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番·玖和小玖（肆）

番·玖和小玖（肆）

玖眨眼看着柳曉風，應該也是在思考，随後，他搖搖頭，似乎是有些失落，他說“你不想讓我當真，那我就當假好了。”他能從柳曉風的表情中讀出來一些情緒，雖然不多，但是并不妨礙他覺得柳曉風不想讓他計較這件事。

柳曉風有多喜歡小玖，就有多想讓他當真，但是他不敢，玖沒有計較這件事情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的神色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落寞，随後，他再次問道“你想要恢複感觀嗎？”他大概能猜到，玖感觀盡失的原因可能跟長時間泡在毒池裏面有些關聯，如果玖願意相信他的話，他可以試一試，因為沒有感觀，甚至體會不到微風拂過面龐的感覺，那太恐怖了，他不敢想象。

玖眨了眨眼，看着柳曉風，似乎也是在認真地思考，對他來說，現在的狀态其實也不差，他不會感到疼痛，那就可以保證在戰鬥中時刻保持巅峰狀态，實力不會因為傷痛而減弱，這對于他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有些想要體會和柳曉風接觸的感覺……那種感覺似乎也不差……

沉默了好久之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謝。

柳曉風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什麽想法，他早就想幫玖恢複觸感了，只是他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且之前他也沒有弄清楚玖到底是什麽原因，再加上當時沒有時間……他如今閑下來了，總要給自己找些事情。

他怕自己一閑下來就會去想一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他時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去鑽牛角尖，可是，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一個想法可以決定了的。

柳曉風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一盤糕點，笑着說道“真是抱歉了，是我的失誤，這個絕對沒問題。”

玖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柳曉風，沒有遲疑就拿起糕點吃了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只幹飯的小倉鼠一樣。

柳曉風搖頭輕笑着，就那麽靜靜地盯着玖，接着說“差不多再三個時辰左右就要到了，我恢複一下靈力，如果吃完還想吃就自己在我的儲物空間取。”說罷就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修煉，回去之後可能會面對的是大批外來者的圍毆，靈力處于充盈狀态總還是有底氣的。

玖看着就這麽把自己扔在這裏不管的柳曉風，頓時也覺得有些無聊，不過，柳曉風了解他，給了他一盤糕點解悶，也算是還沒有完全把他扔在這裏。

他早就已經到了把靈力可以實質化的地步，再怎麽修煉進步也不會太大，修士的一生也不過短短百年，他才不會浪費他的時間在這種意義不大的事情上。

玖仿佛就是怎麽都吃不夠一樣，很快就吃完了，然後他又無聊了起來，擡起頭來看着柳曉風，柳曉風雖然平時看上去不正經，但是認真的時候也是誰都打擾不了的，他就那麽盤腿坐着，修煉着恢複靈力，玖多看了一眼，然後蹑手蹑腳地走到柳曉風的旁邊坐下，伸出手去摸向柳曉風的腰帶，柳曉風說是讓他随便拿，那他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不過，雖然本意是取盤糕點，可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柳曉風儲物空間裏的一大堆東西，各種亂七八糟的靈器就不說了，還有一堆瓶瓶罐罐肯定都是裝藥的，更重要的是，玖在柳曉風的儲物空間裏發現了一大堆甜食，糖人、糖果……玖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激動過了。

就是不知道柳曉風給不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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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們就到了北靖國的邊城，邊城遼闊，那裏有着世人生平僅見的繁華。

“想去看看嗎？”柳曉風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睜開了眼睛，擡眼看着玖，神色平靜“到邊城了。”

在玖的印象中，邊城硝煙紛飛，戰火肆虐，他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可是柳曉風邀請了，他也不好拒絕，猶豫了片刻之後點頭答應了。

玖的心裏想法都流露在了面上，柳曉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說道“你會滿意的。”

玖相信柳曉風的話，同樣的站起身來，點了點頭。

柳曉風讓開飛船的人停下稍等一會，并且付了雙倍的路費，随後就帶着玖離開了。

“這是……邊城？”玖的雙眼放着光，不敢相信眼前這樣繁華的街道會出自于邊城。

柳曉風點點頭，充當起了導游“嗯，其他國家的中心在皇城，但北靖國的中心卻在外圍。”

