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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喂。”葉知秋想笑,可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嘴唇就被人咬住了。

秦見鶴低頭,很深地吻他。

身後冰冷的門框擠在肩頭,微微有點疼。。

葉知秋剛要掙紮,秦見鶴溫熱的大手便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抱進了懷裏。

兩人換了個位置,秦見鶴靠在門上低頭吻他。

不知道他的力氣怎麽這麽大,唇舌兇狠不說,連那只扣在他要上的手,都鋼澆鐵鑄般,讓他無法有分毫的移動。

正沉湎間,身後敲門聲忽然響起,葉知秋慌得忙擡手去推他。

可秦見鶴卻恍若未覺般,再次追了上來。

葉知秋:“……”

大概發現裏面沒什麽動靜,對方反複敲了幾遍後,最終放棄。

辦公室內再次變得一片安靜,只餘了兩人壓抑而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見鶴才終于緩緩擡了擡頭,深吻變成安撫,他輕吮葉知秋的唇瓣。

“你這個人。”葉知秋有點無語,終于得以借機擡起手來,在秦見鶴肩頭推了一把。

秦見鶴笑了,卻并沒有放開他。

他将他抱在懷裏,靠着門安靜垂眼看他。

“我這個人精力比較旺盛。”他說,語音低低的,染上了一點微不可察的情.欲味道,讓葉知秋聽得耳尖忍不住隐隐發熱。

下意識地,他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耍流氓?”他強行冷臉。

只可惜臉上的潮紅與潮濕的眼眸,讓他這句話毫無威力。

“嗯。”秦見鶴不要臉地應了聲,含笑看他。

見葉知秋就要提拳,他笑了一聲。

“想你了。”他說,“昨天去了樓梯間,你沒有來。”

葉知秋:“……”

捏着的拳頭不知道怎麽就松了。

他抿了抿唇,移開視線,“活該。”

見秦見鶴依然抱着他沒有放手的意思,只得又說,“剛不知道誰來找你。”

“先不管。”秦見鶴說,握着他的手進去,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和以前一樣,他撥了內線電話,讓人送了一杯熱牛奶和幾塊小甜品進來。

等人再次出去,秦見鶴拉開自己的辦公桌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個十分精美的鐵盒來。

鐵盒很小,被他握在掌心裏。

“上次看你喜歡。”他說,遞到葉知秋面前。

“什麽?”葉知秋有點好奇地接了過來。

剛剛還有點氣鼓鼓的,這會兒因為一杯牛奶,幾塊甜點,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

秦見鶴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葉知秋身上的東西其實十分矛盾。

偶爾略略有點輕佻,但大部分時候又很清純,明明很願意計較,但有時候又很容易放下……

但也因此,他才那麽鮮活,生動,有吸引力。

甚至于,還有一點點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見他垂着眼睛,認真摳弄那個鐵盒,秦見鶴眼底不覺泛出淺淡的笑意來。

他伸手,重新将那個鐵盒拿回自己掌心裏。

随即,拇指抵在鐵盒的凹陷處,将盒蓋頂了上去。

裏面是一塊巧克力。

“這個包裝大小正合适。”秦見鶴笑着将鐵盒重新遞到葉知秋面前,“會讓人開心,但又不會因為過量對身體有害。”

葉知秋:“……”

剛要說人小氣,他張了張嘴又只得咽了回去。

“私事兒說完了吧?”他問,“公事兒是什麽?”

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了頓,“你是不是還沒有把門鎖打開?”

看他分外在意的樣子,秦見鶴沒再說什麽,起身過去開了門鎖。

“上次說你助理的事情,”秦見鶴問,“真不用了?”

後面要去國外參展,國內也得留人,這意味着,葉知秋最多只能帶兩個人過去。

“不用了。”葉知秋咬着巧克力。

“是周朗讓人過去的?”秦見鶴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給葉知秋要的是熱牛奶,他自己喝的卻是咖啡。

“我沒有往深裏問,”葉知秋笑了下,“大概吧。”

如果孫朝陽之前就可以進周朗的組,那他确實沒必要來他這裏。

而如果之前孫朝陽根本無法進入周朗的組,那也不該剛進他的組,機會就來了。

既然其他幾位助理一致選擇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他也便沒有多問。

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

“他自己找我,說想去周老師那邊,”葉知秋笑着,“既然他願意去,我總不好強留,所以就對孟老師講了。”

設計部內部人士變動,需要孟達的簽字首肯才可以生效。

“我這邊不缺人,”他對秦見鶴說,“就算缺人,我也可以自己找孟老師,不用你這邊越級協調。”

秦見鶴笑了下,微微點頭。

“模特名單今天已經到了我這裏,”他說,“你找的都是新人?”

