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蛛絲馬跡現真身,絕不放棄有私宅
第七十五章 蛛絲馬跡現真身,絕不放棄有私宅
朱長歲沉吟稍許,将蒲君的事告知于張夫人。
張夫人的眼神有所閃躲,朱長歲觀察入微,心裏頓時産生懷疑。
他也沒有着急催問張氏,說要什麽賬冊。而是不慌不忙告訴她:“你家官人因為此事丢命,如今蒲君也死了,偏他死前留下這句話,開封府衙門不是密不透風的地方。若是讓背後兇手知道這件事,我想他們定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畢竟張博梁死後他的所有遺産,于情于理,都應該在張家人手中。
張夫人氣急了,“這個王八羔子,活着的時候不讓老娘好過,成日不着家,只累得老娘辛苦養大幾個孩子,如今死了還給老娘留這樣的爛攤子。”
張夫人不怕這些人趁着人死來占便宜,卻害怕幾個孩子遭遇無妄之災。朱長歲淡定喝茶,任由張夫人坐在椅子上思量。
屋外的下人在收拾家中雜物,剛剛做過法事,地上甚至還殘留着紙錢。
良久,張夫人咬牙道:“你說的什麽賬冊,我當真沒見過,但是有個人在那死鬼還在的時候,來家裏說過賬冊的事。”
“誰?”
張夫人回憶那天,張博梁難得回家一趟,張夫人不待見他,連身都懶得起,只在屋裏躺着。
恰在此時,屋外來了一位客人,說要拜訪張博梁。
張夫人原本也沒有好奇,只是肚子餓了,起身去廚房,路過門口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我也不知那人是誰,只聽那死鬼叫他白老弟,哦,對了,那人是個瞎子。”
張夫人的話讓朱長歲頓了一下,朱火心裏也生出疑惑來。他緊張看着自家官人,卻見他家官人比他還着急。
又追問一句,“确定那人姓白,是個瞎子?”
張夫人十分肯定,“我匆匆見他一眼,當真是個俊俏的郎君,只可惜眼瞎了看不見,陪他一塊來的,還有一個仆人,大約四五十歲年紀,我仿佛聽見那姓白的男子叫他什麽叔。”
過去那麽久,确實不記得具體叫什麽了。
朱長歲并沒有立刻相信她的話,只是淡淡感激,言說若是想起其他線索,可以到大理寺去尋他。
想了想,還是讓朱火把私宅的地址告知張夫人,讓她去這個地址找人。
可張夫人早已打定主意趕緊搬家,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該死的王八羔子,真是死了也不讓她安生,就不應該花那麽多銀子給他做法事,讓他爛在義莊裏,無人收斂,死無葬身之地才好。
出了張家,朱火就迫不及待詢問:“官人,那姓白的可是有嫌疑,怎麽哪哪兒都有他。”
朱長歲反問他:“你有證據嗎?”
一句話将朱火問住,是,他能有什麽證據,張夫人的話含糊不清,不過提起賬冊兩個字而已。
若是拿此沖到白家去質問,姓白的回他一句,是莊子上的賬冊,他又能如何?
朱火覺得這事兒絕不會這樣簡單,這個姓白的必然有嫌疑。
但他同時又想不明白,一個瞎子在這其中又能起什麽作用,這麽做目的又是什麽?
莫非,是為了報複他家官人?
朱火對當年白家沒落的事十分好奇,朱長歲卻沒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
朱長歲騎着馬兒走出去一段路,忽然又停下來,對朱火道:“你讓人散消息出去,就說陳姑在牢獄之中關的久了,沒人照料,身體不大好。”
朱火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散播這樣的消息,朱長歲還是不肯解釋,朱火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辦差。
另一頭,何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發現姓蒲的有一處私宅,只是他才剛剛打探出消息,還來不及做什麽,就發現有人在私宅周圍鬼鬼祟祟盯着。
好巧不巧,其中有個人何東恰好認識,這是瓷器店一個跑腿的夥計。
何東覺得這事兒有貓膩,立刻跑去告訴胡軍巡。
胡軍巡再次驚嘆于他的本事,“你是如何找到他的這處私宅的?又如何确定那就是蒲君的私宅?”
何東嗤笑一聲,略帶傲嬌:“哥哥小瞧弟弟不是,弟弟雖不是斥候出身,可從前沒錢的時候,也給人幹過跑腿的夥計。跑腿的日子讓弟弟我明白一個道理,上到勳貴人家,下到販夫走卒,只要有點錢財,都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
何東在兵部這許久,雖然不招人待見,但是翻閱蒲君個人檔案這一點,還是做得到的。
他發現蒲君的家人不在開封,名下也無私産。
可蒲君花銷不小,天廄坊的人都知道,蒲君出手大方,請人吃飯都是幾貫錢的席面,曾經還在百珍樓宴請旁人,出手就是上百貫錢。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開封沒有私産?
何東旁敲側擊,詢問蒲君最愛去何處,下衙後經常去哪些地方,從路邊的小販,到店鋪的掌櫃,一路找過去,還真就發現了蒲君的私宅。
胡軍巡驚嘆:“何老弟這份本事,不去大理寺可惜了。”
這持之以恒,不達目的不放棄的精神,難怪白墨存要選中他。有這樣的人在,朱家想脫身都難。
何東暗自歡喜,繼續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地方是找到了,可也不是他想進去就能進去的。胡軍巡卻不同,他的身份調查這件事,簡直不要太簡單。
胡軍巡當即帶了人去,只是卻沒有貿然闖進去。
他也注意到暗中盯着私宅的人,想了想,讓手下的人按兵不動,一直等到深夜。
天黑之後,宅子裏的燈亮了又很快熄滅,沒一會兒,那些盯着宅子的人便翻牆而入。
屋子裏沒有傳來聲響,何東有些着急,“怎麽還不進去?”
胡軍巡讓他等了等,吩咐手下的人前後包抄。他手下有個厲害的,輕松翻牆進去之後,三兩下就将裏面的鎖給撬開。
胡軍巡跟何東等人,也不用費心翻牆,大步走到宅子裏去。
這裏面靜悄悄的,何東一個文人,都覺得安靜的詭異。
胡軍巡豎着耳朵聽了聽,指了指右邊廂房。幾個差役輕手輕腳摸過去,正要破門而入,便聽見窗戶破開的聲音。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窗戶逃出,慌忙往後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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