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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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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眠握緊了手裏的向日葵, 大腦快速運轉。

她清楚柳念和柳國偉在私下“鬥狠”，按照往常的話，她現在也不會這麽心裏忐忑。

就在林眠眠不知道要如何思考回答時，電梯門恰好應聲打開。

林眠眠收斂了情緒, 聲線繃緊出聲：“堂叔, 您慢走。”

柳國偉面色緊繃瞧了她一眼, 沉默地走近電梯。

直到林眠眠目送電梯關閉, 才漸漸緩過神來, 徹底松了一口氣。

柳國偉她接觸并不多，上次也就老宅吃飯見過一次。

現在見到，林眠眠還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氣場太大了。

生怕她自己在柳國偉面前說錯什麽話, 被他抓住把柄。

對柳念不利。

不過，柳國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林眠眠心裏保持着疑惑, 捧着向日葵往養母的病房走去。

直到走進病房時, 林眠眠下意識皺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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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養父坐在養母的病床前，垂頭喪氣, 病房的燈光照射下，仿佛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整個人失去了光芒。

這樣的養父，林眠眠看得眼睛幹澀。

她仿佛回到了當初醫生宣布養母可能終身無法蘇醒的時間, 養父也是這般垂頭喪氣地呆坐在病床前……

一言不發。

“爸。”

林眠眠緩緩地喊了一聲, 才敢繼續往病房走去。

猛地, 林大海好似從長久的回憶中醒來, 看向女兒時臉上的神情帶着茫然和驚愕。

“怎麽啦？”

林眠眠快速撲捉到了這一幕，着急問出聲：“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唉。”

林大海神情變了下, 舉起手揉了揉脖子，在說很平常的事情：“能發生什麽事情, 我就是脖子發酸。你來的正好，等下幫我按幾下。”

林眠眠看着秒變了臉色的養父，點頭說好。

她将陽臺處有些幹枯的向日葵替換，把自己帶來的插/好，再走到了養父身邊，舉起手幫他稍微按了幾下肩膀。

整個過程兩個人都沒講話，林眠眠動作輕柔，本想着幫養父按久一點，誰料養父說可以了。

“哦。”

林眠眠應了一聲，便安靜的坐到一側。

她其實能夠看得出來養父的精氣神不太好，打算呆一小會兒就離開。

林大海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濃茶，問着她：“你這次在家過年嗎？”

“贛都電視臺邀請我上春晚。”

林眠眠把自己要上春晚的事情說給他聽，嘴角笑得溫和：“結束就趕回來。團圓飯我和柳念商量過了，兩家一塊兒出去吃。”

“行，這事你安排。”

林大海似乎并沒有什麽意見，表示聽她的就行。

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林眠眠過來林大海也沒覺得意外。

偶爾幾次她外出拍攝，也經常晚上過來。

唯獨此時，林大海覺察出她似乎有話要講，也知道她的性子，緩了下語氣：“有什麽就別憋着。”

林眠眠遲疑了下，神色有些緊張。

事情肯定瞞不住。

遲早要說的。

“就是……”

林眠眠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說給養父聽：“就是關于我身世的事情，贛都警方給我打來了電話。”

借此機會，林眠眠和他說了警方給自己打了不下二十通電話。

她也想看看遺棄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所以做了采血。

已經出結果了。

池家丢失的小女兒，就是她。

“池家？”

林大海忽然一怔，随即想到什麽，眼睛亮了三分：“是贛都石油産業的池家？”

“是。”

林眠眠心裏很亂，聲音盡量放輕松：“我沒覺得池家有多麽了不起。我一直都很感激爸媽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

這些話林眠眠還是第一次對養父講。

就算是家裏最糟糕欠債到處躲的時候，她也只是在心裏暗暗發誓，現如今池家突然要把她認回去。

林眠眠打骨子裏就無法接受。

“那這也是好事。”

林大海似乎并不是這樣想的，語氣說得很灑脫：“我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能這麽有出息，無論是我和你媽媽還是你親生爸媽那邊，終歸是好事。既然你親生爸媽來找你，總歸是希望你能認回她們。”

