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愛心
愛心
謝辛言看了眼時間:“爸,譚叔,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吧。”
兩人沒點破謝辛言的小心思,紛紛離開病房。
謝辛言坐在床邊握着陸音塵的手,輕笑着說:“體弱多病的陸音塵哎。”
裝睡的陸音塵沒忍住輕撓了一下謝辛言的掌心,聽到對方笑出聲,睜開眼悶聲問:“有什麽好笑的。”
謝辛言俯身輕聲道:“陸音塵,今天是我們戀愛的第四十天。”
陸音塵昏沉的大腦緩慢的轉了一圈,四十天,自己有一半的時間都睡在醫院。好吧,體弱他認了,多病就算了。
謝辛言笑着問:“陸音塵,除了宴仙湖,你還想去哪?”
陸音塵沉思着,視線瞥到桌上的玫瑰花,輕聲問:“蘇言,你見過玫瑰花海嗎?”
“玫瑰花海?”謝辛言怔了一下,說:“沒有。”
陸音塵眼中含笑:“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玫瑰花海。”
“好啊。”謝辛言說:“等塵埃落定了,我們去周游世界也行。”
陸音塵往床邊移出一個位置,說:“睡覺。”
謝辛言唇角揚起笑躺上去,想了想說:“陸音塵,你欠我八顆奶糖。”
“八顆?”陸音塵偏頭看着謝辛言,眼中帶着一絲不解:“不是九顆嗎?”
“今天的玫瑰花還沒送,所以是八顆。”謝辛言吻上陸音塵的唇角輕聲說:“但你多給一顆的話,我會更開心。”
陸音塵睫毛輕顫,感受着唇上的熱意,說:“你就是欺負我現在沒有力氣。”
謝辛言翻身而上問:“可以嗎?”
陸音塵回想了一下在這事的經歷,除了牽手,親吻之外,兩人還真沒做過更進一步的事。想到這,他伸手勾住謝辛言的後頸往下壓,親了一下唇,說:“等我出院再說,那檔事現在不方便。乖,睡覺。”
謝辛言抿着唇看了陸音塵好一會,壓着人親了許久才躺回去。
陸音塵喘了會氣,總覺得自己不做什麽會有點難收場。他見針水完了,擡手拔針下床:“蘇言,跟我來。”
謝辛言擔心道:“你要去哪?你的體溫還沒降低呢!”
陸音塵甩了甩發昏的腦袋,回頭說:“陸音塵帶你去體驗快樂生活。”
半個小時後,陸音塵甩着酸痛的右手從浴室裏走出來,抽張紙擦幹手上的水珠,把紙扔進垃圾桶後,陸音塵盤腿坐在床上臉色凝重。
他對這事并非一無所知,跟在穆衡他們身邊,倒也了解過一些。
但……用手幫人解決那事,還真是頭一回。
手酸、頭昏、想睡覺的陸音塵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聲,蒼白的臉上染上幾分紅暈,腦海裏浮現出剛剛浴室裏發生的事,臉更紅了。
糟糕!陸音塵閉上眼,現在睡不着了,腦子更清醒了!
陸音塵自暴自棄的把自己塞進被子裏,不停的告訴自己睡覺。
等謝辛言擦着頭發出來時,喜獲熟睡的陸某人一只。
謝辛言幾次張唇,最終選擇放棄出聲,反正明早再說也不遲。
*
清晨的病房是安靜的,謝辛言看着睡得臉有些紅的陸音塵,無聲一笑。
謝辛言伸手撫過陸音塵的臉頰,然後轉身離開病房。
沒過多久,陸音塵醒了。
看着只剩一個人的病房,陸音塵心中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陸音塵起身靠着床頭,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指摩擦着屏幕,心中有些猶豫,也行是去買東西了吧,畢竟自己突然發燒,什麽也沒來得及準備。
一個電話打進來,陸音塵愣了愣,接通。
“陸音塵,早上好!”謝辛言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陸音塵垂下眸,小聲說:“謝老師,早上好。”
謝辛言沒回話,只有細語雜雜,好像是在和別人低聲說着什麽。
沒一會,謝辛言笑着說:“陸音塵,你還學會打趣人呢。”
陸音塵問:“你要回M市了?”