“是。”葉知秋說,“但是很适合我這邊的風格。”

秦見鶴端着咖啡看他,一時沒有說話。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葉知秋敏感地擡眼。

“倒也不是。”秦見鶴說,語調回歸理性,“但這是你走上這個舞臺後的第一場秀,一般人會選擇求穩。”

“而且,”他說,“公司有能力為你請到最好的模特。”

秦見鶴很會說話。

如果他說“難道不應該求穩嗎?”

葉知秋十之八九就會不太樂意。

大概是因為上一世受到創傷的原因,對于無關緊要的人,他反而容易寬容一些。

但對于秦見鶴這樣的關系,他會更嚴苛,也會更敏感。

他不喜歡對方幹涉自己的任何事情。

尤其是強勢幹涉。

這種情緒有時候甚至強烈到,讓他忽略了兩人上下級的關系。

但他沒有那樣說。

只說一般人會選擇求穩。

既為他考慮,又沒有對他的決定提出任何的質疑。

葉知秋暗戳戳正準備炸的毛慢慢就收了回去。

“你相不相信我?”他問。

“理性上來說,我更相信成績。”聞言,秦見鶴眼睛中泛起淺淡的笑意來,“但感性上來說,我願意相信你。”

“那拭目以待。”葉知秋說。

他将奶喝完了,甜品和巧克力也吃完了,正準備拍拍手起身告辭,忽聽秦見鶴又問,“晚上一起吃飯嗎?”

“是吃飯還是……”葉知秋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聞言,秦見鶴沒說話,只安靜地看他,那雙鳳眸中的眸色極深。

“我組裏人今天拉我一起慶功。”葉知秋笑了起來,頗為不懷好意,“秦總,如果實在忍不住,您還有您的雙手。”

“謝謝葉老師教導。”秦見鶴淡聲說,格外誠懇。

房門再次被敲響,葉知秋抿唇起身,但一雙漂亮的眼睛卻難以自控地彎了彎。

來的是孟達,看到葉知秋他微微怔了下。

“小葉,你怎麽在這兒?”

“來和領導交流一下後面秀展的事情。”葉知秋含笑。

聞言,孟達看向秦見鶴。

秦見鶴一向不太喜歡葉知秋,他是知道的,別不是為難他了吧?

“你先回去,”他說,壓低聲音,“我來和領導說。”

葉知秋抿了抿唇,強行抿住唇角的笑意。

“好。”他點點頭,退了出去。

服裝,模特,一切搞定,高揚,王茹和張藍三人終于徹底安下心來。

葉知秋小組群裏難得地輕松歡快了起來。

這是出發前的最後幾天,高揚特意定了個地方,大家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算起來,從葉知秋過來,他們就生活在十分緊繃的狀态中,确實連頓飯都還沒來得及一起吃過。

高揚定的地方離公司不遠。

此刻見葉知秋還沒回來,大家便邊等邊聊。

這次葉知秋帶兩位助理出去,已經定下了王茹和高揚。

張藍性子堅韌,比較扛事兒,所以他把張藍留在了國內。

王茹比較細心,在國外忙起來她可以跟着把關。

高揚是男孩子,外語好,需要跑腿或者體力活,他能頂上。

大家對葉知秋的安排都算是心服口服,因此氣氛也十分融洽。

“這次周老師确實是要帶着孫朝陽過去。”高揚說。

“他話都放下了,能不帶着嗎?”張藍說。

“上次,”王茹說着往樓上指了指,“從領導辦公室出來,立刻就向合作工廠發道歉郵件了。”

她笑了笑,“真是活該,早發也不至于挂官網,丢人丢到整個圈子裏去吧。”

“你們說,”高揚問,“咱們公司是不是要變天了?”

