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第26章(三合一很粗長)
第 26 章(三合一很粗長)
上篇
墟中,星紅移沉聲道, “我勸你最好不要回飄渺宗,冷碧華發現你了”
望月一愣,負氣道, “知道又如何,她有證據嗎我可是一直在藥峰閉關煉藥!”
望月不聽勸告,大搖大擺回到藥峰。
她又煉了一小瓶噬心腐骨丹之後,才等到碧華仙子來興師問罪。
其實碧華仙子當日便立即帶人回飄渺宗,連日禦劍飛行,途中也用了五日,碧華仙子讓其他弟子先行回劍鋒,她自己提劍直接上藥峰。
發現舒玉魄沒跟上,臧淩回頭,見她看着大師姐離去的方向,臉色發白,臧淩叫了聲, “舒師妹”
舒玉魄回頭,神色恍惚。
臧淩沒多想,只當舒家陡然被滅門,她還接受不了,耐下心道, “我們回劍峰”
舒玉魄魂不守舍,東張西望了會,問, “振師兄呢”
“他要在山下找戶人家安頓他那個妹妹,可能要耽誤一兩日”
振師兄一家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那個孩子,舒玉魄忽然紅了眼眶,那個孩子是可憐,可是她自己呢,她的家沒了!她爹爹更是死無全屍!
“為什麽臧師兄你說為什麽是我還有振師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臧淩皺眉, “別再想了,不是你們兩個也會是我們劍峰中的任何一個”
舒玉魄抿着嘴搖頭,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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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藥峰上,望月屋外。
“你來做什麽”
這幾日望月一直在恭迎碧華仙子大駕,見到她卻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祝婧妍,振家和舒家是你做的”
碧華仙子臉色難看,望月心中冷笑,面上皺眉,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除了他們,淮陽還有一人全身腐爛只剩白骨,有個乞丐說見過你”
望月不慌不忙,嘲諷道, “碧華仙子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但我大概猜到你是信一個乞丐的片面之言,覺得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就像那日在墟中一樣,認為那株雲霖花是我偷來的!”
碧華仙子一頓,沉默了片刻,才有些無力道, “他說那人掌心有一道疤”
沒想到被那小乞丐看到了她手上的疤痕,握了握拳頭,望月挑釁地笑了笑, “仙子,望月閉關煉藥從未下山,這是藥門所有人都知道,”
碧華仙子定定看着她,從懷裏取出一個空荷包, “這是你的”
望月不知她何意,但無所畏懼,笑, “是又如何”
“祝婧妍遇害那日,我在她房中尋到的”
祝婧妍遇害後,碧華仙子搜索祝婧妍房間時,在她床榻邊發現這個空荷包,當時不覺得與此事有聯系,便收下沒有聲張。
直到今日。
一直以來望月用的荷包上都有一朵三瓣蓮,她沒想到有一天這會淪為把柄。
望月陰陽怪氣笑了兩聲, “我以前不也是會贈丹藥給你,你識清我真面目我便改做讨好她人,有什麽好奇怪的”
見她還在狡辯,毫無悔意,碧華仙子想起墟中她砍下沈承恩後也是如此。
“舒望月”
碧華仙子拿起斬星,劍指望月,一字一句道, “走,離開飄渺宗,別讓我再見到你”
望月臉上笑容消失,變得兇狠, “我為什麽要走我不走!就算你想殺我也休想!”
