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在浴室中的柳念, 站在花灑下,任由舒适的水流沖刷。

她猜到林眠眠接的是趙有仙的電話。

按照楊秘書給她的文件中,趙有仙似乎是林眠眠養母收的徒弟,在林家住過兩年, 後來因為林眠眠養母車禍, 趙有仙搬離了林家。

據說, 兩個人也有六年沒見。

可電話中趙有仙乞求原諒?

柳念心情五味雜陳, 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很快, 柳念洗好澡,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動作緩慢地穿好睡袍。

林眠眠聽到浴室水停, 慌張的将旁邊的手機撿起來,在沙發處坐直了身體。

腳步聲從浴室出來。

林眠眠能察覺到在她身後停住, 她好似才發現似的說着:“洗好啦?”

“嗯, 我洗好了。”

柳念清了清嗓音。

她動作有一些刻意地将睡袍領口往下扯了扯,結果人家捧着手機頭也不回……

她感到很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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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悄悄走近, 往林眠眠手機上瞄了一眼。

是打開的文檔。

內容是熟悉的劇本分場,以及注意事項。

柳念心中了然, 皺着眉問:“怎麽還在看劇本?”

林眠眠點點頭,“嗯, 劉編将明天要拍的劇本發過來了。”

柳念聲音似笑非笑:“我聽說, 有很多改動?”

這件事白天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林眠眠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感到特別苦笑不得:“對呀, 據說是投資人不不喜歡,施壓讓劉編團隊的人删了很多不能拍的戲份。”

柳念滿意地挑眉, 明知故問:“什麽不能拍的?”

林眠眠抿了下唇,沒立馬接話。

“床戲?”

結果柳念說得很直白。

林眠眠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側着頭看她,可猝不及防的被自己口水嗆到,尴尬的沖她點頭:“咳咳,嗯嗯嗯,是。”

删的好。

柳念眉梢帶着笑意,“怎麽看起來,你很遺憾呀?和馮欣拍床戲,你就這麽期待?”

林眠眠此時羞澀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沒有期待呀。你可能不知道,大部分暧昧戲份,是可以借位。”

柳念盯着她微微抿着的嘴唇,眼眸裏滿是真摯:“怎麽借位?”

別再問下去了。

林眠眠小心髒不住地顫栗。

她好沒出息。

這個話題才開頭,她就腿發軟……

曾幾何時那似真似假又無比真實的吻,似乎又浮現在她腦海中了。

林眠眠視線錯開,下意識舔/了下唇,別扭解釋着:“這個,不好講。我講了你也無法理解。要不然你上網自己搜搜看看。”

柳念已經到了她身邊,伸出手了右手撫上她紅潤的嘴唇,故意似的大拇指摩擦了下:“那你教我呀。林老師?”

林眠眠眸底閃過一抹錯愕:“……”

這是柳念會說出來的話?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子竟騰空,直接被拽進了身上冒着熱氣又滾燙的懷裏。

柳念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沙發上,長手臂順勢箍住了林眠眠的細腰。

光這麽一個動作,懷裏的人女孩桃色的睡衣變得淩亂。

柳念知道她羞澀,可眼下她不想讓她羞澀到逃離。

“教我?”

柳念巧笑嫣然地看着她,聲音說的低沉:“我想學怎麽借位,林老師教我吧?”

林眠眠對上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灼熱的眸光太過放肆,好似有閃電在交纏。

林眠眠莫名有一種錯覺,她仿佛要被眼前的柳念吃掉的既視感。

這一刻,林眠眠聽到了自己心髒強烈的撞擊着心房。

好荒唐。

她們這舉止太過暧昧了。

柳念完全這話像是戲谑的口吻,可她聽起來很認真。

林眠眠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你真的想學?”

柳念沖她點頭:“想。”

林眠眠心肝一顫:“學來幹嘛?”

柳念眼眸裏染了幾絲情/欲,聲線緊繃:“學來有我自己的用處,第一步要如何?”

