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人間月 03
第40章 人間月 03
蕭洄明明沒出聲, 但晏南機感覺自己聽到了,被春風吹來的,并且就在自己耳邊。
他想起少年上次這樣叫自己的時候。
那次是有求于他,不知道這次, 這小孩兒又會提什麽要求。
下人們在廊亭外的空地搭了一張大圓桌, 把帶來的飯菜全部上桌。幾人吃完飯,再收拾收拾最後确認一遍沒問題後, 便通知山下的人可以放行了。
***
牡丹亭附近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長廊裏擺滿了字畫, 相應的主人早已走到自己的字畫前,等待與同道之人交談。
在一群身穿白的黑的黃的綠的衣服人群裏, 一襲紅衣非常明顯。
紅衣少年漫無目的地游覽着,而後停在一盤棋局前。
棋局前的書生很瘦,眼底下的烏青極重,看起來很久沒睡好過了, 但眼睛卻猴精猴精的。
他看面前的這個少年停在這裏頗久, 以為他是想要嘗試破局,便問道:“我見這位小兄弟有些眼熟, 怎麽稱呼?”
紅衣少年:“稱我為無名客即可。”
書生:“……”
書生:“小兄弟觀這盤棋已久, 是否已有了應對之法?怎麽樣,嘗試下破局嗎?”
紅衣少年:“不嘗試, 我就看看。”
書生:“那可有看出什麽來?”
紅衣少年:“沒有。”
書生:“……”
圍觀的人:“……”
“搞什麽啊小兄弟,你既不破局為何要站在這裏, 快些離去快些離去, 好讓其他人也看看啊!”有人道。
紅衣少年偏頭:“你要看嗎?”
他往旁邊側了一步, 邀請:“來嗎?”
那人便果然站過來了。
“兄臺, 你這棋局可有什麽說法?”
書生道:“并無何說法, 是在下偶然間從一方殘缺的棋譜上看到的。只是棋譜早就殘缺 ,破解次棋局之法亦無從可循。”
這棋局已經困擾他多日,使得他寝室難安。
正巧遇上春日宴,他就想來碰碰運氣,集衆人之長,看看能不能破了。
若實在不行,只能在大朝會的時候碰碰運氣了。
那人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奇了,這棋路看似處處是生路,但實際上生路連死路,環環相扣啊。”
書生微笑。
他見蕭洄仍舊一動不動,也不惱。
“這位小——”
紅衣少年一拍手掌:“我知道了!”
周圍人:“你破解棋局了?”
紅衣少年:“沒有。”
“切……”人群無趣道。
左右等不到棋局破不開,他們便離開去其他地方看看了。漸漸地,圍在棋桌前的人越來越少。
紅衣少年彎腰,食指曲起在棋盤上扣了扣,側耳聽着,而後露出一抹明豔的微笑:“果然。”
書生心中微動:“找到了?”
“嗯?”紅衣少年愣了愣,而後笑道:“怎麽可能,我不是說了不會破解嗎?”
書生問:“那你剛剛是在看什麽?”
紅衣少年:“我在看這個棋盤。”
“棋盤?”
紅衣少年點頭。
“對。我方才觀你這棋盤的成色、還有木質感,判斷這是用小葉紫檀木做的。它雖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依舊還有很明顯的特征。”
“我剛才敲了敲,聲音同小葉紫檀木的性質一樣,所以我才确信,這的确是小葉紫檀。”
書生:“……”
書生:“你在這裏看了半天,就是因為這個?”
紅衣少年點頭。
書生看着他,一言難盡:“小兄弟當真是……”
紅衣少年擺擺手:“哎,不用誇的太厲害,随便說兩句就行。”
“不過比起小葉紫檀,有一點我更好奇。”
“小葉紫檀生長速度緩慢,需要經過多年才能成材,也被稱作是“帝王之木”,價值珍貴。一般只有宮裏的人才能用的起——你,究竟是什麽人?”
書生目光動了動。
他很驚訝,這個少年居然能通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棋盤認出自己的身份。這春日宴果然人才輩出。
對方雖沒能幫他破得棋局,但僅從識破他身份這一點來看,這少年絕對是個可以結交的人。
日後說不得會碰上,提前認識也好。
書生理了理有些亂的衣擺,再直起身來時仿佛變了一個人。雖穿着普通的布麻衣,但那一身貴氣,遮都遮不住。
他準備好說辭,正要開口。
卻被少年打斷:“你不要說。”
書生:?
紅衣少年:“我就這麽一說,沒有想知道你身份的意思,你別說。”
“千萬別說。”
眼前這書生,通身氣度非凡,又跟宮裏扯上關系,非富即貴。又是這個年紀,符合條件的就那麽幾個。
但無論是哪個,蕭洄一個都不想認識。
皇家之人,該避着還是要避着些。
書生:“如果我非要說呢?”