這番話讓林眠眠感到心慌，眼眸裏盡是震驚：“我……”

“先聽我說完。”

林大海打斷了她的話，将某些事情攤開了講：“你自己拿主意。可眼下你媽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我也一無是處，這些年讓你還家裏的債務……的确讓你辛苦了。你池家不錯，回去認親吧。”

“爸？”

林眠眠不敢置信的看着養父，心更慌了。

她不想回池家。

先不說池家是不是真的遺棄她。

她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抛棄養父母。

她知道很多認親節目中，大多數孩子是被拐的，養父母就是人販子。

但林家不是。

要不是她們在福利院領養她，恐怕不知道會到什麽家庭裏長大。

“歸根結底對你都是好事。”

林大海看着她，仿佛在講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的親生家庭不錯，你回去之後，往後能幫助你不少。”

“我不回去。”

林眠眠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揪出了心髒，聲音悶悶的：“我說了，池家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姓林。”

“你這孩子。”

林大海眉眼間浮上些許躁意，有一些無奈：“我總有老的那麽一天，萬一要是哪天我和你媽這樣，只能躺着怎麽辦？這都是在拖累你。”

“您說什麽拖累我？”

林眠眠心狂跳了幾下，之前做的那個噩夢在腦海中閃過，板着臉搖頭：“這種話不吉利，您還是別說了。”

“你聽我的就沒錯。”

林大海神情很複雜，已經幫她做了決定：“池家不錯，這件事我會找池家再談談。”

林眠眠唇角微微抿起，沒接話。

她很清楚，養父習慣用商人思維來看待所有事情。

柳家老太太向她們提出娃娃親時，養父也贊不絕口說柳家不錯，勸她同意。現在也是這樣，還說池家不錯。

“我們家也不錯呀。”

林眠眠視線落到病床上躺着的養母臉上，不清楚養父為什麽執意要自己認池家：“您也知道，債務都還清了，我現在也有還不錯的工作，無論怎麽樣都可以照顧您和媽媽，給你們養老絕對是沒問題。”

說着，她語氣頓了下，眼眶有一些泛紅：“而且，醫生不是說了嘛，現在媽媽的狀态越來越好，遲早會有蘇醒的一天。”

兩個人都不講話了，病房只有儀器在響的聲音。

沉默了一會兒，林大海臉色還是不太好：“這事，你和柳念商量過沒有？”

“她知道。”

林眠眠眸子閃爍，聲音帶着笑意：“采血是她陪着我去的，結果出來的時候我也和她說了。”

似乎是害怕林大海又勸自己和池家認親，索性林眠眠将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爸，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做選擇會帶來什麽後果。池家想認我回去，我也不會同意的。”

“您可能不知道……”

林眠眠聲音變得很淡，視線盯着地上，“我可能就是被池家故意丢棄的。池悠找我談過了，我當年是被寄養在她姑姑家，後來我就被人拐走了。”

越說，她情緒失落，心裏跟被堵着似的。

“說到底，池家對我都是陌生人。”

“我姓林。”

“所以您不用再勸我回池家，我不會回去。”

“只要您和媽媽不嫌棄我，我永遠都是你們的親女兒。”

林大海心底頓時五味雜陳起來，重重嘆口氣：“你既然有主意了，你就自己拿主意。”

林眠眠嘴皮子顫了顫，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養父生氣了。

只是她特別驚訝，養父似乎很希望她能被池家認回去。

好像，有一種養父不要她了。

這種恐慌到好似要被養父抛棄的感覺，讓她心裏格外不踏實。

*

當天晚上從醫院回到家，林眠眠覺得渾身都是疲倦，腦子的思緒亂糟糟。

至于手機，有許多未接來電。

池悠的來電她看得心煩。

她癱在客廳沙發上，翻看着微信中的消息。

柳念也給她發來了消息：

[最近公司忙 你自己照顧自己]

[好想知道老婆在忙什麽呀]

[期待你春晚表演的節目]

