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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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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眠思緒開始變得混亂了起來, 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喊誰不要走。

她隐隐有些頭痛。

可理智告訴她，不能任由柳念燒糊塗。

“柳念？”

她只好耐着性子，放輕嗓音：“柳念你醒醒，你發燒了, 你先松開我。”

柳念燒糊塗了, 意識渙散。

林眠眠費了很久, 才從她懷裏掙脫開來：“你先松開我, 我去給你拿藥。”

柳念懷裏沒了溫度, 眼前好模糊，伸出手去想抓住什麽。

“別走……”

“你是不是，又要抛棄我？”

林眠眠掐着手指, 心就跟針紮一樣地疼，安撫她：“不會, 不會抛棄你。”

這時, 柳念才安靜了下來。

林眠眠晃了下腦袋，讓自己變的清醒, 打開了房間的臺燈。

燈光微弱下，柳念閉着眼睡得并不踏實, 皺緊着眉，嘴裏仍在嘟囔什麽, 面色潮紅, 看起來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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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眠不敢怠慢, 将備好的體溫計和感冒藥取來。

柳念睡得并不老實, 蓋好的被子已經被踢走。

還好燒的不嚴重。

林眠眠伺候養母的日子裏，對照顧半夜發燒的人, 向來特別有經驗。

她給柳念量體溫，取了濕毛巾來冰敷, 降溫。

折騰了一會兒，在她将濕毛巾挨到柳念額頭處，沒想到柳念幽幽的睜開了眼。

林眠眠動作頓了下，但很快又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安靜地坐在旁邊繼續給她冰敷。

此時的柳念猶如從某個長久的噩夢中驚醒，夢裏什麽都抓不到，直到睜開眼看到旁邊坐着的人，才慶幸又是和往常一般恐怖的噩夢。

柳念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林眠眠的手腕，心裏才感到真實。

林眠眠知道她醒了，微微垂眸，話語帶着試探：“你知道我是誰嗎？”

柳念聲音很沙啞：“嗯，知道。”

林眠眠竭力控制住心底的失落，繼續問：“那我是誰？”

柳念臉上有些發紅，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了聲音：“老婆。你是我老婆。”

林眠眠又問：“名字？”

柳念嘴角微扯，喉嚨幹澀，聲音緩慢：“林，眠，眠。”

回答無誤。

但林眠眠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你感冒了。”

林眠眠清淡的嗓音裏沒有什麽情緒，将旁邊的藥端到她面前：“來吧，起來把藥喝掉。”

柳念身上沒什麽力氣，她又做噩夢了。

又夢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最近她睡得并不踏實，明明很多事情都按照她期待的在發生……

柳念将思緒收回，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視線就落到面前的女孩，看到她臉上皆是疲倦的神色。

她心裏不好受，想要和她多說說話，沒想到病來如山倒……

林眠眠要拍的劇本她看了。

一天至少十多場，白天拍戲那麽繁重。

這大晚上的，自己跑過來不是想給她增加負擔。

柳念清楚對方照顧自己有多辛苦，便沉默地将藥端起來喝。

藥不苦。

是感冒藥劑，兩小口。

在柳念喝藥時，林眠眠将準備好的紙巾遞給她。

柳念順手接過，動作緩慢的擦了下嘴角，再将手裏的碗遞給她時語氣中帶着真誠的感激：“眠眠，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些做什麽。”

林眠眠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仿佛想要從她眼裏看出點什麽，不慌不忙地說了句：“你再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就叫我。”

“你不睡了嗎？”

柳念聽出她的意思，不免着急追問：“這離天亮還早吧？是不是我，我吵到你了？”

林眠眠本來想勉強露出笑容，可嘴角扯了下，竟發現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無聲嘆口氣，搖搖頭。

“我已經睡醒一覺了。”

柳念不傻，能夠察覺到她似乎不太高興：“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是，發生特別重要的事情了。

林眠眠很想這樣直接對她說，也想質問她究竟剛才夢到誰了？

為什麽會叫喊着讓對方別抛棄自己？

究竟，柳念的心裏藏着是誰？

可她不能歇斯底裏地質問，她很清楚自己和柳念領證只是家族的“娃娃親”，一開始就不是因為兩廂情願。

哪怕現在相處融洽。

有一些事情，一旦問出口，注定覆水難收。

還不如維持現狀。

什麽都不問，假裝不知情。

“別想那麽多，趕緊好起來。”