“那倒也不至于,”張藍說,“不過,現在公司三足鼎立,确實是更平衡一些了,将來的資源和話語權,可能也不會只掌握在那一兩個人手裏了。”

“……”

辦公室門被推開,葉知秋走了進來,大家也就停止了議論。

“今天我請客。”葉知秋假作沒看到他們嘀嘀咕咕的樣子,取了自己的棉服穿上。

聞言,高揚立刻道:“早知道該定家貴點的。”

葉知秋笑了,“沒關系,吃過飯你們三個還可以自己去玩兒,今天晚上的開銷都記我頭上。”

三人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我還沒說完呢,”葉知秋笑了,“明天給你們各自放一天假,在家裏好好休息。”

又是一陣歡呼聲。

周四就放假,那說明他們這個周末可以休息整整三天。

“明天我還是過來吧。”王茹說,“展品要空運,分類打包也得人看着。”

“我看着就行。”葉知秋含笑說。

“不過,”他語氣一轉,“晚上出去玩兒注意安全,到家後都在群裏報個平安。”

幾人忙着應是,但也各自覺得有些好笑。

這群人裏,雖然葉知秋是老大,但他年齡最小。

大一點的比如王茹,已經二十六歲,小一點的高揚和張藍也已經二十五歲。

此刻,他們被一個年齡小他們好幾歲的人認真叮囑着要注意安全,一時大家覺得有點感動,又難免有點怪異。

“老師也是。”王茹說。

“嗯。”葉知秋含笑。

吃過晚飯,三人去酒吧放松,葉知秋第二天還要上班,便直接駕車回家。

他這兩天的工作量不小。

不僅要盯着展品運輸裝箱,還要把三套展品再各自做一套備用出來,

除此之外,還要每套裁剪好相關布料,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說林群生被他壓下去,還能勉強消停。

但周朗……

他的到來,動的最直接的,就是周朗的蛋糕。

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四個會場,這麽長的時間,他必須要做好萬一發生意外的準備。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周六周日,他應該都得在公司加班。

車子駛入葉家大門的時候,庭院裏還亮着燈。

葉知秋一眼看到了葉洪憲和葉铮的車子。

難得今天家裏人這麽齊整,葉知秋推門下車。

葉洪憲和葉铮不知道剛從哪裏回來,此刻正坐在餐廳裏吃宵夜。

陶若晴則坐在旁邊,不知在和太太圈哪位太太講電話。

看他進來,她笑着說,“說曹操曹操到,我們小秋回來了,我問問他啊。”

只是挂了電話,她的臉色就淡了下去。

“這些太太們,知道你去了Q.L,這一個個的都問我套消息呢。”

“什麽消息?”葉知秋沒聽明白。

“秦家那個大少爺,”陶若晴嗤笑一聲,“一個個都想着野雞變鳳凰呢。”

她平時形象維護的很好,說話更沒有這麽刻薄。

但最近被葉知夏鬧得頭疼,眼看着自己家嫁入豪門的夢想破碎,就更不願看到別人如意。

尤其這個時候,葉知夏這邊為高文烨跟她鬧着,別人卻偏偏來向她打聽秦見鶴……

跟故意往她心上插刀也沒什麽區別了。

“我跟他不熟的。”聞言,葉知秋微微笑了一下。

“我也是這樣跟她們說,”陶若晴說,“人家的身份地位,也不是誰都能随便靠近的。”

她這樣說,葉洪憲就有些不太高興了,眉心微微皺了皺。

陶若晴知道他的心事。

一心巴着葉知秋攀上高枝兒來改變葉家現在不上不下的現狀呢。

見狀,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葉知秋無視他們間的眉眼官司,含笑坐了下來。

“爸,媽,大哥,”他說,“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與其與葉知夏每天見面跟仇人似的,不如我搬出去住,大家還可以冷靜一下,看不到我,說不定他就沒有那麽生氣,将來我們的關系就還有緩和的餘地。”

“你要搬出去?”聞言,葉铮的筷子頓了頓,眉心蹙了起來。

“不行。”陶若晴也說。

葉知秋想要搬出去的事情,她早已從唐樂那裏得知,因此并不算驚訝。

而且她也清楚,葉知秋搬出去,确實如他所說,只是為了緩解和葉知夏的關系,并不是對她起了疑心。

所以她的反應并不強烈。

只是,她也并不同意就是了。

畢竟,葉知秋搬出去,她可怎麽PUA他,怎麽掌控他?

