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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整整過了十四年,不難想象我此時的喜出望外:最開始我挑選了這樣的方式就是為了最快也最顯著地磨練和檢驗我提煉人那難以見得不協和的技藝和成果,即使突然想起那在見到他之後令我汗顏的野心,也無損我的欣喜。我最開始離開大都市...就是為了完成一部困難且能讓我在描繪他靈魂道路上更近一部的作品,卻直接在這城市中遇見了他。只憑幾句話我就認定——帶着那湧上的幼稚和偏執,我的技藝已經被機遇證明符合,而我的承諾也應該在此時兌現。我自知有罪且失信,既沒有在這過程中撫慰過人的靈魂,又沒能将自己的身心寄托在一件死物上,但在集市中我仰頭看着他的那時候,我的整個心靈都被良性且美好的盲目真摯所充滿,恨不得現在就将這些年學習和消化的技藝都用在這樁願望上;不用更多故事,也不是一個墊腳石,這就會是我最後一件作品,是否能賣個好價錢自不在我的考量範圍...在他未回答我那句話的間隙,我喚醒中的家庭和産業,後半生的樂趣和安排都消散無蹤,仿佛數十年的光陰也随欲望的消散和回溯。但他皺了皺眉頭;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将這動作一張一張地同油畫一樣記在了心裏。很顯然我的眼睛睜大而嘴唇也張開,因為我從來沒見到他露出過這樣一個表情——即使我只見過他那樣一次。但是它的怪異和痛苦如此顯著乃至再差勁的觀察者也要注意到,回複卻在我能開口之前到來了。“ 靈魂 。”他說道,用我熟悉且輕盈的語調,在吐息之間陷入厭煩和無奈的泥潭拖曳中,“我能知道些什麽...”這句倒像自言自語和埋怨了,在轉頭之間就消逝。這時他才重新挂上微笑,對我開口。“我自然很願意履約,只怕您現在恐怕會失望了...關于我的靈魂。”“失望!”我同過去那樣叫道,握住了他的手,“永遠沒可能。”

正是在我握住他手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身後的那女人。她同憑空出現在那一樣安靜且突兀,但很快上前一步,站在他身邊。于是他朝我輕輕點了點頭,将那只戴了戒指的手從我手中抽出來,向我介紹她:“這是我的未婚妻。”“你要結婚了。”我很驚訝。一是為了那失落的觸感,二是為了她給我的印象:如此準确地令我在腦海中只有一句能夠描述她,且不能更準确的表述,這正是我曾經幻想過的妻子 。這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冷漠且透露出不容寬恕理智的,幾乎像一個有複仇意願的密涅瓦,自始至終冰冷地直視着我,不曾被任何禮節溫暖過。我很多時候忘了她的樣子,卻能記住她的姓氏;她有仙後的姓氏,但顯然是一個更謹慎謙遜的卡西奧佩娅,因此絕大部分時候不是受人懲戒,而是懲戒人的。“喀斯普爾女士。”我同她行了禮,感到人來人往的集市簡直因為她出現而凍成了一條冰河——現在,容許我扭轉一番時間順序,再次回到這天下午..當我在花園盡頭看見那座城堡時,她在正門中出現的身影恰如其分地喚醒了那天晚上見到她微微低頭側影的記憶。我記得我同她行禮時她擡起頭時顫動的睫毛,也記得他無意中同我嘆息她對他是怎怎樣冷淡和輕蔑,一切都已經寫在她的面孔上。她同最初一樣突然出現且不動聲色,只是不再是集市中,而是午後橙黃色的灌木旁。只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對她還有什麽可說的,而她對我來說又是什麽?誠然如此,原先我打算轉頭就走,身體卻和幽靈似地向正門走去,期間她只倚靠在門旁,一言不發地等待着我慢慢走上去,仿佛上到王座去觐見她。“現在你該滿意了。”我心中那樣想,但等走到她面前,腦袋和嘴唇都不再聽使喚,猛然爆發出一陣歇斯底裏同她叫道,“現在這兩人都死了。你原先說你只想要他父親的命,現在你幹了什麽?”“我确實只想要布蘭克的性命。”她迅速接口,沒有分毫躲閃之意,任憑我同一個流浪漢一般張牙舞爪,“你不明白。現在這情況不是我的本意...”“我明白得很!”這吼聲不能使我感到過分驚訝。幾天以來我一直勸說自己他是自己這樣選擇,即使前因後果我全都不知道,同她的設計無關,現在只想将她插在一旁的荊棘上刺死,“你選的殺手不知道哪一個是該殺的而哪一個是留下來當丈夫的——啊哈!”