蕭洄認真道:“那我就捂住耳朵。”
書生:“……”
書生果然不再說話了。蕭洄看着他眼底重重的烏青,估摸着這人恐怕被困擾了許久,終日睡不得好覺。
啧。好奇心害死貓。
“破解棋局真的那麽重要嗎?”他不能理解。
書生笑了笑:“在下的一點愛好罷了。”
他見少年腰間插/着一把長簫,便道:“小兄弟應當是位愛簫之人,倘若有天你得了一篇樂譜,但翻遍所有地方只能找到上闕,你當之如何?”
蕭洄想也沒想就道:“那我便換個愛好。”
“……”書生:“小兄弟當真是個奇人。”
“本就如此。”蕭洄抽出長簫,吹了兩個音符,道:“我喜歡簫,是因為我此刻就喜歡它。倘若有一天它令我不高興了,甩開便是。”
音符雖短,但足夠動聽。
少年當如此,風光真殊絕。
“我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不必為此困擾。”蕭洄轉着簫,“它若這麽令你寝食難安,掀了就是。”
話音落,少年将簫放到棋盤底下,然後在書生震驚的眼神中,将棋盤整個兒掀翻。
“不——”
那困擾他許久的棋局哐地一聲砸到地上,白子黑子嘩啦啦落了一地,被彈起來。
一瞬間,如柳暗花明。
書生愣愣地看着少年。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太瘋狂了。
旁邊的人都被這動靜吸引過來,圍在一起讨論,有人好心地過來幫忙拾起棋盤,再将棋子全部歸類放到棋簍裏。
大家都在震驚,唯有當事人一臉無所謂,甚至還笑着對書生道:“你看,我不是給你破了嗎。”
棋子被重新裝進棋簍,從此,黑是黑,白是白。
……
……
蕭洄雙手放在腦後,漫無目的地閑逛着。蕭珩怕他一個人又惹出什麽禍來,身邊沒個能保護的人,便派了長清跟着他。
這會兒人逐漸多了起來,長清便走在了蕭洄旁邊。
長清微微弓着身子,低聲道:“三公子,屬下知道那人是誰。”
從方才蕭洄離開起,那書生就一直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後面,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的躊躇樣。
“你不要說。”蕭洄雖然沒回頭,但他也能感受到身後的人。
長清恭敬道:“是。”
蕭洄差不多把這裏逛完了。
聽人說,石階那邊有小販,他準備去那邊看看。
穿過鐘竹林前,他停住腳步,仍舊對着前方。
他嘆了一口氣:“兄臺既然有意與某同行,何不上前一敘?”
書生走至他身邊:“小兄弟。”
蕭洄打量他。
自方才掀翻棋局後,此人的氣質就變了一大截,越發的尊貴起來。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只怕他身份大有來頭。
“我一會兒想下山看看,你去嗎?”
書生:“這歷來都是上山看,小兄弟為何想起下山?”
蕭洄:“我為何要跟他們一樣。”
書生便笑道:“小兄弟真是個奇人。”
“過獎過獎。”
長清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便悄然退至身後。
蕭洄對那書生說:“你既然想隐瞞身份,那就藏好了,千萬別被別人發現,也不要告訴我。”
“哦?這是為何?”書生挑着眉,他瞥了一眼身後的長清,忽然說:“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眼熟了。”
“打住,不要說出來。”蕭洄伸出左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他說:“我沒興趣知道,也別讓我知道。”
他不想招惹麻煩。
書生便點頭:“好吧。”
……
……
春日宴,自上元節之後的又一盛事。
人多,機遇也多。蕭敘率先看到商機,讓戶部出臺了一個限時的、日抛的擺攤證明。拿到這個證明的商戶今日可以在沿路途中擺攤,不僅不會受到其他商戶的打壓,還有專門的官兵負責維護秩序。
放行之後,商戶們率先進來。按照地上标注的位置,捯饬好自己的攤位。又過了半個時辰,道路徹底放開。馬車一輛輛駛進來,然後在山腳前停下,由侍從帶去停放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那裏是專門空出來停放馬車的。
“各位兄臺好啊,又是一年,近來如何呀?”石階前不遠處,一白衣男子拱手招呼着衆人。旁邊也有許多人熱情地應着,明顯在這群人還比較受歡迎。
“石兄氣色不錯,近來是有何好事發生?”
“是啊是啊,不如說出來讓我們大家夥開心開心?”
“你們知道什麽呀,石兄這是準備下場今年的科考呢。”一綠衣男子站在石兄旁邊,石兄也沒有因為他戳破而生氣,明顯跟他關系不錯。
“近幾次扶搖宮期考,石兄次次都上了青雲臺,夫子都說今年石兄必定榜上有名!”
