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了解自己

了解自己

清晨，會議室氣氛莊重嚴肅。

“我只有一句話，如果還沒有完全抓住犯罪分子，我們不該先審判并不知情的弱者，法律的公平，是一視同仁，但道德的平等應當對弱者提供更多的助益，以達到公正。”

顧榕站在阮惜身前，淡定看待會議桌旁衆人，“阮先生只是一個不想被A标記但被信息素拖累的受害者，如果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會參與進來的。”

“咳，你們誰有意見嗎？”特案0810組負責人段宇生掃視衆人，一片鴉雀無聲。

見狀，顧榕遞免責書給阮惜，“阮先生，請在這個上簽字，接下來還請您全力協作警方調查。”

“好的，我會的。”阮惜一目十行快速看完條款，有些驚訝地挑挑眉，“不會再追究我的責任？”

“是的，但前提是您必須全力幫助破案，哦對，稍等會有醫科大的教授來找您商議事情，關于類A信息素的研發，如果您願意的話，以試藥員的身份跟進藥物研究。”

“試藥員？”

“對，類A信息素已經開始投入研發，政府不會對公民遇到的困難坐視不理。阮先生，請您相信這一點。”

“好的，我會好好考慮，但現在能否讓我先去打個電話？”

“您請。”

阮惜走到會議室外，響鈴不過一秒便被接起，“喂方則行。”

“阮老師，怎麽樣啊？”方則行聲音急切，緊張到指尖攥得發白。

“沒事了？那太好了！嗯嗯，好！那我今晚去接你？噢，真的不用？開學見！”

放下手機，方則行貼近沈澈朗肩膀，“太好了！阮老師不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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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朗輕笑，“小晟還特意跟我說了，讓我勸勸你，別怪他昨天話說的急。”

“沒事兒、沒事兒，叔夫說的對。”方則行鑽到沈澈朗懷裏，舉起手機給他看許知禮發來的照片，“爸你看，這只貓好可愛。”

昨天許知禮就發很多小芒果的照片，方則行擔心阮惜的事，沒來得及細看，現在總算有時間。

“是啊，等以後你自己生活就可以養了。”沈澈朗接過方則行的手機，無意窺看他的隐私，但手一滑到了聊天界面。

看着備注“班長”的聯系人，沈澈朗忍不住問道：“這個是你那個抽煙的同學嗎？”

“哎呀爸，你別問了，我跟他真的沒什麽。”方則行奪過手機熄屏，再次抱住沈澈朗，低聲道：“我不想跟你分開，永遠都不想。”

“傻話，難道你長大之後還黏着我？就算你想，我也要趕你走，黏人精。”

沈澈朗捏捏方則行的耳尖，柔聲說驅趕的話，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我就是黏你。”

方則行擡眸小心翼翼看着沈澈朗，試探性問起方缜，“你跟他到底有沒有聯系？我想聽一句實話。”

沈澈朗沉默片刻，如實點頭：“有，九月中旬，他會來找我。”後天，方缜就會來。

“你不要再忍受他了，好不好？”方則行眼眶發酸，“我知道他欺負你，他下手那麽狠，你肯定很疼。爸，你別忍受他，我會保護你的，竭盡所能。”

沈澈朗稍怔，理解方則行的意思後瞬間臉紅，“你、你看到什麽了嗎？”

夫夫間親熱的痕跡，被方則行發現了？

“你身上的傷。”

“不是的安寧，你誤會了。”沈澈朗羞澀不知所措，“我跟你父親之間的隔閡，不是在這些上，他沒有打我，是。”他結巴不知如何訴說，深吸口氣道，“我、我是舒服的，你能理解嗎？我沒有不适，真的。”

“我不信。”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沈澈朗擁方則行入懷，心裏清楚因為腺體發育不良，哪怕他已經十八歲成年了，但心理上還是極度依賴自己的孩子。

且一門心思覺得AO結合對Omega有很大傷害，其實是他不了解這件事。

“可我不喜歡看AO的，我喜歡雙B。”