林眠眠收斂了心裏亂七八糟的思緒，臉上情緒很淡的将碗收好。

“睡吧。”

說完，她又順手給柳念掩好快要滑落到地上的被子。

柳念看着她走出房間，眸光閃過什麽，一時之間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房間的燈并不刺眼，可柳念盯着眼睛開始發酸，思緒開始飄遠。

剛才林眠眠的狀态，仿佛讓柳念回到了上一世。

林眠眠養父意外去世後，她的情緒頹廢了一段時間，兩個人相處的氣氛明顯可以察覺到有什麽變了。

柳念看着那段時間林眠眠一臉無悲無喜的表情，只當是傷心過度。

畢竟是養她的父親，一時之間走不出。

柳念對她也只口頭安慰幾句，後來林眠眠自己恢複了往常喜笑顏開。

畢竟，無論柳念講什麽，林眠眠她都可以對答如流。

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甚至還可以笑着問她其餘的日常安排。

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柳念心裏感到奇怪，也可能是喝了藥的緣故，不一會兒，她眼皮變得很重，微微側頭又睡得昏沉。鮮主敷

“咔”，開門的聲響。

林眠眠腳步緩慢，她掐着時間回到房間。

臺燈開着一盞，房間裏仍然寂靜極了。

林眠眠緩緩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默默守在她的床頭。

這次柳念睡得很熟，眉眼并沒有皺着，臉上的神情也不痛苦。

林眠眠盯着看，心情複雜至極。

她餘光落到一旁柳念的手機，腦子裏浮現出某個可怕的念頭：

“快查手機，查！”

“別自己胡思亂想了，查手機就知道了。”

一個念頭響起，好似魔咒。

不停地在她的腦子裏大喊大叫。

小人試圖蠱惑她去拿柳念手機，将手機中的信息全部翻看查閱，勢要将柳念在夢裏叫喊的“那個人”……

徹底揪出來！

林眠眠盯着柳念的臉，視線又移向旁邊靜悄悄的手機，心裏天人交戰。

她的心裏像有一腔的怒火。

無法發/洩，堵在胸腔裏難受得要死

最終，她不堪其擾，晃了下腦袋臉色不好。

她不想卑鄙的去偷看柳念的手機。

無論對方是誰，無論柳念被誰抛棄過，至少現在是她陪在柳念身邊。

至于別的，她可以慢慢弄清楚。

柳念有喜歡的人也正常，畢竟她這麽優秀，沒有才奇怪。

*

翌日清晨。

助理小葵拿着房卡來開林眠眠房門，喊她起床化妝時，一進門看到某個奇怪的身影。

小葵追上去，結果徹底傻眼了。

柳念正抱着睡熟的林眠眠進了房間，将人動作輕柔地放在柔軟的床上，再把旁邊的被子蓋好。

許是察覺有誰注視，柳念猛地警惕一瞧，恰好和小葵對視上。

小葵偷看被捉，吓得臉色慘白，反應過來剛要喊：“柳……”

“噓。”

柳念頓時沖她做了個噤聲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

小葵立馬閉嘴，點頭表示知道。

只是小葵壓根沒料到，柳念會出現在林眠眠房間？

還抱眠眠姐去睡覺？

小葵偷偷地又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柳念穿着的睡衣。

顯然是昨天晚上就在了。

兩個人怎麽沒睡一起？

什麽情況？

“出去說吧。”

柳念手放在唇邊咳了聲，小聲提醒。

她出來時，安靜地将房門關上。

不想把雜音吵到睡着的人。

小葵跟在柳念身後，心裏各種忐忑不安。

外頭都傳柳念對誰都冰冷，态度不行。

網上也沒有柳念和林眠眠領證的實錘消息，甚至于傳柳念真正的未婚妻另有其人。

可小葵是知情人，知道她家跟着得藝人老板和柳念是領證結婚，法律承認的妻妻關系。

尤其小葵留意到柳念每次暗戳戳看林眠眠那眼神……

騙不了人。

很快，兩個人來到了客廳這邊。

柳念确信房間聽不到她們的談話，才看着小葵，發現她似乎很緊張的站在旁邊。

“別緊張呀。”

柳念笑了下，給她倒了一杯茶：“坐吧，我就随便問問。”

小葵擺擺手拒絕，尴尬的擠出一絲笑意：“您有什麽想知道，盡管直接問吧？”

柳念沉吟了下，臉上保持着笑意：“今天她都什麽工作安排？”

