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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領頭向後看着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後他們起身就要離開。

“抱歉。”我說。

“不必自責，薇拉小姐，這是我們的職責。”他說，“只是有時候，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去找找忏悔屋的領事，或者直接找我們聊一聊。”

“薇拉小姐，您不能否認這點，解鈴還須系鈴人。”

“謝謝。”我說。

領頭笑了笑，“願神明憐憫您。”

“願神明憐憫我們。”

解鈴還須系鈴人嗎？那麽是我自己。

“感覺怎麽樣？”克瑞在身後問我。

“好多了。”我說，“我們已經有兩夜沒有出來了。”

“你今夜是想着也要休息的。”

“是的，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總是滿身疲憊，但我們已經有兩夜沒有出來了，或許這麽做，還能改善我的情況。”

“而且……”

我看向克瑞，“而且，我已經不敢再睡覺了。”

“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薇拉。”他說，“我可以進你的夢，将那些人都教訓一頓，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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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我說，“別這麽想了，想想我們今夜是來幹什麽的，打聽打聽那個男人怎麽樣了。”

那個姑娘不會告訴我的，再問她也沒有用了，而我想，去問附近村莊的人，會比去問鎮上的人好一些，畢竟他們也曾經參與其中。

而按現在的時間，村民應該都已經入睡，該怎麽辦呢？

我們在路邊等了一會兒，今夜是沒有村民會出來或者回去了，我們只能起身進了一個村子，有一些人家屋裏亮着燈，先轉轉吧，還是不要直接去打擾他們。

前方，一位男性從房屋邊的一條小路蹦出來，手裏提着兩塊木塊，應該是從自家廚房下面拿上來的。

他看見我們，帶了些防備。

“克瑞，請收斂一下你自己的情緒吧。”我說。

“什麽？薇拉。”克瑞看着我說。

“畢竟我們是要詢問的。”

“好吧，如果你想讓我這麽做的話。”他說。

“你好，打擾了。”我過去說。

男人停在他家的臺階上回頭看着我，“能詢問你一件事嗎？”

“你是誰啊？”男人說。

“是關于三個月前，被抓走的那個山頭上的姑娘和那個男人，我是想問那個男人怎麽樣了，我是他們的朋友。”

“那個，他早就連同自己的罪名，一起下去再次接受懲罰了，你不知道嗎？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而且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下去接受懲罰？

“我因為自己身體上的原因離開了三個月，他以什麽罪名下去接受懲罰？”

“當然是殺人罪了，連神明都不敢随意這麽做的事，他卻一下就能做出來。”

“被殺的人，是那個姑娘的男友嗎？”我說。

“是的，那個姑娘是個真正的美人，總有人嫉妒美人身邊的人，可憐了那個姑娘，她最近的精神才好一些，你應該好好安慰她。”

“是的。”我說，“願神明憐憫，不至于讓你在夜裏受到邪物侵擾。”

“同願。”

聽小鎮的人的談論，也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但也有說那個姑娘才是禍根的人，至少我剛剛問過的一個人是那樣說的。

“我并不想看到這樣，薇拉小姐。”裏希夫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放上了一杯清茶，“如果您有什麽事的話，請盡情對我說吧。”

“我并沒有什麽要說的，裏希夫人，如果您現在有時間的話，我只是想過來和您聊聊天。”

“這當然是最好的了，請暢所欲言，薇拉小姐。”

“您上次說，要問巫醫們找我的夢看，您有發現什麽嗎？”

“當然有，薇拉小姐，但我想……”她說着聳了聳肩，“現在并不是告訴您的最佳時機。”

“大概她是想說你有精神問題的事。”我聽見克瑞說。

“我想大概是這樣。”我想。

但我并不能無禮的說出這句話。

“我願意等您告訴我。”

“是的，薇拉小姐。”

我與她過了一個上午。

在忏悔結束後，我又與領事攀聊，晚間，我又去找了巫醫們。

“這樣做，會讓他們察覺到我的貓膩嗎？”我說。

“這真的不好嗎？薇拉。”克瑞說，“而且這足夠瘋狂。”

“有時候，我真的同意你的話。”

像是在找尋什麽，之後的幾天，也像這樣。

“你每一夜都出來，卻一直沒有來找我。”

那個姑娘竟然在那條江邊，找到了坐到石上吹風的我。

今夜，她也戴了一個帽子，雙手在肚子前交叉，恍惚間，我仿佛見到了一個貴族姑娘，她這樣的外表與裝扮，是大膽熱烈的。

“是你。”