林眠眠愣了一秒,雖然不清楚她學來做什麽。

可吻戲借位太簡單了。

毫無難度。

這一瞬間,林眠眠腦海中竟浮現出了劇組拍攝時,某個劇本場景。

“第三場三鏡第三次,action!”

随着打板聲清脆響起。

林眠眠立馬進入狀态,身子柔若無骨似的貼進柳念懷裏,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眼:“別人都誇我生的标致,可我倒是覺得,你比我好看千萬倍。”

柳念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眼神詫異地看着她。

剛才還羞澀的女孩,怎麽仿佛進入到了某種狀态?

這說起來的話。

一颦一笑,仿佛是換了一個人。

氣場也直接變了,變得游刃有餘。

面前的女孩沖她笑。

一雙媚眼如絲的眸子,笑的勾人。

柳念還是第一次被人盯到無措,大腦變得有一片空白。

林眠眠借勢,一下子坐在了她的腿上,聲音軟綿綿:“瞧,你長得可真好看。”

柳念面對眼前魅惑天成的女孩,有些招架不住。

女孩一頭烏發淩亂的披散在胸前,一雙染着醉意的眸子還綴着一抹淺淡的笑意,貼着她,搞得她身上莫名發燙……

很燙。

吻戲借位是需要挨得這麽近嗎?

所以林眠眠和演戲的任何人,都要到這種程度?

柳念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不自覺收緊,心裏有一股怒氣。

她剛想要發作,眸子對上女孩的笑顏,頓時洩氣,猶如像失了魂魄一般,被深深的吸引。

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林眠眠,這一面氣場很強,還有小女人的嬌羞姿态,又帶着勝利者的高高俯視。

房間裏氣氛恰到好處,什麽都準備妥當。

林眠眠身體酥軟地往人懷裏貼,鼻尖更是輕輕地抵着抱緊她的柳念,紅唇笑着:“老婆不說話,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呀?”

愉悅的嗓音在房間裏,格外地悅耳。

柳念回神,慢慢勾起眼尾。

這句話是她說的。

家裏試婚紗時,她情不自禁說出口,現在聽來。

竟是這種意思。

懷裏的女孩身上有股淡淡的桃花香,直往她鼻子鑽。

是洗發水的香味。

林眠眠等不到她開口,猶如惱怒似的。

媚眼如絲,抵在他耳邊的軟唇輕輕移走,低軟的聲音好似帶着蠱惑,嬌聲呢喃:“柳念,你覺得我好看嗎?”

聲音魅惑,氣息濕熱。

柳念連呼吸也這一瞬間,徹底亂了節奏。

她只覺得渾身燥熱。

連帶身上游走的手指,也好似是一團火。

在柳念的臉頰,脖子,耳垂處……

四處撩火。

灼熱,燒的旺盛。

熱氣不斷攀升。

柳念的心裏傳來酥酥的麻癢。

舒服的她就連腳趾,也忍不住微微蜷起來。弦住夫

林眠眠輕不可見地蹙眉,非要聽她說實話,聲音低軟下去:“嗯?我好看嗎?”

柳念有些承受不住似的,語調不自然的說:“好看。”

林眠眠察覺到她的氣息紊亂,一顆一顆解開她的紐扣,得逞似的主宰一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所以,你想要嗎?”

柳念聽到這話時,心神淩亂了,緊張得有些口齒不清:“我……”

但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想要嗎?

