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末路

末路

說來，她快忘了，這一路的艱辛和彷徨。那種不知何人何時歸的情愫纏繞在她心頭久到像一個小醜，逗她笑的那種。

林迦歆這次淚目了，趴在季溪呈肩頭，緩緩流下兩滴眼淚。

她這一路的酸甜苦辣不知要多多久身上這股子流離的氣滞才沒，她也只作苦笑般，打算将這次重逢當個一場霧，火鍋味的霧。

那時季溪呈就預感到她的不對了，她上網查了查，發現林迦歆果不其然生病了，或者說，已經生病過了，她在林迦歆的背包裏拿到三盒藥，上面标注着，重症抑郁症，還有幾張診斷書被壓在那裏。

可是單是抑郁，語言和情緒的延遲不會怎麽嚴重，她腦袋裏的反應緩的讓季溪呈害怕，怕她堅持不過來，将疾病包着、該緩時了。

六時五點，季溪呈身下林迦歆氣息淺薄的睡着了，她不知道身下是季溪呈坐在沙發上的腿，只知道一頭栽進溫柔裏，上方季溪呈瞧見她剛剛下樓在路燈下，站着。

她不知道在幹什麽，只看着黑夜，仿佛要瞧出來個白天一樣，季溪呈不做聲，在樓上。

為什麽不說話呢，為什麽沒表情呢。

她有個人形的站在她眼前，又舉動，可是就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微乎而淺，像滴答答垂下頭的小貓一樣，她發色淺，就那樣在那裏，睡着了。

如果是遇到受到什麽傷害了，你怎麽不該是說，又過得怎麽好，風生水起的，住大房子來着。

還生病了。

季溪呈無聲劃過一滴淚水，恰巧落在林迦歆發絲上，挂着。

後來，那晚，季溪呈才知道，林迦歆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裏有人販子的言語，呼喊，還有她輕輕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在她的所有青春歲月，那麽純白的一幅畫。

“我愛你。”

季溪呈第一晚做的夢，就是林迦歆從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黑夜，走向她，那麽獨特又承載着花朵滾滾，然後對她捧着一輪明月，說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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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迦歆，如果那時候不亂跑，是不是該打。

季溪呈，還在路上找呢。

尋找，本就是一個漫長又無回的結論，不是結果，沒有結果，是人是物。

季溪呈在自己和林迦歆第一次遇見的街道騎單車，兩旁的花開了，那是第一個春天，後來四時輪轉，上面的樹葉綠了又灰，作罷，一年就這樣走了。

四季，對于尋找的人來說，如水滴般珍重、快捷，它終不是在記憶裏，那麽沒有浪漫的累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