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第25章

第 25 章

外面一片寂靜。

打開門一股腐屍味迎面而來，走幾步就能看到地上躺着沒爛透還粘着腐肉的骨架，越往裏走，幾乎遍地都是駭人的白骨。

八年沒見，臉也沒了，望月結合衣服身形，邊走邊猜這地上的骨架是哪個熟人，若是關系好的還會和對方聊兩句。

舒家下人大多爛得不徹底，多數白骨上裹着腐肉，而舒家主人幾乎所有都只剩骨架，有些甚至只留一地衣物，整個人都消融了。

最後望月找到舒無禁，兩大步上前，一腳踩碎他光禿禿的頭骨，踩碎腿骨手骨，把他每一塊骨頭都踩碎。

她坐在舒無禁的位置上，看着這個死氣沉沉的舒家。

她終于完成了長久以來的願望，殺了舒無禁，把這個舒家變成了人間地獄。

“舒玉魄，現在你和我一樣，都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屏風後忽然走出一個人，“你是什麽人？”

望月心中警惕，面上不顯，看這人不像下人，像散修便道，“舒無禁的仇人，來尋仇的”

這人看了眼地上那灘碎骨，“這麽大的仇”

望月笑而不語。

兩廂對峙了一會，望月道，“舒無禁卧房中似乎有個暗室，裏面全都是他收藏的寶貝，你再不去可要被其它修士搶先一步了”

這修士明顯心動了卻也在懷疑，“你就不想要”

望月不屑地笑了聲，“我不差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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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離開後，望月又坐了良久，她問，“我要不要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

望月低低笑了，“不燒了，這屍橫遍地的美景我還想讓舒玉魄親眼看看”

不出兩日舒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僥幸活下的下人和修士搬空了，空蕩蕩的舒家只留這遍地的屍骸，活像個人間地獄。

以前的舒家她不喜歡，現在這樣的她還覺得住得舒坦，就多留了些日子。

舒家一夜間幾乎被滅門，整個淮陽像炸開了鍋議論紛紛，沒有一人敢踏入舒家大門，只敢遠遠觀望。

望月回到自己原來的房間，若無其事地住了下來。

閑來無事會找以前那些舊相識秋後算賬，往往以望月一腳踩爆對方的頭顱告終，遇到爛的不徹底的，紅白腐肉往往會濺得裙角上都是。

烈陽暴曬兩日，整個舒家籠罩在一股惡臭中，連附近的野狗聞着味也會繞路走。

舒玉魄一行人聞訊後迅速往淮陽趕。

終于在聽到，一陣凄厲的哭叫聲劃破舒家上空，舒無禁房間坐着等了幾天的望月終于露出笑容，滿足離開。

和當初抵達安北振長風家一樣，碧華仙子似有所感，快速往舒家深處飛去。

最終停在舒無禁房門外，那種感覺消失了，她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臉色很不好看。臧淩一行人随後跟上來，臧淩最先到，看着地上屍骨的衣着，震驚不已，不确定問，“這是舒伯伯？”

門外已經哭成淚人的舒玉魄聞言，看到地上屍骨不全的人，頓時痛不欲生，“爹！”

臧淩皺着眉，“師姐這擺明了是針對我們劍峰”

先是祝婧妍，然後是安北振家，現在又是淮陽舒家，都和他們劍峰弟子有關。

碧華仙子像是想到什麽，提劍向外面飛去，“不用跟着我，先找幸存者”

墟中星紅移道，“你再晚一步就被碧華仙子逮到了”

望月不解，“我隐匿了氣息，她怎麽察覺到我的”

“我也不知，或許她贈你的這把劍和她有感應，穩妥起見還是回飄渺宗的好”

“不好”越是要她走她就偏要留，望月取下美景插在地上，“你幫我看着它，我還沒玩夠呢”

淮陽是座大城，十分繁榮，一到夜裏花街柳巷更是熱鬧非凡，當夜，舒玉魄在安置舒家主人的屍骸，望月在飄香閣裏飲酒作樂。

碧華仙子在城中尋了一夜，她能感覺人就在淮陽，可就是不知道具體方位。

第二日望月換上了身嶄新的紅衣裳，飄香樓裏的姐姐還給她精心打扮了番，望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仿佛換了個人，很是滿意，就算是碧華仙子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一眼認出她來。

