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八卦(修)
八卦(修)
萬裏無雲,目之所急全部都是稀疏的作物。
她一路把手放在手剎上,這裏多是山路,她怕這輛車的剎車不靠譜,如果出了意外,她一定死無全屍。
林兮兜兜轉轉給車加了油,汽油每升80美分,倒是沒想到在這麽個地方物價也能比得上國內三線城市的價格。
等車開進城裏,一片混亂,她搖上了嘎吱作響的車窗,正前方有一輛自行車,上面載了四個人,林兮緊盯着他們的輪胎,生怕下一秒洩氣然後人仰馬翻。
她緩慢的開着,因為周圍擠滿了人群,還有人肩上扛着盤好的管子,手裏拿着掃帚,看起來像是集體搞衛生一樣。
街道土黃,但晴空正好。
林兮找了個角落把車停好,相機挂在脖子上就下車。
雖然她的專長是拍攝星空,但她可是拍人文出身,更何況構圖和審美這種東西殊途同歸,而且能拍攝星星的時機屈指可數,所以她常常拿着相機到處亂逛,随便拍點什麽。
道路兩旁房屋低矮,還有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土堆被警戒線圍住,林兮繞過去順着筆直的公路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
圍欄圈住一片空地,欄杆上塗滿白色,年代久遠,表漆蛻皮裏面的金屬裸露出來,大片鐵鏽,空地中間搭了個架子,像是房梁一樣,下面是一個人的墓碑和棺椁。
這是一個富人給自己買了一塊私人領地,誰也不能進入,墓碑旁還寫了标語。
布隆迪是非洲人口密度第二高的國家,在這裏到處都可以遇到人,更何況對一個糧食極度短缺的國家,但凡有塊兒空地都有可能被開墾成莊稼。
她眯着眼往遠處看有更大一片白色。
鏡頭拉近了看是磚塊塗滿白色堆成墓碑,上面再架上十字架,排列整齊,擁擠但有序。
是中産階級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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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布瓊布拉郊外的城市墓地。
她舉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機摁了一張,繼續往前走。
高大棕榈樹的背後是一片開闊的草坪,上面堆滿了石頭,走進了看才發現野草叢生。
這是窮人的墓地,連墓碑都是石頭代替,唯一能辨認出的就是石頭上塗了不同程度的顏色。
果然,階級差異在人死後仍然存在。
林兮把相機舉到眼前,剛準備摁下聽到右側傳來腳步聲,身穿藍色制服的人朝她走過來,腰帶兜住肚子,指尖夾着煙頭,另一個手裏捏着對講,靴子踩在地上砰砰作響。
擡手指向她,嘴裏說着什麽,看起來氣勢洶洶。
是警察。
她記得這身衣服。
林兮眸子轉動,她挪動了兩下腳,手臂下垂握着相機垂在腹前。
“你在這裏幹什麽?”來人用着法語,說話嚴肅,表情凝重的指着她的相機。
林兮以為對方是想要檢查她拍的東西,主動調出剛剛拍的照片給他看。
只看了一眼鏡頭裏的照片,黑人警察表情愈發凝重,擡手示意她跟着他走,皺着眉,還作勢要拿走她手裏的相機。
林兮被兩人圍住,觀察着他們的表情,解釋說:“我只拍了一張照片。”
瘦瘦高高的男人擋住視線站在她面前,“這裏禁止拍照。”
她大概知道非洲一些地方不可以随意拍照,但是這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堆雜草和沒人理的墓地。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當着你們的面删掉。”
警察表情依舊嚴肅,沒有任何松動,盯着她看,“你可能會因此坐牢。”
林兮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我可以把內存卡給你。”
“你來删。”
甚至都要把相機交給他們來操作了。
警察目光鎖定在相機上,越來越不高興,幾個人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争執。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從草坪的另一端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她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還是個警察。
林兮眯着眼睛轉回來,內心無語。
這地方10步一個餓暈的人,他們有病來抓她一個拍照的。
——
那個警察主動走過來,是認出了她。
就是她剛到布隆迪被雨困住的那天。
她還以為能獲救了。
結果
了解情況以後也沒說明,看她手機都打不開就直接通知了沈澈。
林兮把相機在脖子上挂好,她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從口袋裏摸出煙來抽,還順帶着給了身穿制服的人一根。
她阻止了也沒有用,那就幹脆不管了,反正這些人也不聽她的解釋。
要是那個人不來,大不了她就被移交大使館,再不濟就進去關幾天。
剛好,挺新鮮。
太陽曬得人刺眼,她什麽也沒想,照片也不能拍,無事可做,把煙頭摁進土裏掐滅,狠狠捏着轉了幾圈然後象征性的蹭了兩下手。
周圍人群吵鬧,但她卻覺得世界莫名空曠,前所未有的安靜,忽然有種什麽都不用再考慮的毀滅感。
直到——
一輛車碾過土路濺起灰塵,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他打開車門走過來,身後是混亂而肮髒的街道,近處是塵土飛揚的市場,男人肩膀寬厚,看起來莫名能和安全感扯上關系。
隔着人群,眼睛直直的望過來。
林兮有一瞬間恍惚,覺得他閑庭信步的一點不像在這個地方待了7、8年的樣子,反倒像個格格不入的游客,人在這裏,終點卻不在這裏。
但偏偏又對一切都如此稔熟。
雖然她是被扣留的,但警察還是主動跟沈澈伸了手,“早上好,沈醫生。” 看起來還有點友好。
沈澈收回視線,眼神落在她身上,“你給他們拍照了?”