要,她想。

在柳念的眼裏,面前的女孩有一種致命的迷人風情。

她覺得自己是一只想要捕捉小兔子的大灰狼,興高采烈地設計将小兔子引出洞口,滿心歡喜地等小兔子她掉入陷阱。

只可惜,眼下被反将了一軍。

小兔子不是弱小的小白兔,分明是比她還足智多謀的女獵人。

柳念現如今掉進自己親手挖的陷阱……

無法逃離。

既然逃不掉,她倒不如順勢而為。

哪怕被吃得渣渣不剩,也心甘情願。

柳念心思微動,下意識朝她仰起頭,慢悠悠地朝人湊近,輕輕含住面前女孩的耳朵尖,低聲:“想要。”

話音才落,一道“咕咕咕”的聲音突兀響了起來。

是肚子餓了。

氣氛一瞬間被破壞。

林眠眠理智稍微拉回來了一點,這才看清楚自己的情況。

她……

她竟是整個身體貼在柳念身上?

兩個人的睡衣淩亂不堪。

頓時,她腦海中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窘着一張發燙的臉,逃離似的從柳念懷裏起來。

“哈哈哈哈。”

柳念反應過來,低聲發出贊許的笑聲:“林老師,教得真好。”

林眠眠整理好身上的睡衣,羞愧到無地自容:“……別取笑我了。”

丢死人了。

下午吃得太早,又拍了夜戲。

現在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柳念眨眨眼,反應迅速地指了指旁邊的座機,提醒說:“是餓了吧,那我去叫客房服務。”

林眠眠脫口而出:“好,吃輕食吧。”

她這幾天要穿旗袍拍戲。

為了保持上鏡好看,吃飯都吃七分飽。

柳念搖搖頭:“吃熱乎的吧,你生理期吃涼的不好。”

林眠眠張了張嘴,什麽話都沒說。

剛才這麽一弄,她都忘記自己晚上來大姨媽了。

怎麽柳念比她還把大姨媽當回事?

柳念摸了摸鼻子,腦海中全是剛才那一幕,看向她的眼神中頓時有了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老婆演技真好。

差點……

被蠱惑成功了。

在柳念去打電話叫客房服務時,林眠眠繼續盯着手裏的劇本文檔,心裏的小人沒再蹦跶。

小人已經徹底癱在地上,大叫着:“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羞死人了。

剛才她怎麽就直接演起來了。

她演技真的不行呀,

太僵了。

很太不自然。

每次只要碰到柳念,林眠眠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心髒猛跳。

下一秒,她意識到什麽,緩緩地摸上了耳垂。

剛才,柳念好像含……

林眠眠臉頰羞紅,抓起旁邊的抱枕,哐哐哐猛砸。

沒臉見她了。

*

很快,客房服務送了晚餐過來。

林眠眠要的一份水煮肉片和一份雞胸肉,柳念則是要了一份消火的湯。

兩個人有史以來的安靜,安靜地吃着夜宵,眼神都不帶擡。

林眠眠不敢講什麽,一個字都不敢提。

等吃完後,柳念主動将餐具收好,“我去扔垃圾。”

林眠眠眨眨眼,沒拒絕:“哦。好。”

房間裏的尴尬這才緩解了不少,等柳念回來時林眠眠重新洗漱好,正呆坐在沙發上,繼續盯着劇本。

柳念也去了一趟洗手間洗漱,再出來時林眠眠仍然保持着那個舉動。

頓時,柳念擡眼看她,唇角微揚。

心情特別好。

“如果……”

柳念輕聲咳了下,眸子染上了些微的溫柔:“你要是覺得尴尬,我今天睡沙發吧。”

“……我不尴尬。”

林眠眠死鴨子嘴硬,心裏念叨着是為她考慮:“床這麽大,一起睡吧。”

昨天還感冒的人,睡什麽沙發。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柳念意外的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說什麽,走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林眠眠也跟了過去。

兩個人動作笨拙,一個僵着一個木讷,上床後更是一言不發。

柳念蓋着被子,将房間燈關了。

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光線也暗了下來。

黑暗裏的動靜被放大,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柳念腦海中全是剛才林眠眠反将一軍的舉動,感受到身側傳來的溫度,總覺得好笑,“剛才真的,你驚豔到我了。”

林眠眠羞的耳尖發燙,腦袋埋進被子裏,聲音有少許藏不住的笑意:“……別提了,太糟糕了。”

“為什麽覺得糟糕?”