[表情包／送給你 我的辣妹]

……

這兩天柳念在公司忙，沒時間抽空回來。

只是柳念的消息仍然繼續，似乎真的在演什麽大戲。

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兩個人的關系。

林眠眠笑着回了她消息，然後又下意識手指頓住，開始習慣性地登了小號，去翻看柳念的微博。

居然發現了不少新動态。

在青國時林眠眠忙着拍攝，心思全在工作上。

加上她天天都能見到柳念，微博就很少去翻看。

柳念的微博動态：

動态一：

[吃飯/美食表情包]

[配圖/兩份豐盛的午餐]

動态二：

[吃午飯]

[配圖/兩份豐盛的午餐]

動态三：

[芹菜炒肉/筷子表情]

[配圖/兩份豐盛的午餐]

動态四：

[起床了，今天太陽不錯]

[圖片一張]

林眠眠翻看到這裏時，忍不住屏住呼吸。

照片看不清楚是誰，但林眠眠一眼就認出是自己。

這是上次在青國，自己起床被柳念抓拍的那張照片。

動态五：

[收到的禮物很喜歡]

[配圖/翡翠平安扣]

……

林眠眠每一條都翻看着，甚至将評論區下網友的評價也查看了一番。

柳念的粉絲基本是顏粉。

另外則是因為柳家身份這個原因選擇關注她的。

柳念發布的每一條動态下，大致粉絲都分為兩種：驚嘆她的手藝好，愛心午餐是做給她那位“未婚妻”；另一種是驚嘆她藏着掖着的未婚妻到底是誰？

在柳念發布翡翠平安扣的評論下，由于上次熱搜的事情，前排好幾位發出了感嘆，詢問她和林眠眠究竟是不是真的領證了？

這些評論看下來，林眠眠心情一下子好轉。

她洗漱好，躺到床上，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

房間裏的香薰點燃着，但她并沒有絲毫的睡意。

不知道柳念現在會在做什麽？

她的失眠症還嚴重嗎？

這麽忙的話，睡覺時間應該有的吧。

也是此時，林眠眠竟在熱搜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話題。

#有康藥業王郭被抓#

她打着哈欠，多進了這條詞條，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熱搜中一直挂着。

還有很多人在科普，是柳家的親戚……

王郭是柳念堂嬸的表弟。

現在被抓進局子。

這不免讓林眠眠擔憂起來，想到上次柳念和她談及的內容。

柳念的堂叔私底下肯定做得特別不顧親情，否則柳念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反擊。

還有她在醫院見到柳國偉時，那氣場讓她莫名不舒服。

似乎真的有什麽要緊事在悄悄發生，她只祈禱着柳念平安無事就好。

淩晨的時候，蘇苗那邊給林眠眠來了消息，詢問她身體情況怎麽了？

上次突然回國，柳念說林眠眠是驚吓，因此請了幾天假。

林眠眠只好笑着說恢複正常了。

蘇導便笑着提醒，劇組回國，可以拍攝最後幾場戲，争取順利殺青。

所以一大早上，林眠眠需要專程趕去贛都博物館，準備拍攝《書畫情緣》最後的幾場大戲。

小葵按照柳念的吩咐，在樓下接到了跑腿送來的早餐，專程“監視”林眠眠吃完，再拍照交差。

林眠眠筷子都沒撂下，看着小葵只顧着笑。

在小葵沖她舉起手機時，她甚至做起了造型。

小葵拍好照片，在發送給柳念時，忍不住笑着說：“唉，柳總太關心眠眠姐你的身體健康了，早餐也要我們好好監督。”

林眠眠擡手輕揉了下耳朵，輕聲笑着：“那你也按時提醒她多喝水。”

“得嘞。”