不過,三人中,反應最強烈的還是葉洪憲。

雖然他不喜歡葉知秋,但他畢竟是他的孩子。

而且,還是他和藍月唯一的一個孩子。

如果葉知秋搬出去,那麽,這個家就只剩了他和陶若晴母子。

倒像是,葉知秋就真的成了這個家的外人。

也像是,葉知秋就真的沒有家了。

對着葉知秋,葉洪憲難得心軟了一次。

“還是在家裏住,”他說,“親兄弟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就是因為親兄弟,所以我才想避一避,給彼此點空間,”葉知秋擡手碰了碰自己臉上受傷的位置,“您也知道的,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不等他們說話,他又說,“最近媽應該也知道,我幾乎每晚都加班,有時候還要通宵,家裏離公司遠,睡眠也不算充足,所以,我想在公司附近租個小公寓,也算是一舉兩得。”

“要是累,爸幫你租。”聽到葉知秋這麽辛苦,葉洪憲擰眉片刻,難得說出一句人話來。

聞言,陶若晴看了葉洪憲一眼。

這麽多年,她做了這麽多功夫,眼看着葉洪憲和葉知秋父子兩人越走越遠。

可到了關鍵時刻,人家父子還是連着心。

“确實辛苦的話媽媽也心疼,”她說,“這樣,你搬家後,我和趙姨每周都去你的住處為你打掃一次衛生,周末兩天,你回家裏來住。”

“一個人住地方能有多亂?”葉知秋笑,“再說,現在找鐘點工也方便,哪裏用得到你和趙姨再特意過去一趟?至于周末……”

“周末看看吧,如果有時間我就回來吃個飯。”他說,含笑看向葉洪憲,”至于房子,您和大哥都忙,哪有什麽時間去看,我讓寶寶和少君幫我看看也就行了。”

“那也好,”葉洪憲說,“少君那孩子還是靠得住的。”

“嗯。”葉知秋笑了下,“還有,下個周我就要去紐約,和公司同事一起參加今年的秋冬時裝周,之後還要去倫敦,來回也要小半個月的時間。”

米蘭和巴黎,他沒打算去。

經過紐約和倫敦,高揚和王茹應該可以熟悉整個流程。

到時候,只要把他們和魏廷今以及周慧交到孟達手上,也就夠了。

因為準備這次時裝周,他最近一直沒去過學校,張文遠那邊也請了假。

皮具方面的書籍工具更是碰都沒有碰過,連章冕那邊,也把能壓的事情都暫時壓了下來,給他留下最大的空間。

他還是需要把時間節省下來,全都用在刀刃上才好。

回到樓上,葉知秋先洗了個澡,随後坐在書桌前,習慣性地對最近發生的事情進行複盤。

一張紙零零碎碎寫滿後,他又垂眼徹底撕碎,丢進垃圾桶裏。

随後,他在四人群裏發了條信息,提到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并約大家明晚一起吃飯。

時間已經很晚了,葉知秋沒等他們的回信,他關燈上床,安心睡了。

第二天在公司忙碌了一天,下班時,群裏已經熱鬧了好半天。

葉知秋從工作臺前站直身體,将手裏的工具放在,才拿起手機來看信息。

李少君,金寶寶還有唐樂已經到了公司附近的餐廳,此刻幾個人就等他一個了。

葉知秋一條條往下拉着信息,看着群裏活活潑潑,可可愛愛的聊天記錄,他忍不住笑了笑。

這個世界上,好像也就只有李少君和金寶寶兩個人,可以觸摸到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小片角落了。

他放下手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剛要穿外套,忽然又想起了什麽。

昨天,秦見鶴的辦公室裏,他說有到樓梯間裏等自己。

重新放下外套,葉知秋取了火機和香煙,推門進了樓梯間。

開關門的聲音很小,但樓梯間裏的感應燈還是亮了。

葉知秋放輕腳步往上走了幾階,看到秦見鶴正含笑站在他平時站的那一小塊平臺上。

下意識地,他便笑了起來。

“今天等到我了。”他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嗯。”秦見鶴淡淡地應。

“明後天都要去香港,”看葉知秋來到面前,他含笑垂眼看他,“想到回來時你可能已經飛去倫敦,就忍不住有點想你。”

聞言,葉知秋意味不明地伸出手來。

先指了指他心口處,又往下點了點。

“哪裏想?”他問,笑得狡黠。

秦見鶴:“……”

雖然葉知秋的提問方式很特別,但卻和他之前的疑惑不謀而合。

他尚且不确定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但他卻知道什麽是欲望。

他對葉知秋有着很強烈的欲望。

即便,童年時的傷口偶爾還是會在暗夜裏裂開,他可以窺探到當時鮮血淋漓的疼痛。

可是越痛,那種需求就越強烈。

“這種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葉知秋蹙了蹙眉,“你竟然還需要思考?”