柳念聽着她悶悶的聲音,一顆心止不住地往下沉,眉頭緊緊蹙起,着急詢問:“是不是你,你到現在都還不适應和我接觸?”

林眠眠覺得現在聽什麽都感覺很暧昧,趕緊否定:“不是的。”

就是很害羞。

她控制不住。

林眠眠腦袋下意識往被子滑下,也覺得身上暖哄哄,視線往柳念那邊瞧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她心情愉悅極了,悶悶說:“要不,我們聊別的話題吧。”

“行呀。”

柳念想到她接的電話,眸光微沉,微微側着身朝她那邊看去:“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我不小心接了你的電話。”

林眠眠:“……”

這事她知道。

還不如不提。

現在提到趙有仙就沒了剛才心裏的喜悅。

柳念頓了下,似乎在觀察,屏住呼吸說:“對方大言不慚,說讓我們離婚。”

林眠眠整個陷入某種恐慌,咬咬唇忍不住試探的口吻,問:“……那你,是要和我離婚嗎?”

聲音很小。

如果柳念不仔細聽,其實壓根聽不清楚。

柳念臉色沉了少許,聲音一如既往地真誠:“不會,我從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了,我想和你組成新家庭,一起生活。”

林眠眠聽到她這話,不免在心中籲了口氣。

幾秒後,她認真的回應:“嗯。”

房間裏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可柳念害怕。

擔心上一輩的悲劇再次發生。

她最害怕自己這輩子就算重生,還是無法給林眠眠想要地幸福生活。

她的潛意識裏,是不安的。

柳念想到上輩子的那輛車禍,身體便開始止不住地全身發寒。

哪怕是在被子裏,她也發覺手腳沒有一絲溫度,冰涼至極。

柳念眼底浮出一絲驚慌,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還是對我很失望,你還是想和我離婚……請一定告訴我。”

她的聲音聽上去特別悲涼。

林眠眠察覺到不對勁,聽得難受。

可也生氣她怎麽設想未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柳念早就有這種想法。

林眠眠慌張極了,下意識趕緊朝柳念那邊,慢吞吞地挪了過去:“沒有呀,我從來沒想和你離婚。”

說着,林眠眠情緒變地激動:“你別聽趙有仙胡扯,她不是什麽好人。”

林眠眠知道柳念生氣了。

可她不清楚柳念生氣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趙有仙讓她們離婚?

要是別人慫恿就離婚,柳念也把她想得太不當回事了吧。

柳念完全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懷着怎樣的複雜的心情同意了結婚請求。

“那她到底是誰?”

柳念佯裝不經意地問,莫名覺得委屈:“不是書畫指導老師這麽簡單吧?”

林眠眠眼皮一跳,停止往她身邊挪動的舉動:“……不是。”

柳念猜想她們果然是舊相識,心跳瞬間亂了節拍,聲音帶着某些微涼:“我可不想我們的感情當中有這麽一個人存在,對方喝醉了就會故意打電話來,還慫恿你和我離婚。她這是擺明着是來挖牆腳,不把我當回事也沒有為你考慮。”

她想到趙有仙電話中的叫嚣,自己都沒察覺到話語帶着怒氣。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事情都發展到現在了,林眠眠也不可能隐瞞不講。

說好了要互相了解。

林眠眠遲疑了幾秒,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解釋說:“你如果想知道,我和你坦白,她是我媽媽收的徒弟。”

自從當年的事情發生後,林眠眠整個人精神恍惚了。

養父也不太清楚具體原因,鄒雨為她開導過,除此之外她誰也沒有講。

她不想隐瞞柳念。

林眠眠盯着天花板,陷入某個長久的回憶:“以前,媽媽收了趙有仙之後,說要重點栽培她,誇她畫畫天賦好。後來變故就發生了。”

柳念聽出她話裏的惆悵。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提及這個話題,似乎太貿然。

接下來說的內容,會引起她的傷心往事。

因此,柳念幾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聲音微微發緊:“抱歉,我不應該問的。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再提了。”

林眠眠将手枕在側臉下,語氣很淡:“沒什麽的,我也一直想嘗試走出來,你想聽嗎?”