“啊？”玖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感嘆，很是不可置信。

“北靖國全員輔助系，如果沒有些自保的方法，恐怕很難在亂世中生存。”柳曉風答道。

玖點點頭，盯上了一家商販的糖人。

柳曉風注意到了玖的眼神，有意地向那邊走去，神色中充滿了寵溺“北靖國注重外交，在國內，最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外來居民。”

“這麽多？”玖再次發出了一聲感嘆，他發現柳曉風在刻意地往賣糖人的攤販那裏走去，頓時心中一熱，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柳曉風。

“嗯，而這三分之一的外來居民中，又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居民住在外圍，他們就像是一棟史無前例的堅實的壁壘那樣，把原住居民牢牢地保護在中間，沒有任何國家有信心可以攻破，并全身而退。”柳曉風用眼神示意玖想吃就直接拿，他會付錢，随後接着說“另外，在每一座城的外側都安裝有全套的重型高傷害靈器，就是巅峰級的強者都沒膽量硬闖。”

聽到這話，玖微微愣了一下，北靖國的防禦果然遠遠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樣，他看着柳曉風也不過才不到二十歲的樣子……一種奇怪的想法一閃而過之後就消失了，他沒有多想，接着挑選糖人。

柳曉風将玖的反應看在眼裏，他接着說“北靖國與早已隐世的風宗有着最少千年的合作歷史，風宗全員純敏系，雖然缺少自保能力，但是卻有着全天下無人能及的制作靈器的技術，無數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靈器都出自于風宗，唯一遺憾的是，風宗避世，少有弟子在外。”他頓了頓，看着玖接着挑選糖人的動作，微微一笑，接着說“你我所認識的覓日覓吟兩兄弟就出自風宗，而我與他們自小便是好友。”

“什麽？”玖的聲音中難掩的震驚，想不到柳曉風竟然比他更早認識他們。

看到玖挑好了糖人，柳曉風付了錢之後就帶着玖接着在街上走了“詳細的事情以後慢慢講。”他頓了頓，看着玖拿着糖人一臉滿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敢相信玖竟然對甜食這麽情有獨鐘“當然，僅僅是這樣，還完全不足以讓龐大的北靖國可以免除戰争的騷擾。”

“還有殺手锏？”玖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柳曉風，他對這種事情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那是。”柳曉風微笑着點頭，他的神色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自豪“先人創業不易，哪裏像是書裏所說的那麽幾句話那麽簡單，他們創立了江山，為了千秋萬代的傳承，自然是要留殺手锏的。”他輕輕地拍了一下玖的肩膀，說道“在北靖國內，有數位巅峰後期的高手坐鎮，任何一位，都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他扭頭看着玖，神色中出現了一絲笑意，現在，玖也是他留下的殺手锏了“大膽些，猜猜有多少？”

“五個？不能再多了。”巅峰後期的強者本就不多，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的強者更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存在，按照玖所了解到的，風離國的巅峰後期的強者連上林知月，也不過五位而已。

柳曉風輕輕地搖搖頭，說道“十二位。”他扭頭看着玖，神色複雜，接着說“連上你，剛剛好十三位。”

“什麽！”玖被這個驚人的數字吓了一跳，差點被路邊的小石子絆倒。“怎麽可能！”

柳曉風再次拍了拍玖的肩膀，搖頭說道“北靖國肯供養他們一生，他們只需要留下坐鎮罷了，誰又不願意呢？”柳曉風跟玖聊這些的唯一目的就是，他想要告訴玖，處在北靖國是絕對安全的，讓玖可以放心跟着他。

玖沉默不語，路上，只要是玖的視線多停留一下的地方，柳曉風就會主動停下來替玖購買，等到回去的時候，玖也收獲了一大堆的甜食，他明白柳曉風是想要讓他放心，他也很樂意地接受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皇城，剛下去他們就被一堆人給圍上了，柳曉風條件反射地向前半步把玖護在身後，警惕地看着圍上來的人，從神色可以看出來，這群人來者不善。

“現在回來了，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了？”為首的人大聲說道。

沒錯，他們就是外來者，雖然當時沒有被驅逐出去，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他們看到北靖國就這麽毫不留情地驅逐了他們這些外來者，難免心中不爽，是肯定要來找柳曉風要個答複的。