“對啊。”謝辛言無奈道:“我現在在機場,早上七點我收到同事的消息,說是校長讓他轉告我,再不回去,就辭職吧。我先回去個三四天,就立馬回來陪你。”
陸音塵低笑道:“我養你。”
謝辛言靜了一瞬,說:“我一回去立馬辦辭職。”
聽着對方認真的語氣,陸音塵連忙道:“別!你別亂來!”
“……”謝辛言問:“你不養我了嗎?”
“沒有這意思。”陸音塵想了一秒,說:“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養你。你選擇教師這個職業,說明你對它是有所喜愛的。你不能……”
“陸音塵,你不用說了,我都懂啊。”謝辛言說:“來之前我拖于醫生替我買了玫瑰花和早餐,待會他就送來了,你記得吃。”
陸音塵說:“好,到了告訴我一聲。”
于醫生捏着一枝玫瑰花,提着一盒粥,臉色淡如水的走進來。
陸音塵補充道:“于醫生來了,先——”
謝辛言輕聲說:“陸音塵,其實你的技術,也不是很好。”
“……挂了。”陸音塵茫然的把話說完。
什麽叫做,他的技術不是很好?第一次什麽也不懂的他能做到那個地步,已經算很好了!
“來,這是你家小男友拜托我給你買的早餐和……愛心禮物。”于醫生放下東西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一共25,轉賬吧。”
25?轉賬?陸音塵抿着唇強擠出一絲微笑,掃碼轉了錢給于醫生。
于醫生收起手機微笑着說:“吃完早餐會有護士來給你打吊針。”
陸音塵應了一聲放下手機,于醫生離開,他又拿起手機看時間。
很好,8:30而已。
*
時向晚撐着下巴思考了一會,沒思考出什麽結果,他看着眼前喝粥的人,問:“于醫生知道你出院了嗎?哦不,應該是蘇言知道你私自出院嗎?”
“他回M市處理一些事了。”陸音塵擡頭說:“我拉蘇言進群了,爸你同意一下。”
“爸?”時向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就被你的小男友傳染了?”
陸音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叫的稱呼是什麽,眸中閃過一絲幽怨,默默低頭喝粥。
時向晚笑了一聲,拿出手機點了同意後說:“所以他是不知道你私自出院這件事,你不怕他生氣?”時向晚放下手機。
“生氣?”陸音塵動作頓住,盯着右手出神道:“讓他哭一頓,應該能解決。”
時向晚樂道:“讓他哭一頓?你能做到嗎?”
陸音塵一臉嚴肅:“父親,你要相信你的兒子。”
時向晚擡手揉了一下陸音塵的頭頂:“好,父親相信你。乖,趕緊把粥喝了。”
“時向晚,穆珩他不——小六,你怎麽在這!”沖進來的譚逸辰腳步頓住,望了陸音塵兩秒,疑惑道:“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啊——”陸音塵思考着說:“于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
譚逸辰皺起眉:“真的嗎?”
“譚隊,剛剛你說穆珩怎麽了?”時向晚出聲道:“居然能讓你急成這樣。”
“嗯?穆珩?”譚逸辰怔了一下,走到桌邊說:“穆珩不見了。我們接到穆珩鄰居報案,說是穆珩大概有兩天沒有回家。我們調查過監控,穆珩已超過48小時沒有回家。”
時向晚說:“我有一個疑問。”
譚逸辰說:“什麽疑問?”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時向晚指了指門:“你的辦公室在對面。”
譚逸辰默了半晌,說:“時顧問,請你端正你的态度。”
陸音塵咳了兩聲,把兩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後,說:“譚叔,有什麽線索嗎?”