望月拔出美景,劍剛拔出來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道打飛,一陣天旋地轉後,斬星寒冷的劍刃緊貼在她脖子上。
望月握了握震得發麻的右手,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怒容,忽然笑了, “你要殺我易如反掌,為何又不動手了”
“你走,永遠不要再回來”
碧華仙子氣息不穩,白皙如玉的面上因為怒氣而微微泛紅。
望月何曾見過她這副模樣,低聲笑了笑,她是不是該感到榮幸,能把處變不驚的碧華仙子逼到這種地步。
“舍不得殺我”
“既然你不會殺我那我便告訴你好了”不管橫在她脖子上的斬星,望月湊到碧華仙子耳邊,低聲笑, “你說得沒錯,他們所有人都是我殺的!那又如何呢!你會殺我嗎”
說罷探出舌尖在她白皙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濕潤柔軟的觸感在耳上劃過,碧華仙子面容一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下一刻,她一掌将望月打回房間,并且設下禁制。
望月摔在床上摔懵了,她扶着腦袋,爬起來看着緊閉的房門,忽然躺下哈哈大笑。
她贏了,她讓碧華仙子憤怒讓她難過讓她傷心,讓她進退兩難。
她贏了。
望月笑着擦了擦自眼角劃下的淚。
她開心,因為她贏了,她扳回了一局。
碧華仙子把望月關在房裏,設下的禁制,所有人都能進來,只有她不能出去。
望月笑,她出不出去都無所謂,反正現在外面已經一片混亂。
只不過她沒想到她和碧華仙子吵的架一這會驚動師父。
“師父”在木靈犀面前望月溫順得不行,像獸峰的獸見着了主人,趴在他膝上。
她殺了所有負她的人,現在她可以和師父安安穩穩待在藥峰了,哪裏都不再去,就留在藥峰。
木靈犀目光寵溺,摸着她的頭, “又跟冷碧華吵架了”
望月癟着嘴埋怨, “師父,她是白眼狼,我對她好,別人欺負我她都不幫我不站在我這邊,白對她好了”
木靈犀笑, “是不是你又無理取鬧了”
望月理直氣壯, “才沒有”
木靈犀無奈笑了笑,想起近日劍峰的事,他臉上笑容淡了些,眉間爬上些許愁緒, “不管有沒有,近日你就乖乖待在房裏,最近劍峰事不少,恐怕還會出事”
才不會出事,劍峰那些事就是她幹的,不過她不會拂了師父的心意,望月笑眯了眼, “師父,望月知道了”
望月又在房中待了幾日,這幾日裏,她總感覺有人在她房外徘徊,她沒有修為不知道是誰,只能問星紅移。
“是你師弟樂陵”
聽星紅移語氣似乎不高興,望月知道是樂陵便沒再多想,而是問星紅移, “你在生氣因為我執意要回藥門”
“沒有”
“那你這幾天都不找我說話”
“因為你惹出來的事,飄渺宗近日戒備森嚴,我也要躲着點,沒事不要找我”
說罷,就把望月趕出去了,望月悻悻地努了努嘴。
在門外徘徊了幾日的樂陵,這一次終于下決心敲門了。
“師姐”樂陵站在門口, “我可以進來嗎”
望月正在房裏煉藥,沒回頭, “進來”
聽到門嘎吱一響,望月說, “自己坐,桌上有茶”
桌上放了個藥瓶,樂陵目光在上面停了一下,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望月的背影,自飲。
喝完這一盞茶,他才拿起這藥瓶, “師姐,這是最近煉的新藥”
望月聞聲回頭看了一下,看到他拿的瓶子,狡黠一笑, “是害人的藥,你可不要拿錯了”
又見樂陵有些精神不振,說道, “這是師姐給你煉的合氣丹”
樂陵輕輕放下手中的瓶子,走過去接下來。
低頭看着手中還帶着溫度的瓶子,樂陵忽然想起了他們初入藥門的時候,神色恍惚向往,良久淡淡笑了笑。
“樂陵真是有幸能認識師姐”
望月沒有回頭,笑, “知道就好”
若她此時回頭,便可看出樂陵在低頭拭淚,便可見他衣袖下衣領下的痕跡。
樂陵坐回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樂陵很愚鈍,師姐從入門開始就對樂陵格外照顧……”
望月專注煉藥,随口應了句, “誰叫我只有你這一個小師弟”
樂陵渾然不在意,低頭自顧自說着。
最後樂陵也不說了,房中靜了一時半刻,樂陵忽然站起來,笑了笑, “師姐樂陵下次再來找你說話”
此時若望月回頭看一眼,沒有讓樂陵就這麽走,之後的所有事情或許不會變得不可挽回。
中篇
繼祝婧妍之死,到振舒兩家的慘案,和碧華仙子無功而返,飄渺宗崩着根弦,準備随時進入備戰狀态,尤其是劍門。
而就在這關頭,劍峰又在一日之間無聲無息地死了八名弟子,死狀和祝婧妍別無二致。
站在這一排屍首前,所有的劍門弟子的臉色都不好看。
舒玉魄心中發涼,忽然她見人群中間的碧華仙子轉身離去,帶着一身刺骨的寒意。
看方向是藥峰,舒玉魄一愣,頓時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她捂着臉,慢慢蹲下,眼淚從指縫中掉落, “為什麽為什麽……”
她身旁的臧淩看着地上的師兄弟,只覺得後背發涼,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麽。
“師父,這魔物一日不揪出來,就還會有更多師兄弟受害”一個聲音引起一衆附和。
“安靜!”冷清揚目光沉沉。
竟敢在她眼皮下殺人,她一定會将它揪出來挫骨揚灰。
臧淩握緊拳頭,從人群中悄悄退了出來,往藥峰飛去。
砰!