我高叫起來,“我猜現在這座城堡的遺産全是你的了,整座隐秘的拜占庭似的財富...”“你少發瘋了,海因茨!”聽了我這話,饒是她也忍無可忍地低吼道,此時卻沒有給我驚訝的餘地,“我和他根本沒有舉行婚禮...你這蠢貨,壓根什麽也不明白。”我見走過來,黑裙拖在枯草上,像要扇我一掌似地舉起手,最終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最終面帶譏諷地嘆了口氣:“我的這個未婚夫是個除了皮相以外一事無成的廢物——甚至勝過你。他的數學思維像是白癡,說話空有溫和但內容能讓最耐心的教授将他從學院裏扔出去。你不會相信,他對那些要用力氣的事最擅長,不精細的工具對他來說就像親兄弟一樣,自然,我提出他倘若去當個騎士也好,他反倒哭着對我說他不想殺人。有時我不免想我是為了什麽用盡了手段也要得到他,因為這樣的事實在毫無利好,放在從前我甚至不會相信....”她言辭冰冷,我實在聽不下去,連看她的臉都成了一種折磨,索性轉過頭呵斥她:“你可住嘴吧,這算是我見過最有利可圖的毫無利好。連螞蟻都認得出這下面的利潤,因為裏頭的黃金甜得滴出蜜來。”“我夜間在夢中也感謝他父親既殘暴又富有。”“感謝你的坦誠!”我氣得差點笑起來,扭過頭要看她的表情,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麽要找這個不痛快,卻看見她将臉埋進了手中,肩膀不易發現地顫抖,不消說換得自己一臉的難以置信。她則不看我,聲音起先仍然聽不出一點波瀾。“如果他父親不足夠富有,我怎麽說服自己去得到他?他既然又殘忍又遭人讨厭,碰巧還很信任他,我自然想讓他親自将他推倒最能改善社會評價。我比你更知道他的軟弱和善變,但倘若只有軟弱和善變,倒也無所謂,但最終他當然是他父親的兒子...這點我也考慮到了,反複詢問他的意見,不期望他會不一次一次改變心意。但這回他倒是很堅定,從來沒表示過反對,甚至有一次還提出他可以親自殺死他,如果我希望的話...我當然不至于認為那不是心血來潮,自然他很快就變卦了;他一向是這樣的。只是我竟然因為這一句話高興了一整天....我真是個傻子!”說道最後一句我再也難以掩飾驚訝,因為這精明至極的女人竟然俯下身哭了起來,擡起頭時已經滿臉淚痕。“但整整四個月他幾乎無時不刻不被你的這個念頭折磨,”我同她說,難以置信地,“我不認為你會看不出來。”“因為當他對我笑的時候你沒有看見。”她帶着哭腔對我說,致使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了,“而同理當他在你面前皺着眉頭的時候我看不見。”“荒唐。”這話脫口而出,她不禁破涕為笑,用手背抹着臉上的眼淚下,像個在泥地裏玩了一下午的男孩一樣。“荒唐——但這還沒完。你脫不了幹系的,海因茨,跟我來。”

就這樣她拉住了我的手臂——詫異和驚奇全消失不見,我竟然覺得自然且快活,仿佛我們兩人是村莊裏兩小無猜的玩伴,正去一座豐饒的花園裏探險。她拉着我往這座城堡深處走,四周的裝飾和風景劃過兩側的速度仿佛我倆在飛奔,卻絲毫不感到喘息和勞累,好像被這座城堡本身注入了什麽精力似的;白城堡,或者,在入內之後你倒認為它應該叫布蘭克的城堡 ,同它主人一樣醜陋且失序,像座軍事堡壘為防禦或侵略犧牲了大半居住的舒适,既不使人想要居住也不使人願意停留,剛進入正門,屋外的奇異雪白便随光線的黯淡而消失不見,屋檐四角似乎遍布暗紅污漬,一時像血而另一時則像熔煉的紅瓷,擺設和裝飾則不是破損就是歪斜,連家徽上的天鵝也是斷了一邊翅膀的 ;一路上她牽着我在其中穿行着實好似羚羊在山澗的碎石中跳躍。他父親,這叫布蘭克的城市主人非同尋常的財富就藏在這屋子的髒污和混亂之下,財富,失序還是殘忍在入內後就被醒悟為無法分割的概念,業已将城市居民聲聲問詢的問題安靜擺放在此:為什麽不能留下一個,或者只有兩個,那也好!任何人看見他和他的父親都覺得驚訝,一個像瑪麗亞一個卻像路西法;他對任何人都既溫柔又耐心...他父親,另一方面,我只遠遠看過一兩次,也不難辨認他身上被地位和得以駕馭衆人的缰繩所提拔到極端的殘忍人智,每次出現都不曾在言語間停下對人的挖苦和訓斥,以至于這座城市的居民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他帶來的痛苦和傷痛:人看見他們圍繞在這個戴着一張面具以遮擋被火燒傷面孔的高大男人面前,又一個接一個像挨了打的狗一樣四散逃竄,再卑躬屈膝地回到他身邊,忍不住去看他手裏拿的是鞭子還是糖。