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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小姐。”
這一聲恰如碎玉落盤,獨孤雪一怔,她不記得自己認識的人中有這樣的妙人。粉衣羅曼,青絲細挽,華麗卻不庸俗,明媚卻不張揚。
“獨孤小姐,在下納蘭落蝶。”
獨孤雪了然,唯一見過她的時候,還是當年木易瑾命懸一線之時,的确是個值得讓人為她出生入死的女子。
獨孤雪微微一笑,朱唇輕啓:“獨孤雪。”
“久仰大名,今日終得一見。還要多謝獨孤小姐點醒阿羽,不然落蝶可真是該命喪黃泉。”納蘭落蝶俯身施了一禮,“日後落蝶定當相報。”
“納蘭小姐不必如此,我想,救你的也另有其人,這份情,我擔當不起。”獨孤雪還記得當時木易瑾匆匆離去的身影,如果納蘭落蝶有意,倒也真是一段良緣。
可惜,造化從來弄人。
只聽納蘭落蝶說道:“軒轅公子對落蝶的恩情,落蝶自當沒齒難忘。”
軒轅公子?
獨孤雪心中一震,是哪個軒轅公子呢?會是軒轅初天嗎?伴随着這個名字而來的是徹骨的疼痛,獨孤雪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哦?原來竟是九霄宮少主所救。”
納蘭落蝶輕笑着否定了她的答案,眼底一片溫柔缱绻:“是初天。”
獨孤雪的笑容一滞,又馬上恢複了正常:“看來九霄宮也是個藏龍卧虎的地方呢。”
時隔幾個月,終于再次聽見他的消息,卻是從別人口中。獨孤雪覺得自己其實挺傻的,別人的逢場作戲,卻被她當了真,久久不能忘懷。算是怎樣呢?明明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冰冷,卻還會妄想擁有那麽一絲溫暖。
“是啊,明明是那麽舉世無雙的一個人……”
獨孤雪沒有再聽清她在說什麽,只是覺得整個人生都充滿了絕望,像一場笑話一樣。從父母到親人朋友,再到軒轅初天,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為她停留絲毫,她到底在一個人自作多情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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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小姐?”
獨孤雪回神,發現納蘭落蝶正擔憂地看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我沒事,只是醉歡還在等我,先行告退了。”
納蘭落蝶點了點頭,獨孤雪回禮,一深一淺地往回走着。懦弱也罷,她只是想逃離那個地方。納蘭落蝶美好到她再質疑一句都不能,軒轅初天擁有這樣的女子,是他的福氣。
獨孤雪逃得太快,她沒有看到的是,納蘭落蝶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你不怕軒轅初天找你的麻煩?”一個人從樹後走了出來,卻原來是木易瑾。
納蘭落蝶輕笑:“我可曾說過一句謊話?”
木易瑾搖了搖頭,只是憐愛地看着她:“他不會愛你的,連昏迷中叫的都是獨孤雪的名字,又怎麽會愛上你?”
“不試試怎麽知道?”納蘭落蝶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做讓你很不齒,當然我自己也很不齒,但是我愛上他了,從他飛身而下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知道初天很難變心,可是這樣的他才值得我喜歡不是嗎?我納蘭落蝶自認比不上之前的獨孤雪,可是現在不一樣,她靈力盡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不能不抓住這個機會,我做不了自己的主。”
木易瑾顯然有些激動,一把抓住了納蘭落蝶的肩膀:“我也救過你不是嗎?為什麽是他!”
納蘭落蝶一愣,為什麽是他?她也不知道。愛了就是愛了,哪裏來的理由。想起軒轅初天的樣子,眼中的溫柔幾乎灼燒死木易瑾:“我愛他,沒有理由,從見到他第一刻開始。”
木易瑾苦笑一聲,放開了納蘭落蝶:“希望你得償所願。”
再多一句祝福的話他都說不出口,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撕成了碎片,疼的他幾乎不能呼吸。他放棄了繼續交談的想法,轉身離開了。放得下,或者放不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幸福就好了。
木易瑾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住所的,只是看見風茗萱在飯桌上的睡顏,才驀然發覺已經到了深夜。輕嘆一口氣,為風茗萱披了一件披風,在旁邊坐下來,看着燭火搖曳,思緒飄得很遠。
太久了,久到忘記自己當初為何動心,或許是她明媚的笑顏,亦或許是她粉衣翻飛的彩蝶,只一眼,便讓人銘記。此後為她努力,為她浴血,為她成名,到頭來也不敵軒轅初天一次飛身而下,在納蘭落蝶那句愛裏,他早已潰不成軍。她愛他,自己便連争取的機會都沒有。也罷,送佛送到西,自己便再助她一次。只要落蝶幸福,誰陪在她身邊又有什麽重要?
這一夜,木易瑾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卻是如何讓納蘭落蝶幸福。
“大哥,你回來了。”風茗萱迷蒙中看見木易瑾的身影,一下子清醒過來,笑道,“吃飯了嗎?”
木易瑾還沒有完全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風茗萱看了看天色,還早,笑道:“不如今天我來為大哥下廚如何?”
木易瑾一愣,不由失笑:“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了。”
“沒事,我願意。”還不待木易瑾再說什麽,風茗萱早已不見了蹤影。
木易瑾無奈,可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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