“想。”

柳念回答的毫不猶豫。

林眠眠無聲笑笑:“那我想講給你聽。”

柳念說過兩個人可以互相多了解彼此。

既然如此,沒有不能說的。

塵封許久的記憶在這一刻被打開,房間裏只有林眠眠的聲音。

她把自己帶回到了當初年少時,重新“活”了一遍。

她講趙有仙是在林家學畫的關系,養父母對她都特別好。尤其是她的養父,養父總覺得趙有仙會比她有大好前途。

其實林眠眠都懂,她和趙有仙的天賦比起來,她什麽都不是。

她不想去争論什麽。

養母對她的愛,足夠讓她開心知足一輩子。

趙有仙也特別勤奮,早起晚歸,每天都刻苦畫畫。

那時候她和趙有仙也算有話題,畢竟是兩個人同齡的年紀,性格方面也幾乎差不多。

時常放學後,兩個人約着到一些景區去寫生。

時間長了,兩個人感情好到養母都滿意,誇她們親如姐妹。

趙有仙的畫技進步神速,很快就被北都電視臺選了專題采訪對象,上了電視出了名,是家喻戶曉地稱贊是書畫天才少女。

一時之間,趙有仙在當地小有名氣,喜歡她的越來越多。

變故也就開始了。

林眠眠放學回家,竟被一群女生堵在巷子口。

對方開口就要她遠離趙有仙,還罵她是狐貍精,搶別人的女友。

本地的方言,專挑髒的罵。

林眠眠面對這麽一大群人,吓得臉都白了,哪怕嘴裏嘟囔着解釋她和趙有仙不是那種關系,也無濟于事。

還好對方只是恐吓。

罵了一堆難聽的話,急匆匆就帶人離開了。

她猜到這件事肯定和趙有仙有關系。

一問,真相大白。

原來是趙有仙的前女友,拿林眠眠當借口讓對方別再糾纏。

也就導致林眠眠被人纏上,帶人堵在林眠眠放學路上……

林眠眠将自己從回憶中拉回來,緊緊揪着床單,身體微微發顫。

很快,她被柳念緊緊地抱住。

柳念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眼裏閃過厭惡:“趙有仙還真是膽小懦弱。”

林眠眠聽她這話,紅紅的眼眶中慢慢湧出一片淚水,繼續往下說:“趙有仙說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了,求我不要告訴媽媽。我那時候信了她的鬼話,所以沒有報警也沒有和家裏人講。”

後來,她又被人堵了。

是附近路過的同學叫了學校的門衛,對方才跑了。

因此驚動了家長……

養父在外面出差,養母找了她和趙有仙,挨個問清楚的來龍去脈。

趙有仙什麽都不講,只一個勁說分手了,對方糾纏。

養母覺得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得積極解決。

養母給對方家長打了電話,約了見面時間。

争取把這件事情說開,說透。

“趙有仙她怎麽做?”

“她逃了,買了車票回了她老家。”

“媽媽都約好人了,只能去赴約。”

“所以我們回來的時候,車禍就發生了。”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

林眠眠不是愛哭的人,紅了眼眶,聲音顫抖着:“太突然了,我媽媽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我很難原諒她。”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

她也因為車禍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月,醒來精神恍惚了很久。

柳念猜到懷裏的女孩在自責,心髒一陣一陣的刺疼,語氣裏全是溫柔:“別哭別哭,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結果被柳念這麽一哄,林眠眠情緒莫名其妙就收不住了,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淌。

隔着黑暗,柳念察覺到什麽,朝她伸出手去,指腹動作親昵地幫她試去眼角的淚水。

柳念嗓音溫柔寵溺:“別哭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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