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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俞厭腳趾摳地，尴尬得想化身地鼠打洞鑽洞裏面去。

是他過渡解讀了。

怎麽就會在看到芋頭仔時，認定那是在暗示‘芋寶’這個獨屬于哥哥對他的昵稱呢？

哥哥，我錯了，我對着外人喊哥哥了。

“等會去部門配合調查。”聲音透過面具，發出沉悶的聲音，聽不大真切。

“好的。”俞厭領命。

“你也是特殊事件處理部門的！！？”被姜澄踩在腳下的異變物裴洛，緊緊盯着俞厭，眼底劃過一抹詫異，“你……”

下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姜澄緊握着的拳頭幾乎瞬間就化身利器，重重砸向異變物裴洛的後背。

俞厭都還沒來得及看裴洛的下場，一個人影擋在他面前，阻隔他直擊血腥畫面。

緊接着又是重拳出擊，躺在裴洛身邊的成希也被姜澄的拳頭穿透。

兩個異變物就這麽無聲無息躺在地上，惡心的污黑粘液從它們身下漫延開來。

兩人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俞厭呆住，按照部門要求，無論面對态度惡劣還是服從的異變物，首先需要按照招安條件，詢問異變物是否接受安排的意願。

若異變物執迷不悟，才是殺死異變物。

老大身為部門頭領，怎麽先壞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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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合程序，要先問它們願不願意接受招安。”俞厭把守則上的條例念出來。

擋在他面前的行動隊成員微笑：“老大不會做不合程序的事，小厭忘了，這兩個異變物是登記過的僞裝者。”

俞厭擡手拍了下腦袋，想起來了。

已經被招安的異變物突然反水，那正常程序的規則的确不适用它們。

他悄悄探頭，想要看看現場。

他往左，面前擋着的人也往左，他往右，面前的人也往右。

俞厭無語的看着眼前人，眼前人依舊面帶笑容。

開玩笑，老大是不可能讓小厭看血腥場面，怕小厭做惡夢。

但凡他讓小厭看到一丁點血腥畫面，今晚惡夢也得找上他。

“清理。”沉悶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威嚴傳來，有行動隊成員迅速上去，開始清理現場。

等俞厭再看去時，地面幹淨整潔，什麽殘留都沒有。

打掃真幹淨，這馬路要是瓷磚鋪的，都能當鏡子用。

“回部門。”身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俞厭身邊，裹挾着強大氣勢。

上司雙手放在身側，戴着黑色手套，從頭到腳什麽也看不到。

就連頭上都因帶了帽子，只能看到臉頰兩側的頭發。

黑色的。

俞厭應聲，跟在姜澄身後，他問剛剛擋着他的行動隊成員：“溫明呢？”

從幻象空間出來後，他都沒注意到學弟身份的溫明。

“溫明負面情緒産出有點多，精神值大跌，處于意識混沌狀态，正在進行急救。”那人回答道。

精神值大跌，意識混沌……

他後面也貢獻了一點。

他是一點都貢獻不出來，那兩個異變物怎麽折騰他都沒辦法産生負面情緒，又擔心異變物急了做出他們無法掌控的事情，只能在腦中去想當初遇到哥哥時渾身是血的樣子。

想一次就心疼一次，這才給那兩個異變物貢獻一點負面情緒。

具體貢獻多少他不清楚，他看不到自己的頭頂。

只知道兩個異變物從他身上吸食到異變物後，情緒明顯高昂起來。

他沒有精神值大跌的狀态，或許他貢獻得比較少吧……

胡思亂想一路，再回神時俞厭已經從車上下來，跟在上司身後進了部門大樓。

等到俞厭坐在調查室，看着各地傳來的數據，他才知道在他被拖進那個幻象空間的同一時間，全國各地也同樣出現了幻象空間，同一時間拖進去很多人。

‘咔嚓’一聲，調查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俞厭擡頭看去，以為是調查室的同事要開始跟他了解幻象空間裏的情況，卻見他的上司戴着黑色面具，踩着皮靴，修長褲管裹着大長腿走來。

身上的黑色制服筆挺整潔，左肩上扣着五個火苗徽章，彰顯着上司立功無數。

腰間的皮帶完美掐出倒三角勁瘦腰身，蓬勃的充滿力量的隐藏在制服下。

俞厭拘謹起身：“老大。”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正經經和他的上司面對面，即便是他錄用第一天，也只是從部門人事那裏得知，他被分派給上司身邊做助理。

具體工作也都是人事那邊給他一張表格，讓他按照上面去做，直到入職的三個月後，他才終于正式和他的上司見面了。

上司示意他坐下，自己則是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在幻象空間裏什麽也沒看到，不論誰問你都這麽回答。”

上司開口就讓俞厭露出詫異神情，面具遮擋住上司的臉，俞厭無法看見對方此時是什麽表情。

“是我和溫明救你出來。”姜澄繼續道。

俞厭認真聽着，見姜澄沒有再說下去，他才點頭：“老大，我記住了。”