方則行盤膝坐，捏住抱枕倚靠沙發扶手，跟紅着臉勸說的沈澈朗拉開距離。

“你從十四歲就沒有認真了解過O的身體結構，現在該明白了，不能再任性。”

沈澈朗苦口婆心，“安寧，你已經成為O，要學會接受事實，好嗎？”

方則行站起垂頭盯着腳尖，沉默片刻拿過手機，“我知道了，那我先回房間學習。”

回房間坐着，方則行打開電腦邊搜索AO結合的科普知識，邊跟許知禮聊天看小芒果。

-它真的好可愛，想摸。

-有機會的話，來我家玩吧。

-北城區好遠，以後再說。

點開視頻，西裝革履的主持人微笑看向鏡頭：“Alpha和Omega的标記行為是神聖而莊嚴的，分為臨時标記和完全标記。臨時标記只需A咬破O的腺體注入信息素，完全标記相較麻煩一些，需要O打開生殖腔，A完全進入。下面請看演示……”

方則行面無表情點叉，腦海裏只有方才主持人講解時屏幕上的配圖。

好變态。

那麽深，怎麽進的去？

深吸口氣平複情緒，方則行繼續跟許知禮聊天：你今天學習了沒？

-剛吃過早飯，還沒有學，我在抱小芒果，你要看嗎？

-嗯，你發給我看。

許知禮手指懸在視頻電話上，咬咬牙撥打，做好電話被挂斷的準備，屏幕上卻出現方則行的臉：“班長？”

“我想、還是開視頻更方便一些。”

“确實。”方則行湊近看窩在許知禮腿上的三花貓，情不自禁放軟聲音，“它看起來好乖。”

許知禮反轉攝像頭，仗着方則行看不見自己，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是啊，小芒果很乖的。”

方則行随意趴到桌上，靜靜看着睡着的小芒果，忍不住掩唇打個哈欠，“我怎麽也有點困了？”

“那你要睡會兒嗎？”許知禮舍不得就這樣挂斷電話。

“不了，作業還沒寫完。”方則行一邊拿手機，一邊合上電腦。

顧溪沒來補課，發了試題給他，說下次上課講。

“要學習了？那、我。”許知禮鼓足勇氣，“我也該寫作業了，但是我和小芒果都不會吵到你的。”

方則行支好手機點頭：“嗯沒事，我跟夏聞鐘也經常打電話學習，他喜歡問我題。”

聽懂方則行的意思後，許知禮同樣支起手機，放貓在桌上，邊收拾習題冊邊偷偷看方則行。

“對了許知禮，我爸說讓你有空來玩。”方則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他可能誤會咱們在談戀愛，加上我說你抽煙，對你有點偏見。”

“那我是不是應該在叔叔面前好好表現，争取扭轉印象？”許知禮捏捏小芒果的耳朵，拿起手機湊近給方則行聽它呼嚕呼嚕。

“要是我爸兇你，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也別說漏嘴，拜托你了。”方則行放下筆，眼睛直勾勾看着小芒果，恨不得鑽進手機裏摸它。

許知禮點頭：“你放心，我就當是替你挨罵。”

“嗯、我爸也沒有那麽兇神惡煞的，他就是怕我學壞，我還挺羨慕你的，叔叔都沒說你。”

方則行嘆口氣重新拿起筆，“也可能是我有前科吧，我爸生怕我又不老實。”

“什麽意思？”許知禮擰眉，意識到方則行除了吸煙之外做過更加過分的事，所以家長對他不放心。

“诶呀我小時候總愛欺負方嘉碩，我爸看我不順眼。”方則行搪塞兩句，埋頭學習。

許知禮自覺說錯話，抿抿唇換話題：“你們晚上幾點去玩？”

“七八點吧，差不多玩一兩個小時回家。”方則行随口道：“我聽方嘉碩說還有放煙花的，可惜你不在，要不然咱們一起去看。”