“但他最可恨的可不是這個,好詩人啊,”一人對我說,“他最愛幹的事是拿他的財富做誘餌,鼓勵那些年輕又沖動的人用他的資源作出一番事業,這時候他就對他們格外和顏悅色,甚至比對自己的兒子都關照上許多,直到他自己種下的貪婪和邪惡長到一定程度,方能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財富連本帶利地回收,利息中包含的不止有黃金,自然,毫無疑問最讨他喜歡的是收獲的性命....那些可憐人此時才知道他們以往去拜訪的城堡底下究竟是什麽,從地上湧下來的血甚至不能被白漿徹底掩蓋,留在建築的四角...如果你去了,就能看見...但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所以這地下究竟是什麽?”我問她;現在我辨別不清方向,進到建築深處,終于覺得虛脫一樣的疲憊從裏到外将身體浸染。“繩子,鐵鏈,尖銳的物品,滾燙的液體。”她則回答,沒有回頭。她那仙後似的發型散亂開來,語氣中甚至帶上玩笑,“他自己的臉就是在那燒傷的——還有各種稀奇古怪,他從北方帶來的紀念品。”“你不害怕他報複你?”她聽到這句話笑出了聲,腳步也慢了。最後一個轉角,她放開了我的袖子,任由身體殘存的動力在面前驟然出現的大廳中如同漂浮在水面上一樣前進。這是我在這城堡中見過最大的一間屋子,有國王法庭的寬敞,卻空曠只有群山之外的荒野可以匹敵;窗戶比一路上的走廊和房間中的加起來都更多也更大,黃昏的光彩正是最絢爛刺眼之時,盡數從窗外撒入,布滿整間屋子。這時她轉過頭來,一向蒼白的面頰帶着怪異的血色,頭發和衣領無不散亂,恍惚而陌生地對我微笑;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竟然和她曾經的未婚夫實際上長得有幾分相似....難怪我第一次見到她,對她既反感又喜歡...她是他的一個旁系表妹,同樣有炭黑的頭發;過往不容易察覺,如今在橙黃的光下,眼珠也反倒呈現出微弱的綠意。“報複,不,不。”她告訴我,“我第一次見到他,就知道無論用上怎樣的手段都非要得到他不可——否則那念頭只會日日夜夜折磨我。我不害怕一個必須跨越障礙的報複...”“ 你想讓他愛你 ?”我向前走了幾步,感到身體實在無法在這間屋子中保存同意識的協調,連語氣的拿捏也難以把握;我和她的聲音無一不是又癫狂又激動。“愛?”她瞪了我一眼,“噢,你在說什麽傻話,你這游蕩的外來者,你可曾見過他愛過什麽人。被他那個父親壓迫着,他幾乎連生命也沒有,如果不是他誘惑了我,誰會來解放他。”我幾乎掉下眼淚來,仍然覺得難以理解她,“你同他父親有怎樣的差別...”“沒有,沒有!”她用力地一甩手,聲帶像被撕裂了似的,“所以我能推倒他,将他搶到我的手裏來...一個懦弱,優柔寡斷的蠢貨...得不到我就會為了這樣一件事不得甘心...只差一點,這就該是我的了...”“別說了。”我再沒力氣和她争吵,頹唐地将眼睛移到另一邊,但她的聲音只是既憤怒又哀傷地繼續,實在是我見過最理智的瘋子;哪怕此時,她在地磚中的倒影還是站得筆直的,只是頭微微垂了下去。“但我沒得到。”我的眼淚已經不像我自己的,她的對我來說更像屬于一種怨毒的動物。為逃避那滴下來的淚水我背着她在夜晚來臨前最後的光芒中漫無目的地走着,但我自始至終無法忽略她的存在,無論看見什麽古怪或稀奇的東西,都忍不住大聲且抽泣着詢問她;我不懷疑我比她看起來更可笑。“棺材,艾莉莎!”喀斯普爾的姓氏,卡西奧佩娅的派頭,此時都不再管用,我在見到大廳盡頭那黑箱的時候就忍不住又哭又笑地叫起來,“這是你給他準備的嗎?”我聽見腳步聲漸進,抱着一種要找尋什麽面影的渴望不管不顧地将那蓋子掀開,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棺材。“琴。”她則說,用手指敲打其中連着琴弦的小錘,“這是個用來演奏而不是入殓的...”但那聲音遠比她雜亂無章的敲打更連貫且響亮,有一會我倆只是被包裹在那重複着幾個小節的樂曲裏,而在那聲音中她的手已經停了,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她沒看着我,而我在她的眼睛裏也看見了個別的身影,一時間差點忘記呼吸——我要轉頭,而她只緊緊抓着我,那手指像鷹爪一樣,淚水中終于只剩下哀求。