望月正在煉藥,只聽門口傳來一聲巨響,還未看清來人,就被抓着領子按在塌上,望月擡頭看清了來人的臉,冷冰冰怒不可遏。
“你無可救藥!”
望月一愣神,斬星就壓在她喉管上,一條血紅蜿蜒流下。
“讓你走你為何不走!你究竟要做什麽你真要我殺了你嗎!”
望月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碧華仙子為何隔了幾日後又突然發難,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她。
“為何你要我走我就得走,我是藥門弟子,能趕我的只有我師父一個!至于我要做到什麽地步,那要看我開心!”
碧華仙子不敢相信, “你究竟從何時開始變成這個樣子”
“我何時變成這樣的”望月自嘲一笑, “我一直都是這樣小肚雞腸,睚眦必報之人”
碧華仙子看着她不言,如望月所願,她眼中全是難掩的悲痛憤怒。
盡管如此,這張臉還是好看的啊,望月不自禁擡起手碰了碰這張臉。
“仙子你自出生就是高人一等,受人仰望,或許連嫉妒不甘憤怒憎恨這種情緒都不曾有過,誰還能讓你覺得不甘嫉妒”
“所以你肯定也不能想象被人販子帶大,跟野狗搶食,好不容易離開了街頭,還要被人欺壓瞧不起的日子!”
“你能想象得到嗎那種人跟你一個塵埃裏一個在雲端上,”
“你在雲上又怎麽看得見地下的肮髒,你不能想象!”
碧華仙子一臉驚愕。
望月忽然笑了,笑得眉眼彎彎, “你以為是我仙子你還是這麽好騙”
碧華仙子盯着她,直到望月不笑了,她才開口,聲音裏有難以察覺的喑啞疼惜, “跟我去向師父請罪”
聽她這話望月頓時面色一冷, “我何罪之有!為何要向她請罪!”
“你殘殺了劍門八名弟子難道不是罪!不該有個交代!”
“你說什麽”
什麽時候她手上又有了八條人命。
“他們和祝婧妍死狀一模一樣,不是你還會有誰”
聞言,望月一愣,她被禁足後沒有再出房門半步,更別說去給八名遠在劍峰的弟子下毒。
正要為自己辯護,望月忽然想到她這幾天一直沒找到的那一瓶噬心腐骨丹。
這些天進過她房子的只有師父和樂陵。
師父來的時候,她把所有毒丹和藥材都藏了起來,而樂陵。
望月心裏突突。
誰都會殺人,樂陵不會!
可是只有樂陵有機會拿走那瓶毒丹。
如果真是樂陵做的,那那些人肯定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
想起先前樂陵脖子上的勒痕,望月怒火中燒, “他們罪有應得!”
碧華仙子瞳眼一睜,強硬道, “我要你改口,跟我去向師父認罪”
說罷收起劍,拉着望月向外走。
望月根本掙脫不開,大叫, “就算見了你師父,我也是這麽說”
碧華仙子忽然轉身低吼, “你真想死嗎!”
