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回宗

第三十一章：回宗

懸在兩側柱子上的靈珠泛起了光亮，一道素色身影出現在堂前主座上，一身旋踵大袖，蓮花藹藹放雲祥，仙風道骨。

在兩人走進殿內時，他轉過身來，目光落到冰山身上，開口道：“景初過來，怎麽出去一趟把自己弄傻了？不過還記得帶個道侶回來，不錯。”

張宸忙上前見禮，“晚輩見過真人。”

許景初雖然對面前的人沒有記憶，但還是聽話走到清虛道德真君面前，張宸看了一眼，覺得新鮮，此時的冰山頗有些許乖巧的模樣。

清虛道德真君對着張宸說道：“菡芝仙的小徒弟，貧道記得你還是一團未成年的小貓，怎麽現在都可以找道侶了？”他話音一轉，“不過，你和貧道這徒兒結契，作為師尊怎麽就一點消息不曾聽聞？”

真君的話問得張宸心虛，當時的情況危急，他只想着事急從權，不曾多想接下來的一連串後果，但他要敢這麽和真君開口，青光劍能一劍将他劈了。他斟酌着言語，說：“真人對小子的印象想來還在千年前，晚輩已經成年了。至于這道侶契約未曾及時與真人訴說，是當時出了意外。”

看着眼前的小子拼命解釋的模樣，清虛道德真君不禁覺得有些可樂，他也不再過多摻和進兩個小輩之間的糾葛。轉而看向安靜站在他面前的徒弟，右手兩指并劍，點在許景初額間，靈力順着經脈游走一圈，探察徒弟的狀況。

不屬于自身的靈力在體內游走的異樣，讓許景初陡然一震，激起他本能地與之對抗。須臾，真君收回手背到身後，嘆道：“景初，本來以為你修行最大的劫是情劫，沒想到福禍相依，你這體內的魔氣反而需要你這道侶來解。”

張宸聽到這話，緊接着問：“真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清虛道德真君神識掃過張宸，“混元九品青蓮是不是在你神識內？”

“是的，可是它已經在小子神識內紮根了，真人可有什麽方法取出？”張宸神魂在內府中，望着紮根在水池中的搖曳着葉子的青蓮，這家夥還挺會自得其樂。

“混元九品青蓮已經融入你神魂，硬取出來，你也該傻了，會比貧道這徒兒這會還傻。景初現在的神魂是被魔氣穿刺得千瘡百孔，你要是硬分離青蓮，神魂那就是龜裂了。”真君伸手将許景初頸脖間的佛骨舍利取出，萬般嫌棄道：“貧道的徒兒又何須這佛修的屍骨守護。”

他隔空将佛骨舍利從雪白鏈子中取出，扔給了張宸，用一顆流光溢彩五彩石置換了進鏈子內。

張宸接住直沖他而來的佛骨舍利，收回儲物鈴铛內，接着問：“不過小子的血液對壓制魔氣還是有點效果的，以血入藥如何？”

“呵，還不如直接用小貓你，整個來煉丹效果來得有用。”真君冷冷看了他一眼。

這冷冷的眼神，和冰山如出一轍。

“原本景初體內的心魔不會對他修行造成太大阻礙，貧道自玄都洞老君借來太極圖，預備讓他進去歷練，祛除心魔，可惜現在多了個魔核在其中，這太極圖就無法起到作用了。”

清虛道德真君将一個玉簡送到張宸手中，“小貓，這功法你仔細看好了，景初是神魂上出了問題，只能從根本上解決。混元九品青蓮融進你神魂內，你們又是道侶，由你來做這個媒介，修複景初的神魂，将他體內的魔氣祛除，是最幹脆，最沒有後顧之憂的選擇。”

“那是要用由晚輩按照這玉簡上的功法來運行？”張宸接過玉簡，正要用神識掃過，随即被真君制止。

他示意張宸帶着許景初，背過身，廣袖輕擺，“你先帶着景初回去玉宸洞，再慢慢琢磨玉簡裏的功法吧。”

張宸不明所以，但真君總不會給他徒弟挖坑，便聽從地帶着許景初，和真君告辭後，退出了紫陽洞。

這回他倒是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玉宸洞，也不需等在紫陽洞殿前的洛如風帶路，再怎麽說，他也是被太華劍尊鎖在玉宸洞一段時日的。這一小段路程，最大的困難卻是玉宸洞的主人。許景初一離開清虛道德真君的面前，又開始配合不了一點。

張宸費勁了各種方法，才把人完整地帶回玉宸洞，也沒讓青峰山多幾道劍痕。幸好冰山回了他的本營，大概是記憶中還殘存着熟悉感，他只是安靜地坐在窗前，望着外側崖邊的一只仙鶴。

随着冰山的視線看了一眼，這只仙鶴有點眼熟，就是拐了他一包小魚幹，還沒帶着他飛出太一劍宗的呆鶴！

他趁着冰山發呆的時候，取出方才清虛道德真君給他的玉簡，神識沉入其中。

“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叩齒三十六，兩手抱昆侖……”前面開篇都是很正經的內容，越看到後面越不對勁，張宸看到最後，面紅耳赤，這真君給的功法和千年前白虎給他的，都是雙修功法！

