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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姜澄把胡在軍交給王駱軍他們後, 一個人優哉游哉的走出小巷，朝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這條街并不是被異變物攻擊的那條街，暫時還是很正常, 但行人都在議論剛剛另外一條街上的事情, 而且議論得十分激烈。

“天啦, 太恐怖了，你們是沒看見，那麽多異變物就像是捅了異變物的窩,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多異變物！太可怕了！”

“不是早就疏散了嗎？你是怎麽看到的？”

“我在家裏睡覺沒聽到疏散的消息, 醒來就發現下面一片混戰，行動隊員太強了！”

“要不說我們能這麽安穩。”

“現在呢？那邊什麽情況？”

“打完了，異變物全淪陷，行動隊員也有傷亡, 唉。”

姜澄一邊走一邊聽着身邊路過人的讨論。

走了一段路, 他身後又跟了個戴棒球帽的人，這人已經跟了他很長一段路。

姜澄見機拐入一條沒什麽行人的小路上, 那個人也跟了進去。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 姜澄才停下，轉身看向那個棒球帽人。

“還要跟？”姜澄雙手插兜晃悠悠往回走。

那人看着姜澄, 露出貪婪的神情。

姜澄：“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就沒聽到剛剛那些人說的？你的同伴們被一窩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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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得得意：“那是有人保護你，現在就你落單, 我怕什麽？”

姜澄點了點頭：“剛剛也有個跟你一樣漏網之魚也這麽說, 被我敲暈帶走。”

那人明顯不信：“先別廢話，讓我好好聞聞你身上的氣息。”

“萬梓那個混蛋騙了我們所有人, 還為了防止我們抓走你，不知道在暗中藏了多少人保護你, 現在終于等到你落單了！”

“哦？你在說我嗎？”姜澄一邊說着一邊掂着手裏的長鞭，原本裸露皮膚的雙手，逐漸被黑色東西附上，像是一副黑色手套。

那人見狀臉色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姜澄：“你，你是萬梓！？”

随後意識到什麽，表情瞬間猙獰可怕：“你特麽在僞裝！”

“就允許你們僞裝，不允許我僞裝了？”

話音剛落，姜澄的鞭子就甩了過去，卷着那人的腰用力一拽，那人立刻撲倒在姜澄腳邊。

“一條爛魚啊。”姜澄蹲下來，和那個人對視。

對視的一瞬間，那人臉上表情逐漸麻木，雙眸木讷。

姜澄拍了拍他的臉說：“去找你的主子，就說萬梓送它一份大禮。”

……

“陷阱！全都是陷阱！”

“萬梓，混蛋！他騙我們！”

“那些行動隊員都是他安排的，肯定是！”

“我們這次死傷太嚴重了！”

“還有那個姜澄，這次行動肯定是他和萬梓聯手策劃的！萬梓肯定已經告訴姜澄，那個俞厭對我們的影響！”

“萬梓，你死定了！”

“大哥，有兄弟活着回來了！”

這話一出，原本憤怒的幾個聲音一下子安靜下來，黑霧中一張張臉在湊過來，想看看誰活着回來？又給它們帶來什麽有用信息？

在它們注視下，一個人影逐漸走近，那人帶着黑色棒球帽，身上看起來并沒有傷。

有人先等不及開口了：“你怎麽沒受傷？你是怎麽活下來的？現場到底什麽情況？”

聽到那個聲音詢問，來人緩緩擡起頭，一雙眼睛漆黑一片，一點眼白都沒有。

衆異變物見狀，頓時感覺不好，下一秒那人眼睛裏釋放出紫色霧氣，随後紫色霧氣化成無數把紫色小劍，‘嗖嗖嗖’朝它們射去。

“啊啊啊！是萬梓的萬箭齊發！草草草！”

“他果然背叛了。”

“逃啊！”

一團黑霧當中，無數張臉吓得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最終還是有不少的異變物沒能逃過紫色小劍，被刺中後瞬間灰飛煙滅。

在紫色小劍全部消失後，黑霧中的戾氣越來越濃，僥幸存活下來的異變物們死死盯着剛剛回來，此時卻猶如死屍般倒地的那人，咬牙切齒：“萬梓，你給我們等着！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

俞厭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不對，是站在醫院病房裏。

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态，他打算去弄清楚情況，轉身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朋友。

咦？換回來了？

俞厭忙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衣服，才确定是真的換回來了。

随後身體傳來不适感，是一種身體過度消耗體能的虛脫。

‘咚’的一聲，俞厭一屁股坐在地上。

剛進來的黎成，在看到坐在地上的俞厭，遲疑問了句：“你，還是萬梓吧，你怎麽了？”

俞厭擡頭朝黎成看去，擺了擺手：“不是，我是俞厭。”

換回來了。

他試着站起身，身體的疲軟讓他無法做到，只能繼續癱在地上沒動。

“我和萬梓是怎麽到醫院的？”俞厭問。

黎成看向床上還昏迷的姜澄：“這事也是奇怪，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巷子裏的你是老大操控了身體，沒想到最後跟你換回身體的竟然是萬梓，他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身體沒有受傷。”