望月擡頭愣愣看着她,見她眼眶發紅,嘴唇輕顫,望月垂下眼簾,輕聲說, “你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不行嗎”
“劍門八條性命和舒家三百多條性命,我如何當做不知道”
望月鼻子發酸, “他們是死了,可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你跟師父好好認罪,不管什麽後果,我同你一并承擔”
望月眼眶發紅, “仙子……”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一叢美人參忽然從碧華仙子腳下冒出來,瘋狂纏住她的雙腿,美人參的根須就連斬星也一時無法将其斬斷。
這些美人參似乎只為困住她,忽然碧華仙子錯愕擡頭,只見望月安然無恙。
望月後退幾步, “仙子我不能去”
就算去也不能讓她和她一起。
話應剛落就消失在碧華仙子眼前。
“舒望月!”碧華仙子怎麽會不知道望月擺了她一道。
你……最好是逃了,不要再回來了……
一入墟,望月立刻就問星紅移, “樂陵在哪”
“我只能告訴你,他不在藥門,在哪我不知道”
望月想起最近星紅移的行動受限。
“既然樂陵不在藥門,那他能在哪他能做出這樣不留餘地的事,那他”
一定也有了決斷。
望月心中發慌,既然不在藥峰,那他極有可能去了主峰或者劍峰,望月賭一把, “你送我去劍峰”
“冷清揚會發現我”星紅移冷冷地拒絕。
“我求你了”
星紅移沉默。
“我自己去,放我出去!”
眨眼間她就出來了,只不過這不是藥峰,而是劍峰。
“星紅移,謝謝”
一到劍峰,望月便四處尋找樂陵的身影,一邊大聲叫喚他的名字。
她心中發慌,因為她怕樂陵會來自首。
忽然她聽到有人在身後喚她,望月轉身,只見劍光一閃,她心口一涼。
望月擡頭看到拿劍人的臉,嘴角逸出一絲血,笑了出來。
“你知道了”
“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舒玉魄拿劍的手在顫抖。
望月笑了笑,笑岔了氣,又吐了一口血。
“你怎麽知道的”
舒玉魄臉色蒼白,咬着發抖的下唇, “我們趕到振師兄家時,大師姐像是發現了什麽,卻什麽也沒告訴我們,到淮陽之後,更是像已經知道是什麽人做的,還是一個字都沒跟我們說,她這是為了護着誰”
“我們上次一回來,她就上了藥峰,這次劍峰八名弟子喪命,她也是立刻去了藥峰,她護着的這人在藥峰,藥峰上能讓她屢屢護着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沒想到憑這些你就能猜到是我,而且還猜對了”望月笑了聲。
“為什麽你到底是為什麽!”舒玉魄淚流滿面,大吼, “他們和你朝夕相處三年,也都是你的家人!你怎麽下的去手!”
一想到是望月做的,比是魔物做的還要讓她痛苦百倍,舒玉魄一把抽出劍,噴出來的血濺了她一身。
“你的血怎麽還是溫的”舒玉魄摸了把濺到臉上的血,喃喃道, “你這白眼狼怎麽血還是溫的”
失去了支撐,望月一下子跪倒在地,這姿勢真是屈辱,倒像是她真有罪在向舒玉魄請求原諒似的。
望月捂着冷飕飕的心口坐起來,吃力地往後挪,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冷笑, “家人他們是你的家人,可不是我的”
舒玉魄氣得大吼, “你真是個白眼狼!我舒家對你不夠好嗎!”
望月胸口疼得直發暈,更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可她心裏有股氣,憋了十幾年,舒玉魄這兩句話直接把她這股氣點燃。
“對我好那不是當初你求我救你之前就允諾的嗎!更何況對我好,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們對我好了,你當初答應的是讓你爹認我做幹女兒,我和你平起平坐,共享一切,可我到你家後你們舒家給了我這些嗎!”
“那是因為,因為我爹說……”舒玉魄心虛。
望月笑, “說我出身下賤,若是認我做幹女兒,有辱門楣是嗎”
“你就因為這個,就要殺我全家”舒玉魄不敢相信。
“就因為這個”望月笑得古怪, “我信了你,冒着被他們打死的風險救你,你爹舒無禁卻在找到你之後不管我,任由我被抓回去”
望月低頭看着自己的左腿, “我被他們生生打斷一條腿,你只知道我斷腿在床上躺了一年,你知道我被打斷腿後,被他們随手扔在烏巷的那兩天是怎麽過的嗎”
望月想起那兩天,緩緩道, “蟲子老鼠在你身上鑽來鑽去,野狗盯着你血淋淋的斷腿流口水,當時疼啊又怕,但只能瞪大眼看着,因為一閉眼,可能就要被野狗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爹不守信用,我不該殺他嗎!”
