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滾出村子

滾出村子

秋鈴沒想到要靠黃玄東才能見到的鎮長，竟會到這偏遠小村來，為長子提親！

可對方挑什麽日子不好？

非要挑今天來，撞上秋家被村民辱罵誣陷的難堪場面。

秋霞與秋山之間再清白不過。

可門外那群落井下石的村民總是無中生有，事情傳來傳去，誰還管真不真？

先前秋霞因被村民誣陷與秋山的事兒，已經死過一回。

好不容易活過來，又有了好姻緣。

卻被村民的污言穢語攪黃，更害得秋霞再次陷入輿論恐懼中。

這次，秋鈴再不會任由這群村民作怪了。

她沉着地走向鎮長，“林伯父，我二姐的為人林公子想必很清楚。那些莫須有的事情本就是村民無中生有，您見多識廣，必然能分辨其中真相。”

“若林伯父介意村民的污言穢語，那麽注定林公子與我二姐有緣無分了。”

顧不上鎮長作何反應，秋鈴上前打開門。

幾個扒着門的村民來不及站穩，直直摔倒，“唉喲！”

“滾出我家。”秋鈴掃向一衆村民的眼裏滿是厭惡與疏離，“今天，此時開始，我不會再賣一個魚苗給這個村的任何人。”

“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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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就你家找到魚苗就了不起！”

秋鈴冷哼，“不錯，就憑只有我能拿得出魚苗。”

“你別太過分！”

“你要是不把魚苗拿出來，秋霞的親事就別想說成！”

幾個村民鑽進秋家，湊到鎮長跟前大罵秋霞不檢點。還試圖是拉扯秋霞。

“都住口！”

剛轉身要去扯村民的秋鈴，被這一聲怒吼驚得楞在門口。

屋內屋外的人都看向林福。

他擡手揮開村民的拉扯，渾身散發的無形怒火吓得逃到門外。

“我未來兒媳秋霞為人如何，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摻和！”

秋山久久不能回神，從未想過竟會和親妹妹被村民如此編排。氣得渾身發抖。

“鎮長--”

“夠了！”秋鈴只身擋在大門前。

冷眼掃過貪心不足敗事有餘的村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我大哥二姐手足情深，背後傳謠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我一定會抓出來！”

村民中你看我我看你，個個心虛。

很快有人覺得秋鈴空口說大話，憑她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能拿他們怎麽樣？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你們敢亂傳謠，我就敢抓人！誰都別想逃！”

眼看幾個村民伸出手要打秋鈴，秋山幾個箭步上前将村民推開。“都給我滾！再不滾，我就去請村長來！”

“好！見村長！你們秋家自私自利，我們倒要看看村長怎麽治你秋家人！”

村民生怕秋鈴不敢見村長，想抓她。

但秋鈴比村民更急着見村長，她受夠這群披着人皮的惡鬼了！

~

秋山護着秋鈴，同烏泱泱的村民來到村長家院裏。

村長一家正在雞圈裏拾雞蛋呢。

瞧這鬧哄哄的場面瞬間黑臉。“你們這是又鬧什麽花樣？”

“村長，秋家不給魚苗，我們大家夥水塘都挖好了，秋家說不給就不給，大家還怎麽活？”

秋鈴不會任由他們胡說，立即解釋：“村長爺爺，他們亂挖水塘您肯定知道。水塘不能随便挖，他們還挖的田地！”

“唉，這件事我曉得，也勸過。”

“村長不能聽那丫頭胡說啊！我們挖自家的田地關秋家什麽事？”

“對！她就是眼紅我們挖了水塘養的魚多賺錢多，她家就一個水塘！”

“秋家這麽自私，村長就不能替鄉親們做主嗎！”

老村長眉頭的幾條褶子愁得都能擠死蚊子了，懶得搭理無理取鬧的村民，小聲勸：“秋鈴，你就讓他們去養好了，你也不會虧。”

秋鈴聽了直搖頭，“村長爺爺，魚苗那麽珍貴，我怎麽能為了一點利益就讓他們糟蹋呢。”

“那他們糾纏不休，這可怎麽辦？”

“村長！你該不會是收了秋家的銀子，才不肯為鄉親們做主吧！”

老村長聞言老臉慘白，不置信地指向村民，“你們--”

“村長要是想證明和秋家沒有牽扯，那就把秋家趕出村子！”

“對！趕出村子！”

“趕走秋家！”

村民一窩蜂似的大吵大鬧，非要村長把秋家趕出村子。

秋山曉得跟這群人講不通道理，“鈴兒，怎麽辦？”

秋鈴攔住要和村民講理的老村長。

從容地面對衆村民，“你們事情做絕，吃水要打死挖井人是吧？”

“事情做絕的是你們秋家！”

“滾出村子！”

“對！滾出我們村子！”

見不得小妹被村民大聲嚷嚷，秋山開口剛要阻止。

“好！”秋鈴皮笑肉不笑地說：“就如你們的願，我秋家全家今天立刻就搬走。”

