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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納麗家族的房屋，店鋪，今日都是彩帶，氣球與鮮花了。

下了馬車後，已經有兩個女傭等在門口了。

“歡迎您來，薇拉小姐。”她們說。

我微微點頭。

“請進去吧，納麗小姐已經等着了。”

“請吧。”斯麗說。

我往裏進時，在大門口邊等待着要出門的一群人裏，看見了我的那個同學。

他并沒有注意到我。

“很久不見。”在經過他們身邊時，我停下說。

“很久不見。”他說，“這麽巧，您是來參加納麗小姐的訂婚宴吧。”

“是的。”

“老板說，要是員工們願意，也可以參加。”他笑着說，“希望您也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抱歉，請等等。”我說完，轉頭對那兩個女傭說:“我想納麗從房間裏出來的時間，還會有半個小時。”

“是的，薇拉小姐。”

“那麽，再過十分鐘後，我再上去找她，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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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問題。”一個女傭說，“我們會在那邊的門口，等候着您來的。”

我帶着禮貌的笑容回應了她們的鞠躬。

“抱歉，你不用感到為難，但我想和你談一談，如果可以，我希望是現在，如果不方便，你也可以拒絕。”我對他說。

“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完全可以。”他說。

原本是用來工作的大廳，現在已經變成了浪漫的訂婚現場，看來納麗不會在外面的草坪上舉行儀式，而是在這裏了。

他們完全可以選別的地方，在別的自己的酒店莊園，又或者是自己的家，但他們選擇了這裏，那就是以後，納麗夫婦，是打算把這裏，當作送給納麗新婚的禮物了。

“那麽，請去外面的草坪吧。”我說。

我不該這麽說，但這裏有些悶，對我來說，我得在外面，能看得見天空與遠方。

“請。”他說。

我走在前面，之後跟着斯麗和女傭。

“這也是種瘋狂。”克瑞說，“對你來說，薇拉，這讓我覺得驚喜。”

克瑞的聲音也透着一點小興奮了，我突然也想笑笑。

“但我想，斯麗大概率不會放過你。”

“我想……”

“薇拉小姐。”在斯麗禮貌的要求下，那個同學已經去草坪上的桌邊等着了，穿過大廳再出了門去，就能看到那片草坪了，如果再穿過草坪，就是一棟小樓，一會兒，我會進去裏面，去找納麗，那裏應該也有納麗夫人，我得去拜訪。

“我不知道您為什麽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我想這是失态的。”

“讓我說對了。”克瑞說。

“是的。”

“我想您現在，更應該規範自己的行為，最好不要做出失态的事來。”

“而且，先生和夫人說了，那位公子也會來，如果這讓他看見，一定是不好的。”

“所以，有種種理由能讓您不做出那種事來。”

“是的，你說的沒錯，斯麗。”我說，“但我想只要一會兒就好了。”

那個人要來，我已經想到了，我父母也會來的，他的父母也會，他們會希望我和他在今夜見面，然後聊得投機。

實話實說，我并不想來，但我得來，得找找那個同學，說說這件事，我一直覺得那是無禮的，又或者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那位巫醫領頭說過，解鈴還須系鈴人，那麽就得我自己來做些什麽。

“好吧，薇拉小姐，我破一次例，雖然這件事表面上看起來也只能是這樣了，但之後，您在這裏的一切決定，都應該跟我商量，至少現在應該是這樣的。”

“我明白。”我說，“那麽，請你們也留在這裏吧。”

斯麗又開始她的皺眉了。

她可能會過來打擾，所以我最好快點。

“久等了。”我說。

“沒關系。”他說。

“其實我是有事想和你說。”

“是什麽事呢？”他說，“您看着似乎對我有某種恐懼。”

确實是這樣的，盡管我已經很努力在試着去調整了。

“這并不重要。”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開頭，但要從那所學園離開開始。”

“從那時開始怎麽了嗎？”

“需要我的幫忙嗎？薇拉。”克瑞說。

“我不知道，大概需要一點。”我說。

“只是這件事，還沒從學院離開到現在，我一直不停的夢見你，而且很奇怪，各種夢，但現在就是固定的了，複仇之歌，舞蹈還有一些別的。”

“我是想詢問你，你是否也做這樣的夢？”

“這的确很奇怪，薇拉小姐，或許您更應該去問問心理醫生，或者是那些巫師。”

“你并不會做這樣的夢？”

我盯着他，他似乎也過于疲憊，面上也顯得暗淡無光，然而他還是有笑容，他說:“的确沒有。”