林兮輕微的擰了眉,懶得解釋,“2張。”語氣透露着不耐煩。
當然還有昨天才剛剛放了狠話,今天卻又受制于人的尴尬,甚至間隔連24小時都沒有。
他擡手把衣服遞過去,轉而和那個警察用布隆迪語對話。
男人語速慢條斯理,聲音低沉,仿佛帶着安撫的魔力,他們開始舒緩下來。
風從指縫中劃過,莫名讓人口幹舌燥。
林兮就站在旁邊,等他們商量出結果。
警察從口袋裏面掏出兩張鈔票,林兮看不太清,大概有100美元,然後就把衣服和護照一起還給他們。
再之後就擺擺手可以走了,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100美金!
剛剛那兩個人還在威脅說要把她關進監獄。
林兮心下冷哼一聲,這個地方果然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直到對上男人漆黑一團的眸子,“走吧。”
——
今天早上他好容易送走查爾斯,裴汀白又跑過來,他瞥了一眼沒在意,當他是暫時沒有病人過來閑溜達。
腦子裏還在想昨天晚上那個被打的女生。
思路被打斷,耳邊響起裴汀白賤嗖嗖的聲音,“跟你說個好消息,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
沈澈下意識的認為林兮又被圍住,心裏一緊,不過一瞬手掌又緩緩落下,放下寫着病例的筆記本。
因為他擡眼看過去,來人看起來邀功的樣子,沒有絲毫擔憂的神情。
估計不是什麽大事,或者情況并不緊急。
沈澈懶得跟他鬥嘴,直奔主題,“怎麽了?”
裴汀白笑了笑,胳膊撐着桌面,斜倚着桌子,拿過放在椅子旁的水杯,一臉的不正經,“你先跟我說說你倆咋回事兒呗。”
沈澈睨了他一眼,把水杯又拖回來,“這是我的,要喝用你自己的。”然後直接把白褂脫下,“我可以去問前臺。”
這裏私人電話不方便,多數時候都打到醫院的固定電話,上次警察也是這麽通知他的,估計這次也一樣。
“欸—欸—欸——”裴汀白沒想到诓人不成,站直了身體,快步走過去。
即将出門,手臂又忽然被人拉住,沈澈腳下一頓聽見了他的嘟囔, “這麽小氣呢。”
裴汀白剛結束一個看診送走病人就聽到前臺的電話,“沈醫生正在辦公室,我可以找人過來。”他一聽是沈澈的名字就走過去跟護士示意他來接這個電話。
護士見是一個中國醫生也知道他們很熟就放心把電話交給他然後走開去忙別的事情。
所以他就半路截到了這麽個消息,眼睛一轉尋思着好歹來诓點兒什麽信息,結果沒成想這人嘴糊的比水泥還嚴實。
好歹一條褲子長大的,什麽破事兒不知道啊,抄作業、偷吃、在學校有多少小姑娘給他情書他都門兒清,現在這個一本正經的樣子——
也不知道防誰呢!
“她在郊區拍照被警察扣下了。”裴汀白一臉喪氣,說的不情不願。
“哪片郊區?”
“就穆/斯/林那塊兒地兒。”
難怪。
沈澈拿起衣服反問他:“林兮一個人?”
“噢——”裴汀白眼睛頓時放亮,拖着長音,重複着剛才的稱呼,“原來叫林兮啊,哪個兮?”
沈澈沒有搭理他,當即就收拾東西出了門,他扯着嗓子在後面喊,“沒事兒啊,我都跟他們說好了。”
這裏的警察會用一根繩子攔出一個檢查點用來查車,檢察員都來自政黨的青年支部,會封鎖道路進行身份檢查,他們上次出門是一輛這裏醫院的舊車,雖然給警察提交了證件,但還是說擋風玻璃有一條細微的裂縫,所以要被拖走,他們最後交涉半天給了5000BIF才算了事。
布隆迪當地的警察月收入大概14美金左右,但不正規收入,比如賄/賂也是他們的重要來源,錢雖然不多,不過也足夠買個啤酒喝。
所以他才會反應平靜,因為這确實不是什麽大事,他們之前也遇到過幾次,只要給錢就一定能解決。
等人消失在走廊盡頭,裴汀白在他背後吐槽,語氣不滿,“好歹一條褲子長大的,這點兒信任都沒有。”
啧了啧嘴把水杯放下,“真沒勁兒。”
然後水也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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