小葵趕緊回答：“眠眠姐上午九點半到劇組做妝造，今天主要是拍三個大戲，剩下都是夜戲。”

聽上去就工作量大，柳念腦海中浮現出林眠眠疲倦的神色，下意識皺着眉：“她平時睡得不太好嗎？”

小葵詫異地眨眨眼，猶豫着說：“不太好。”

說着，小葵看着柳念的臉色，嘆口氣補充：“眠眠姐的睡眠質量雖然好，可您也知道，她太拼了，總是壓榨睡覺時間，偶爾幾次醒來又不肯再睡了，巴不得時間全花工作上。”

柳念神色一怔：“這種情況怎麽沒和蘇苗反饋？”

小葵對上她複雜目光：“……”

她很清楚劇組的事情柳念基本上接觸不到，畢竟柳念的身份擺着，就算出現在劇組，別人也是畢恭畢敬。

事情太複雜，還真不好說。

小葵抿了下唇，只能說着真實想法：“眠眠姐自己的時間安排，我和我姐也多次詢問時間安排了，也會多多監督要她多休息。可能您也清楚眠眠姐的性格，她新接手閃星，自然是想快一點讓閃星有不一樣的名氣。”

柳念面上很平靜，唯獨握緊茶杯的右手出賣了她的情緒。

小葵一邊說一邊注意到柳念皺的眉，趕緊将話扯回一點：“不過柳總您放心，眠眠姐很快要殺青了，所以她接下來不會這麽操勞了，也不會出現睡眠不足的情況，這點絕對可以向您保證。”

柳念忽然聯想到了什麽，冷不丁問：“平時在劇組，沒有人欺負她吧？”

“啊，這個不會。”

小葵怔了下後，顯然沒想到柳念會問這件事，随後才搖頭笑道：“眠眠姐對誰都是友好的态度，所以和她接觸過的，無論是一起新進組的演員還是群衆演員，大家都誇眠眠姐演技好，做人好，脾氣好。”

“嗯。”

柳念目光幽幽的看向緊閉的房門，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對她的忽視，看向旁邊的小葵若有所思：“你身上這套衣服，給我也來一套。”

“啊？”

小葵臉上難掩震驚，扯着自己廉價的外套：“您是說……您這麽高貴的人，要穿我一百不到的衣服呀？”

柳念眼神平靜看着她，表情淡定。

小葵大腦快速轉動，立馬反應過來，幹巴巴笑着：“哦哦哦，您是說您今天要陪在眠眠姐身邊對吧？瞧我這領悟能力，我懂了，我馬上給您準備。”

“去吧。”

柳念揮揮手讓她去處理。

甚至柳念想到了什麽，也特意叮囑小葵別整太獨特衣服，口罩和帽子也就平常價格，最好不超過一百塊錢就行。

小葵內心紮了一刀：“好，一百塊不到。”

*

林眠眠從睜開眼就感覺眼皮跳個不停。

直到柳念“喬裝打扮”好出現在房車，而鄒雨也差不多裝扮……

兩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說要跟她去劇組，林眠眠才徹底清醒過來。

林眠眠看着旁邊正襟危坐的柳念，心裏的鼓打起來，感到心慌：“你确定，要給我當一天助理？”

“當然了。”

柳念翻看着手冊，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你該不會是懷疑我的工作能力？”

林眠眠沒了底氣：“不是……”

好端端給她當什麽助理？

小姨那邊不是要忙嘛。

就算小姨給你放假一天，你也不應該……

黏在自己身邊。

這些話林眠眠沒講，也就只敢在心裏嘀咕，看着柳念心情大好地翻看着小葵給她的助理手冊，心情複雜。

鄒雨看着她們兩個人的狀态，偷偷地去了駕駛座。

但很快，林眠眠收到了鄒雨發來的消息：

[姐妹，你就心裏偷着樂吧~]

[她這顯然是在意你的表現，我為你高興]

[你們氣氛不錯呀，昨天晚上是不是……]

[嘿嘿嘿/表情包邪笑]

林眠眠有苦難言，編輯好消息：“我是去工作，她跟着我去劇組，很奇怪。”

鄒雨消息又問：

[擔心暴露？]

林眠眠捧着手機，遲遲沒有把“嗯”字發送。

是擔心兩個人的關系暴露嗎？

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柳念明明心裏是藏着別人，現在地主動友好對自己，行動太反常。

