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坦白

坦白

我不想被柯禮文影響到看初雪的好心情，只裝做沒看見他，楊雪很熱情地跟他打着招呼，李長紅和王佳妍見了，也跟他寒暄了幾句。我聽見楊雪問他有沒有吃晚飯，還邀請他上樓坐坐，李長紅和王佳妍也在一旁附和。大家這麽開心，我也不想影響大家的心情，今天就暫且忍一忍，不跟他吵了。

柯禮文去車裏拿了一瓶紅酒，跟着我們一起上了樓，一起在客廳嘻嘻哈哈地看着喜劇電影，吃着零食，柯禮文開了那瓶紅酒，我們都說喝不了紅酒，只有楊雪用啤酒杯和他一起小口慢酌。

看完電影，王佳妍又拿來音響和話筒，大家一起唱歌，熱鬧又開心，楊雪和柯禮文好像很合得來，聊得很開心，楊雪唱歌時，柯禮文也熱烈地鼓掌捧場，還時不時對唱幾句。我看柯禮文沒有來糾纏我，也就放心了，開心地加入，一起唱歌，只有詹林楓在一旁黑着臉，不吃不喝，不笑也不唱。

看着詹林楓的黑臉，我突然醒悟，柯禮文在今天出現，就是用來推動劇情的吧，女主醉酒，和男人糾纏，男主生氣吃醋，然後發生關系，開始交往，應該就是這個走向。那瓶紅酒已經被兩人喝了大半，楊雪的臉紅紅的，狀态也很興奮，應該是已經醉了，看來在我家客廳的劇情很快就要結束了。

“楊雪喝醉了，我先把她送回去吧。”柯禮文扶起了楊雪。

王佳妍站起身，“我送她回去吧。”

李長紅也站起身，“我知道她家鑰匙在哪。”

王佳妍和李長紅扶着楊雪出去了，楊雪真的喝多了，走路腿發軟，柯禮文和詹林楓也跟着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倆這樣做對劇情有沒有影響，但讓一個男人送醉酒的女人回家，進到她的房間裏，确實有潛在的危險，我不能攔着她們。

楊雪和柯禮文聊得那麽開心，應該足夠讓詹林楓吃醋了吧。

我跟到門口探出頭，見她們都進了楊雪家，很快，王佳妍、李長紅和柯禮文都出來了，她們小心地關上門，回來收拾好垃圾，穿上外套，一個個和我告別，我關上門，聽見王佳妍在外面在提醒柯禮文要叫代駕，不要自己開車回去。

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感覺一切都結束了，楊雪和詹林楓在一起了，我這個路人甲就失去了意義，後續應該不需要我再出現了，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去呢？

我躺在沙發上，睡意逐漸襲來，不想動彈，也不想去洗漱，要不今天就睡沙發上吧，反正有暖氣，沙發上的毯子也很暖和，我把毯子裹在身上，閉上了眼睛。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

嗯？有誰落下什麽東西了嗎？我起身去開門，見門外站着的是詹林楓，他來幹什麽？“楊雪落下什麽東西了？”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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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有話想跟你說。”詹林楓還是黑着臉。

“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楊雪喝多了，你好好照顧她。”我随手就要把門關上，詹林楓伸手把住了門，我皺着眉頭看向他，“什麽意思？你女朋友現在正需要你照顧，你來我這裏幹什麽？”

“她不是我女朋友。”詹林楓說。

嗯，現在确實不是，但很快就會是了，趕緊回去按照劇情發展吧，不要節外生枝，“你也知道，她喜歡你，只要你跟她表明心意不就行了嗎？我就不明白，這麽簡單的事，怎麽到你這裏就這麽難，你喜歡她就去跟她表白，總像根木頭似的，誰知道你在想什麽啊？”

“表白？”詹林楓愣了愣。

“對啊，表白，說你喜歡她，然後迎來大團圓結局。”這樣我就可以退場了。

“但是我想先跟你道歉。”詹裏楓說。

啊？還要先解開心結，才能去迎接新的戀情嗎？“我原諒你了，趕緊走吧。”我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你願意原諒我？”詹林楓死寂的眼睛突然迸發出光彩。

“對，我原諒你了，去尋找你的新生活吧。”我拍開他的手，拉着把手要關門，詹林楓卻突然從門縫裏擠了進來，關上了門。

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問：“你幹什麽？”

詹林楓愣住了，“你不是說原諒我了嗎？”

“那我也沒說讓你進屋啊？”我說。

詹林楓面露不安，“抱歉，我還有話要跟你說，怕你不肯聽，才進來的。”

唉，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我頓時感覺到心很累，我又後退了一步，“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并不打算原諒你，我剛剛那麽說，只是想讓你趕緊走，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你現在自己開門出去吧。”