“啊啊啊!”舒玉魄面色發白抱頭痛哭,她不知道,這些她都不知道,她以為望月當時逃出去了,是爹爹沒找到她,才讓她被抓回去的。
“原來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騙我,在騙我!”
望月渾身冰冷,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她要睜不開了,身體不停往下滑,她吃力地往上坐了些,有氣無力道, “九歲那一次,墟中一次,我救你兩次,兩條命,你怎麽還給我的”
“你殺了我全家啊,殺了我爹,他們所有人……”舒玉魄痛不欲生。
“我說了他們該死”
“舒家或許愧對于你,那我劍峰這八名弟子呢”
劍峰峰主冷清揚和數百名仿佛是憑空出現一般,一下子将她們團團圍住。
冷清揚只是一句帶着威壓的質問,就讓望月眼前一黑,口吐鮮血。
振長風一手放在劍上,目光冰冷道, “還有我振家,他們又與你有何恩怨”
看着這些把她團團圍住的這些劍修們,望月毫無畏懼,淡淡笑了笑, “振長風你差點削斷我的手,我小小報複一下也算是禮尚往來”
“當時是你咎由自取”振長風咬牙切齒。
“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你的劍氣傷了我,”望月歪着腦袋看向冷清揚, “至于冷清揚你劍門弟子為什麽該死,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弟子眼高于頂,欺辱同門!”
望月竟敢直呼她姓名,冷清揚面色一沉, “若他們當真犯了門規,自會有人處置他們,但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來!”
望月又吐了口血,眼前一片黑, “随便了,總之該死的都死了”
她閉上眼,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就連胸口這個窟窿也覺得沒那麽痛了,死好像也沒多吓人,其實就像睡覺一樣……
“望月!”
望月一怔,睜開眼努力擡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來人後立即淚如雨下。
“師父”
師父,您為何沒有早點找到望月,如果您早在舒家之前帶望月上山,望月一定不會惹事生非,不會闖禍,不會讓你蒙羞,不會讓您難做,望月會乖乖陪着您。
望月一身的血讓木靈犀面上頓時失去血色,他疾步穿過人群走過去,忽然他全身動彈不得。
在場有能力制住他的只有一個人,木靈犀紅着眼看向她, “冷清揚”
他看她的目光就像跟她有着深仇大恨,冷清揚皺眉,冷冷道, “靈犀,這事你不能插手”
木靈犀寸步不讓, “這是我的徒兒,她若做錯了事,我亦有責,讓我帶她回去,過兩日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望月第一次見木靈犀如此強硬,可她不想牽連木靈犀,哭着搖頭。
“我知道你有複靈紫丹,但劍門八條性命想用一條命結清,絕無可能!我要抽出她的魂魄讓她日夜承受鞭刑直到她魂魄消散為止!”
下篇
此時前往藥峰尋人的臧淩,卻在回劍峰時看到他要找的人,臧淩沖上去一把将人死死壓在身下,狠厲中帶着難以置信, “你想我死!”
見到臧淩,樂陵愣了好一會。
之前他将那瓶從師姐房中拿來的噬心腐骨丹混在給那幾個劍門弟子的丹藥中,并且将一顆噬心腐骨丹謊稱是辟谷丹親手贈給臧淩。
此時他手裏還剩有最後一顆噬心腐骨丹,是為自己留的。
今日無雨是大晴,他只能先到主峰再前去劍峰,沒想到一到劍峰,見到最不可能會見到的人。
樂陵蒼白的臉上滿是屈辱和扭曲的恨意“我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為什麽你沒死!為什麽你沒死!”
“你想害我!”臧淩怒不可遏,掐着他喉嚨, “為什麽!”
