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流爆發

戰亂,帶來的無非就是生靈塗炭。英雄們,攻城略地,為将為王。尋常人家,卻只得流落街頭,踏上那永無盡頭的亡徒之旅。

時值大梁建朝二百多載。梁文宗登基,崇尚理學治國,全國上下大修文館,供奉理學始祖劉啓山。

說來也是個笑話,先帝梁文宗在位時,這位劉先生乃是禦前四大臣之一,除了每天為文宗吟誦些無關緊要的豔詩華賦,他還自創一門學派,是為理教,崇尚君為主,民為臣的統治理念,因此深得文宗厚愛,更是命其為太子講授,這劉啓山門下弟子近千,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主人公的父親非常幸運的成為了這位講師的得意門生。

只是,自文宗駕崩,神宗繼位,隐藏在這位年輕的新皇帝內心的戾氣便大股的湧了出來。先是找了個借口罷免了自己的老師劉啓山,又命人将其在歸途中殺害。遂廢黜理教,毀砸各地文廟。後重任寵幸的宦官外戚,說也奇怪,這神宗倒也不沉迷女色,只是用心研制各種靈丹妙藥,堅信自己乃是玉皇大帝轉世,自己才是這人世間唯一的正教。也因此荒蕪了朝政,所有政務都扔給了四大臣料理。

所謂前朝,早已是烏煙瘴氣。

而這戾氣漸漸的從帝都汴州向四周蔓延,各地的惡霸開始為所欲為,甚至公然違抗朝廷法令,強收農田。百姓無可奈何,只好定下契約,成為毫無尊嚴的佃農。

伴随着經濟的分裂,各地的文樂相繼崩壞,取而代之的是大興修爐煉丹,人倫常理被抛之不顧。

這日,離汴州相隔三百多裏的達州突然動亂起來。一大早,達州文館的大門便被砸的破爛。聽到嘈雜聲,屋裏立馬有人跑了出來。為首的講師正是先前提到的劉啓山得意之徒明廉明大師。他先沖了出來,呵斥着住手。

來砸館的便是達州知府的一并衙役們,官不官,賊不賊。非要給他們定義一下,那就是新上任知府養着的一群蝼蟻。

為首的男子一副賊眉鼠眼,見是明廉,倒也立馬恭敬了兩分。朝着北邊抱拳道:“真是對不住明大人了,小的們也是奉皇命辦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明廉凜聲叱道:“此地乃先帝親自選址賜名,誰敢胡來?”

那為首的冷笑一聲:“當今盛世,實乃得益于當今聖上的英明,明大人此番話,怕不是別有用意?”

卻沒想到,明廉毫無畏懼:“無恥之徒!爾等可知!國家如此落寞,都是你們這等小人所致!先帝崇尚以理治國,百姓才得安居樂業,國家才得以安定,如今,在這聖賢之地,你們竟能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道德何在!理學不能亡!”

門生們被老師的忠貞所感動,紛紛附和喊道:“理學不能亡!”

正僵持着,外面跑來一隊官兵,領頭的正是知府大人李文瑞,那賊眉鼠眼見到他,慌忙哈着腰迎了上去:“叔父您怎麽親自來了,小侄兒正同這老頑固辯呢。”

那李文瑞自然也不是個好東西,早先就是個六品小武官,因為認了朝內內務府大總管李公公做了幹爹,又常孝敬些稀奇好玩的東西,便走了狗屎運,被封了個知府做。

他斜了一眼明廉,慢悠悠的踱着步:“這自古以來啊,為官者若是想前途風光無限,自然是要站準隊的,明大人,您方才喊的那些胡言亂語,我已,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說着,将懷裏的記事簿掏了出來,捏着一角,在明廉臉前揚了揚。

明廉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李文瑞抓着本子,瞪大雙眼,尖着嗓子道:“你這算什麽酸臭的氣概?讀過幾本孔孟之道又怎樣,還不是落得個身首異處。自上而下,要來到的是一場大的變革,你以為就憑你一個明廉,就能扭轉時局?我勸你還是時務些,不要再執迷不悟!”

提到恩師的死,明廉突然激動起來,伸出手指着李文瑞的鼻子大罵道:“民不生,國将亡矣!愚蠢啊愚蠢至極啊!”說到最後,已是淚流滿面。

這一院子的文人儒士們,哪個都明白,也許今日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是為氣節死,還是殘喘茍活,恩師曾經的教誨如雷貫耳。

明廉突然搶過李文瑞挂在腰間的寶劍,欲要自刎,卻被李文瑞搶先一步,劍咣當一聲落在地上,那明晃晃的銀光,閃進每個人的眼中。

李文瑞滿臉驚訝,向身後揮手:“來人,将明大人帶下去!”

明廉立馬被随後的兵役鉗制住了身體,掙紮着被拖到了院外的囚車裏。

方才被數落的一兩小人重新趾高氣揚起來,失去了老師的學生們無助的垂首嘆氣,李文瑞掃視了一眼人群,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随行的走狗們慌忙緊貼着他也出了去。

“師兄,我們可是逃過了這一劫。”一個年輕人顫着聲音問。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那位藍色長衫的學士,眼中又充滿了希望。

咚的一聲,略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使勁關了起來。青年們頓時又緊張起來,從高高的牆外突然飛來無數的火箭,他們頓時了然,門外的惡徒是要活活燒死他們。求生的本能催使着他們往門外沖去,只是那被撞破的大門重新被封印的死死的,任他們使勁兒捶打,門依舊紋絲不動。

夾帶着煤油的火箭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射向每個角落。人群漸漸倒下,垂死的掙紮,無助的呼救,伴随着房屋的倒塌,大火熊熊燃燒,那漸漸被火吞沒的劉啓山塑像,孤獨的立在中央,終于也倒塌。

從此,一個新的時代正式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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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師徒文開坑!正劇,一對一,求收藏!堅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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