譚逸辰皺眉說:“還在調查中。”
“廢話。”時向晚無情道:“別廢那力氣調查了,把注意力集中在927案。如果對方是要財,那麽綁匪自然會聯系他的家人,如果是要命,那就等着收屍。”
陸音塵瞥了眼譚逸辰的臉色,好在對方的臉色毫無波瀾。
時向晚說:“譚隊還有什麽事嗎?請一次性說完。”
“三隊看完監控了。” 譚逸辰的視線落到陸音塵身上說:“結果顯示,自3月19日開始,孔代仁一直若有若無的跟着小六。三隊查到了機場3月21日晚七到九點的監控,孔代仁也來了青山市。但從他出了機場上了出租車後就失去了蹤跡。我們查了一路的監控,都沒有什麽結果。”
好消息,孔代仁的行蹤有進展了。壞消息,孔代仁失蹤了。
陸音塵低下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孔代仁為什麽在銷聲匿跡十八年後突然感公然出現在公衆眼中?他為什麽要跟蹤小六?他重操舊案又有什麽目的?” 譚逸辰看起來有些煩躁:“穆珩又為什麽會突然失蹤。”
時向晚淡笑道:“別問我,我不是十萬個為什麽的解答書。”
譚逸辰更煩躁了,他壓着罵人的心思道:“別忘記你是九隊的顧問。”
時向晚說:“那譚隊與其在這問我,還不如抓緊時間去調查線索。答案在蛛絲馬跡中,而不在我的臉上,所以,譚隊瞪我是沒有用的。”
譚逸辰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抽人的想法,偏頭見陸音塵低着頭,走上前問:“小六,是哪裏不舒服嗎?”
陸音塵輕聲問:“譚叔,近幾起命案真的是那夥人做的嗎?”
譚逸辰說:“是。”
陸音塵擡起頭說:“我做了一個不成熟的設想。”
譚逸辰說:“小六,你應該知道的,設想并不能為破案提供關鍵。”
“但能為破案提供思路。”時向晚道:“說說你的設想。”
“我們都知道,毒販最恨的無疑是警察和叛徒,尤其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警察和叛徒,穆——”陸音塵頓了一下,說:“而穆隊不但參與了927案,還多次參與捉捕毒販的行動,毒販根基被毀怎麽說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因此,哪怕是穆隊早已犧牲,毒販對他的恨也不會減少一分。再假設,譚叔,如果你遇到毒販,你會怎麽做?”
譚逸辰說:“捉捕歸案。”
“所以,在你的設想裏,穆珩是因為那張臉被毒販綁走的。”時向晚來了幾分興趣。
陸音塵說:“八九不離十。”
“等會,毒販綁走他的依據是——”譚逸辰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反應過來了。為什麽要綁走穆珩?如果真的按陸音塵說的推下去,一些點是能說通的。
“十八年前的毒販恨穆隊,十八年後的毒販依舊恨穆隊,但十八年前穆隊已經犧牲了,他們的恨無處發洩。”陸音塵莫名笑了一下,說:“但現在他們突然發現,有一個長的像,且名字與穆隊相近的人,你說他們想怎麽做?”
