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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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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見自己說完, 林眠眠呆坐着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不免感到好笑：“看吧，這些你都不知道。”

林眠眠聽到這話，思緒後知後覺的回神。

她看向何知, 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一些微妙, 聲音輕柔：“你和柳念, 感情還真好呀。”

這不是羨慕, 而是對她們的友情感到欣慰。

柳念也有好朋友, 在自己不了解的那些出國歲月裏，過得潇灑自在。

這段時間林眠眠總覺得柳念不太快樂。

柳家的事情太複雜，還有那麽多人對她“圖謀不軌”, 換作她是柳念，恐怕要面對的絕對不只是親親愛愛。

“再好也只是朋友。”

何知似乎害怕她多想, 嘴角笑着：“不管怎麽說, 我是希望你和柳念能夠長長久久。我也清楚我配不上小雨，也不想拖累她, 到時候她如果難怪，你盡管罵我, 說我的不是就好。”

“那要罵你什麽？”

林眠眠輕笑了下：“你把臺詞寫好了，我要借題發揮。”

“你看着罵呀。”

何知說着, 将桌面上的橘子拿起來, 開始剝皮：“只要她到時候別太傷心就行。你盡管逮着我我罵。罵我是病秧子, 罵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罵我異想天開, 最好可以一次性把數落我，讓小雨徹底心死。”

何知的聲音說得不急不躁, 仿佛在講和她不關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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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眠眠安靜的聽着，能理解何知是對她們的感情沒有走下去的毅力了。

“小雨她……”

林眠眠看向何知, 像是讓她安心似地說着真相：“她以前失戀，不哭不鬧，從來都沒事一樣。”

她認識的鄒雨，從高中開始就談過無數對象了。

每一任對象她都認真對待，哪怕分手了也十分灑脫。

從來不會要死要活，更不會買醉，自認為是自己配不上對方。

整個人仿佛看起來沒有情傷，從來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似的。

何知聞言，剝橘子的手頓住。

剛才鄒雨不肯和鄒媽媽離開，在何知面前哭泣的畫面讓她忘不掉，所以擔心要是等将來自己提出分手，恐怕小魚是要哭慘了。

“原來是這樣呀。”

何知動作加快，橘子皮很自然的脫落了，嘴角笑意有一些苦澀：“那就是，那就更好了。”

林眠眠實在不好接話。

大過年，談及傷心事。

搞得她心裏有點犯堵，總覺得自己知道好閨蜜的感情遇到苦楚了，又沒辦法幫助的無奈。

從何知這裏出來，天色漸晚。

醫院門口的夕陽很美，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可知曉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林眠眠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微信上，她收到鄒雨發來的消息。

大致意思是今年吃完年夜飯，她媽媽會考慮她和何知交往，只是前提是要回公司就職，從最底層做起。

鄒雨最讨厭被鄒媽媽“安排”，無論是上學時期亦或是工作，就連結婚聯姻也變得抗拒，生怕沒有自由。

可如今，鄒雨為了何知願意妥協……

“唉。”

林眠眠想到何知的自卑，已經在考慮分手的事情，很難将真相告知鄒雨。

她編輯着消息，想要給鄒雨打氣。

來的時候特意讓小葵将她放在醫院，因此她此時只能軟件上打車。

她習慣性點進了微博。

發現關于自己《書畫情緣》這部戲殺青的事情，竟上了文娛榜的熱搜。

許多營銷號和工作室的精修圖和視頻等，都被人紛紛轉發評論。

她的粉絲在祝賀她，祈禱着暑假這部戲順利播出。

還有少數的網友走過路過，扔了幾張她的醜照，評價：“很難平。”

因此，熱搜上又開始吵架了。

林眠眠心裏很清楚，有喜歡她的自然有看不慣她的，這些別人的評價或許可以影響她一時，但并不能打垮她的自信。

發她醜照能有什麽用。

她好看的照片一大堆，幾張醜照并不能怎麽樣她。

恰在此時，林眠眠走到醫院側門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在她旁邊的道路停下。

“老板娘。”

駕駛座的門突然打開，穿着一襲黑色西裝的楊秘書走了下來，臉上帶着燦爛的笑意：“老板知道您來探望何小姐，所以托我過來護送您回家。”

