只想要快一些回到他的臨時住處，他的財物行李都在那裏。

街道的盡頭，異曈青年蓄着一頭藍色的長發，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加絨衛衣，手上捏着一把雨傘，正慢悠悠地向着卡姆所在的方向走來。

咒術師的視力普遍都很不錯，卡姆看得分明，堅硬的冰雹砸在那人的雨傘上，就像是砸在了火堆裏面一樣，竟是在一瞬間消融成了水珠，順着雨傘向下濺落。

卡姆大為震撼。

還有這種功能的雨傘？！

...不對。

卡姆向後退了一步，這麽多年趨利避害的直覺在卡姆的腦海當中尖叫。

下意識将咒力附着在眼前再向那邊看的卡姆驚恐的瞪大了眼。

視野範圍內，宛若野獸用尿液标記地盤一般，不加掩飾地在周身招搖肆虐的黑藍色咒力無時無刻不在燃燒着，恐怖非常。

人類咒術師的咒力是會附着在人體表面，被咒術師操控着擴充縮小，正面看去的視覺效果像是将人裹在水球裏面一樣，可本身就是咒力聚合體的咒靈則是不同。

咒力量的大小于咒靈而言，就像是強大榮耀的象征一樣，很少有咒靈會願意将咒力縮小收納起來，咒術界當中，觀測咒靈等級的窗也是依照這一個常識點來評判一只咒靈的等級的。

況且，如果是人類的話也沒有辦法長時間這樣釋放咒力，過度使用咒力會讓人感到乏力疲憊，嚴重一些甚至會暈厥，可本身就由咒力詛咒構成的咒靈則是沒有這種限制。

卡姆得出了結論。

那個家夥可不是人類啊，那是一只咒靈，

一只目前的他無法對抗的強大的咒靈，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生畏懼了。

卡姆僵硬地移開了視線，他悄悄地往邊上走，準備再一次逃亡。

“你好啊，人類。”在很近的身後，傳來了友好的問候聲，“人類之間應該是這麽打招呼的？”

一滴冷汗從卡姆的額頭滑下。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很不友好哦？你好沒有禮貌，我要不開心了。”身後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同于剛才的輕巧友善，逐漸壓低的嗓音似乎昭示着其主人不太愉快的心情。

“你好，你好。”卡姆沒有辦法，他連忙轉過身，和藍發咒靈問好。

一只會說人話的咒靈？！聞所未聞，這絕對是特級咒靈！還有它的手...

卡姆被眼前可怖怪異的景象驚駭到瞳孔緊縮。

他先前看到的以為是傘的東西，其實是這只咒靈的右手，長着皮膚和骨骼的人皮傘撐随着咒靈擡舉起胳膊的動作高高地撐在頭頂上，正在一刻不停歇地高速轉動着。

他剛才看到的所謂的冰雹消融，其實是這只藍發咒靈轉動着的人皮傘直接将冰雹削成冰渣了。

如此鋒銳，如果捅到他的身上，絕對會在一瞬間就将他的身體變得四分五裂的。

“你身上好香啊，是剛才剛剛吃過東西了嗎？”藍發咒靈又恢複了笑眯眯的和善模樣，他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開始和卡姆唠家常，“難道是吃了火鍋？壽司？還是炒飯？哦，順帶一提，我最喜歡吃天津飯，味道超級香！”

卡姆從來沒有見過會說人話的，外貌和人類極為相似，并且社會化居然已經如此完善的咒靈。

如此恐怖的異常的，必須和這只咒靈保持一些距離才行。

他的腦袋還算靈光，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想明白了眼前的咒靈所說的香味一定不是正常的食物香，對方指的或許是人類恐懼絕望的負面情緒。

所以在藍發咒靈再一次詢問他到底去了哪裏，怎麽身上這麽香的時候，卡姆伸出手，遙遙地向着身後他逃離的方向指去。

“我剛才是從那裏來的。”大概是認為藍發咒靈的社會化程度格外優秀，卡姆試圖和對方溝通談條件，“我可以給你帶路，在帶完路之後，你可以不殺我嗎？”

藍發咒靈歪了歪頭，那雙仿若毒蛇一般陰冷的異瞳緊緊地盯着卡姆看了好一會兒，就在卡姆以為事情談崩了，自己要死定了的時候，對方突然粲然一笑。

“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哦！”

束縛成功定立。

卡姆放松了不少。

“你叫什麽名字，人類？”咒靈問道。

一只咒靈卻在好奇人類的名字嗎？真是奇怪。

雖然在心裏面這麽疑惑着，卡姆還是老實講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卡姆。”

“我叫真人，這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既然我們已經相互知道名字了，那麽我們也就是朋友了。”真人笑眯眯地向着卡姆伸出了手，示意他們應該握手了，“謝謝你願意告訴我你是從哪裏來的，能夠認識你這個人類朋友我很高興，我們合作愉快。”

在真人的誘導下，卡姆下意識地也将手伸了過去，人類的溫熱的手掌和咒靈寒涼的手掌相觸了。

真人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些。

“你真的真的是很好的人啊，卡姆！”

無為轉變。

變成了人肉指南針的卡姆狼狽地流着唾液，從喉嚨裏面發出了咔噠咔噠的聲音，伸出來的手不受控制地指着真人想要前往的方向。

而即使是變成了這樣，卡姆也還是活着的，真人沒有違背他們剛才定立的束縛。

只是一些文字游戲罷了。

“感謝你為朋友無私的付出，卡姆，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真人腳步輕快地走在無人的大街上，和自己手掌上的指南針夥伴一起，向着廢棄工廠的方向走去。

而在真人背後，一顆大眼珠子咒靈正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實時記錄着北海道街頭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