“怎麽會覺得他是老大？他和老大怎麽看都不像吧？”俞厭靠着牆壁有氣無力道。

“他用你的身體，聯系王駱軍他們，據王駱軍他們說，那個聯系方式只有老大才知道，他們趕到時都以為跟你互換身體的是老大，結果不是，我也很好奇他是怎麽知道那個聯系方式的。”

黎成一邊說異變觀察俞厭。

俞厭和萬梓是戀人關系，或許知道點萬梓不為人知的事情。

姜澄從來都是戴面具示人，誰也沒見過他的真容。

萬梓是姜澄的可能性很大。

據王駱軍那邊的說法，萬梓一個人擒住藏在總部的僞裝者胡上校，他們趕到時胡上校已經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身上還有很多鞭痕。

長鞭是姜澄管用的武器，還有一把槍，但大多時間姜澄是用長鞭。

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這個萬梓就是姜澄的真容。

還有一個巧合，萬梓來的那天，姜澄就離開了，至今沒有再現身。

一個又一個的線索都在指向一個答案——萬梓就是姜澄。

“是嗎？”俞厭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我不清楚，他也沒跟他說過。”

黎成不知道俞厭本來就很擅長僞裝，還是真的不知道，他無法從俞厭臉上看出什麽。

黎成也沒再追問，他走到床邊看了看姜澄，人還在昏睡。

俞厭還癱坐在地上，黎成問：“你現在什麽情況？要不要喊醫生？”

醫生來了，替俞厭檢查了一下，說：“剛剛進來的時候不是挺精神，怎麽突然站不起來？”

俞厭想說，剛頂着他身體進來的也不是他啊。

算了，懶得多這個嘴。

“沒事，以後不要過度運動，要在你身體能承受範圍內運動，別太勉強自己。”醫生叮囑道。

俞厭認真點頭。

也不知道男朋友用他的身體做了什麽，大殺四方？

俞厭苦中作樂，自己也有大殺四方的威猛時候，可惜不是他自己操控的。

“醫生，他呢？他沒事吧？”俞厭指着床上還在昏睡的姜澄問。

“他沒事，就是缺氧，等會醒來就沒事。”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俞厭在地上坐了許久，才慢慢緩和了點。

在黎成的攙扶下，他往床邊靠近，趴在男朋友耳邊喊：“哥哥，快醒醒。”

喊了幾聲，男朋友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俞厭思索着缺氧的反應怎麽這麽大時，腦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頓時全身發寒。

不，不會吧……哥哥發病了？

他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身邊的黎成看出他的異常，随後打了個哈欠，對黎成說：“我們睡會，黎長官能出去下嗎？”

黎成并未多想，讓他好好休息後就離開病房。

等到病房只剩下他和姜澄時，俞厭這才摸索着口袋裏，從裏面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面裝着一片藥。

這是他的習慣，總會放一粒在身上備用。

他當然不希望男朋友發病，總會有萬一的那個時候。

現在，就是那個萬一的時候。

俞厭捏着手裏的藥，手指無法控制地顫抖着。

男朋友多發一次病，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在縮短一次。

男朋友自己告訴他的，他說不想隐瞞他，告訴他只是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等他哪天死了，就讓俞厭再去找個更好的男朋友。

要身體健康，做飯好吃，還能保護他的武力值爆棚的男朋友。

不想找，靈魂伴侶哪有那麽容易找？

藥喂進嘴裏，俞厭吻着姜澄的雙唇，把口中的藥渡進去，又拉過姜澄的手抱着他，兩人相依相偎。

黎成再次來的時候并沒有推門進去，他從門上的玻璃看到裏面兩人正相擁而眠，沒有進去打擾。

第二天，姜澄醒來時，就看到埋頭在他脖子裏的愛人正睡得香。

他沒有起身，繼續抱着俞厭睡。

直到門口傳來開門聲，以及醫生的聲音，他才回頭看過去。

“這不是醒了？”

醫生剛上班就被黎成叫來看看昏迷的姜澄，哪知就是離開幾分鐘，人就醒了。

醒了就好。

黎成放心了。

他心裏已經确定萬梓就是姜澄，當然不希望他出事。

俞厭是被他們吵醒的，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個哈欠抱着姜澄：“哥哥，你醒了，好點嗎？”

聲音軟軟糯糯，聽得姜澄心都化了，礙于有人在不能抱着愛人好好親一親。

“嗯，沒事了。”姜澄回答。

俞厭睜開眼睛，雙手捧着他的臉：“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換身體的異能，下次咱們再換換。”

姜澄好笑地看着他：“你當這個能玩？很耗能量的。”不然他也不會犯病。

不過芋寶應該已經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喂他藥。

“哦。”俞厭放棄了。

他們從床上爬起來，各自洗漱一番，才和黎成一同離開醫院，回到部門。

會議室裏，黎成和昨天參加任務的所有行動隊員複盤了昨天的任務情況。

“內部僞裝者已經找出來了，身份暫時不便公布。”