我張嘴，卻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了。

“當然了，所以，你的答案呢？”

“什麽的答案？”

“做不做我的搭檔，但照現在來看，你是不會同意了。”她說，“都聽說過那件事了？”

“那個男人死了。”

“對，就是個該死的臭蟲，僅此而已。”

我看着她，現在才想好得起身，“我聽說了很多事，又加上你說的那些。”

她笑着看我說這些話，克瑞告訴我一個瘋狂的想法，而裏面的一些，也是讓我覺得有可能的。

“有一處不對。”

“我的家族沒敗落之前，我們也是富裕的，家門口，或者周圍，都會有乞讨的人，甚至我們還做慈善，小孩子最容易受騙了，如果可以在那次的飯菜裏，下一份毒的話，或者說，是沒有來這裏，沒有一直想着那個幫助過的朋友，又沒有在後面，把彼此認出來的話，倒不會有這麽多的悲劇發生。”

“這麽說……”

她依舊有着得體的微笑。

“小鎮上的一些人說，你是禍根。”

“你覺得呢？”

“是你嗎？”

“哈哈，美人，我想你是成為不了我的搭檔了，你的善良救了我，但有時候，這可能不是優點，和那些村民一樣，本來，我想我們是可以一起去做瘋狂的事，或許我對你做，但你或許會感恩，你的善良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會讓很多事情減少趣味，而且，你的善良也救了我。”

“你今後要這麽做？”

“怎麽做？哈哈，我不知道。”她說，“等那些事情出來了，我才知道。”

“所以你會一直生活在這裏。”

“當然了，我為什麽要搬走呢？”

“是你嗎？”

“你又問這個問題了，好吧，為了感恩上天讓我們兩個人相見，我發誓，絕不是我，醋意有時候會讓人失去理智。”

“之後的話，如果我們還有緣再見，和現在，可絕不會是一樣的，我想到了。”她說着後退，“再見了，貴族的薇拉小姐。”

“或許會是她做的。”克瑞出現說。

之後的幾夜裏，我也試圖去更清楚這件事，可我見到的，知道的，都和人們說的一樣，過去得太久了，也許真的像她說的一樣，又或許她騙了我。

我記得那夜，她是和那個人一起走的，晚間，領事和我談論起這件事，他說，那個姑娘會得到忏悔區守衛的關注的，因為她真的不幸，也是領主的規定。

有關注，不管怎麽說，是有好的一面的。

“薇拉小姐，有您的兩封信，一封是先生和夫人的，一封是納麗夫人的。”清晨，斯麗和我說。

“薇拉，換上得體的衣裙，祝福納麗一家人，儀态規範，舉止端莊，斯麗亦會在一旁督促你，父親母親。”

“親愛的薇拉小姐，很高興為你寫下這份邀請，我也的女兒，将在這個周五訂婚，誠心邀請你來參加，并且做陪伴在她身邊的友人，如果你接受了這份邀請，請在星期五晚上，乘車來到我們家族在忏悔區附近最大的産業，那家公司裏，納麗夫人親筆。”

今日已經是周四了，想來這封信，是耽擱了幾天。

我給父母和納麗夫人回了信。

夜晚，我終于見到了久違的子醉，只是我買回烤鴨坐下，他還是看着我，眼含笑意的，等到我再轉頭看他時，他卻已經睡着了。

我在他身邊，待了一整夜。

“薇拉小姐。”

斯麗今天是在我做完中午的忏悔後，才出現的。

“怎麽了？”我說。

“您今日晚飯後要帶着東西也都整理完畢了。”

“好的。”

“守衛傳回消息了，那個來這裏向你尋求幫助的姑娘的案子順利了。”

太好了，我暗中松掉一口氣。

“好。”我說。

“是的，而且，那個姑娘也寫了一封信給您，現在就放在小樓裏。”

“知道了。”

“還有，您一直都要問的迪達女士，守衛說她請的假期已經結束，明日就會回來了，之前，她一直都在江邊與附近搜索。”

“好的。”

我能松快些去參加納麗的訂婚宴會了，而且我也得想想一些自己的事。

那位姑娘寫的，都是感謝的話，中規中矩，而只是從這些文字裏，我就能知道她已經變得成熟。

“你最近多愁善感了很多。”洗手間裏，我對着鏡子整理着自己的頭發時，克瑞突然出現在裏面說。

“是吧。”我說。

“你現在有一個瘋狂的決定嗎？”

“有一個決定，但我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瘋狂。”

“帶我一個吧。”

“可以。”我說，“我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