話音一落，村民都沒了聲兒。

本意是想威脅秋鈴，想讓她交出魚苗來。

卻沒想到秋鈴真的信了。

有村民擔心道：“秋家走了那我們怎麽拿到魚苗？”

“怕什麽！你還真信魚苗是秋家培育出來的？”

“沒錯，魚苗定是秋家在村子裏發現後私藏起來的！”

“把秋家趕出村子，咱們大家夥兒直接去秋家水塘找魚苗不是更好！”

“那大家就守着秋家搬走，決不能讓他們帶走村子裏的魚苗！”

這些村民生怕秋鈴他們聽不到。

聽完的幾人面面相觑，老村長還在小聲勸。

秋山見秋鈴下定決心，也不再多說。

“從前簽的買賣合同全部作廢！”

“好！”村民齊齊應聲，“你們秋家要走可以，但是不能帶走村子裏的魚苗！”

秋鈴哼笑一聲，“好。”

~

村民還怕秋家賴皮，硬要拉着村長到秋家。

全村的人守着秋家收拾家當，生怕他們帶走一個魚苗。

秋霞被秋氏攙扶着和林福上了馬車。

裝魚的大桶由一匹馬拉着。

家裏東西收拾收拾，三個推車剛好裝上。秋老爹帶着秋山秋鈴推着跟在慢悠悠的馬車後頭。

走出院門前，秋鈴回頭朝衆村民放話：“你們等着，我說過會抓出傳謠的人，就不會輕易放過！”

村民不依不饒地追在秋家的後頭叫罵。

有些反應快的，直接沖進秋家……

為避嫌，林福同車夫在馬車外坐。

馬車內僅有秋氏秋霞母女，秋霞驚魂未定，抱着秋氏哭個不停。

哭聲斷斷續續地，不僅林福車夫聽得到。

馬車後頭的秋老爹他們也聽得清清楚楚。自家女兒平白受了委屈，做父母的如何不痛心？

秋家在村裏活了好幾代。

卻在秋老爹這代頻頻出岔子。

所以當兒女帶着村長回來，交出村裏房屋地契等，秋老爹巴不得趕緊離開！

省得留下全都都受村民的氣。

“唉。”秋老爹暗自搖頭，“都是爹沒用，讓你們都受苦了。”

秋鈴反駁：“怎麽會是爹的錯？全是那些村民貪得無厭，還心思惡毒！”

“對啊爹，您別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要算錯，也是那個村子裏的人的錯。”

秋老爹連連嘆氣，望向前面被馬車擋住的林福無奈道：“這下霞兒的親事--”

“爹放心！我覺着鎮長伯伯通情達理，是不會相信村民的謠言的。”

“唉，但願吧。”

~

到了秋家漁館後院門外，林福同車夫幫秋家把東西搬進院子。

秋老爹勉強挂着笑，“鎮長，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

“沒有的事，老夫明白，是你們受委屈了。”

無言地點點頭，秋老爹想問問秋霞的親事，“那霞兒她--”

“我看今日你們一家累得夠嗆。早些歇下吧，孩子們的事兒容後再議。”

秋老爹送走鎮長後，頓時愁容滿面地關上院門。

“爹的臉色好差，去屋裏歇着吧。”

“爹沒事。”拍拍小女兒的頭，秋老爹放眼望向充滿煙火氣的院子。“這個家還是你撐得起來。”

秋鈴樂觀地說：“爹放心，咱家搬出村子日子更好過！”

“只是你二姐的事情，唉。”

“二姐不會有事的，二姐德才兼備又賢淑，沒了鎮長兒子也會有別的良人。”

秋老爹像是被秋鈴的樂天派感染，笑着說是。

~

秋霞在房中哭着睡過去了。

秋氏去後廚做午飯。

秋老爹在院中的樹蔭下悶悶不樂坐了會兒，便同秋山秋鈴收拾搬來的東西。

無意間發現秋鈴兩個手心磨出血泡，秋老爹便不讓她再忙活了。“快去擦點藥！”

“知道了。”

經過今天的鬧劇，秋鈴總算明白了。

為什麽她同黃玄東與江玉陽接觸時，秋霞的态度會那般強硬。

只因秋霞栽過一回跟頭。

不願秋鈴也遭受同樣的非議。

明白了秋霞的苦心，秋鈴也認真思考同外人相處時的方式了。

午飯時秋霞紅着一雙眼只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了，怎麽勸都說沒胃口。

秋氏瞧小女兒一口氣吃光大碗的面條，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秋鈴笑眯眯地說：“爹娘、大哥二姐，你們反過來想。”

“咱們雖然沒了村子裏的田地水塘土房子，但咱們現在住的不是更好嘛！而且也不用再面對那些貪婪的村民，吃飯都更香了！”

秋老爹往秋霞碗裏夾了塊排骨，笑道：“鈴兒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