頓時，他渾身的毛毛都炸了，覺得手上的玉簡無比燙手，唰一下收了起來，眼神飄過窗邊的冰山，一時間感到一陣心虛。

“咳——”他不由得清了下嗓子，覺得必須說點什麽，不然在這愈加滾燙的空氣中，整個人都快炸裂了。

許景初聽到聲音，視線從仙鶴轉到張宸身上，一雙眼眸泠泠如墨玉寒潭，直直地望進張宸眼中。看得張宸的腦中剎時一片空白，連方才要說什麽都忘了。

一聲鶴唳劃破安靜的空氣，猛然将張宸的心神拉回。他磕磕絆絆地和許景初說：“冰山，你現在被魔氣時刻折磨也很難受吧？所以現在你體內的魔氣不能放置不管，你師尊方才在紫陽洞給了一個功法，需要我們兩個……”

“我餓了。”許景初突然打斷他，直接說。

“……雙修。”張宸提着的一口氣陡然洩了，冰山這個狀态跟他說什麽，他都不會在意，不由氣悶：“你是失憶了，不是傻了吧？”

他看着許景初無視他的話走到面前，貼近他：“不管現在的你在不在意，我都必須先和你說清楚。修複你神魂是必須的，但和你雙修不是，包括當初擅自和你訂立道侶契約，都是因為……”

張宸将額頭抵住冰山的，兩人的距離近得，對面的人仿佛蒙上一層薄紗，只剩冰山那雙點漆的眼眸望進了他心裏，他吐出含在嘴邊的話，輕得像是嘆息：“……我在意你，想要你，我喜歡你，記住了嗎？”

聽完這話，許景初平靜無波的眼中，起了波瀾，“喜歡？可我并不認識你。”

嘆息一聲，張宸無奈地笑着，這是因果循環嗎？他突然明白了，當初太華劍尊将他關在玉宸洞的心情，他故技重施，咬破舌尖，鮮血頓時溢滿口中，還未等他将雙唇覆上冰山，冰山便急切地撞了上來，将血液盡數吸吮走。

張宸趁機與之糾纏，他的親吻一開始便帶着淩冽，喜歡先咬開冰山的唇，再進去慢慢嘗着。他手掌覆上勁瘦的腰身揉搓，咬舔着冰山的喉結，慢慢用牙磨着，冰山克制不住，繃緊身體細細密密地顫，鼻腔發出一聲極淺的哼聲，又因為呼吸過快，聽起來像是嗚咽聲。

等到張宸放過冰山的頸脖後，他早已經站不住了，張宸将人帶到床上，讓他跪坐在自己身上。冰山眼角飛起一抹紅，雙眼蒙上一層水霧，似乎反應不過來眼前的狀況。

許景初分開一雙長腿跪坐在張宸大腿上，雙手搭在他肩上，一身月白長衫半挂不落，整個人像是醉了酒，身上冷白玉的皮膚大片大片浮起薄紅，在靈珠瑩瑩光下，格外惑人。

張宸看着許景初臉上難得沾染上了欲色，那眼角的飛紅無端帶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豔色，他只覺渾身燒得滾燙，他伸手覆上冰山的雙唇，來回揉搓，冰山此時的唇色非常豔麗，嘴唇半張着急促喘息，于是讓人能夠很輕易看見裏面，那裏似乎受到了欺負，有一些很細微的顫抖。

這副模樣和平日裏清冷的太華劍尊大相徑庭，強烈的反差感刺激到了張宸，他瞳孔微微放大，無聲興奮起來，就好像被忽然戳中了什麽了不得的點。

“我們景初，很漂亮。”張宸聲音嘶啞，隐忍着濃重欲色，“你現在把我敲暈丢出去，還來得及。”

許景初擡眸看了他一眼，帶着氤氲的水汽，他感到了和吸食張宸血液一樣舒緩，暴動的魔氣開始平緩，啞聲道：“很舒服，繼續。”

張宸這次沒有回答，他的理智似乎在這一刻化作天邊的殘星，琥珀色眸子蒙上了一層晦暗的陰影，他身上逐漸染上了一種極強的侵略性。只來得及摔出一個小巧的陣盤，飛到玉宸洞前，落下一層藍色結界，将玉宸洞籠罩進去。接着他将靈力注入真君給的玉簡，玉簡飛起，懸在床上的兩人上方，道道藍色靈光似絲繭，将兩人包裹在內。

一切都仿佛颠倒沉·淪的夢。許景初的臉深深埋進了枕頭裏，所有的聲音都仿佛被隔了一層，多了幾分朦胧發悶的之感。柔軟蓬松的枕頭劇烈顫抖着，裏面斷斷續續傳出一些聲音。

原本立在崖邊打盹的仙鶴，被突然落下結界帷幕驚到，撲扇着翅膀飛到空中，倉促間落下了幾根白色的羽毛飄落在地。藍色的結界将玉宸洞，遮擋得一絲不露，連聲音都不曾傳出，崖間只餘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