聞言，林眠眠眸光微微閃爍了下。

這兩天沒見到柳念，還真想知道她究竟都在忙什麽呢。

林眠眠上車後，楊秘書并不着急開車，她将提前準備好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她。

“老板娘，這是老板讓我轉交給您的。”

楊秘書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說：“這些是當初您在池家被拐的一些資料，我們花了不少心思搜尋到的。還有您提到被倒賣過的幾個家庭，能查到的全都在上面了。”

林眠眠心裏感到驚訝。

她和柳念說過池悠來找自己的事情，可柳念有事抽不開身，讓她找楊秘書，說楊秘書會協助她。

之前柳念提到過讓楊秘書去查自己的親生父母的事情，看樣子大致都查得差不多了。

在林眠眠查看文件時，忽然看到了某個奇怪的面容。

資料中顯示就是池悠上次提起的“姑姑”郭善真，常年居住在海外青國的華人街附近一帶，經營着珠寶首飾等。

關于林眠眠“被拐”的也有記錄，是郭善真照顧她時，不小心在大街上被人拐走，那時候那條巷子沒監控，報警也找不到人。

之所以林眠眠對郭善的真面相感到奇怪，無非是這張臉臉上出現了一道傷疤……

哪怕是照片，面相極其不好。

讓她總覺得心裏很奇怪，但她說不上來為什麽奇怪，如果按照血緣來說，這還是她親姑姑。

池家的人際關系也不算複雜，池葉是繼承父母的家業，招了郭有真做女婿，生下池悠、池斓和失蹤的小女兒池瑤。

據資料來看，池家二十年的确在一直尋找林眠眠的下落……

林眠眠心情很複雜。

她知道任何一家正常父母，自己的親女兒丢失都傷心欲絕。

許久之前柳念也開導過她，萬一有可能她并不是真的被親生父母賣掉，而是別人買了她，故意那樣說，防止她逃跑。

她又再一次為記憶中的“倒賣”感到動搖。

楊秘書安靜地開着車，直到後來林眠眠把資料收好，盯着楊秘書看。

林眠眠似乎想到那什麽，笑着詢問：“柳念今晚還是沒時間回家嗎？”

“您是知道的。”

楊秘書聽她提到柳念，越說越真情實意：“這兩天就要放年假了。但老板她的确是有些緊要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不過您放心，我有提醒老板她适當休息，避免熬夜。老板說了，等熬過這段時間的艱辛，到時候給全體員工加薪，放長假。”

林眠眠聽着她這話，也不免感到心情愉悅起來。

楊秘書繼續在講公司今年得年貨都有什麽，絮絮叨叨提到柳念這兩天在處理一個新能源的項目，忙完就可以放假了。

林眠眠靜靜地聽着，好奇問着：“那她睡覺時間多嗎？”

“時間多的。”

楊秘書聲音帶笑：“您上次和我說過老板會失眠，我就按照您的吩咐，有在提醒。”

基本上，林眠眠想要知道柳念的事情，楊秘書都猜到了。

所以後續的事情，沒等林眠眠問，楊秘書就把近來柳念的作息時間和工作以及見到了公司上的誰，都一五一十的告知。

聽得林眠眠還真不太好意思。

直到楊秘書将林眠眠送到了家小區樓下，下車送別時，也不忘畢恭畢敬地提醒一句：“那您回去當心，有事給我來電話就好。”

“有勞了。”

林眠眠笑着，轉身進了電梯。

随即，林眠眠想到什麽，在手機上敲了幾個數。

給楊秘書轉出去一萬塊錢：

[辛苦楊秘書你了。]

幾乎同一時間，楊秘書那邊給她發來了感謝的話語。

林眠眠看完簡單回了下，便不再關心。

無論是沒接手閃星之前還是現在，她對身邊的人一向大方。

将心比心。

何況，楊秘書還把事情辦得這麽漂亮。

但這樣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

林眠眠剛從電梯出來時，手機鈴聲響了。

還沒來得及接電話時，便在家門口見到了四五個。

池悠和池葉以及一同前來，穿着贛都公安制服的兩名女警。

這種情景，林眠眠當即呆了幾秒，很快就恢複如常。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

沒等她們開口，林眠眠便開門見山說：“正好，有一些話我也需要警方在場，進屋說吧。”