收到樂陵送的那顆辟谷丹,他本來還覺得意外心裏歡喜,沒想到那是顆要他命的毒丹,親眼看到師兄在他面前消融,他震驚,不敢相信。
“你侮辱我踐踏我!你該死!”樂陵聲聲泣血,紅着眼奮力向他臉上揮去一拳。
臧淩頭一歪,吐了口血水,單手将樂陵雙手按在頭頂,皺眉, “我侮辱你”
又像是想到什麽,臧淩不以為然, “就因為這個”
他輕描淡寫的态度讓樂陵眼眶發紅, “我要殺了你!”
“你覺得我是侮辱你我上你是侮辱你!”
臧淩冷笑, “你知道什麽才叫做侮辱嗎!”
說罷伸手拉扯樂陵的衣帶。
“啊!”
樂陵掙紮無用,痛苦地低喊一聲, “你看不慣我,直接殺了我吧!”
臧淩動作一停,看着地上的人。
他是看不慣他,看不慣他對舒望月笑得開懷,對他笑得虛假難看。
他看不慣她,卻只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幹一頓,而不想殺他。
樂陵痛不欲生,臧淩最終還是停下動作,松開他,站了起來。
樂陵立刻手忙腳亂攏好自己的衣服站起來,他恨不得臧淩立刻死,可是他不是他的對手,見臧淩真的打算放過了他,樂陵轉身,卻不是回藥峰而是繼續往劍峰走。
“你這是要做什麽”
樂陵沒有回頭。
“雖然你沒死,可其他八個死了,總要有人給個交代”不只這些,還有祝婧妍的死,振家舒家上下。
臧淩一把拉住他,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別去,他們以為是舒望月,他們不知道是你”
“什麽!”樂陵錯愕,不敢相信, “師姐她這幾日被禁足,他們怎麽會懷疑她!”
“總之這罪名有人擔,你別去,而且你去了也沒用,她現在已經被困在鳴鶴崖上……”
他話沒說完,樂陵臉已經完全沒了血色,拼命掙脫開臧淩向鳴鶴崖跑。
只是他沒跑幾步就被臧淩追上,兩個人扭打成一團,以臧淩的絕對鎮壓結束。
“放開我,讓我去,我求你求你……”
為什麽會這樣,之前他無意中聽到碧華仙子和師姐吵架後,知道之前幾起事件都是師姐做的之後,便想一起認下,為什麽變成了師姐替他頂罪, “求你,不是師姐不是師姐做的……”
臧淩目光複雜地看着他,就在方才他要強上他時,他都沒流淚,此時卻流淚了。
忽略心中的異樣,臧淩直接把人打暈。
“你去肯定是死路一條,我不會讓你去的”
把樂陵帶回自己住處,設下界以防他醒後跑出來後,臧淩趕往鳴鶴崖。
在一圈一圈的人群後,臧淩只能遠遠見到舒望月靠在崖邊樹上,垂着腦袋不知是死是活,她胸前一個血窟窿幾乎已經凝固,一身粉衣已是血紅,露出的下半張臉像白紙。
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藥峰峰主木靈犀似乎也被師父困住,除了丢了劍跪在地上痛哭的舒玉魄,其他所有在場的劍峰弟子都義憤填膺要師父嚴懲舒望月。
臧淩暗暗松下口氣,正要上前,忽然一個水藍色的身影飛過頭頂,落在舒望月前方。
她身姿卓越飄飄欲仙,但落地後向前走的第一步,步伐不穩。
第一眼,她以為她死了。
感受到她還有微弱的氣息,碧華仙子轉身重重跪下,擲地有聲。
“師父,是徒兒包庇縱容才讓望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這等大罪,求師父念在望月她年紀尚小,手下留情,所有的罪徒兒來擔”
她這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一陣騷亂。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冷清揚怒火沖天,一揚手一個掌風過去,碧華仙子吐出一口鮮血。
拭去唇上的血色, “徒兒知道”
冷清揚面沉如水,冷碧華若不是她親侄女,她早一掌拍死這個欺師滅祖的孽徒, “你鐵了心要為這孽障頂罪”
咳咳!
