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晚上照常上視頻課。

不知為什麽，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群裏照片的事。

講完一個小節，梁其琛結束屏幕共享：“今天就到這裏。”

程諾錯愕地看看時間，才九點半，問道：“你還有事嗎？”

梁其琛：“十點有領地戰。”

程諾：“……”

怎麽突然對游戲這麽熱絡？

梁其琛催她：“先去洗澡。”

程諾匆匆沖了個澡，頭發也沒洗，窩到床頭準備上游戲。

梁其琛：【上我的號。】

他繼續幫她弄小蘿莉的裝備。

于是，程諾的手機屏幕上，杯酒抵百書騎着汗血寶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主城。

聯盟頻道，指揮正在發語音排兵布陣，估計看到了杯酒上線，他說：“杯酒總，你今天能不能手動檔？”

程諾想了想，打字回複：【可以。】

指揮可喜可賀：“那待會兒你機動，哪個門需要支援，我喊你啊。”

他們今天守城，只要把幾個城門守住，萬事大吉。

杯酒抵百書：【OK】

桃花仙人種桃樹的組隊邀請彈出來，她點了同意。

隊伍就他們兩個人，她發語音調侃：“杯酒總原來你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梁其琛也語音回複她：“我們先去做個日常任務。”

裝備搞定，離領地戰開始還有幾分鐘，他不耐空等。

日常任務只需要點個進入，以杯酒抵百書的戰力，挂自動即可。

程諾手閑，點開背包給杯酒換了一身時裝，瞬間屏幕上就出現了一位白衣書生。

她笑說：“今天就讓大家看看，什麽叫血不染衣，殺人于無形。”

梁其琛沒接話，屏幕上的小蘿莉卻搖身一變，在大風怪的大招裏，雪白的衣裙漫飛。

程諾一愣，不由地揚起唇角。

過了一會兒，她笑不出來了，吐槽：“好像親子裝啊。”

梁其琛：“……”

她是會煞風景的。

.

日常副本結束，剛好領地戰打響，他們卡着點進地圖。

杯酒抵百書作為以一敵百的飛虎隊，充分執行軍令，指哪兒打哪兒，滿場跑得令人頭暈。

程諾嘆氣：“原來當一個高戰這麽累。”

手指累，眼睛累，衆望所歸之下，偷個懶都不行。

梁其琛失笑：“那換回來？”

她沒空切號：“南城門快要破了，先不換了。”

杯酒抵百書八百裏加急，馳援南城門。

她這該死的責任感。

沒關閉自動進隊，兩人都沒發現隊伍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兩個隊友。

程諾手動操作了一會兒，發現威力不如放自動，于是心安理得地讓杯酒抵百書在南城門挂機。

讓手指歇會兒，她繼續發語音聊天：“你明天回嗎？”

梁其琛：“嗯，中午的航班。”

他又問，“今年我沒有香港的行程了，有什麽想買的，我帶回來。”

之後跟恒宇的合作只剩細節商談，不用他再親自出面。

程諾：“沒有。現在只想快點解放，到時候想買什麽我自己去買。”

梁其琛：“好，考完我們到香港玩。”

林深時見鹿：“咳咳，二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們實在不是有意聽牆角的，可能你們沒發現我們進隊！”

除了隊伍頻道，其他頻道的語音自動播放都被她關閉了，突然有陌生人說話，程諾吓了一跳。

林深時見鹿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原來你們不是游戲CP，是現實情侶啊？”

不由腦補很多：“還是你們CP奔現啦？”

程諾：“……”

梁其琛：“……”

.