在場的警官和池葉池悠等人都愣了下，随後看着林眠眠掌紋解鎖，打開了門邀請她們進去。

池葉小心地關注着林眠眠，光是看照片就覺得她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警方那邊消息确定後，她更是哭得眼睛都腫了。

心心念念，失蹤了二十年的小女兒……

就在自己的眼前，還出落的這麽漂亮。

可池葉也多少擔心，小女兒不接受池家。

池悠想到當時車裏林眠眠的态度，不免心裏發緊，提醒着池葉：“媽，小妹估計是無法接受，所以您心裏得有一個心理準備。”

池悠和林眠眠交談的事情，一早就和池葉彙報過。

小女兒誤會是被池家遺棄，認為是她們不要她，因此不願意和家裏認親，很顯然是這二十年過得并不好……

池葉眼淚就止不住：“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麽辦？”

“沒事。”

池悠好歹和林眠眠打過幾次交道，算說得上話，清楚她的一些脾性：“我會好好勸說的，誤會肯定能夠解開。”

池葉幽幽地嘆口氣。

于是幾行人跟着進了屋子，大門也特意沒有關上。

屋子裏一下子出現這麽多年了，還有兩名穿警服的女警，原先在擦花瓶的阿姨也吓了一跳。

“林老師呀，這是來了客人不是？”

林眠眠點頭，示意阿姨倒茶：“給客人們倒茶吧。”

一分鐘後，林眠眠讓大家坐到客廳沙發處，有什麽話就坐下好好談。

“林眠眠女士”

這位女警是上次林眠眠做采血，特意接待過她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您好，我是贛都公安的王優，這次過來主要是因為您和池家的采血出結果了，您的确就是池家被拐二十年的小女兒，這幾位是你的家裏人。”

王警官再一次将采血的結果，告知給了林眠眠。

還給林眠眠介紹起了身邊的池家人，表示這幾位就是她的家裏人。

林眠眠表現得很平靜，她表示自己不認親，已經和池悠表過态了。

“我是媽媽呀。”

池葉眼神期許地看向林眠眠，說話之間眼眶泛紅：“我就是你媽媽池葉，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當年我們沒有想要丢棄你……”

說到一半，池葉忍不住哭了出來。

池悠将紙巾遞給她。

“眠眠，我是你大姐姐。”

池悠将又拿出了全家福的相冊，遞給她，情真意切：“雖然我上次找過你，但是我覺得我們有一些誤會，畢竟是一家人，我想有什麽都可以說開的。”

林眠眠聽到她們的電話，并沒有太多感觸，唇瓣勾起露出一抹涼淡的笑意：“可是我已經表态了，我認親只是想要知道我們的親生父母是誰，并不代表我願意和你們認親。”

阿姨将茶準備好，默默地退到一旁。

家裏這種情況，阿姨多留了一個心眼，悄悄拿着手機發着消息。

王警官嘆了一口氣，問清楚緣由：“那林女士您不拒絕和池家認親的原因，是不是林女士你認為自己是被親生父母遺棄，請問是這樣的嗎？”

林眠眠抿了下唇，語氣一沉：“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所以暫時無法和池家認親，而且我養父母那邊……”

說到這裏，林眠眠下意識遲疑了下：“我還沒準備。”

正要說話時，門口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響。

是楊秘書給她的資料中，見到的“姑姑”郭善真。

郭善真過來時，腳下的高跟鞋清脆響亮，但意外變得很詭異。

林眠眠完全被吸引，往她看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面前這女人似乎她見過，竟有些莫名的感到心慌和恐懼……

“這就是你姑姑。”

池葉看到郭善真，擦掉臉上的眼淚，急忙和林眠眠解釋着：“當年我們不是不要你，只是那時候我們遇到了一點困難，沒辦法才把你寄養在你姑姑家，就是托你姑姑照顧你。後來壞人盯上了你，所以才把你拐走了……”

客廳這兒，池葉一邊說着一邊太激動，眼淚止不住地流。

池悠知道媽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林眠眠拒絕認親的事實，出聲安慰：“媽，您別太激動。”

“孩子，媽媽沒有抛棄你呀。”