可是他們來勢洶洶，就這麽堵在這裏，非要找柳曉風要個交代，而且七嘴八舌的也不給柳曉風開口的機會，柳曉風的表情難免有些不太好，還不等他開口，站在他身後的玖主動站了出來。

巅峰級強者的壓迫感傾瀉而出，準确地壓迫在周圍人的身上而主動避開了離他最近柳曉風，周圍的人瞬間就閉了嘴，玖扭頭看了柳曉風一眼，示意柳曉風講話。

柳曉風早就知道玖的實力，但是沒想到，玖竟然已經可以把靈力運用到這麽收放自如的地步。

玖是屬于控制系的，他要做的不僅僅是控制別人，控制全場，更是控制自己，不多浪費一絲一毫的靈力。

“抱歉各位，唐突了。”柳曉風先是微微鞠了一躬，表了态，就是在柳曉風鞠躬的一瞬間，玖就已經收起了自己的靈力，默默地站回柳曉風的身後，沉默不語……他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冰山一般冷漠。

柳曉風看着衆人接着說“近日來有大批外來者的湧入，他們的到來帶來的是無盡的疾病與痛苦，為了北靖國衆人的安全，鄙人無奈之下這才驅逐了他們，還望見諒。”柳曉風神色虔誠，語氣平緩，很大地起到了平複人心的效果。這不，本來還怒氣沖沖的衆人，神色已經緩和了下來。他頓了頓，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說道“北靖國不是會任人欺負的國家，此次就罷了，如有下次，為了我北靖國的祥和，鄙人也是不懼怕各位的。”随後，又再次轉了話題，語氣緩和了下來“不過，如今疾病已除，我北靖國時刻歡迎各位的到來。”

這樣幾番轉折下來，完全把他們拿捏的死死的，既表明了自己強硬的态度，又沒有跟他們翻臉。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後還站着玖……力量，一直是解決一切事情的最快捷的手段。

柳曉風今年十八歲，十歲登基，一個孩童可以穩定住偌大的國家，靠的可不是他身邊的葉客情，也不是數位坐鎮的巅峰級修士，更不是所謂的皇室威儀，而是拿捏，是對人心絕對的拿捏。

衆人聽了這樣一席話，果然無話可說，甚至還有對着柳曉風表示道歉的，柳曉風都一一微笑着回應了。

柳曉風在這邊跟別人互動，一旁的玖可是不太願意了，他是受不了在人多的地方跟別人擠着的，他輕輕地扯了一下柳曉風的衣袖，用神識對着柳曉風說道“我想見你弟弟。”當然，他只不過就是想要找一個合适的理由走人而已。

柳曉風回頭一看，就見着玖正在用一種可以說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着他，時刻都在等待着柳曉風帶着他離開，那只手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松開過柳曉風的衣袖。

柳曉風根本就受不了玖這樣的注視，立刻就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道“咳，各位，寡人舟車勞頓，急需休息。”這麽離譜又合理的理由也就只有柳曉風能想得出來了。

不過确實是十分實用的，聚到一起的人群很快就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柳曉風的前面也終于是被讓出來了路，一得了空，他趕忙就帶着玖離開了。

“是人太多了，難受了嗎？”柳曉風雖然不了解玖，但是以玖的性子，才不會對他的弟弟那麽感興趣，他記得覓日跟他說過玖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擠，想來可能是這個原因。

聽到這話，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雖然沒有說話，但也證明柳曉風是猜對了。

柳曉風搖搖頭，神色難免有些嚴肅“下次直接說就好，我沒有那麽不講理。”他倒不是生氣，只是覺得玖對他這麽生分，讓他難免有些難受。

玖眨了眨眼，也能聽出來柳曉風的不愉快，他小心翼翼地說道“下次不敢了。”看他那神色，真就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柳曉風都被他給氣笑了，明明該委屈的是他才對，怎麽搞得跟他在批評玖一樣，于是他一肚子的氣又被這麽笑沒了，他示意玖接着往前走“走吧，不是要見我弟弟嗎？他就在皇宮裏。”

玖點點頭，跟了上去，雖然那确實只是他的借口，但他先前是答應了柳曉風的，君子一諾值千金，要是真的違約了，連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