“下次吧，以後還有機會的。”許知禮心砰砰直跳，勉強壓下激動，寫着作業時不時偷瞄一眼方則行。

“咱們比賽吧，看誰先寫完一張試卷，比不比？”

“輸了怎麽辦？”許知禮看一眼手中的卷子，補充道：“這張卷子我已經寫一些了，不公平。”

方則行搖頭輕笑：“沒事，本來就沒想較真。輸了的人、你輸的話寫六個字，方哥天下第一，怎麽樣？”

“那你輸了，給我看看腹肌。”許知禮低着頭說話，根本不敢看方則行是什麽反應。

“啊？你要看啊？”方則行陡然生出一股攀比心，許知禮不會比他練得好故意挑釁吧？

“不行就算了。”

“憑什麽不行？當然行，我沒什麽不行的。”

清清嗓子，方則行擡眼看向手機，“咱們開始？”

“嗯。”許知禮松口氣，吃飯的時候總見夏聞鐘手放在方則行身上摸不停，他眼饞。

方則行不敢掉以輕心，方嘉碩就老笑話他，諸如你肌肉不夠硬、不夠飽滿等等。

只是顧溪出的卷子有難度，所以許知禮放下筆說寫完了的時候，他還在算倒數第三題。

“行，我輸了，等我把這個算完給你看。”方則行一手在腹上輕摸，暗暗繃緊肌肉。

“都行，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許知禮怕他為難，找出新卷子鋪在桌上。

小芒果大約是睡夠了，起來伸展舔毛，蹲坐在桌上打哈欠。

方則行瞬間就被吸引視線，湊近看笑道：“它的牙好尖，咬人嗎？”

“我弟總愛用手逗它，所以會被咬，其餘人沒有，我覺得它不會咬你。”許知禮解釋。

方則行點點頭，拿手機轉攝像頭對着肚子，“願賭服輸，我給你看，但你不許笑話我。”

天熱，他穿着寬松短袖短褲，撩起上衣給許知禮看，又覺得這樣看腹肌太平，幹脆站起來再轉視角面朝自己，足足亮了快半分鐘，還沒聽許知禮說可以，再一看對方紅着臉根本沒在看。

方則行有些生氣，板着臉硬邦邦道：“你不看是什麽意思？嫌我練得差不想看直說啊。”

“不是，我沒有！”許知禮欲辯無言，電話已經被挂斷，忙發消息給對方：我沒覺得你練得差，明明特別好，我根本就沒有腹肌，怎麽可能嫌你啊。

-你沒有？

方則行想了想也是，又不是誰都跟方嘉碩一樣，為了夏聞鐘說練就練。

照片已經發過來了，許知禮身上也很白，雖然沒肌肉，但小腹平坦精瘦。

-我真的沒有。

-嗯，看到了。

方則行沒忍住感嘆：你好白。

-遺傳我爸，而且我不愛出門，捂得白。

許知禮頓了頓又問：你覺得Alpha白一點好看嗎？我爸說Omega不會喜歡太白的Alpha，勸我多去鍛煉。

-這我怎麽知道，你去問問別人

-你是不是還生氣呢？我真沒覺得你差。

方則行想不出這裏的關聯點，如實回答：我沒生氣，我真不知道Omega喜歡什麽樣的Alpha，不過我覺得你這樣就挺好看的，沒必要刻意改變膚色。

-嗯，好。

-先學習去了，拜

-拜拜。

許知禮捧住發紅發燙的臉頰，細白的腰又浮現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的小紅點令人羞澀難當，實在不敢繼續盯着看，望着已經有反應的身體，暗罵無恥，認命躲到被中抒解欲望。

回想在電影院緊密相擁那次，玫瑰信息素與槐花交織，就連方則行的呼吸都帶有誘人甜味，手上肌膚柔軟，纖細的手指緊扣在自己腕口，彼此的體溫都在不斷上升，直至達到臨界點。

喘聲漸漸停止，許知禮整理衣服，用冷水仔細搓洗手指，不理智的念頭逐漸冷靜。

重新坐回桌前學習，他暗嘆一聲太過分了，自己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