可能這一天，不管是現實裏、還是在游戲裏都“緋聞纏身”，夜裏程諾睡得極為不踏實，一直在做亂夢。

一會兒是她跑完800米，梁其琛來扶她，她剛想搭上他的胳膊，一旁的高敬就拉過了她的手，不贊同地說：“大姑娘了，不好這樣跟哥哥撒嬌的。”

一會兒是她變成了小蘿莉，背着長弓哼哧哼哧地往前跑，想追上前面白衣書生的腳步，奈何他輕功了得，一眨眼就不見了身影。她在原地，焦急地四處尋找，想喊他，怎麽也喊不出聲音。然後聽到白衣書生在隊伍頻道發語音，聲音有點冷：“你老跟着我幹嘛？”

翌日，等她醒來時，只覺得身心疲累，起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覺得緩過來一些。

她今天不想一個人待着，于是問沈筠起來沒有，要不要一起泡圖書館。

沈筠這兩天正嗑CP上頭，千言萬語要找閨蜜傾訴，于是一拍即合。

.

吃過早飯，兩人到圖書館門口碰頭。

沈筠見她一臉菜色，詫異地問：“你怎麽啦？”

在好朋友面前，程諾沒隐瞞，直接說：“緋聞女孩做了一晚上怪夢。”

沈筠壞笑着問：“有顏色的夢啊？”

程諾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搖了搖頭。

她們先去買咖啡。

等制作的時候，兩人坐到窗邊的吧臺上。

沈筠見程諾有心事的樣子，不放心地晃晃她的胳膊。

程諾看了看她，眉心微蹙。

“也沒什麽事……”她垂眸輕聲說，“就是……這麽說吧，筠筠，我能很肯定自己對劉廷沒什麽，但是……”

程諾咬住了下嘴唇。

沈筠詫異地看着閨蜜，未盡的話，她大概能猜到。

雖然天天嘻嘻哈哈地把嗑CP挂在嘴邊，但是沈筠的情感經驗目前為零，現實生活裏她還真的沒喜歡過誰。

看閨蜜真的為這個傷神，她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聊這個天。

好在程諾也沒有要繼續深聊的意思。

她捏捏眉心說：“可能就像你說的，天天對着，所以有錯覺了。反正多想無益，高考當前，我不能分心。”

沈筠一臉正色地點點頭。

又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別亂說話，不能再拿這事開玩笑，給諾諾造成困擾。

.

周一早上一進校門，程諾作為熱搜照片上的女主角，自然收獲了許多回頭率。

她只能假裝通通沒看到，故作淡定地走回班裏。

早自習結束，出操的時候，班上有好事的同學圍過來調侃，沈筠挺身而出，三言兩語地擋了回去。

第一堂課正好是班主任的化學課，課前林老師抓緊時間說了兩句。

一來是肯定了大家在運動會中的團結奮鬥，他們7班總積分取得了年級第二的好成績，重點表揚了幾位同學，包括程諾，但也指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無論什麽時候，希望同學們把健康安全擺在首位。

二來是乏味枯燥的高三備考生活，需要拿出運動會上的吃苦精神，咬牙堅持到最後才能取得勝利。

他應該也隐隐約約聽說了一些傳聞，講話的最後語重心長地說，捕風捉影最要不得。

由此，班上這一波熱度總算降了降溫。

.

接下來的日子，程諾如她自己所說，專心備考，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地查漏補缺。

沈筠暗暗觀察了她許久，發現閨蜜認真搞學業，杜絕戀愛腦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

丁浩之陸續給她們送了幾次蟹黃湯包，拒絕了幾次之後，可能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有一天沈筠終于松口，接過早飯：“我微信轉賬給你。”

這是把他當代購了，但總比橫眉冷對好。

丁浩之欣喜于歷史的車輪終于向前滾了一大步。

.

時間的車輪也不疾不徐輾動着，很快第二次月考結束。

丁浩之照例要幫班主任統計總分、排名，做本學期三次考試的對比表。

班裏好幾個同學成績穩步上升，尤其是程諾，這次月考又提升了5個名次，總分反超沈筠11分。

沈筠一面為閨蜜高興，一面也暗自敲響警鐘。

午自習小組中，實驗班的幾位依舊咬得很緊，梁其琪的目标是北大，算是沒有直接利害沖突。

而王書言和楚航一樣，志在清華，不相上下的兩個人之間競争的氛圍越來越濃。

.