“他們找到了發洩口,自然不會放過穆珩。他們要把他綁回去,把他當做穆衡,折磨他,羞辱他,以此來發洩心中的恨意。”時向晚冷笑着:“和遮掩心中的千瘡百孔。”
譚逸辰問:“那,孔代仁為什麽要跟蹤小六?這又怎麽解釋。”
“因為我是穆隊親人裏面——”陸音塵頓住,聲音小了一些,牙疼似的皺起眉說:“最好對付的一個。父親和您都是刑警的一員,封叔和沈姨是公司老總,不好下手。而岑家和時家人員無關緊要。就我一個,游手好閑,又弱又廢。”
時向晚看起來有點想笑,譚逸辰扭頭輕咳一聲。陸音塵只當自己沒看到,說:“至于孔代仁為什麽敢露面,我不敢胡亂猜測。”
時向晚說:“沒事,你說就是,就當交流意見。”
陸音塵思考了一秒,說:“要麽是內部出現矛盾,要麽是他有信心,搞大事。”
“我更寧願相信他是要搞事。”譚逸辰如此說到。
陸音塵說:“譚叔,這只是我的設想,你別當真。”
“小六,有些時候一個人的設想,可能會與事實相近75%。”時向晚淺淺一笑,說:“不要随意否定自己的設想。”
譚逸辰嘆氣道:“好了,我去查案了。時向晚你最後別閑着,過來幫忙。小六你就好好休息。”
*
4月27日下午4:30,陸音塵卡點離開公安局。剛走出門口,就被人喊住了。
“喂,小子,時向晚在不在裏面。”
陸音塵扭頭看去,說話的人應該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一身行頭很是潮流,腳踩滑板,雙手環胸,怎麽看都可以用傲氣來形容。
至于小子,陸音塵想,從警局裏出來的只有自己一個,那就是在叫自己了?
“我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女孩臉上寫滿煩躁。
陸音塵秉持着不與小孩吵架的原則,耐心的問:“你找他做什麽。”
女孩看了他兩眼,說:“我生活費快沒了。”
陸音塵說:“你生活費沒了應該去找家長要,你和時向晚非親非故的,找他幹什麽。”
“他是我小媽,我不找他難不成找你!”女孩皺起眉說:“要不是我爸又玩失蹤,你以為我想來!”
“小媽?”陸音塵沉默着,要不是他知道時向晚的行事作風,他還真會把女孩當成時向晚的私生女。畢竟,兩人的性格在某些時候還挺像的。
陸音塵想到女孩口中的話,問:“你是穆小芹?”
女孩冷酷的說:“我是你媽”
陸音塵忽視女孩的話說:“你為什麽對于你爸失蹤這件事,一點也不擔心。”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穆小芹重哼一聲。
陸音塵思考着問題沒理穆小芹。
穆小芹又嘀咕道:“失蹤,原來他那也能算失蹤啊。”
陸音塵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穆小芹說:“就這意思。”
陸音塵想了一秒,說:“一萬。”
穆小芹說:“十萬。”
“成交。”陸音塵沒有猶豫,說“如果你能說的更詳細,可以考慮加錢。”
穆小芹愣住,沒忍住道:“人傻錢多?”
陸音塵拉着穆小芹就往警局裏走。
“不…不是…你要幹什麽!你…你…你松開我!”穆小芹慌了,使勁掙紮不成,連忙向站崗的警察大喊求助:“喂,有人綁架良家少女你們沒看到嗎?喂喂喂,你松開我啊!警察叔叔快救我——”
五分鐘後,穆小芹乖巧的坐在審訊室裏一動不動。
兩秒後,她沒忍住偷瞄着眼前的三人,思考了半天,大膽的對陸音塵道:“所以,你是時向晚的兒子,時向晚是你爹?”
陸音塵挑眉道:“不然是你小媽?”
“不是,那家夥告訴我的明明是,他和時向晚是真心相愛,卻因為雙方家庭原因沒能在一起。現在是他在重新追求時向晚!”穆小芹洩氣道:“他也沒說時向晚有這麽大的一個兒子啊!”
“真心相愛?”譚逸辰被驚到了。
'時向晚臉色多少有些冷:“仔細說說。”
穆小芹被時向晚看的有些害怕,小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在我小的時候就經常念叨什麽,他在十六歲的時候遇到二十三歲的時向——時先生,然後兩人一見鐘情。但時先生的家人不同意兩人在一起,兩人只能無奈分開,并約定五年後等兩人的地位相等時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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