池葉看着面前的林眠眠，情緒很激動地說：“這二十年來我們每天都在尋找你的下落，無時無刻不想把你找回來。如果你埋怨我們把兩歲的你弄丢了，那你就埋怨我們吧，的确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在外頭受了這麽多苦。”

林眠眠看着這一切，內心沒有觸動是假的。

她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經歷的事情，不免為自己感到心酸。

尤其她想到養父母對她的好，總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她似乎也可以理解池葉提到的，不得已才将她寄養在姑姑郭善真家裏，又不得已把她弄丢了……

找到這二十年，恐怕也花了許多心血。

“是呀，瑤瑤。”

郭善真跟着附和，似乎想要和她解釋清楚，一副悲痛至極的模樣：“當年都是姑姑不是，要不是我沒有把你看好，你也不至于被壞人抱走……都是姑姑不好。”

林眠眠只覺得耳朵很吵。

她盯着那所謂的姑姑郭善真，神情有幾分恍惚。

郭善真面相就是見到不容易遺忘的。

在她的眼前竟剎那間，閃過了一些零碎的記憶，正不停地撞擊着她的腦海……

一點一點拼湊。

似乎要完成某個圖形。

這導致林眠眠心跳得很厲害，臉色變得開始慘白。

池悠看到這一幕，頓時察覺到不對勁。

她害怕大家激動的情況會直接刺激到林眠眠，更加讓她排斥認親。

“王警官。”

說着，池悠對王警官說：“借一步說話。”

王優警官瞧了一眼面前的局面，站起來走到一側。

池悠來之前就想好了，如果林眠眠暫時無法接受她們的認親，自然是會尊重她的意義。

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釋清楚。

尤其她們了解到林眠眠現在的家庭情況，收養她的養父母對她很好，這自然增加了認親的難度。

王警官聽池悠這番話，若有所思。

原本王警官她們這一趟過來，是帶着贛都公安的任務來的。

由于這些年不少被拐賣孩子陸陸續續找回，大多數是普通家庭，許多被拐的孩子壓根不知道自己是被拐的，對于親生父母這邊基本也産生了抵觸行為。

收養或者是買房父母對孩子很好，家庭氛圍的緣故，造成找回來的孩子，大部分都不願意認親。

林眠眠是家喻戶曉的演員。

她這被拐的身世一旦曝光，無論怎麽樣，都有不一般的影響力。

而池家，在贛都是石油首富。

池家丢失孩子二十年，一直砸重金尋找，找了二十年親生女兒可算是找到了，而且還是知名的女演員。

本身就很有看點。

兩邊哪怕稍微在網上發幾個字，就可以有不少熱度，對贛都公安尋找被拐兒童的工作上，自然可以增加不少曝光點。

更加可以引起大衆的關注，後續還能幫助不少尋找被拐的家庭。

可眼下的局面，并不适合在平臺上大肆宣傳。

王警官得知林眠眠剛才提到的，有可能她是懷疑自己被倒賣。

這自然和林眠眠小時候的記憶有關。

不少孩子被拐走失時，年齡都很小，大部分會誤認為是自己被父母遺棄，從而産生了排斥認親。

許多被找回來的孩子，養父母家裏都不太富有，親生父母這邊較為富裕，甚至血緣無法分割，可以超越許多。

林眠眠并不需要金錢，池家雖然是首富，可林眠眠是知名女演員，并不需要金錢。

池悠看着王警官面露難色：“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我們現在知道她就是我們的親妹妹，自然希望她過得好，也會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王警官點頭，恢複到工作狀态：“既然如此，也不能太着急，都是需要一個适應的過程，只能後續多說思想工作。”

而另一邊，楊秘書收到阿姨發來的消息。

池家帶了警方去了家裏，是要認親的節奏。

楊秘書立馬向柳念彙報。

柳念看着電梯門口那邊的監控，兩名女警帶着池家的人，浩浩蕩蕩。

她眸色陡然一沉：“備車，我馬上回去。”

“可您……”

柳念還有三分鐘要開放假前的會議，話說到一半也意識到什麽，語帶歉意：“我錯了，我馬上去備車。”