“原來是這樣。”我說，“那麽，謝謝你，我希望我今天的舉動，不會讓你不快。”

“并不會。”他說。

我要轉身離開時，斯麗已經站在我身邊了。

在學院的時候，我與他的交集并不多，只是必要時候說過一兩句而已，希望我這樣的舉動，能讓我得到一些放松吧。

我确實跟在納麗身邊，和她的朋友們一起，去見證她的幸福。

面對她的未婚夫的情話承諾時，她已經哭紅了眼眶，不止我，大概別人也能看出來，她的夢想成真。

結束後，我又和她們在草坪上聊天。

“薇拉小姐。”

“是你。”

我的同學站在了白臺子的對面。

“是的，您身邊的人呢？”

“我要和那些姑娘們聊天，她們暫時陪我父母一起回去小樓裏了，現在我想自己坐坐，就過來了。”

“是這樣的。”他說，“好像納麗小姐的未婚夫，以前和我們也是一個學院的。”

“是的。”

他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

我看出了他的悲傷。

大概是想到他的女友了。

“抱歉，願神明憐憫。”我說。

“願神明憐憫。”他看着我說出這句話。

“薇拉小姐。”斯麗在這時過來了，“先生請您到他們的房間去。”

“抱歉。”

我說完就和斯麗離開，而如我想的一般，他的父母和他，也已經在我父母的房內了，當然，還有我父母的一些老朋友。

“過來坐吧，薇拉。”母親說。

我的位置離他是有些近的，我陪他們聊了一會兒，就聽一個叔叔說:“納麗小姐都訂完婚了，你們家是否也是喜事将近，我的朋友。”

兩家人都笑着，我想或許，只有我是此刻唯一一個笑得疏離的人，如果斯麗這時候看見了，她會說上我幾句的。

之後從他們的聊天裏，我知道了一件事，我和他的婚期将近，或許就是下次我從忏悔區出來的時候。

“帶着薇拉去外面跳舞吧，兒子，我們還有事要談。”他的父親說。

“去吧，薇拉。”父親說。

我們起身向他們微微鞠躬後出去，我本以為他會帶我起舞，可他直接去了圓臺子邊。

我跟上去。

“很久不見。”他說。

“是。”

已經入夜了，草坪上的亮光可以同那片星光相比較，這場訂婚宴給人的感覺是輕松舒适的，你能聽見人們的歡聲笑語，也已經有人在草坪上起舞。

那個同學已經不在這裏了，我希望今夜不會再夢見他了，我覺得煩躁。

“是在看你來我們那裏之前，交談的那個帥氣的少年嗎？”他突然這麽說。

我看向他，“什麽？”

“确實是這樣，對吧，薇拉。”

“你從窗邊，看見我在這裏嗎？”

“沒錯。”

“或許還是他讓斯麗叫你上去的。”克瑞說。

“你其實是想和他起舞嗎？”

“沒有。”我說。

“你可以這麽想，我不會攔着你。”

“并沒有。”

“哈。”他聳了聳肩，喝了一口帶着在手邊的酒。

我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人群。

“薇拉，有的時候，你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這話應該說他才對。”克瑞說。

“生氣了嗎？”他問。

“沒有。”我說。

“可這是事實。”

“也許吧。”

“所以的确是這樣。”

他的生氣情緒又回來了。

我想結束掉這個話題，“去跳舞嗎？”我說。

“薇拉，今晚，我不會和你跳舞的，你要是想跳，就去找那個帥氣的少年吧，畢竟你不是和他交談愉快，仿佛是真愛的情侶嗎？”

“你可以說出那些話，薇拉。”

而我不能按克瑞說的做，我必須得顧及一些事情。

“你可以卸下一些，薇拉。”克瑞說，“可以瘋狂一些。”

是會像那位巫醫領頭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嗎？

“我想，我們還沒有結婚，還有一些事可以做，除了結婚，我們還有一些事可以做，而且，未來都是不确定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看向我的眼神與動作，都有些無奈和震驚，“薇拉，你這麽長的時間都在忏悔區了，卻還是這樣嗎？難道我們的婚事，還有什麽變更嗎？”

“還是你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你大可以說，我可以成全你們。”

我可以确定，沒有一個人能看出我們是怎麽了，在他們眼裏，我們是怎麽樣的呢？

是的，模範夫妻，兩個人都沒什麽別的人比對方更好的結婚對象了。

可我怎麽覺得，像是兩個工具人？他們的工具。

可我又能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