衆人都道恭喜,石兄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忙拱手道:“該下場咯,讀了這麽久了,年初的時候家裏給說了門親事,總得有個功名去見新娘子不是?”
“羨慕石兄你,成家立業,今年一下就完成了。”
這幾人都是京都普通書院的,自然幹出這種說科考就科考的事。
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書院的“準許科考證明”。
扶搖宮的人不一樣。
那裏的人幾乎是天才雲集,科考中第只是時間問題。
能進扶搖宮大門就有資格參加科考。
不遠處走來一群穿着錦衣華服的青年,隐隐以中間那名藍袍之人為首。他們走近,瞥了一眼圍在一起談論的“石兄”等人。
錦衣青年們周圍沒什麽人,自然能聽清他們的談話。
“哼,這年頭真是什麽貨色都能進扶搖宮了,喬山長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聞言,綠衣男子憤然轉頭:“你說什麽?!”
石兄也很憤怒,但在看清說話之人是誰之後又迅速惶恐,“薛小爵爺。”
薛業面色不屑,根本沒搭理他。周圍的錦衣男子們哈哈大笑,“你看他,個慫貨。”
方才還跟石兄熱絡交流的書生們見狀,忙退了好幾步,恨不得立刻劃清界限。“小爵爺。”
綠衣男子被氣得不清,他想沖上去理論,卻被石兄一把拉住,低聲道:“賢弟,不要沖動,我們惹不起。”
“不能就這麽算了,他不僅說你,還罵我爹,我受不了這氣。”喬淩卿咬着牙。
“瞧瞧,狗還吠起來了。”薛業對着他的同伴們嘲笑道。
然後高傲地下命令:
“來,往旁邊讓讓,好狗不擋道。”
就在喬淩卿捏着拳頭,忍不住沖上去的一瞬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喬淩卿恍若看到了救星,踮起腳揮手:“鐘雲!這裏!”
薛業:“狗的主人來了。”
宋鐘雲穿着淡黃色的錦服,手裏還捧着一本書。他毫不畏懼地看回去:“狗我沒看見,倒是看見一只呱呱亂叫的烏鴉。”
宋鐘雲一現身,事情便不好像方才那般好解決,周圍圍了不少人。
有些從清河、津沽等地來的不清楚內情,便好奇道:“兄臺,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怎麽直接吵起來了?”
有京都本地書生給他解釋:“聽說過太學嗎?那藍衣男子和他後面那群人都是太學的人。太學和扶搖宮互相看不上對方,天天吵,月月吵,一見面就吵。”
太學,大興朝國立學校,招收的都是貴族子弟。
太學和扶搖宮并稱京都雙校,不知道哪一年出的問題,歷來太學和扶搖宮的矛盾都極深。
到了這一代,又以薛業為首的,宋鐘雲那一波的,矛盾最深。
薛業臉色難看:“ 你罵誰是烏鴉?”
宋鐘雲冷笑:“誰應就說誰咯。”
“好小子,有膽量。”薛業面色扭曲,惡狠狠道:“你自己什麽貨色,敢罵我是烏鴉?”
喬淩卿大笑一聲:“哈哈,這年頭還有人上趕着承認自己是烏鴉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薛業身旁的錦衣男子:“你!”
“喬淩卿,你說話最好不要太放肆!”
喬淩卿陰陽怪氣:“我哪敢在諸位面前放肆!”
“你!”錦衣男子被他堵了一句,忿忿甩袖剛想站出來理論,卻被薛業給攔住。
他臉色鐵青,指着喬淩卿道:“好、好得很!看看,這就是喬山長教出來的好兒子,這就是你們扶搖宮所謂的好學生。”
“你們這麽厲害,別到時候連金銮殿都進不了,那才是丢人!”
跟他一起的錦衣男子們全都笑起來:“哈哈!就是就是!別這麽大口氣,最後連陛下的面都見不着!”
他這話說的。
扶搖宮的人歷來都是中第最多的,只要中第,便能進金銮殿。這是在看不起扶搖宮所有人嗎?
人群裏難免混着扶搖宮學子,他們憤憤不平,但又礙于薛業的身份不好發作,只能暗地裏緊緊握拳,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宋鐘雲黑着臉:“不勞煩您擔心,這金銮殿,我們是肯定會上的。”
薛業想起他的身份來,笑得更加猖狂。
“就你?連青雲榜都沒上的廢物?”
“你不是一直看蕭家人不爽嗎?但人家蕭家可踏踏實實的一門三才子,你有什麽?”薛業目光落在宋鐘雲手中的書卷上:“空有書本三千?”
“哈哈!你呀,還不夠格!”