說到這，黎成沉吟片刻說：“在這，我需要跟沒有在這的姜隊長誠摯道歉，之前姜隊長就給總部發過很多密件，提到內部有異變物僞裝者。”

說這句話是，黎成的視線是落在坐在最後位的姜澄身上，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能證明萬梓就是姜澄的痕跡。

然而，姜澄只是翹着二郎腿坐在那，和其他所有行動隊員一樣看着他。

真是做到滴水不漏。

一旁的部長方恒詫異地看向黎成：“你的意思是，姜澄早就給總部提醒過僞裝者滲透的事情？”

黎成臉色有些難看地點頭：“對，兩個月前，我處理的郵件，也是那個時候管理層開始大力針對姜澄。”

方恒擰眉，語氣十分不善：“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真是有意思，我們在前方拼死拼活，你們在後方想盡辦法弄死我們。”

黎成沒有反駁，畢竟當初他也是其中一員。

可那個時候的他又怎麽會知道，他們當中有異變物在煽動，在混淆視線？

“也就是說後來我們各個分部收到的消息，有關姜澄極有可能是異變物的身份，并且是他策劃那次全國性的幻象空間構建事件，也是你們拍拍腦袋污蔑的？”方恒越說，語氣越憤怒，甚至拳頭都捏緊，只要再刺激一下那拳頭就能揮向黎成那張周正的臉上。

“我們都中了異變物的計，它們忌憚姜隊長，因為是姜隊長發現它們的滲透，擔心姜隊長破壞它們的滲透計劃，才大肆煽動，讓所有人與姜隊長為敵，甚至為了瓦解他和他團隊的勢力，把人帶到廬城接受調查。”

黎成頓了頓又道：“當然，它們更忌憚的是姜隊長的能力。”

方恒冷笑一聲，什麽也沒說，在一旁坐下。

黎成在坦白後，吐了一口氣，雖然在場氣氛有些不好，他還是繼續複盤以及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俞助理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也是大功臣。”

黎成毫不掩飾對俞厭的誇贊：“但接下來俞助理會更危險，他現在已經暴露了，所以我會每天安排五個人保護俞助理。”

“保護俞助理的任務等級，特級，我想大家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黎成特別提到任務等級，在場的所有行動隊員雖然有詫異，但一想到昨天的情況，他們沒有人提出異議。

一個能把異變物引來的人，他們想要找出僞裝者，就全靠這人了。

這不得好好保護？當部門的吉祥物都不為過了。

這時有人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能引出異變物的異能者，俞助理，你是怎麽做到的？”

俞厭還沒換下他身上的運動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顯年紀小，他看向說話那人說：“不止你，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能引出那麽多異變物。”

“你不知道嗎？”行動隊員們都很意外，也有些人是不信的。

哪有不知道自己異能作用的？

俞厭也沒有過多解釋。

黎成繼續道：“接下來會是關鍵的時候，我們除了要斬殺那些不願被收容的異變物外，還要把剩餘藏在我們部門內部的其它僞裝者找出來，這些僞裝者就不用經過收容階段，直接殺死！”

“姜澄的安排？”方恒突然開口問。

黎成一頓，随後意識到方恒這麽問的意思。

如果是姜澄的安排，他們會去執行，但如果是總部的安排，那他們就要斟酌斟酌了。

“是姜隊長的安排。”說完，他把一條信息投影到屏幕上，讓衆人看。

确實是姜澄給他發的信息。

看到這條信息，方恒和那些行動隊隊員臉色才好些。

“俞助理，接下來就讓萬梓跟在你身邊，如無必要最好不要分開。”黎成說道。

俞厭接受這個安排。

“我這邊剛剛得到消息，總部那邊已經接受我們所說的僞裝者，正在加大人力支持我們。”

黎成說到這個，臉上表情不是很好。

異變物滲透了，還僞裝成他們內部身份最高的胡上校。

最高上司都被僞裝，他們才會被混淆視聽。

也幸好沒有釀成大錯。

沒釀成嗎？

黎成忽然有點不确定了。

會議一直持續到中午才結束，俞厭肚子有些餓，他從前面跑到後面姜澄身邊說：“哥哥，我們去吃飯吧。”

“餓了？”姜澄一手攬過俞厭，另一只手揉了揉俞厭的肚子，“走吧，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兩人的關系已經傳開，也就沒有什麽避諱的。

接下來，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這一直都是姜澄期待的。

現如今終于實現了。

他帶着俞厭去吃了他們都很喜歡吃的煲仔飯，一人一個小鍋，互相交換鍋裏的菜，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

午餐過後，姜澄陪着俞厭去酒店休息。

在俞厭睡着後，他從房間裏出來，打算找酒店服務員，讓他們等會準備一些小點心，芋寶醒來喜歡吃點東西，得提前準備好。

“姜澄。”

一個聲音叫住要去找酒店服務員的姜澄。

姜澄腳步不停，身後那人锲而不舍：“萬梓，你是老大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