何況，林眠眠想到威脅人要她弄清楚柳念來青國什麽目的？

還有對方那句“柳念可沒有你想象中這麽簡單，你以為她為什麽要和你聯姻”，更加讓她揪心煩躁。

“喝茶嗎？”

柳念注意到她發愣，将泡好的茶遞給她。

林眠眠視線從手機移開，落在茶杯上。

是上好的大紅茶，味道清香。

林眠眠沒拒絕，将手機擱好，雙手接過來小口抿了下。

茶是好東西，能靜心。

林眠眠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煩躁的情緒，也下意識收斂了不少。

她目光落到柳念臉上，注意到她黑眼圈似乎淡了點，問：“你感冒好了嗎？”

柳念看着她，唇角笑意盎然：“好了。”

林眠眠挑了挑眉梢：“真好了？”

昨天晚上柳念燒的雖然不嚴重，可好歹是感冒的人。

睡一覺就好了？

“不信你摸摸看。”

說着，柳念将茶杯擱下，撩起自己戴着的帽子，身子朝她湊近。

故意将額頭露給她。

林眠眠條件反射似地往沙發後靠了靠，眸子猝不及防對上她的視線。

柳念湊的很近，眼裏帶着某種迫切的炙熱，仿佛在說“你摸摸看，快摸摸我”，搞得林眠眠心裏又慌亂。

房車內氣氛變得微妙，似乎有什麽在悄然升溫。

林眠眠幸好鄒雨和小葵都在駕駛座，否則這情況，簡直要羞愧死。

“……好了就行。”

林眠眠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眼皮垂了垂，淡淡補充說：“我是覺得你應該好好休息的，跟我去劇組，不太理智。”

“我很理智。”

柳念眼眸中映着女孩幹淨的臉蛋，沖她溫聲說：“你別擔心，我不會打擾你工作，我會好好協助你。”

林眠眠目光閃爍：“協助有小葵就行。你要是下午困了，在房車裏補覺就好。”

柳念升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多虧你，我休息得很好。”

林眠眠不講話了，只顧着喝茶。

很快她們來到了劇組，本來就需要趕進度，因此林眠眠也顧不得柳念和鄒雨，立馬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

林眠眠做妝造時，也在翻閱劇本。

鄒雨和柳念對于劇組不少人來說太陌生了。

柳念戴着口罩和帽子，穿得樸素，鄒雨雖然長得好看，可身上穿着也不怎麽樣，大家也只當她們都是林眠眠是新招的助理，并沒有太在意。

林眠眠妝造弄好已經是下午了，不少人吃完午飯便正式開拍。

這期間，劇組不少人都在工作狀态。

整個劇組的環境噪音很重，人員亂糟糟，布置場地，搭景，道具組也到位……

鄒雨不是第一次來劇組，并沒有太過好奇。

她本來還和小葵柳念站一塊兒，可呆了不到半小時，就開始飄飄然。

劇組好看的小姐姐太多。

鄒雨哪怕是有談戀愛的對象，她也心癢癢。

所以，鄒雨幹脆和小葵說了句有的沒得，直接丢下拍攝的林眠眠屁颠屁颠地去搭話群衆演員中的漂亮小姐姐。

小葵知道鄒雨和柳念都不是來正經工作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柳念。

柳念似乎也忙去了，小葵暗自松了一口氣。

柳念雖然僞裝了，可她氣場太大。

一百塊不到的衣服，穿她身上仍然看得出氣質絕佳。

小葵也糟心。

柳念就相對于她是第二個老板，好端端自降身份跟着來劇組做什麽？

早上盤問也奇奇怪怪。

還問有沒有人欺負眠眠姐？

柳念似乎不太清楚劇組的事情，大家都是眼睛在腦袋上，看人下菜。

尤其眠眠姐成為閃星老板，現在大家巴結都來不及。

給林眠眠化妝的劇組化妝師趁此機會，走到小葵身側，神神秘秘問：“你們新來的那兩個人誰呀？是林眠眠給你新招的徒弟？”

小葵幹巴巴笑着：“啊，差不多。”

化妝師忍不住沖她擠眉弄眼：“了不起呀，閃星待遇這麽好呀，你現在還帶小徒弟了呀？”

別的藝人再大牌也就經紀人和一個助理。

輪到林眠眠這兒，助理居然還帶兩個？

不愧是閃星的當家人，氣派就是不一樣。

小葵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敷衍說：“還行還行。”

剩下的小葵不敢講太多，便岔開去講別的。

“小葵，過來搭把手。”

