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獨孤雪拿起眼前的酒杯搖搖向木易瑾敬了一杯酒,絲毫沒有理會軒轅辰的心碎。既然不愛,就不該給他任何希望。長痛不如短痛,會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他。
獨孤裳将一切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笑道:“看來我家阿雪還是很有魅力的。”
我家阿雪?獨孤雪心中不禁一聲冷笑,只有在這種場合才是你的女兒吧。微微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繼續一副進退有度的大家閨秀模樣。
風茗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雪域域主可千萬不要答應啊。她愛大哥,所以可以忍受大哥心裏有別人,但是大哥只能娶她一個人,她不會把大哥讓給任何人的!
獨孤璃香只是笑着不說話,眼底一片冷色。沒有靈力還這麽奮力搶男人的廢物,早些滾出雪域才是好的,省的自己看見她就心煩。
獨孤裳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作為阿雪的母親自然會遂了女兒的心意,木易公子少年英才,阿雪真是三生有幸。”
獨孤雪仿佛聽見在場許多女子心碎的聲音,她好像無意之間樹立了不少敵人,不過沒關系,反正這雲岚宗少主夫人,她也沒有打算做幾天。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整了整衣服上本不存在的褶皺,起身到大殿之上謝域主隆恩。獨孤雪起身的時候特意多看了一眼獨孤裳,多謝你,讓我進入雪域,又從雪域中解脫。
木易瑾笑的很是春風得意,将一副抱得美人歸的喜悅宣示的淋漓盡致。獨孤雪起身走到他身邊,無視掉他眼底深處的苦澀,笑道:“瑾,我等你來娶我。”等你來接我走出雪域,逃離這一場噩夢。
木易瑾怔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這麽親密地叫他,卻不是落蝶。在這一場角逐裏,他幾乎輸掉所有,順帶還搭上了另一個女人的一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神情自若地笑着跟獨孤雪交談的,演戲演得久了,也就麻木了。
“軒轅公子,我是雪域嫡系獨孤蘭兒……”
一個黃衣女子主動上前跟軒轅辰攀談,卻被軒轅辰無情打斷:“獨孤小姐,在下還有要事,失陪。”
無視掉女子瞬間難看的臉色,軒轅辰大步離去了,亦沒有回頭看獨孤雪一眼。
獨孤雪心中松了口氣,就這樣吧,不愛我,你可以更幸福。
“小姐……”別人沒有看見,但是醉歡看見了,小姐不開心。
獨孤雪回頭沖醉歡笑道:“今晚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醉歡點了點頭,沒有言語。有些時候,不問才是對小姐最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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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乘坐轎子,獨孤雪帶着醉歡毫無目的地在雪域中亂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即将入夜的雪域無疑更加冷了,獨孤雪裹着一身銀色的貂皮大衣,卻還覺出了些寒意。
“醉歡。”獨孤雪突然說道。
“是,小姐。”
醉歡應了一聲,獨孤雪卻不再言語了。
過了半晌,醉歡差點以為獨孤雪那一聲是錯覺,獨孤雪卻又出聲了:“以後不論我去哪兒,你都誓死相随嗎?”
“是的,小姐。”醉歡單膝跪地,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麽,跟我去一個地方吧。”獨孤雪淡淡說完這句話,轉了一個方向,向雪域深處走去,醉歡緊随其後。
關于忠心這種東西,獨孤雪從來不相信那些人所說的誓死相随。誓言實在是最輕的承諾,做到了,大約重于泰山,做不到,也不過輕如鴻毛。她不信,但她還是問了醉歡。也沒什麽緣故,或許是想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畢竟曾經被那麽多人背叛過。也或許,她只是想為以後可能有的背叛,找到一個親手毀滅醉歡的理由。
不知行走了多久,拐過多少次彎,獨孤雪才停了下來。在她面前,是一面布滿冰雪的牆壁,冰冷而堅硬。
獨孤雪擡頭看了看,大約是子時了,伸手不見五指。擡手觸到牆壁上,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她的手心傳遍了全身。獨孤雪當機立斷,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狠狠地往手心劃了一刀,再次往牆上按去,血霎時浸透了牆面。一陣巨大的吸力将獨孤雪拉進了冰牆裏面,獨孤雪措手不及,只來得及将不明所以的醉歡一同扯了進去。
與此同時,牆面恢複正常,連血跡都消失不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夜色總是黑暗最好的掩護,風茗萱穿了一身黑色的鬥篷,在夜空下快速地穿梭。一路出了雪域,向一個樹林飛去。
若是木易瑾在這裏,定會驚訝于風茗萱這詭異的速度。風茗萱的靈力水平在雲岚宗中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是勉強不給雲岚宗丢人的水準。而現在這種速度,實在不像是她所能擁有的。
彈指之間,風茗萱已到了一座山洞之前。
“師父,徒兒有事相求。”風茗萱很是恭敬地拱手道。
“為師知道你所求何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是何苦?”山洞裏傳來一道蒼老的女聲。
“徒兒自知不能得瑾哥哥傾心相愛,可是就算不能得到他的心,徒兒也一定要得到他的身,求師父成全。”
“也罷也罷,你拿去吧。”女聲中似乎有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一種詭異的興奮。
一瓶丹藥從山洞深處飄了出來,風茗萱臉上露出了狠毒又如釋重負的表情,朝山洞拜了一拜,才轉身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山洞裏傳來了蝙蝠的叫聲,一個灰衣老妪拄着拐杖從山洞裏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風茗萱離去的方向,擡步向另一邊走去。
老妪不緊不慢地走着,好似閑庭信步一般,佝偻的背漸漸挺了起來,蹒跚的步子漸漸變得飛快,灰白的頭發一瞬間變成了黑色……到最後,竟從一個老妪變成一個男子,起身飛掠而去,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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