平安夜那天，同學之間流行交換平安果，算是在乏善可陳的高三生活裏，找到一點小小的儀式感。

努力學文化群裏，楚航發了一個大紅包：【大家心想事成。】

這個群也沉寂了好些天，一群人被紅包炸出來。

沈筠：【預祝老板順利入駐清華園。】

楚航樂呵呵地拍了拍她：【你是個人才，前途無量！】

梁其琪手氣最佳，接力發紅包：【平安喜樂，得償所願。】

沈筠趕緊搜索好詞好句：【雲程發轫，踵事增華。】

程諾接力，言簡意赅不費思量：【聖誕快樂。】

劉廷：【聖誕快樂。】

沈筠琢磨着，校草跟的這句應該是有特定讀者。

楚航：【行了行了，這群裏我最沒文化。】

梁其琪：【清晰的自我認知，助力你擁有更遼闊的人生。】

他倆怼來怼去，氣氛終于到位了。

楚航致力于實現圖書館團建，又問：【元旦都一起去圖書館吧？】

沈筠認真臉：【元旦圖書館開嗎？】

楚航上市圖的公衆號查了下時間安排：【1號2號閉館，3號開放。】

沈筠：【那3號一起去吧？】

其他人都附議。

.

晚上，梁其琛也問起元旦的安排。

程諾：“3號跟同學一起去圖書館。另外兩天都宅家吧。”

梁其琛問：“我31號回家，我們去山裏跨年？”

她最近嚴肅許多，月考考得不錯，也沒見多一些笑容。

梁其琛擔心她壓力大，有心帶她出去散散心。

程諾頓了頓：“幹媽同意了嗎？”

梁其琛：“只要你跟琪琪想去，以你們為主。”

原來全家一起行動，她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那我都行。”

高敬和梁其琛想的一樣，姐妹倆該出去玩玩透透氣，離高考還有半年，弦不能一直拉得太滿。

高敬：“你們約上幾個同學朋友的，人多熱鬧。”

她和梁易安熬不動夜，就不去湊熱鬧了，有梁其琛在，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梁其琪興奮地去努力學文化群裏發邀請。

沈筠積極響應，楚航遺憾地說：【我家每年都去普陀山跨年。】

他不去，劉廷一個人自然也不會跟着幾個女生一起行動。

.

她們這邊定好人數，梁其琛讓周震租一套別墅，住兩晚，2號返回市裏。

秦一帆來找梁其琛一起吃中飯，恰好碰到周震來彙報說，別墅定好了，度假區那邊問入住的兩天是訂餐送到別墅，還是送生鮮食材過去，別墅區允許燒烤。

他一問，才知道梁其琛要帶妹妹們去山裏跨年。

聽起來老靈額，秦一帆當即表示：“一起一起。”

他最多的就是時間了，有熱鬧怎麽可能不湊？

接着又去群裏吆喝。

紀嶼洲與初戀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這種節點自然要享受二人世界。

池岳一向不理解這種放着現成好吃的不吃，非要勞心勞力搞一堆半生不熟的東西吃的行為。一聽還要31號下午翹班，從上海開兩個多小時車過去，當即拒絕了。

最後加入的只有陸衍。

秦一帆：“現在幾個人了？”

梁其琛：“6個。”

秦一帆：“三男三女？性別比例還不錯，就是妹妹們太小了點。”

梁其琛看他一眼：“你可以不去。”

秦一帆：“要不我再叫幾個人？”

他涉足的圈子多，玩伴自然形形色色，什麽樣的人都有。

梁其琛示意周震：“再給他訂一套，離得最遠的。”

秦一帆：“別啊！我喊幾個純情一點兒的小夥伴，保證不會帶壞妹妹們。”

他靈魂拷問，“我們仨烤出來的東西，能給妹妹們吃嗎？”

梁其琛：“……”

不是沒有幾分道理。

想到上次程諾和他女朋友交談甚歡，梁其琛又問周震：“你們想去嗎？”

周震反應了下，是在問他和吳思。

來自Boss的邀請，那是該拒絕？不該拒絕？

梁其琛見他猶豫，十分體恤：“你回家問問。”

周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