恰在此時，柳念搬着大箱子走了進來，沖小葵喊了一聲。

小葵聞聲，一個機靈趕緊上前。

柳念消失的時間裏，是去點了不少好吃的零食小蛋糕，甚至還買了不少下午茶，全都說要給劇組的人送去。

“哇。”

鄒雨也湊了過來，臉上笑盈盈：“全是好吃的，趕緊以我姐妹的名義送出去，圖個好感。”

小葵不敢耽擱，招呼劇組的大家開始來領取。

一時之間，很多人領了下午茶便開始恭維林眠眠，各種誇贊。

化妝師又湊到了小葵身邊，領了小蛋糕臉上笑得燦爛：“說真的，這戴口罩的，她長什麽樣呀？”

“啊？誰呀？”

小葵忙的手發酸，順着她的視線落到旁邊給人遞蛋糕的柳念，心情複雜。

“她呀。”

化妝師眼神往柳念身上瞟，嘴角笑意很深：“你這個小徒弟，有她微信沒有，推給我。我看上她了。”

小葵：“……”

真的是藝高膽大，誰都敢肖想。

“她結婚了。”

小葵一句話噎死她。

化妝師嘆口氣，啧嘴：“啧，還真可惜了。已婚了呀，興趣少了一半。”

小葵忍不住翻白眼，心裏嘀咕了句有的沒得。

這邊柳念壓根不清楚自己剛才被人“惦記”過，她将買來的小蛋糕和下午茶送出去，便交給小葵去處理了。

柳念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視線往旁邊拍攝中的林眠眠瞧去。

在布置好的景物中，周圍全是攝影和群衆演員。

林眠眠臉上化妝精致的淡妝，穿着一套清清涼涼夏季素雅旗袍，手裏挎着精致小包包，正笑容燦爛地和搭戲的演員在拍攝逛街的戲份。

青國雖然氣候不錯，可說到底開春季節。

拍攝中的是夏季時間。

劇組中林眠眠和搭戲的身上布料很少，周圍人穿着兩件衣服，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柳念光是看着，也不免感到一陣冷意。

演員也不是想當就可以當。

有顏值有演技就是雙贏。

柳念奶奶看電視劇喜歡嘀咕：“這人演技不孬，模樣長得俏。”

娛樂圈不缺好看的人，想要在娛樂圈長久之計，自然是需要靠人緣，靠演技，後者是靠人脈。

忽然，柳念餘光落到旁邊，一眼認出是昨天晚上看到的女人。

對方長得一般，身上穿着旗袍，氣質算得上文藝，可面相不讨喜，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遠，柳念只覺得對方似乎沒化妝，臉煞白。

小葵将箱子擱在旁邊，剛想離開，柳念趁機叫住她。

柳念語氣輕飄飄：“那邊那個人，她是誰呀？”

小葵猛的看過去，立馬清楚其中厲害，趕緊老實回答：“是趙老師，眠眠姐的書畫指導趙有仙老師。”

柳念沉默了。

柳念在劇組這一天，收獲很多。

聽到不少有的沒得。

原來趙有仙和林眠眠以前就認識，甚至在劇組中傳趙有仙是因為林眠眠才答應蘇導的請求，特意答應來給林眠眠當書畫指導老師。

小葵猜到她估計是聽到什麽，不敢說太多：“趙老師很敬業，她的合同要到期了，也就這兩天離開。”

柳念沉聲詢問：“她昨天也感冒了？”

小葵奇怪問這個做什麽，搖頭：“這個不清楚哎，柳總您怎麽知道？”

柳念眉心跳了下，她昨天親眼都看到了。

她也不願意去多想，臉上神情很淡：“你忙去吧。”

小葵摸不着頭腦，巴不得趕緊開溜。

一轉眼，林眠眠拍攝完了下午的戲份。

接下來則是中場休息，為後面夜戲開始做準備。

林眠眠一邊化妝一邊在盯着劇本，面色凝重。

晚上的戲份，重頭戲。

有床/戲。

林眠眠腦子放空。

昨天晚上柳念問她的話，竟直接跑到腦子裏：

“接吻的橋段，拍的時候不會尴尬嗎？”

柳念似乎察覺到什麽，目光正好看過去。

四目相對。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柳念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迎着她的目光輕輕動了動嘴唇。

講了三個字。

林眠眠盯着她的嘴唇，心裏跟着默念了下，驚愕的同時耳尖蹭的一下紅了起來。

這……這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