小葵說完，手裏的照片也交差了。

按照拍攝進度，林眠眠今天就可以成功殺青。

上午她只需要在贛都博物館拍攝一場觀賞文物的戲份，下午是故宮幾個大場景，剩下則可以收工了。

再晚上的時間，林眠眠需要趕去贛都電視臺錄制歌曲。

時間較為緊迫，大家都不敢松口氣。

來到贛都博物館時，和在海外拍攝不一樣，國內的粉絲們顯得無比熱情似火，在外頭黑壓壓全是人，還有應援手幅舉高高。

粉絲的尖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馮欣從車裏下來時，眸子裏流露出羨慕的眼神：“哇塞，眠眠姐，你這些粉絲也太熱情了吧。”

林眠眠看她一眼，笑着：“哪裏哪裏，你那邊的粉絲也給力呀。”

馮欣的粉絲也在另一側搖旗吶喊。

“聽說眠眠姐今天要上春晚？”

林眠眠并不是第一次參加春晚，馮欣不免想到自己，一次都沒上過，話語充滿了感慨：“哎呀，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上春晚，太羨慕了。”

“會有這麽一天的。”

林眠眠對她的印象一般般，正常語氣安慰着她：“等我們拍完這部劇，大爆之後絕對可以實現。”

馮欣嘿嘿一笑：“這話我愛聽。”

直到蘇導喊開工準備，大家夥才開始進入狀況。

拍攝時間過得很快，幾乎一眨眼的時間，林眠眠和馮欣拍攝的《書畫情緣》就正式順利殺青。

“恭喜殺青！”

“辛苦林老師和馮老師了，殺青快樂。”

……

劇組還專門準備了禮花，也為林眠眠和馮欣送上了花束，祝賀着《書畫情緣》這部都市小甜劇順利殺青。

林眠眠雖然是救場拍攝，但這部戲前期拍攝時長已經三個月。

目前陸陸續續拍攝有五個月……

可算是在過年前這一禮拜，成功殺青，圓滿結束。

“來來來。”

蘇導和副導等人，更是貼心地為大家準備了過年紅包：“一人一個紅包，辛苦大家了哈。”

紅包的發送，也是提前祝賀大家過年愉快，也為《書畫情緣》博一個好彩頭。

林眠眠領了紅包，嘴角笑的很甜，忍不住拍照。

讓林眠眠感到意外的，應該是粉絲自發為她組織了殺青粉絲應援。

在林眠眠拍攝完之後，外頭的廣場更是圍滿了來看她粉絲們。

甚至粉絲們帶來的應援物也琳琅滿目。

有殺青花牆和花籃，應援大巴車。

光是人形立牌就至少十多個，每一個都是她古裝和現代的造型。

廣場的大屏還播放着她《書畫情緣》的精彩花絮。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花哨的簽名牆和花束等，各種周邊。

看得人眼花缭亂。

……

這些都是粉絲自發準備的，之前好幾部戲殺青，林眠眠也有幸體驗過，所以現下變的得心應手。

開始在經紀人芳姐的安排下，和現場保镖的簇擁下，開始走到廣場中央和粉絲合影。

場面十分熱鬧，粉絲們尖叫吶喊，響徹整個廣場。

林眠眠很清楚粉絲的心意，笑容滿面的面對鏡頭，不想辜負每一位來看自己的粉絲。

直到殺青應援結束後，林眠眠才在保镖的保護下回到了保姆車。

車外是粉絲的吶喊，希望林眠眠照顧好自己……

“眠眠姐。”

小葵臉上滿是激動的心情：“你真的好受歡迎呀，大家都愛慘了你。”

剛才小葵也忍不住拍到一些林眠眠和粉絲互動的視頻，這些是芳姐安排的，将交給運營團隊發布在工作室。

林眠眠嘴角含笑，從小葵手裏接過紙巾擦拭着額頭的汗珠，對于大家的倍感榮幸。

今天她心情的确好到不行，為此她忍不住和柳念發消息。

自己拍攝的《書畫情緣》殺青了。

上次在飛機上，柳念想要她減少工作量的安排，讓她好好休息。

林眠眠自然也是想休息的。

婚紗照還沒來得及拍，兩個人的婚禮也要開始籌備起來了。

[姐妹……我好想哭呀]