“怎麽,馬克西米利安, ”她同我這方向說,露出一個哀愁至極的微笑,“你究竟要我做些什麽才願意相信我?”我迫切地要尋找那被确信就在我身邊的影子,只恨不得趕快甩開她,她卻甚至攥得更緊,差點就到我的懷裏來,力道大得不像是擁抱而是要将我開膛破肚一樣,“你發瘋了!”我同她吼,她卻只有眼淚給我。“什麽都可以,什麽都可以。一個要求都比沉默不語好;我什麽都會為你做,你也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的貞操清白和名譽?它們即使下地獄,也對現狀沒有任何影響,因為我不會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結婚...所以你一定有什麽能對我發洩的,難道不是?我保證你是安全的...”她攥着我的整個身體,眼中的渴望恐怕魔鬼見了也要轉頭就跑;我總算理解了她同這城市主人争搶的狂熱,但此時誰能說魔鬼更懼怕哪一個?我哪裏能嘲笑或批評她,只顧着找一個已經消散的幽靈,嘴裏混亂不清地念着‘哪裏’。“該死的,在哪?”她的聲音卻忽然低了,就在我的耳旁。“在這。”那像陣從冥府吹來的風似的。“在這。在地下,海因茨....”

于是我倆一起低頭;就在那刻棺材一樣琴盒中的聲音停了,夜晚降臨前的光拉長兩道影子,卻遠比自然和常理來得更靈活;那影子看上去不再屬于我們兩人,反倒像是被這座房子奪去抵押,因為無力還清債務而再不還回,但無人在意。我們同一對饑荒中的夫婦一樣筋疲力盡地倚靠在一起,從未覺得彼此之間如此靠近又孤獨...她不久之後就自殺身亡,但我不會懷疑我會記得這感觸很多年。黃昏的光照到大理石地磚之下,那一具拉奧孔雕塑似的人影就呈現在我們面前。這樣多年來我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個人:布蘭克;地磚之下他舉着尖刀跨坐在他身上的樣子比魔王還可怖,面具已經滑落。那張被燒傷的面孔便同要明說這場景的對比和荒唐一樣清晰醒目。但既沒有掙紮也沒有嚎叫,我瞥見 他那張側過來的臉幾乎是帶着微笑的,至于那只從來戴着戒指的手則微微張開,不再緊握了。“噢,你不會相信,詩人...他将他的頭都砍了下來....我的殺手什麽事也沒幹成。”她将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告訴我,“他們倆實際上都是被毒死的....”“ 他的臉 ?”我問道,猶豫又帶着深深的負罪感。“啊,不用擔心,”聽了這話她則微微一笑,但顯然已經意識朦胧,“不只你一個人珍惜他那副皮囊....我和你在觊觎一件他很寶貝的藏品。”“喀斯普爾女士,”霎那間我幾乎驚懼和絕望吞沒,甚至忍不住懇求她,“如果你願意讓我再見見他...”“不。”不等我質問,她便低下頭,一遍遍地說着‘不’。“不,你見不到,詩人...我已經說了,這事還沒完。”“這是什麽意思?”我說道,聲音中已經摻雜了難以驅散的不詳預感...我們實在是已經來到了這間屋子太深的地方...“失蹤了——他們的屍體。我今天來就是為了确認這件事。請看,先生,”她示意我轉過身,而陽光則到了最遙遠衰弱的時刻;我們背對它站立,誰也沒有影子。“ 它們也失蹤了,但這不讓人意外,我沒有指望過這是個和活人競争的角鬥,而你?”“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而她仍然只是微笑....我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她便已經在自己家中自殺,骨灰被自己的親族埋入沼澤之中以驅散布蘭克的糾纏;那天我們走出這座城堡,混亂則又變成潔白,她整理了儀容,平靜地同我告別,臨行前告訴我如果不想惹麻煩,離這地方越遠越好...當我寫下最後一行,耳邊還回蕩着她的話,提醒我這事沒完...“做個流浪者,”她同我說,“因為他不會放過我們。”

明天我會離開白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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