人群鴉雀無聲。不是沒人反駁,是沒什麽人敢反駁。
你看人宋鐘雲,那麽驕傲的人不也是只能咬牙憋着嗎。
薛業面露得意,知道他這是戳到對方的痛處了,此刻心裏不知道在怎麽罵他呢。但沒關系,他又聽不到,這場對弈最終還是他們太學勝了。
正在他洋洋自得之際,一道清朗的聲音自階上傳來:“呀,您這嘴真臭,口氣隔着老遠我就聞到了,方才晌午吃了什麽呀?”
“誰?!”
誰這麽大膽!
衆人循聲望過去,便見臺階上站着一位紅衣少年。少年身姿抽條得很漂亮,腰肢很細,整個人也很瘦。雙手背在腦後,朝下望來的眼神桀骜又肆意。
薛業心中湧現出一抹熟悉之感,剛想揚聲罵回去,便見到少年身旁站着的書生,正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瞬間,猶如被人當頭敲了一棒。
當即蔫了。
蕭洄走下臺,站在喬淩卿前頭。
“就是你嘴臭罵我們扶搖宮的人?穿得人模人樣怎麽就是不說人話,你誰啊說話這麽嚣張?嗯?怎麽不說話了?”
喬淩卿往前挪了兩步:“蕭洄,這是肅寧伯府上的薛業,我們都叫他薛小爵爺。跟在他身後的都是太學的人。”
蕭洄:“哦,那你确實有資本嚣張。”
喬淩卿:“……”
薛業:“……”
所有人:“……”
你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蕭洄:“但你話并不能這麽說,今日來參加春日宴的扶搖宮之人并不少,況且,主持這春日宴的七人中有六人均出自扶搖宮,你哪裏來的膽量敢說東道主的?”
喬淩卿不住點頭:“就是就是。”
蕭洄:“你們怎麽不說話?”
喬淩卿跟着說:“怎麽不說話?”
說話?說什麽?
随着蕭洄走近,太學的衆人也看到了他身邊的書生,個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嘴巴閉得死緊。
這邊的動靜引來值守的官兵。
“那邊的,圍在那幹嘛呢,趕快走,別擋着道!”
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看,太學的人應當是不會理睬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一行人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竟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然後随着人群,幹脆地離開了。
“奇怪,今天怎麽好說話?難道是被你氣到了,不應該啊。”喬淩卿站在蕭洄身旁嘀咕道。
蕭洄:“你想多了,我哪有這麽大面子。”
一切還得靠他旁邊這位仁兄。
喬淩卿不清楚原委,還以為他在謙虛:“別這麽妄自菲薄嘛,你很厲害的。”
說完這話,他才猛然想起宋鐘雲來。
糟了!
他怎麽在他面前跟蕭洄表現得這麽熟稔!
喬淩卿趕緊退回去,去找從方才起便一句話沒說的宋鐘雲。
後者沒多分給他眼神,也沒看別人。石兄拉着喬淩卿,低聲讨論着什麽。
宋鐘雲面上平靜,他一步一步走向蕭洄。
嘶——
一些清楚內情的人發出倒吸口氣。
來了來了!
剛吵完一架,馬上又要開始另一場了!
所有人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然後徑直越過蕭洄,停在了書生面前。
拱手,彎腰。
然後轉身。
所有人:???
不是,幾個意思??
那書生什麽來頭。
宋鐘雲走了,喬淩卿等扶搖宮的人迅速跟上,方才還在看熱鬧的人一下就散了。蕭洄站在原地,在思考一會兒買點什麽。
書生見他一臉沉思狀,意味深長道:“沒想到你會替他解圍。”
蕭洄偏頭問:“誰?”
書生觀他神色,奇道:“你不認識他?”
蕭洄:“有些眼熟。”
“……”書生,“那你出手是因為?”
“怎麽說我也是扶搖宮的一份子,那人都騎到我們頭上了,還不允許我怼回去?”蕭洄不以為意,腦子裏還在想一會兒到底買什麽。
看來是真沒認出來了。
書生忍俊不禁道:“有趣,當真是有趣。”
蕭洄問他:“吃炒栗子嗎,我請你。”
“長清要嗎?”
三人朝賣炒栗子的商販走去,正巧剛炒好一鍋,老板麻利地裝好一份,蕭洄讓書生先拿着。
書生接過,剝開嘗了一口。香甜糯,确實好吃。
“看在這栗子的份上,為兄好心提醒你一句。下次你跟那人再見面時,你可千萬別表現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來。”
蕭洄也從袋子裏摸了一個剝了吃。
“不會,他不會知道的。”
因為他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但,
晚了。
因為對方已經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雷,看到寶貝們底下的催更評論,我開心又焦慮。最近有點忙,加更目前來說不可能,但至少我加量了(美女叉腰jpg)
快誇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