鄒雨的消息跳出來時，林眠眠消息正好給柳念發送出去。

林眠眠微微一怔，感到犯難。

何知生病鄒雨一直陪着，聊天消息中鄒雨透露過，何知雖然不是大問題，可目前她們之間的阻攔，是鄒雨的媽媽。

拍攝結束後。

她還是不太放心，特意去了醫院，打算專程探望何知。

只是她剛到醫院走廊，好巧不巧，便見到特別戲劇性的一幕。

鄒雨的媽媽比她早到了。

鄒媽媽還帶了四五位黑西裝的女保镖，似乎是專門來找鄒雨。

要帶鄒雨回家。

“媽，我不回去。”

鄒雨在被女保镖拉扯之間，死死拽住醫院門，嗓門響亮的隔着老遠也能夠聽到：“你幹嘛要這樣呀，我都說了這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幹涉。”

林眠眠腳不免較快了幾步。

走廊圍着不少幾個看熱鬧的病患和家屬，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往前擠。

場面似乎有些不可開交，林眠眠踮起腳尖，越過幾個腦袋能夠面前看清楚面前的情況……

鄒雨模樣狼狽，皺着一張小臉，拽住門框不松手。

鄒媽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臉色陰沉。

而四五個女保镖氣勢洶洶，勢要強勢将不聽話的大小姐帶回家。

病患何知不知道是被吓得還是病情緣故，臉色慘白，祈求的眼神看向鄒媽媽：“阿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說完，何知情緒激動地咳了起來。

鄒雨哭喪着臉，關心地看着何知：“媽……你就答應我們吧。”

“機會？”

鄒媽媽忽視掉女兒的哭喊，斜眸輕睨在咳嗽的何知一眼，聲音有些動怒：“不是我說話難聽，你連你自己的身體狀況都照顧不好，還要我家女兒來照顧你？”

何知臉色更加蒼白，一口氣似乎就要咳不上來。

好半天，何知才吐出一口黃痰。

“我給你什麽機會？”

鄒媽媽覺得腦袋大，也沒想對何知怎麽樣：“我這次過來，只是來帶我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回家，不是想要專門為難你。聽說你得的病是遺傳，而且無法一次性醫治，既然我女兒喜歡你，那你往後就好好靜養吧。”

“只有三分鐘。”

何知一口氣順了下，語氣着急争取着：“阿姨，麻煩阿姨給我三分鐘，我想和您談談。”

林眠眠剛扒拉開人群擠到前面時，看到鄒媽媽點頭答應和何知談話，進了隔壁vip會客廳。

鄒雨看到林眠眠時，哭得妝都要化了：“姐妹，你終于來了！”

“什麽情況呀？”

林眠眠看到鄒雨眼睛都哭腫了，皺着眉掏出紙巾遞給她，“你媽媽要帶你回家還是什麽？”

來之前，鄒雨就發了消息。

說何知的病情，可算是穩定了。

還有一禮拜過年，她們打算辦理出院。

兩個人一起過年。

只是她們怎麽都沒有想到，鄒媽媽會突然殺到醫院，強制要帶她回家。

“肯定不是帶我回去這麽簡單。”

“她一直想我結婚，十有八九是要給我安排相親。”

“我媽想要我回家接手公司，我一點都不想。”

……

鄒雨不僅僅在哭訴自己和何知的感情，更在為自己沒有自由而發聲。

林眠眠看得心酸又心疼。

她知道鄒雨和何知雖然認識才幾個月，可這段時間足夠培養感情了。

鄒媽媽對鄒雨的“家庭教育”，她也深知單親媽媽平時管得嚴格。

只是林眠眠沒安撫鄒雨幾分鐘，就看到何知和鄒媽媽一臉沉重的走了出來。

三分鐘的談話，這麽快結束了？

鄒雨見狀，趕緊擦幹眼淚走上去：“我媽她……沒把你怎麽樣吧？”

這話鄒媽媽也聽到了，站在一旁，什麽話都沒講。

只是盯着女兒的眼神，太過無奈。

何知沖她搖搖頭，讓鄒雨跟她媽媽回去，自己安心治病，讓她不用擔心。

鄒雨不肯：“我要是回去，我媽肯定會囚禁我。”