在車上時，柳念心裏不安的給林眠眠打去電話。

電話并沒有接通。

哪怕是發過去的消息，也是沒有回複。

池家認親的事情，柳念聽林眠眠提過，自然清楚林眠眠不想接納池家。可如今池家帶警方上門，十有八九是想逼着認親。

等柳念和楊秘書急匆匆趕到家裏時，家裏竟特別寂靜。

沒有柳念想象中的争吵聲。

直到柳念一走進門，神色一變。

客廳的燈光半開着，不遠處的林眠眠呆坐在落地窗的地毯上，抱膝蓋的動作一言不發。

柳念有些心慌，眼裏的林眠眠背着她，顯得十分地落寞。

“眠眠？”

柳念小心翼翼喊了一聲，腳步緩慢地朝她走過去。

楊秘書在一旁安靜地站着，看這情況大致猜到了什麽，為此她猶豫了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林眠眠好似并沒有聽到柳念的呼呼聲，盤坐在地毯上，保持着盯着窗外的動作。

直到柳念走到她身側，蹲下一起盤着腿坐下時，林眠眠才好似悠悠地察覺到，眸子裏閃動了下。

“你回來啦？”

林眠眠看清楚是柳念，朝她挪動了下身子，眼底恢複丁點清：“你怎麽才回來呀？”

“我得知消息就趕了回來。”

柳念察覺到女孩的情緒不對，握緊了她的手：“手怎麽這麽涼呀？沒事了吧？”

“沒事。”

林眠眠晃了下腦袋，心裏空蕩蕩的，然後深呼吸一口氣，臉色恢複如常：“池家的人走了。”

柳念聽她這話，自然能夠想象她經歷了一場什麽樣的事情。

“我心情很複雜。”

林眠眠心髒仿佛被一雙手緊緊地攥着，感到喘不過氣來：“我知道她們有自己的難處，可能不是真正想丢棄我在親戚家裏，可我沒辦法去接受……”

柳念扯扯唇：“那就不去接受。”

林眠眠嘴角笑了下，有一些勉強：“她們說會尊重我，我不想認就不認，只是說既然都知道我的下落，知道我平安，說會經常過來看我。”

柳念也沒想到池家能這麽開明：“這樣很好呀。”

林眠眠沒講話。

她的腦海中是池家人離開時的落淚的情景，還有池悠對她發自肺腑說，很感謝老天爺，讓家裏人找到了她。

本來她是想憤怒翻湧的質問池家人……

真正面對時，她心情沮喪，只覺得疲倦。

落地窗這邊窗戶半開着。

柳念呆這麽兩分鐘不到，便感覺一陣涼意，尤其握着林眠眠的手，更是冰冷。

不知道林眠眠到底多呆坐了多久？

柳念從地上起來，朝林眠眠伸出手：“下次她們要是找你，立馬給我打電話。有我陪着你，你就不會這麽害怕了。”

林眠眠呆了幾秒，應答了下：“哦，我知道了。”

随即，她稍微動了下，想要伸展一條腿，可神色變了下。

“我……”

她條件反射的似的，趕緊拽着柳念朝自己伸出來的手，難受地說：“那什麽，我好像腿麻了。”

聲音軟軟的，聽上去似乎不好意思。

可聲音落到柳念耳朵裏，竟聽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柳念并沒有留給她拒絕的意思，動作很快地一把摟住她的腰肢，将人從地上抱起，徑直走向一旁的沙發。

林眠眠反應過來，立馬看到柳念在自己面前蹲下身去，不免聯想到了上次在商場。

柳念也是旁若無人的給她穿鞋。

林眠眠意識到她想幹嘛，臉霎時漲紅，伸出手去想阻攔。

“別動。”

柳念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仰起頭看她，笑意濃厚：“不是腿麻了嘛，我給你揉揉。”

動作輕柔，一點一點幫她按壓纾解。

這樣溫柔的柳念，讓林眠眠心裏感到喜悅，心裏酥麻極了。

可她，也不免在心裏想了很多。

明明柳念不喜歡她，可對她這麽多舉動，好像在對待很“喜歡”的伴侶。

柳念心裏喜歡的那個人……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呀？

柳念是不是也對她這麽好，給對方展示出這麽溫柔的一面？

這份“溫柔”，似乎并不是唯一。

“柳念。”

林眠眠感受着她的動作輕柔幫自己按小腿，嗓音有些澀：“你以前……真的沒有談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