還有那麽一絲氣息的望月忽然咳了兩聲,擡了擡頭,笑了,十分厚顏無恥道, “她當然要替我頂罪,她愛慕我愛得發狂如癡,怎麽舍得我死,為了能讓我活下去,騙騙你們說她知情又算什麽”
“你這喪心病狂的孽障莫要诋毀碧華仙子!”一群碧華仙子忠實的擁趸者立即拔劍怒道。
“仙子”望月不理會他們,碧華仙子聞聲回頭看她,望月笑問, “你說是不是”
見望月無恙,碧華仙子似喜又似悲,雙目泛着水光,伸出手想要觸碰望月這張滿是血污的臉。
“是,但……”
啪!
反手打掉碧華仙子的手,望月抽出美景揚手就在碧華仙子身上劃出一道血痕,冷然, “你們聽到了,真讓我惡心!”
沒想到美景第一次沾血會是碧華仙子的。
望月踉跄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碧華仙子錯愕的臉,一臉嫌惡地把沾了血的美景扔她身上。
“惡心!你們劍峰每一個人!飄渺宗每一個人都讓我覺得惡心!”說罷看向被困着同樣一臉錯愕的木靈犀,望月抱着冰冷的胸口邊吐血邊狂笑。
“你也是,木靈犀你和碧華仙子一樣都太好騙了,我只要流流眼淚就什麽都信,怎麽那麽蠢你們兩個”
聽她這麽一說,所有人對舒望月更是厭惡,看向當年一時心軟收留舒望月的木靈犀目光中帶着同情。
對望月最厭惡的還是冷清揚, “你這孽障還在這口出狂言!”
望月被逼退了幾步,仍然狂笑不止,她目光狠毒掃過在場所有劍修的臉。
“我煉了上百顆噬心腐骨丹混在你們劍門的丹藥中,它們和其他丹藥根本看不出區別,你們自己慢慢找吧!”
所有人頓時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後退兩步望月退到崖邊,她嚣張的大笑, “想要折磨我直到魂魄消散是吧,那就來鳴鶴崖下來找我吧,只要你們找得到!”
話音未落,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時,望月轉身縱身一躍,消失在衆人眼前,餘音卻還在耳邊萦繞。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碧華仙子,她站起來向崖頭跑去,所有人心一提。
只見一把劍飛過去插入地上,擋住她的去路,是冷清揚的劍。
只是這一瞬間的阻擋,所有人就感覺舒望月的氣息消失了。
碧華仙子呆立在原地。
鳴鶴崖下千百年前曾是一處戰場,惡鬼怨鬼徘徊不散,一直以來有劍門劍氣鎮壓才不至于跑出來作亂,但一切生靈只要靠近,眨眼必定被它們啃食殆盡。
被百鬼啃噬魂魄并不比鞭刑舒服多少,劍峰上下都拍手稱快,冷清揚對這個結果雖然不滿意但也可以接受。
藥門養了個白眼狼,而且還在他們的丹藥中混了毒丹,若要深究,藥峰峰主木靈犀也難辭其咎,劍門弟子心中雖是這麽想的,但一切還是要聽師父的。
冷清揚解開了木靈犀身上的制約,木靈犀一向心軟,這一點冷清揚以前不知說了他多少次,這一次自然而然又張開便道, “師弟,聽到你那孽徒說的話嗎她一直都是在騙你,你還處處袒護她,如今……”
“冷清揚!你若要追究只管來藥峰找我”
木靈犀看着崖口,以及旁邊那顆滿是血的樹,雙目通紅轉身冷冷道。
木靈犀是幾大峰主中修為最低的,而冷清揚修為僅次于宗主,飄渺宗上沒有人敢這麽和冷清揚說話。
被當衆弗了面子,冷清揚面色冷下來, “那你就回藥峰閉門思過,什麽時候知錯了再來找我”
“師姐”
冷清揚心中一動,一百多年了,木靈犀已經一百多年沒叫她師姐了。
“放心,除非是你要死了,否則我絕對不會來找你”
木靈犀說罷揚長而去。
本來與星紅移一戰後舊傷未愈的冷清揚忽然心中一痛,唇角逸出一絲血,看着他的身影。
木靈犀是幾大峰主中修為最低的,卻是唯一一個敢跟冷清揚對着幹的人。
劍門弟子不知道是為什麽師父會忍讓他,但他們都知道一件事,他們二人是宗主金衣雲僅有的三個關門弟子中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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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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