“不問為什麽？”姜澄似乎很意外俞厭的淡定。

“老大讓我這麽說，自然有老大的原因。”俞厭表現出對上司的絕對服從，讓姜澄很滿意。

姜澄起身離開，俞厭依舊被留在調查室內。

姜澄出來，副隊王駱軍迎上去：“老大，這樣有用嗎？黎成特地從總部趕來，絕對不會就這麽被糊弄過去的，他肯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小厭，勢必要從小厭身上問出有用信息。”

“你也看到了，全國各地同一時間出現的幻象空間，只有小厭進去的這個破解了。”王駱軍憂心忡忡。

其他被拖進幻象空間的異能者，全部喪命在那個幻象空間裏。

唯有小厭平安出來，構建幻象空間的異變物被抓并被殺死。

總部那邊肯定不會放過從小厭身上得到有用信息的機會。

姜澄沉思許久，才開口：“大不了我也去總部。”

王駱軍心下一怔，随後又能理解。

總部那邊一直都在想辦法把老大調過去，只是老大一直不肯過去。

如果總部那邊要把小厭調過去繼續調查，老大肯定會跟着過去。

姜澄丢下一句‘半個小時後去看看溫明’就離開了。

王駱軍還站在原地，看了看腕表時間，他把所有行動隊成員召集起來開會。

會議室裏，召集起來的行動隊成員情緒都很高昂。

“老大不愧是老大，有他在，就算是兩個異變物聯手也搞不過老大。”

“看到了沒，全國就只有我們這裏破解了。”

“就是老大把那兩個異變物殺太快了，本還想問問有沒有其他僞裝者。”

……

王駱軍聽着衆人議論，眸色凝重。

事實上就算被收服的異變物再叛變，也可以按照程序重新收容，只不過需要進行審訊把同謀或者他們的計劃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它們才能重新獲得收容。

但老大直接把那兩個異變物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隐瞞什麽。

還是跟小厭有關。

到底在裏面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老大那麽果決的滅口？

調查室裏，俞厭等了片刻，調查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這一次進來的不是他的上司，是他不認識的男子。

從來人身上穿的軍裝以及胸前水波形狀的徽章，俞厭知道這人來自總部。

他立刻坐正身子，用最佳狀态配合接下來的問話。

——謹記上司說的一問三不知就行。

他就是個笨蛋，在幻象空間裏什麽也沒做，都是上司和溫明保護他。

黎成看着眼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白白淨淨像個剛出學校的大學生，什麽社會經驗都沒有，幹淨又單純。

“不用緊張，只是簡單的詢問，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黎成放軟語氣和态度，安撫着眼前的年輕人。

“好的。”俞厭點點頭，十分配合。

黎成打開本子，拿着筆開始詢問，十幾分鐘後他把本子合上，手指揉捏着眉心，似乎有些無奈。

怎麽一問三不知？

姜澄手底下怎麽會有能力如此普通的手下？

“你的異能是什麽？”黎成從最簡單的問題詢問。

然後，他再一次看到面前的年輕人白着一張臉搖頭。

黎成：……

此時的黎成有些惱火，他覺得俞厭就是在故意不配合，故意隐瞞。

雖然事實也的确如此。

但整個部門都不會讓黎成這麽認為，于是就有人把黎成喊出去。

門外，黎成看着面前的王駱軍問：“讓我出來什麽事？”

王駱軍看了一眼調查室裏的俞厭說：“不瞞你說，小厭是我們部門唯一一個普通人，他沒有不配合，是真的沒有異能。”

黎成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世上竟然還有普通人！？怎麽沒上報？”

不對，不是沒有上報，似乎有記錄，但沒人在意。

他們很清楚，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災變後不可能活很久。

“沒異能你們還留着？”黎成不太理解。

王駱軍解釋：“災變前，我們部門前身是煙草公司，小厭的父親就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後來這個公司被我們部門征用，當時老大就說過，如果煙草公司還有人或者公司職員後代，可以給他們提供職位。”

的确有這件事，這個黎成是知道的。

“可是他是普通人，哪個部門都沒辦法适應吧。”黎成問。

王駱軍點頭：“所以給他安排在接待處，接待被收容的異變物。”

黎成頓了頓，這倒是不挑能力的工作崗位，有手有腦子就行。

他記下王駱軍說的信息，重新回到調查室。

王駱軍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氣，沒一會兒俞厭就從裏面出來了。

“王副隊。”俞厭出來見王駱軍在外面，恭敬喊道。

“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反正有人跟着，小厭不會出……

思緒一下子斷了，想到俞厭就是在兩個人跟着的情況下，還是被異變物拖進去，剩下的思緒也就被他掐滅，随後給那兩人發了消息，讓他們不能再出意外。

俞厭從部門出來之前，看到上司也進了調查室，接受那個叫黎成的長官調查。

他收回視線加快腳步，出來時看了看泛着魚肚白的天空。

天亮了，一晚上沒回去，男朋友肯定急死了。

摸了摸手機，看着黑屏的手機才發現沒電，腳下步伐更快，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跟男朋友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