“不會的。”

何知臉上笑笑，向她保證：“我和阿姨說好了，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這話一出，鄒媽媽不免白了她們兩人一眼。

鄒雨愣了下。

她更加好奇，何知到底和她媽媽聊了什麽？

鄒雨問的小心翼翼：“那她要是給我安排相親怎麽辦？”

何知朝她露出放心的眼神：“阿姨不會的。”

“你和我媽，到底談什麽了呀？”

“我現在養好病，争取到時候過年上你家去吃團圓飯。別的都不重要，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好。”

“就這？”

鄒雨知道肯定沒這麽簡單，“絕對不可能吧，你別瞞着我。”

……

林眠眠站在一側，看到鄒雨和何知交談的一幕，忍不住輕聲嘆息。

鄒媽媽朝她笑笑：“讓眠眠你看笑話了。”

林眠眠抿了下唇，斟酌着出聲：“鄒阿姨，小雨她……”

“你呀，別幫她說話。”

鄒媽媽似乎知道她想要幫鄒雨說情，朝她擺擺手：“她就是這種不聽話的性格，要是像你一樣聽話孝順就好了，我也就可以省心了。”

林眠眠趕緊閉了嘴。

她其實并不喜歡聽話、孝順、懂事的稱贊。

她認識鄒雨之後，鄒媽媽時常照顧她，上次買房的時候也拖了鄒媽媽的關系。

哪怕是朋友的父母，很多度是需要把握的。

何知說服了鄒雨。

鄒雨乖乖地跟着鄒媽媽回家了，約定了大年夜一起吃飯團聚。

林眠眠猜測何知和鄒媽媽聊的內容，十有八九是何知做了某種讓步的妥協，否則按照鄒媽媽的性子，事情絕對沒這麽“和善”。

她不免感慨。

鄒雨比她勇敢太多了。

要是自己和柳念是她們這樣的處境，柳念的媽媽要是阻攔，恐怕她只能妥協，畢竟知道兩個人的家世和處境，天差地別。

所以換位思考，她和柳念得以領證，還真的很幸運。

走廊看熱鬧的都散了。

病房這兒立馬清淨了下來。

林眠眠看向何知，臉上尴尬的笑着解釋：“柳念最近太忙，我正好得空，過來看看你。”

何知領她到沙發上坐下，特意讓她吃水果

林眠眠點頭，在思量要怎麽詢問她的病情。

“我這個病也就這樣。”

何知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說：“醫生說治不好，只能自己控制。你和小雨關系好，可以幫我多勸勸她。我們其實感情還沒多麽深厚，她值得更好的。”

林眠眠很驚訝：“……”

這是要和鄒雨分手？

“我挺羨慕你和柳念有娃娃親的。”

何知自嘲地笑了下，目光慢慢沉了下來：“包辦婚姻其實沒什麽不好的。很多感情是可以培養，父母樂意在一起的婚姻，對我來說，似乎是最美好最幸福的婚姻了。”

林眠眠靜靜地聽着。

她突然聯想到上次鄒雨，說過類似的話題。

只是鄒雨很不屑“聯姻”，很排斥兩個人沒感情捆綁在一起，為了所謂的利益，去白白浪費好大青春。

“跟你說個秘密。”

何知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看着她笑：“柳念之前要回國的時候，找了不少人調查劉珊。”

劉珊？

林眠眠詫異眨眨眼，調查劉珊做什麽？

“柳念和我說。”

何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嘴角輕彎了下：“她查到了你和劉珊是假情侶的關系，說她要是再不回國，自己的未婚妻被要別人騙走了。”

林眠眠神色一滞，心裏不免感到震驚。

什麽意思？

柳念派人調查劉珊，那也就是說，那時候劉珊和她女友同居的緋聞……

是柳念找人爆料的？

難怪她那時候還奇怪，劉珊和她的那件事，就像是有誰暗中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