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生辰宴

生辰宴

對上秋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江玉陽好奇她的驚喜。

“你看！”

待走近後，她捧着的荷葉內一條紅黃白相間的小魚正焦急地繞着荷葉游動。

竟還有這樣的魚！

“怎麽吃？”

“哈？”

秋鈴獻寶似的給他看錦鯉，卻沒想到會被問錦鯉怎麽吃。愣神之際，荷葉上的水随着小錦鯉的掙紮游動顆顆掉落回水池中。

“噗通”一聲錦鯉也掉進了水池，歡快地游到荷葉下躲着了。

她松開荷葉，荷葉緩緩落回水池貼合水面。

瞧江玉陽那無辜又好奇的神情，秋鈴又好氣又好笑。算了，不知者不怪嘛。

她撩起右手衣袖深入水池輕輕攪動池水，那藏起來的小錦鯉受到驚吓又游了出來。

又有數十條小錦鯉從荷葉下游了出來。

秋鈴收回手，視線中便有一方布巾。

她擡頭展顏，“謝謝。”

江玉陽探究的視線掃向那一池的小魚兒，“那是什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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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錦鯉。”說着她比出食指去敲了敲江玉陽的唇，警告：“可不許吃！那是觀賞魚。”

唇上被秋鈴觸碰到的皮膚莫名酥酥麻麻的，江玉陽微抿了下唇。

“記住沒有？”

“嗯。”

對方老老實實地點了頭，秋鈴不禁狐疑。裝什麽乖？

“喜歡這些錦鯉嗎？”

“喜歡。我不會吃。”在林鎮時他從未見過錦鯉，也不曾聽她提起。

“喜歡就好！”秋鈴心中的欣喜溢于言表，“你是第一個見到錦鯉的人。”

“當真？”

“真的。”除了你們這樣有錢有閑的人，誰家會不管生計來養這閑物？

秋鈴咬着下唇，以免把心裏話說出來。“這是我的謝禮。謝謝你從林鎮帶了魚到王城，也謝謝你在王宮為我備好了一切。”

“我--”

“還有謝禮沒給你呢！”秋鈴還記得昨夜他說過上次吃烤魚是在林鎮。

那今天就專門給他做烤魚。

她走出幾步又回頭招手，笑容明媚地說：“走啊！給你做烤魚去，你不是想吃嗎？”

~

“烤魚！”

遠遠傳來一孩童的聲音，秋鈴愣了愣看向聲音來源。

“我也要吃烤魚！”

“公主當心腳下！”

待那一仆一主前後跑到水池邊，秋鈴瞅瞅那滿臉期待的小公主，又瞪向身旁的江玉陽。

後者給以聽安心的眼神，便走向小公主問：“怎麽來的？”

“哎呀王叔！”

“噗--”秋鈴聽到才十九的江玉陽被稱作“王叔”就忍不住笑。

“你笑什麽？”

被小公主惱怒的模樣驚到，秋鈴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當即收斂了神色低下頭，“公主恕罪。”

“好了，既然想吃烤魚怎能對人發脾氣。”江玉陽揉揉公主的腦袋以示安慰。

“哦。”

秋鈴見小公主朝自己靠近，她便後退。

本就在水池邊，再往後退便沒路了。

秋鈴伸出雙臂擋着，“公主！”

“對不起，你能做烤魚給我吃嗎？”

方才也是自己失禮，秋鈴點點頭。“民女這就去為公主準備。”

說完她便着急忙慌地離開了花園直奔王府膳房。進門關門一氣呵成，秋鈴背靠着門緩緩滑坐到地上。

~

與權貴之人來往屬實麻煩！

多做幾條烤魚當做賠罪吧。

今日還是得想想離開王府之後的落腳處。

既然江玉陽也喜歡烤魚，秋鈴便在做烤魚時順便教會了王府的廚子。

“姑娘，不知只塗油不塗醬是否可行？”

秋鈴笑着點點頭，“可以，魚只要處理妥當沒有腥味，便可随意烹制。”

“多謝姑娘提點。”

她擺擺手說：“是您悟性好。對了！”秋鈴面向廚子認真道：“王爺吃的烤魚有三點您得記住。”

廚子點點頭說好。“姑娘請講。”

“第一，魚鱗要清理幹淨。”秋鈴說完豎起食指，緊接着豎起中指，“第二，把魚頭去掉。”再豎起無名指，“第三，多放蔥。烤一會兒再裝盤。”

這可是她經過幾次實踐後發現的，“您可別忘了。”

“自然自然，多謝姑娘提醒！”

這樣自己走後，江玉陽也能時常吃到喜歡的烤魚了。

秋鈴将烤魚翻面，撒上幾把蔥花。

待蔥花吸滿了魚肉滲出的油脂後及時裝盤。她笑容滿面地轉角給廚子，“像這樣。”

“好嘞！小的記住了。”

“那您叫人送去飯廳吧，另外兩條烤魚呈給公主。”秋鈴放下夾子拍拍手便去清洗。

“姑娘為何不去飯廳？”

她頭也不回道：“我還不餓。況且憑我一介平民的身份，怎能與王爺公主同起同坐。”

~

“哎呀王叔，你有那麽多錦鯉，就送給我幾條嘛！”

江玉陽無奈地拍拍抓扯衣袖的小手，“那些錦鯉是秋鈴的，你再怎麽問我都不能擅自送你。”