他說着,那只手就不太正經地往下、探去。

秦見鶴垂眼,将他的手腕握住。

随後,他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

月光灑在肩頭,也灑在葉知秋漂亮的眼睛上。

那雙眼睛在月光下澄澈,透亮。

可看向自己時的那種目光,秦見鶴卻看不分明。

“那天,”秦見鶴忽然問,“你在這裏拍了照片之後,有發嗎?”

葉知秋笑了下,點了點頭。

他把手機點開,點進自己的朋友圈,展示給秦見鶴看。

秦見鶴笑了一聲,低聲念:“原來和人共享一支煙的感覺這樣美妙,像無數個深夜中,我們正依偎擁吻時。”

“我文案寫的還不錯吧?”葉知秋問。

“嗯。”秦見鶴笑,垂眸将指間的煙點燃,問,“要試試嗎?共享一支煙的感覺。”

葉知秋:“……”

葉知秋和他并排站在一起,微微低頭,啓唇銜住了秦見鶴指間的香煙。

濃郁的柑橘香氣,淺淡的薄荷味兒,瞬間在他口腔裏交彙,很是提神。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沉默着将一支煙吸盡。

秦見鶴垂眼将最後一絲火星摁熄,忽然問:“那天,你和齊鑫說了什麽?”

葉知秋偏頭看他,“沒說什麽。”

“我看他出門就把那個藥瓶丢了。”秦見鶴笑了一聲。

“你……”葉知秋蹙了蹙眉。

“抱歉,”秦見鶴說,“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插手你的私事兒,不過那天情況特殊,我确實有點擔心。”

葉知秋沉默下來,很是有點生氣。

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冷聲冷氣:“下不為例。”

“嗯。”秦見鶴應了一聲,低頭吻他。

“今晚去我那裏。”他說。

“不行。”葉知秋含含混混地說,“我約了人。”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李少君。

葉知秋接了起來,空曠的樓梯間裏,即便不用開公放,李少君的聲音也依然清晰。

“來不來了?”李少君說,“菜都涼了。”

“馬上,”葉知秋說,“你們先吃着。”

“我們已經動筷子了。”李少君說,頓了下又有點疑惑,“你嗓子怎麽了?感冒了?”

葉知秋:“……”

旁邊那人咔噠又點了支煙,聞言,不覺微微笑了起來。

“秋爺,不是我說你,”李少君不高興了,“感冒了就不要抽煙了知道嗎?”

“知道了。”葉知秋只得說,

“對了,”李少君問,“你對房子有什麽要求嗎?我今天在網上看了看,有不少還不錯的,明後天不是周末嗎,你要沒時間我就帶着寶哥幫你去看看。”

“等會兒見面我和你說。”葉知秋說着,挂了電話。

“你要搬出來住?”秦見鶴問。

“嗯。”葉知秋點了點頭。

“搬到我那兒。”秦見鶴說。

葉知秋:“……”

“秦見鶴,”他說,“咱倆的關系不合适。”

他站直身體,準備離開,可手腕卻還被秦見鶴握在手心裏。

“那也別讓你朋友找了,”他說,“我這附近還有兩套公寓,空着也是空着。”

“那樣倒像是我被你包養了。”葉知秋說。

“你可真是較真兒。”聞言,秦見鶴笑了一聲,聽不出情緒來,片刻後他說,“收你房租。”

“房子大嗎?”葉知秋又問,“我繼母肯定會經常到我的住處來,如果發現我租的房子比家裏的房子還大,我怕她會受不了。”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葉知秋心想:果然。

他剛要說話,秦見鶴又說,“有一套小點的,不到一百平,你住剛好。”

葉知秋:“……”

一個人住的話,也不小了。

不過,倒是可以置辦一間工作間。

“那回來我看看再定。”葉知秋說,又看向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我得走了,下次……”

想一想秦見鶴才第一次。

誰剛開始的時候不得新鮮上瘾個幾個月?

他一下就要空下來,确實有點難以忍受。

“在哪裏吃飯?”秦見鶴看他,眸光既深又沉,“晚點我去接你。”

“算了吧,”葉知秋忽然就有點心軟了,只是又不想被人看到,權衡片刻後他說,“回頭我打車去你家。”

指間的香煙就要燃盡,秦見鶴好一會兒才應聲。

“好。”他說,“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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