飄香樓的姐姐帶着她一起去與城中的公子哥游湖賞月，回來了又一起研究春宮圖裏的姿勢。

望月只是貪新鮮，并不沉迷其中，幾天就膩味了，帶了本春宮圖就悄悄離開。

走在安上大街上，望月一手燒餅一手肉丸嘴裏塞得滿滿地好不自在。

忽然她瞧見一個蹲在店門口乞讨的小乞丐，被店主驅趕時不小心撞在一個過路人身上，這路人似乎心情正不好，抓着小乞丐一陣拳打腳踢，小乞丐抱着頭苦苦哀求。

這事在淮陽街頭太稀疏平常，周圍擺攤的，路上行走的那麽多人，甚至不會多看一眼，望月在一旁邊吃東西邊看着。

望月盯着這人的臉看了會，等他發洩完，拍了拍衣擺罵罵咧咧離開後，抱着大包吃的走過去，蹲在小乞丐跟前，“想吃嗎？”

見有人靠近小乞丐下意識躲，可是他聞到了香噴噴的大餅味，放下抱着腦袋的手，露出的臉鼻青臉腫，他瑟縮地點頭，“想……”

望月拿出一顆噬心腐骨丹，“給剛才那人吃下去，這些吃的就全給你了”

想到剛才那人，小乞丐下意識發抖，問，“這是什麽？”

望月咧唇一笑，“毒藥”

小乞丐吓了一跳抱着腦袋縮成一團，一個勁搖頭，“不去不去……”

望月臉色慢慢沉下來，最後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又拿出一顆丹藥硬塞到這小乞丐嘴裏，低聲說道，“這麽沒用，活該一輩子被欺負！”

說罷抱着吃的大搖大擺走了。

她身後的小乞丐吓得不行，以為自己吃的是毒藥，一個勁扣自己的嗓子眼，想把剛剛吞下的東西吐出來，咳的眼淚嘩嘩。

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天，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事了，第二天一早街頭聚滿人，說是死人了，他擠進去，一看好像是昨天打他的那個人，他還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死狀太恐怖，小乞丐吓得半死，想起望月讓他給他下毒，這人極有可能就是她殺的，轉身哭着又扣自己的嗓子眼，想把昨天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幹嘔得腸子都要嘔出來。

淚眼朦胧中看到幾個仙人一樣的人飛到那個死人邊上。小乞丐手腳并用的跑過去抱住一個人的大腿，大叫，“仙人救我我不想死！”

臧淩看着腳邊髒兮兮的東西，想一腳踢飛，但碧華仙子在旁邊，他忍了忍低聲喝到，“滾開！”

“仙人救命救命！”小乞丐抱得更緊了，他怕挨打可更怕死，還是那副死狀。

臧淩額上青筋暴起，就在他忍無可忍時。

“你收拾這邊，我來處理”碧華仙子覺得這個乞丐知道些什麽。

臧淩不耐煩甩了甩腿，對碧華仙子還是恭敬的，“師姐跟這乞丐浪費什麽時間，我看是皮癢了，揍一頓就好”

雖然是這麽說卻還是聽從碧華仙子的吩咐。

小乞丐見終于有人管他了，還是個貌美的仙女，立刻跟碧華仙子走了。

碧華仙子帶着小乞丐到了一處無人的廢院子，問，“你雖然面黃肌瘦，看着卻無大礙，為何呼救命”

小乞丐撲通跪了下來，把那日被打然後遇到望月這個惡女要他殺人還逼他吃藥的過程全盤托出。

碧華仙子一臉陰霾，良久不言。

小乞丐被吓得連口水也不敢咽。

“她可是一身粉衣”

小乞丐想了下，連搖頭，“是紅色”

碧華仙子面色有緩和，“可配劍？”

又是搖頭，“沒有”

“可是個面容生得年少嬌俏的女子”

小乞丐又想了下當時望月那張臉，臉紅說，“是個妖媚漂亮的”

碧華仙子此時面色已經恢複如常，探出手指在他天靈蓋前，靈氣在他身上走了一周，收回手。

“放心，你并無大礙，那人給你吃的不是毒丹”

轉身離去之際，身後小乞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大叫一聲，“我記得她手掌心上有一道疤痕，很長的傷疤”

話一說完，小乞丐感覺心頭壓着東西，讓他喘不過氣來。

“當真？”

小乞丐使勁點頭，“是真的！”

當初振長風劍氣傷了望月的手，望月本可以用雪凝露徹底祛除疤痕，可她覺得太小材大用，就沒用，所以手上那條疤痕一直留着。

這事，碧華仙子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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