“哼！王叔小氣！”小公主板着臉說：“王叔明明是王爺，那錦鯉既然在王叔府上的池子裏，就屬于王叔。憑什麽王叔不能做主送給我幾條？”

“你若實在想要，那便等秋鈴來了你親自問她。”

小公主不安地咬着唇。

又問：“她會同意嗎？”

“月兒要收起你的公主脾氣，好好問她自然會同意。”

“嗯！”話音剛落，鼻間便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小公主急忙起身期待地注視着端了烤魚的侍女，“好香啊！”

侍女布菜時，江玉陽略微偏頭望向門外。

“王叔，我聽說烤魚有魚刺對嗎？那怎麽吃啊？”

江玉陽收回視線耐心提醒：“慢點吃，魚刺有大有小。”

“謝謝王叔。”

對着桌上飄香四溢的烤魚，江玉陽竟沒有胃口。他面前的碗筷均未動過。

“王叔怎麽不吃烤魚呢？冷了口感會更好嗎？”小公主夾着剩下的魚尾抿上面蔥花。

随後放下魚骨，滿嘴是油地說：“幸虧我還有一條烤魚！”

江玉陽拿起布巾替小公主擦擦嘴上的油花，忍俊不禁道：“肉食趁熱吃，油冷了吃當心肚子疼。”

“那王叔怎麽不吃呢？是不喜歡上面的蔥花嗎？那我--”

“沒事，你先吃。我去去就回。”

“王叔你去哪兒啊？”

~

放下完整的魚骨，秋鈴舔舔嘴角的蔥花，目光鎖定在盤子裏的第二條烤魚上。

她剛要伸手去拿。

“我一直在等你。”

聽聲辨認，秋鈴硬着頭皮緩緩擡頭看他。反問：“你怎麽來了？”

“烤魚不夠嗎？我--”

江玉陽上前一步握住秋鈴油乎乎的手眉頭緊皺。

“你做什麽？”

“去飯廳用膳吧，月兒也在等你。她有話對你說。”

她指的是那個小公主？

秋鈴錯開他的視線小聲應着，“嗯。”

等她到了飯廳一看，小公主哪裏等她了？桌上都是魚骨頭。

“王叔！你回來了！”

小公主歡歡喜喜地跑來抱住江玉陽胳膊撒嬌，秋鈴用哄孩子的語氣問：“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實則小公主也在偷偷打量秋鈴。

她衣着樸素、未施粉黛，卻依然光彩照人。看起來也和善，若是好好問，她就會送錦鯉給自己了吧？

瞄了眼王叔，小公主目光閃躲，“本公主的生辰快到了。”

“公主的生辰？”

“沒錯。”小公主點點頭，“母後會給我辦生辰宴，本公主允許你同王叔去。”

秋鈴聽了沒立即應下。

“你可不能空着手去，免得叫其他人瞧見了笑話你，可不是本公主非要收你的東西！”

這就是要對他說的話？秋鈴無心攀附權貴，她蹲下身面對小公主耐心道：“民女多謝公主的美意。”

“那你答應去了！”

秋鈴搖搖頭說：“民女身份低微，就不去公主的生辰宴叨擾了。”

“但民女想請公主看樣東西。”

“是什麽？”小公主好奇地攤開雙手。但被要求閉上眼，算了，閉眼就閉眼吧。

秋鈴掃視飯廳一周後，盯上了窗下木架上那巴掌大小的粉陶罐。

她小跑過去命侍女添了些清水。

便讓系統傳送了六條小錦鯉。

來飯廳的路上已經聽江玉陽提起，倒是生辰宴一事是聽小公主說的。

“公主可睜眼了。”

聞言小公主迫不及待地睜眼，見到陶罐中游動的錦鯉喜笑顏開。

接過陶罐就想伸手去摸。

“公主！”秋鈴及時制止，“這些錦鯉不能抓不能摸，需小心飼養。”

“那好吧。”

“不過我的生辰宴你真的不去嗎？”

還有很多事等着她辦呢，禮也送了。秋鈴忍住想要捏捏小公主紅潤臉蛋 沖動，“民女的身份--”

砰砰！

小公主不悅地看向飯廳門邊的侍女，“吵什麽？”

“公主恕罪！奴婢是來替二王子詢問公主是否要一同回宮。”

“我，我回就是了。”小公主嘟囔着不舍地松開秋鈴的手，“能送我到門外嗎？”

秋鈴抿唇笑笑，“公主請。”

~

王府大門外，二王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背在身後的右手上，拇指撥動食指上黑如墨的玉扳指。

見到江玉陽不過一點頭。

含笑的目光掃過秋鈴，便落在小公主捧着的陶罐上。

“二王兄怎麽這麽早就來接我了。”

“瞧你，還不樂意。”

“事務辦妥了，自然該回宮向父王禀報。”二王子上前牽着小公主說：“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宴，秋姑娘會同王叔入宮去看你的。”

小公主扭頭問：“真的不去嗎？”

不等秋鈴出聲，二王子便開口：“五日後便是月兒滿十三的生辰宴了，屆時父王也會宴請群臣。”

“可否請秋姑娘做上幾道魚菜讓大臣們也嘗嘗鮮？”

這是個好機會啊！

秋鈴滿口應下，“民女明白！”

“姐姐答應了可不許反悔！”小公主邊走邊招手，“姐姐再見！王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