聽見我的話，詹林楓先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接着眉頭緊皺，淚水蓄滿了眼眶，從臉頰一顆顆滴落，“對不起，我知道，我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突然吻你，也不該不顧你的意願強行抱你，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上次你跟柯禮文吵架，我也聽見了，我應該尊重你，應該問你的意見，應該正視你的選擇，對不起，這些日子，我每次想到我曾經那樣對你，都覺得很後悔、很難過，你打得對，你要是還沒消氣，你再接着打我也可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那樣做了，我會改的，你不喜歡的地方，我都改，只求你能原諒我，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聽着他絮絮叨叨的道歉，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我下手也挺重的，估計他瘸了很長時間，我去拿來紙巾遞給他，“知道錯在哪就好，以後好好對楊雪，不要對她做出這種事，也不要對任何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這是冒犯，是侮辱。”

詹林楓接過紙巾，擦着眼淚，語氣哽咽，“謝謝你。”

“不客氣，趕緊回去吧，楊雪還在等你。”我說。

“我還有話要說。”詹林楓說。

“什麽話，你說吧。”怎麽還沒完？說吧，都說吧，說完趕緊走！

詹林楓深吸了一口氣，“我喜歡你。”他紅紅的眼睛，溫柔地看向我。

啊？“你說什麽？”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喜歡你，不在你身邊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要見到你，又怕看到你冷漠的眼神，我很後悔自己做出那種事，讓你讨厭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詹林楓說。

我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到了他的真誠，突然心跳開始加速，我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趕緊移開了視線，怎麽辦？要怎麽說？應該怎麽做？我不知道。

“我喜歡你！我只當楊雪是妹妹，我喜歡的是你。”詹林楓說。

“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我偏過頭，看向客廳，五彩的小燈還在閃爍，“你先回去吧。”

詹林楓在門口猶豫了一陣，繼續開口，“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怎麽還有？再繼續下去，我的心髒可能承受不了，我低下頭，“你說。”

“我知道你不是張小婉。”詹林楓說。

我猛然擡頭，“什麽？”

“雖然你跟張小婉長得一模一樣，但你們的個性完全不同，她溫順，你張揚，你不喜歡吃沙拉，不喜歡吃面包，也不喜歡吃羊肉，這些都是張小婉喜歡的，張小婉喜歡喝牛奶，你喜歡喝豆漿，你不知道家裏的零食放在哪，不知道電視的開關在哪，我跟你一起回來的時候，你連地鐵在哪站下都不知道。”詹林楓說，“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張小婉去了哪，但我敢肯定，你不是張小婉。”

我啞口無言，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還有柯禮文，他其實并不是張小婉的大學同學，我只是想讓他來試探你一下，沒想到弄巧成拙，他也喜歡上了你。”詹林楓說。

我很震驚，“你，試探我？”

“對不起，這件事我也要跟你道歉，我和柯禮文一起欺騙了你。”

詹林楓一口氣說得太多，我有點接受不了，虧我還想跟他坦白我不是張小婉，他卻一直在觀察我，試探我，還和柯禮文一起欺騙我。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天情緒起伏太大，我感覺很累，算了，再說吧，讓我先睡一覺，一切都明天再說吧。

“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不是張小婉，我喜歡的就是你。”詹林楓說。

此時我已經感覺不到什麽高興、難過，只想趕緊閉上眼睛睡覺，“我知道了，你走吧。”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詹林楓說。

“回去吧！”我忍不住大喊。

詹林楓滿臉擔憂地看着我，猶豫了一下，開門出去了。

我一下子坐在地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要不就在地上睡得了，反正有地暖，不行，地板太硬，還是去床上睡吧，休息了一陣，我才終于站起身。

好好睡了一覺之後，早上我躺在床上思考，劇情又被打亂了，詹林楓沒有喜歡上楊雪，反而說他喜歡我，不是張小婉，也不是楊雪，而是一個穿進這個世界裏的靈魂，這是什麽發展？雖然我不記得漫畫後面的劇情了，但這肯定完全脫離劇情了吧。

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想了又想，還是沒有頭緒，算了，先去上班吧。

我洗漱完，去換衣服，看見衣櫃裏有一件衣服有點眼熟，紫色的針織薄款外套，倒是挺好看的，只是這個季節穿不了了，想不到張小婉還有這種衣服，在她滿是基本款的衣櫃裏，顯得很跳脫。

換好衣服，我打開門，在門外的把手上，挂着一袋熱乎的包子和豆漿，我推測是詹林楓剛放的，但是不敢肯定，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亂吃，我把東西放在玄關的桌子上，關門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