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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才人說的自然是實話,她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必要,在太子面前撒謊。
無論幕後之人所圖為何,她都不想知道,也不關心,她只希望若是真出了什麽事,不要牽連到她就好。
“你們可聽到了,二皇弟,二皇妹。你們還想說,你們不是在謀害四皇弟和福兒麽?”
太子顯然并不在乎他們的回答是什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這麽做,只是在增加二皇子和二公主的心理壓力罷了。
憑什麽他的福兒被推入水中,平白受了一場驚吓,這兩個人卻可以安然無恙呢?縱然他礙于名聲,不好直接對這兩人下狠手,也不會讓他們好受。
“去,将那名為秋芙的婢女壓到貴嫔娘娘跟前,問問貴嫔娘娘,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這樣處心積慮地指使自己的貼身婢女在二皇子與二公主面前搬弄是非,貴嫔娘娘莫非連這貴嫔之位,也不想要了?”
在太子趕來營救林嬌怡和四皇子的這段時間中,他的人已将二皇子與二公主宮中的情況探查了一遍,太子自然不會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在二皇子與二公主身邊伺候着的人中,有一名是朱貴嫔身邊的大宮女秋芙。
二皇子與二公主一直在禁足中,按理來說消息不會太靈通。正是這個秋芙,在不斷的将朱貴嫔的境況傳到二皇子與二公主處。
此事不管真的是朱貴嫔指使的也好,還是被有心人陷害的也罷,朱貴嫔一個心懷怨望、教壞皇子皇女的罪名都跑不了了。
“不許你們再去欺負母妃!母妃已經夠慘了,你們就不能放過她嗎?這些跟母妃沒有關系,是我們自己想要為母妃出氣,有什麽就沖着我們來好了!”二公主将弟弟護在身後,顫抖着聲音道。
“晚了,錯已釀成,跟此事有關的人,一個都跑不了。你們在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可有考慮過會不會牽連到你們的母妃?現在才來說這些,有什麽用!”
二公主與二皇子聽聞此言,突然間渾身失禮,軟倒在地上。剛動手時,他們不是沒有考慮可能會造成的後果,但那時,漫長的禁足時間中積攢起來的陰暗情緒與仇恨結合在一起,完全支配了他們的頭腦,他們甚至抱着“哪怕事後會被發現會被打死也要報仇”的想法。
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他們做的決定何其愚蠢,非但害慘了他們自己,也讓處境本就十分艱難的母妃雪上加霜。
“皇兄……”二公主的唇瓣上下翕動着,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朱貴嫔得勢時,她一直不怎麽把這個長兄放在眼裏,朱貴嫔漸漸開始失勢後,她和二皇子又像是為了捍衛自己僅有的領地一般,與太子争鋒相對,勢如水火。
二公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需要求太子到底一天。話到了嘴邊,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太子對四皇子如何,暫且不說,但太子對林嬌怡的寵愛,卻是宮裏頭有目共睹的,說是把林嬌怡捧在手掌心裏也不為過。她和她弟弟害得林嬌怡落水,太子真的會願意幫他們嗎?怕是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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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顯然也洞察到了二公主的想法,斷然道:“指望孤為你們求情,就不必了。你們既然敢謀害四皇弟與福兒,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不過,若是你們乖乖認罰,願意配合地交代你們為何會産生這種想法,朱貴嫔那兒,孤倒是可以在父皇跟前求情。倘若此事果真是朱貴嫔所為,謀害皇嗣,可是死罪,孤可以求父皇免朱貴嫔一死,這就是孤能夠做的全部了。”
太子話雖這麽說,其實,他還真不相信這件事是朱貴嫔指使的。
朱貴嫔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怨恨是必然有的,但她做這事兒,對她和二皇子、二公主有什麽好處呢?謀害四皇子固然可以解一時之氣,但在解完氣之後呢,難道她要帶着二皇子、二公主一起去給四皇子陪葬嗎?只要朱貴嫔腦子沒有問題,就不會做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兒。她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二皇子和二公主考慮考慮吧?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件事真的是朱貴嫔做的,她也多半會自己派下人動手,而不是把自己的子女都給拖下水。
此事的手法,倒是與柳二小姐被人陷害一事有些類似,幕後之人,想來是同一個人吧?
先是利用一個柳二小姐,徹底毀了柳家與朱家,又以朱、柳兩家的仇恨為由,挑動二皇子與二公主下手謀害四皇子。若是二皇子與二公主果真得手了,那麽,朱貴嫔和柳昭儀一系,也就徹底的廢了。
此人的目的,到底是尋仇,還是……早早為自己的子女清除上位的障礙?
若是前者,與朱家、柳家或是朱貴嫔、柳昭儀結仇的人,倒不在少數。若是後者,則人選基本可以縮小到幾個有限的後妃之間——除了姜皇後、朱貴嫔與柳昭儀外,後宮中孕有子嗣的,也就只有育有三皇子的李淑妃、剛剛誕下六皇子的穆賢妃和新晉的五皇子之母張婕妤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種情況。
太子的眼中劃過一絲利芒。
二公主和二皇子聽到太子的話,滿心惶然,一時之間,心中極亂。
恰在此時,遠處有太監通禀:“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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