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扭轉局面心安定,亡者有罪難往生

第二十七章 扭轉局面心安定,亡者有罪難往生

貨郎被逼問,心裏不喜,沉默好一會兒才穩定心神。他皮笑肉不笑道:“柳娘子這話是懷疑什麽?”

他試圖扳回一城,用氣勢壓倒柳依塵。柳依塵把玩着手裏的饴糖,漫不經心的笑起來:“你也就是個辦差的,想來做不了主。那就回去給能做主的帶句話,想要拿到賬冊,就将我姑姑平安放出來。若是辦不到......”

她冷冷一笑:“那我就去告禦狀,就算讓人打一頓板子丢光臉面,也要扒你們一層皮。”

“你敢!”貨郎咬牙切齒,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柳依塵瞧見他憤怒,心裏卻越加沉穩。這些人不是沒有弱點,他們也有害怕的地方。如果心不虛,壓根不會生氣。

“你大可試試,看看自己會不會像那賣櫻桃的一樣,無緣無故死在大牢裏。”

貨郎的憤怒被恐懼吞噬,緊張的後退一步,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你.....是你.....”

柳依塵嗤笑:“慌什麽,我一個弱女子,手還伸不到大牢裏,可我不行,你背後的人卻未必了。你與其在這與我置氣,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完成交易。畢竟你跟我不同,說不好,你就是下一個賣櫻桃的。”

貨郎這次是落荒而逃的,柳依塵回過頭收斂笑容,拿着饴糖進門。才關好門,就瞧見白墨存站在垂花門,一身青衣,衣衫随着風鼓起來,飄飄蕩蕩,人越發顯得單薄。

“官人怎麽在這?”柳依塵緊張,不知他剛才可否聽見。

白墨存摸了摸一旁的牆,尋找支撐點,一臉疑惑:“這是後門方向?那如廁的地方在哪兒?”

他走錯路了?

柳依塵忙上前去,将人扶住,問他趙叔去何處,他要如廁怎麽不叫趙叔。白墨存說趙叔睡着了,自己聽見他的呼嚕聲,想起他這段日子也是忙碌,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自己就沒勞煩他。

“趙叔畢竟只有一個人,官人這般實在需要人照料,怎麽不多雇兩個家丁?”

她記得以前白墨存身邊跟着個叫蒙奇的親随,如今人卻不見了。聽趙叔說白墨存雙目失明之後,遣散家中大部分女使家丁,還是他死活不走才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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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存沒回答,柳依塵只能安靜下來。他們此時的關系,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扯着他想袖子撒嬌逼問。

在書房睡了一下午的趙叔,晚膳時候才醒來。聞見兔子肉的香氣,肚子裏饞蟲翻滾,口水咽了又咽。

柳依塵将做好的晚膳端到大樹下,這會兒太陽西沉,外面比屋子裏涼快。柳依塵燒起艾葉,熏走周圍的蚊子。

趙叔喝一碗果飲,道:“柳娘子辛苦了,坐下一起用膳吧?”

柳依塵想拒絕,白墨存也讓她坐下,這是三個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氛圍意外的和諧寧靜。

趙叔一邊吃兔肉,一邊閑話,說自己最近在莊子上忙,那僵屍吃人的消息都傳到鄉下,鄉下的神婆道士趁機賣起驅鬼辟邪的符咒,有些孩童夜裏甚至吓得發燒起來。

他感慨至極,只覺得這事兒荒唐可笑,偏偏那些百姓愚昧,寧可相信假道士,也不願意相信衙門發布的公告。

僵屍吃人的事兒一出來,衙門就發布過公告,還懲戒過挖墳燒僵屍的地痞流氓,可傳言至今也沒消停。

“那僵屍找到了麽?"柳依塵好奇的問。

趙叔搖頭:“也是衙門不靠譜,這麽久了,屍體都沒找到,所以發出來的告示,人人都不信。”

那幫燒僵屍的去挖了墳,衆人才知道墳裏的屍體沒了,傳言也越傳越離譜,弄得人心惶惶的。

“殺張博梁的兇手也沒找到麽?”白墨存也問道。

柳依塵還奇怪張博梁是誰,趙叔一解釋,才知就是那個傳聞裏,被僵屍吃了心肝的受害人。

“衙門倒是抓了個人,說是一個叫章牙婆的,偷竊張博梁的財物,将他的鞋子拿去典當,被胡軍巡逮住。本以為抓到真兇,誰知章牙婆只是個趁火打劫的,兇手不是她。”

聽見章牙婆的名字,柳依塵微微愣了一下,白墨存留意到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如何确定她不是兇手的?”柳依塵倒是希望,章牙婆就是兇手。她總覺得那婆子不懷好意,至今想起都不舒服。

“張博梁是個募兵,一身武藝,章牙婆瘦小幹巴,哪裏是他的對手,更別說要他性命了。我聽說,張博梁是被人一刀割喉,當場斃命的。這樣的本事,一般人能有?”

趙叔繼續吃兔肉,只覺得這肉的口感軟硬适中,味道鮮美沒有腥氣,比羊肉好太多。

白墨存吃的不多,半響才道:“他與我也算一場同袍,家裏辦喪事的時候,你記得提醒我,我也好去送他一程。”

趙叔卻搖頭拒絕:“這還不知道何時才能下葬呢。”

“此話怎講?”

趙叔便聊起自己聽來的消息,說是張博梁一死,他娘子便上衙門要屍體,說要早日将人入土為安。

衙門卻拒絕了,說張博梁死的詭異,兇手沒抓住之前,暫時不能歸還屍體。

柳依塵疑惑:“這種事,檢驗完屍體,不就可以歸還了麽。”

世人講究入土為安,又講究風光大葬。張博梁橫死,必然要請道士和尚做法事,這葬禮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辦不好。

趙叔點頭:“誰說不是,我好奇去問了問,你們猜,衙門的人怎麽說?”

他神神秘秘,等着人家猜。柳依塵不想破壞他的樂趣,于是猜是不是衙門想趁機撈點好處。趙叔得意搖頭,直說不是。

白墨存跟着湊趣:“是不是想留着屍體引出兇手?”

趙叔還是搖頭,見二人實在猜不出,這才得意笑道:“我起初也是這般以為的,結果衙門的熟人告訴我,不是他們不想歸還屍體,而是上面有人發話,說屍體不能給。我尋思,莫非是要利用屍體找到兇手不曾。誰知那熟人跟我說,是上面有人跟張博梁過不去,不想讓他入土為安。”

這結果柳依塵是萬萬沒想到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麽仇怨,非得讓人死都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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